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提親

上門提親

自打那日夜探庾府後,庾府守衛暗裏加強了好幾倍,馬文才再想進去實在太難,一不小心就可能暴露自己。

馬文才在上虞滯留三五日後,實在沒啥收穫,便趕回了杭州。

剛一到家,就看見馬府裏頭擺了半院子的箱子,箱子上都掛着紅綢,貼着喜字,這一看,就是要提親的聘禮。

馬文才看着這大半院子的聘禮,心中困惑不已,忙往屋內去找馬太守。

馬太守正在大廳里一件一件的清點着禮品數目,見着馬文才回來了,有些手足無措,慌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馬文才欲言又止。

“爹,你是要續弦嗎?”馬文才問道。

“沒有。”馬太守一口否認。

“那這些個東西是要幹嘛?”馬文才指着院裏屋內的東西問道。

“這個…這個…”馬太守吞吞吐吐半日,心一橫,直接道,“是準備替你向上虞祝家莊的祝九小姐提親。”

馬太守說罷,看了一眼馬文才,繼續道:“文兒,爹知道你很愛庾亭立,可人死不能復生,活着的人還是要好好活下去。我聽上虞的人說,祝家九小姐和庾亭立長得很像,便想着若你娶她過門,也可以聊寄相思。”庾亭立死訊傳來之時,馬太守亦深感惋惜,可再惋惜,在他眼裏還是自己的兒子最重要,馬家後繼有人最重要。

當初馬太守的夫人風若弗過世之後,馬太守便又納了一門妾室,那個妾室像極了風若弗。他愛風若弗,可偏偏傷她最深,等到失去之後才追悔莫及,於是各種尋找與她相似的人,然後千倍百倍的對那個人好,以此來撫慰自己的內心,彌補當初的遺憾。所以,他準備替馬文才聘祝英台回來,以寬慰馬文才的心。

可馬太守不知道的是,馬文才和他不一樣。在馬文才的心中,庾亭立就是庾亭立,獨一無二,無可替代,再像也不是她,他也不需要所謂的替身來安自己的心。

本以為馬文才會拒絕,卻沒想到他竟然一口答應了:“好,爹,一切由您做主,越快越好。”馬文才說罷,便離開了。

馬文才能一口答應,馬太守自然開心,繼續數着聘禮,還着人準備了兩隻活蹦亂跳的遼東雁。

一株巨大的黃連木,枯葉落了一地,樹上就還剩幾片葉子稀稀拉拉的掛着,寒風一過,葉子又被卷下來幾片,落在樹下的石桌上。

花崗岩的石桌上擱着一個茶壺,兩個茶杯,馬文才披着褐色大氅,獨坐在石桌前,手中緊緊握着庾亭立親手繡的梔子花荷包,那裏面裝着他和庾亭立的青絲。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在馬文才心中,庾亭立已經是他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

馬文才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查清楚一切,為庾亭立報仇。可是,以他的身份,沒有辦法長期待在上虞,出入庾府更是難上加難;但是祝英台不一樣,她是上虞的人,又是庾澄將軍的義女,出入庾府自然輕鬆的多。所以,馬文才才一口答應了馬太守,只要他娶了祝英台,便可以待在上虞,輕鬆的出入庾府,尋找證據。

除了這個,馬文才答應去祝家提親還有一個緣由,他娶的是祝家莊的祝九妹,若不是庾家將庾亭立抱養,那她在祝家就是行九,她才是真真正正的祝家祝九妹——祝英亭。

至於祝英台,她也想為庾亭立報仇,與她說明一切,她自然會同意。待到一切塵埃落定,祝英台可以去沛縣找梁山伯,與她心愛之人共攜白首。庾亭立最疼愛祝英台了,她也一定希望祝英台過的幸福。至於他自己,帶着庾亭立留給他的青絲香囊遠走邊關,征戰沙場,了此一生,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上虞縣,如雲客棧,一輛兩駒紫檀木馬車停了在門口,車內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襲淺青色雲紋大氅,腰間掛着一枚圓形的極品翡翠,站在他身旁的女子,穿着件蕊紅纏枝杏花的柳綢交領廣袖襦,底下是玫瑰粉綉杏花的交窬裙,青絲梳成彎月髻,簪了一對如意雙喜的累絲粉珍珠長簪,明艷動人。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王藍田,他伸手去扶谷心蓮,卻被她躲開了,他習以為常,一把直接將她摟在懷裏,笑道:“不是你要我來上虞祝家莊向祝英台提親的嗎?我可都按你說的做了,怎麼,你還不能滿足滿足我?”說罷,半摟半推的將谷心蓮帶進了如雲客棧。

王藍田早就訂好了一間上房,迫不及待的就帶着谷心蓮進了房,也不管這是青/天/白/日,就對谷心蓮上下其手。

谷心蓮只覺得眼前的人很噁心,只有閉上眼睛,將匍匐在她身上的人想像成她心中的那個人,她才不會那麼難受。

只要王藍田能順利將祝英台娶進門,谷心蓮有的是辦法讓祝英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麼絕代佳人,天之驕女,一定讓她跌入塵埃,看她還怎麼跟自己爭梁山伯。

