第三章 便衣要開始跟蹤監視
洛城大學有點大，等放好了畫再走出來的時候，秦羽發現已經五點了。
原路返回，又到了紅綠燈前，秦羽看着自己袖子上的那隻小手突然有點後悔：現在天氣這麼熱，為什麼不穿個短袖呢？
他堅決不承認自己猥瑣，只是想看看沒有袖子可抓的時候……她會抓哪裏？衣角嗎？
想到這裏，他抬頭看向林昕的臉，卻發現林昕正狐疑地盯着他。
“你在想什麼？”林昕視線移到袖子那裏，又重新抬頭看他。
“沒什麼。”秦羽避開她的視線，假裝看紅綠燈。
“是嗎？”林昕笑了，然後小手動了動，抓住了他的手。
軟軟的，有些涼。
秦羽的心忽然跳了一下，沒敢低頭去看她，僵着手猶豫片刻，悄悄緊了緊。
偷摸的喘口氣，二十多歲的人了，不過拉拉小手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
不過拉小手這事……超過友情了吧？
沒超過吧？
應該是超過了吧？
“綠燈了。”林昕在一旁提醒他。
“哦，走。”秦羽下意識看了她一眼，隨後又昂首挺胸看向前面，專心過馬路。
林昕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事，笑的有些調皮。
過完路口，她很自然的鬆開了手，“你餓嗎？”
“是該吃飯了，你想吃什麼？”秦羽把手悄悄往褲子上蹭了蹭——手心全是汗，沒出息。
“這邊走。”林昕在頭前帶路，領着秦羽左拐右拐，最後鑽進了廣場角落裏的一家家常菜館。
真的就是家常菜，連個正經招牌都沒有，只有一個木板上像是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五個字——邵記家常菜。
“沒想到你會帶我來這裏。”秦羽左右看看，對這裏相當熟悉。
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和朋友來這邊吃飯，味道好，分量足，老闆也對他們多有照顧，有時半夜還會送外賣過去學校里，即使畢業兩年了，他偶爾到這邊的時候也會來吃一頓。
“好久沒見了小秦。”老闆是個二百多斤的壯碩胖子，一如即往的大嗓門，很熟絡地和秦羽打招呼：“今天吃點啥？”
“邵叔。”秦羽笑着應聲，“看看菜單，您先忙。”
“帶女朋友來吃啊？來，先喝口茶。”邵叔哈哈笑着提過來一壺茶水，他這小館一點也不起眼，店面位置太差，主要還是做熟客的生意。
“朋友，朋友。”
“你看看。”林昕把菜單推過來，接着提起茶壺涮洗二人的餐具。
秦羽把菜單接過來，一個福壽魚，一個清炒胡蘿蔔絲，一個拍黃瓜，不由抬頭看了林昕一眼，這是他每次來的時候都吃的。
倆人口味這麼一致的嗎？
“邵叔，麻煩你了。”他看了看就把菜單遞給了邵叔，這裏的菜分量足，兩個人吃這些妥妥的夠了。
“好嘞，等我給你挑條肥的。”邵叔接過菜單看了一眼，便往後廚走去。
“趕得真巧，再晚來一小時這裏就坐滿了。”秦羽看着林昕在那裏燙餐具，心底有股莫名的寧靜。
林昕帶着淺笑把一切處理好，又倒了兩杯茶，推過來一杯，“那幅畫我很喜歡，謝謝你。”
“剛才不是謝過了嗎？”秦羽撓了撓頭，“小事情。”
菜在後廚做着，店裏陸續來了幾桌客人。
“久等了。”邵叔端着福壽魚放在桌上，“閨女，飯在那邊，隨便吃，叫這小子幫你盛也行。”
朝秦羽打了個眼色，邵叔又轉頭招呼其他人，“小兵子，今天下班這麼早？吃點什麼？”
“我來幫你。”秦羽伸手制止了林昕起身的動作，拿着兩個碗就去盛飯。
林昕也沒有節食的意思，吃完了滿滿當當一碗米飯，又讓秦羽添了半碗。
“要不要點個湯？”秦羽是沒有喝湯的習慣的，此時突然想起來，不知道林昕有沒有這個習慣。
“喝茶就可以了。”林昕吃好了放下飯碗，伸手摸了摸小肚子，臉上浮現出一絲滿足，隨後又夾了一塊福壽魚挑去刺，放到了秦羽的碗裏。
看到他微微睜大的眼睛，林昕抬頭想了想，“嗯……就當是那幅畫的感謝吧。”
“不用這麼客氣……”秦羽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好努力扒飯。
一個挑刺，一個扒飯，很快就到了結賬的時候。
“我請你。”林昕摸出一個粉色的錢包，轉頭喊邵叔結賬。
秦廣林淡定地拿起紙巾擦嘴，“他不會收你錢的，收回去吧。”
“一共八十八，給八十就行了。”
果然邵叔沒有讓秦羽失望，直接站到他的面前伸手。
林昕也不在意，從包包里拿出小鏡子照了照，隨後又摸出來潤唇膏塗了一下，“那等一下我來買電影票。”
走出店門，太陽已經下山，天光依然大亮，這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候，不冷也不熱。
秦媽手中拿着一個小小的鼻煙壺，心滿意足地和王姨走在廣場上，準備班師回朝。
“反正是你的，你就借我玩兩天。”王姨兩手空空，憤憤不平地看着秦媽手裏的鼻煙壺。
“不借。”秦媽得意的搖搖頭，“唉呀，這小玩意兒估計是明末清初的，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
“看你小氣吧啦的樣子。”王姨有點鬧心，最近頻頻走眼，這麼好的東西都給漏過去，讓秦媽撿了。
秦媽愈發得意，“誒，上次我朝你借那個煙嘴你不也是小氣吧啦的樣子嗎？這就叫……”
“嗯？前面那個像是你家小子。”王姨打斷了她的話，朝着前面努努嘴。
“小羽？哪？”秦媽往遠處瞧了瞧，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嘿，還真是他，走，過去讓他看看我這寶貝。”
“那邊兒上的女孩兒是誰？”
“呦！”
秦媽立在原地，與王姨對視一眼。
不得了！
王姨伸手想打招呼，秦媽趕緊一把拉住她背過身去，然後又悄悄扭頭偷看一眼。
那模樣，活像個便衣暗哨在監視敵情。
“你幹嘛？過去打個招呼認識一下啊。”王姨整了整袖子。
秦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出聲，看看他們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