翌日一大早,王藍田打扮的光鮮亮麗,帶着幾個家丁,拿上一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前去祝家莊拜訪。

因着祝英亭新喪,單琳琅這些時日一直精神不濟,往來應酬也一應交由祝家長子祝英立夫婦負責。前來接待王藍田的人自然也就是祝英平夫婦。

王藍田表明自己求娶祝英台之心,還將滿滿一錦盒的粉色膠東珍珠作為見面禮。祝家大嫂一貫是個短見的人,一見王藍田那翩翩公子的模樣,還有錦盒裏那顆顆圓潤飽滿世所罕見的珍珠,那叫一個喜形於色,忙不迭就要應下這門婚事。

好在祝英平還是個清醒的,明白這高堂尚在,祝家小妹的婚事還輪不到大哥大嫂做主。

“王公子,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妹的婚事還得請示過家父家母,才能做決定。”祝英平扯了扯一旁看見珍珠就兩眼發光的妻子,免得她在外人面前太過失儀。

祝大嫂忙收回目光,賠笑道:“是呀,是呀,我這就去請父親母親過來。”

王藍田拱手作揖,端的是個有理有節的世家公子模樣:“那就有勞祝大公子和大夫人了。”

祝大嫂前腳剛去請單琳琅和祝公遠,後腳就有人來報:“大公子,杭州馬家馬太守和馬公子求見。”

一方太守親自登門拜訪,祝英平自不敢怠慢,忙走到門口去親自迎接,徒留王藍田坐在大廳的椅凳上,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大廳兩旁的金錢桔長得很是茂盛,碩果累累,一顆顆金黃的橘子掛在樹上,煞是好看。

馬太守走過時,衣擺正好略過金錢桔,帶下來一個金黃的果子,緊跟在他身後的就是馬文才,後頭還有幾個小廝,手上都端着個黑漆檀木花草紋的盒子。

“實在抱歉,讓諸位久等了。”祝公遠看見這滿屋子的顯貴,忙攜着單琳琅迎了上去。

馬太守掛着他一貫圓滑的笑道:“我也是剛到,祝員外,祝夫人真是太客氣了。”

“祝伯父、祝伯母好。”馬文才和王藍田齊聲對着祝公遠夫婦問好。

單琳琅一身雪青色葡萄葫蘆紋的大袖襦裙,盤着牡丹頭,髮髻上點綴些累絲小髮釵,並一對嵌珍珠的長對簪,眼眶有些黑,精神頭依舊很好,舉手投足間亦是十分得體大方。她看着兩個英俊的小輩,目光柔和可親道:“都好都好,快請坐,來人,看茶。”

“謝伯父伯母。”馬文才說罷往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冷冷瞥了一眼王藍田,王藍田下意識一哆嗦,亦坐在一旁,半天沒有說話。

馬文才的出現,王藍田始料未及,在書院裏他就領教過馬文才的厲害,根本不敢造次,便是出了書院,一想到馬文才,他也是心有餘悸。

馬太守直接了當的表明要為馬文發聘娶祝英台的來意,奉上厚禮,王藍田的禮重,馬家的禮只會比他的更重。

晴空萬里,一碧如洗,高高的天空之上,飛揚着一隻藍色的蝴蝶風箏,它想要高飛,可有線羈絆住了它。

再漂亮的蝴蝶風箏也比不過院子裏的蝴蝶,自由自在,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祝英台看着天上的風箏,嘆了口氣,鬆了手,風箏在天空中越飛越遠。她拿起一旁硃紅色的拜貼,王藍田的落款那麼刺眼,她終是下了決心。

“小姐,小姐!”銀心一邊跑一邊喊着,即便是在書院待了那麼久,她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也還是半點沒改,她靠在門框上,氣喘吁吁道,“小姐,王藍田和、和、馬文才兩個人都來向小姐提親了。”

“什麼?馬文才?”祝英台吃了一驚,不過片刻又冷靜下來,朝銀心道,“銀心,你去前廳請馬文才來這見我。”

既然馬文才來了,那就不用再糾結了,馬家的地位權勢足以與庾家抗衡。馬文才雖娟狂傲骨,但品行極佳,比王藍田那可是好上千百倍,更重要的是,馬文才與庾亭立兩情相悅,祝英台相信在他心中此生再無人可以替代庾亭立。他們完全可以聯起手來,共同對付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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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實在寫太久了,按着大綱來的話至少還要十萬字才能寫完……有一路看過來的小夥伴會發現,我最近更新的感覺和前面的有些連接不上,人物也更OOC,文章也不細膩了,唉…很多時候就會想棄坑,可是又捨不得,畢竟這是我動筆的第一篇同人文,是我寫的第一篇長篇,也是最長的一篇。

你們看着是17年發表的,其實我16年就已經在寫了,整整4年,寫了又放下,放下又繼續寫,有好些時候間隔太久,我都忘記自己寫了什麼,導致很多地方銜接不夠順暢,人物性格前後有矛盾,然後最近又在寫知否同人,總感覺把魏晉風骨寫沒了,寫出來一股子知否的味道。

現在就是想着盡量按着大綱把完整的故事先寫出來,完結后再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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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文才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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