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⒁章 梅之夭夭(中)

第⒁章 梅之夭夭(中)

離開王府時我便已想好要回一趟老家,這麼多年沒見大娘,不知她是否還能認的出我。爹當年一病不起,亡故后我們母女就被趕出家門,一向強勢的娘不知怎麼就認了輸,甘願離開赫府。

如今回去,我定要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堂堂漠城首富赫家,難道還沒有我赫梅梅的容身之地。

不是正派聯姻的壞處是,你很難知道是不是背地裏有人盯着要抓你,你知道的時候可能早已經被抓。

趕在風聲未露之前我要儘早出城,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無夜心裏也確實比較踏實。

買了一輛馬車和足夠一周果腹的乾糧,無夜喬裝成我的馬夫,我指點路線,出了城門后開始往漠城出發。

待一切安定下來,方開始覺得有點對不住倚紅他們,我就這樣逃之夭夭似乎太不講義氣了。不知道他們回去要怎麼交代,那個破谷主又會不會拿他們開刀,哎,真是亂死了,果然人就是不能太善良。

馬不停蹄的趕了五天五夜,幾日的疾馳讓馬幾乎快口吐白沫,中途不得不重新換馬匹。為避免多餘的麻煩我特地選了一條偏僻的小路,行了好久終於尋到可以更換馬匹的地方——方圓幾里內孤立的茶棧雖顯得有些怪異,但人疲累之下已顧不了那麼多。

荒郊野外,環境要求不得,有個遮頂的地方就已經不錯,現在多了張塌足夠我養精蓄銳。

茶棧的老闆娘三十來歲看起來還算面善,她腰間揣着個白兜兜,時不時的掏出一些瓜子磕着。許是一個人呆久了太過寂寞,晚飯時她湊到我們桌前跟我們說些閑話,我偶爾禮貌的回幾句她便開心的不得了,到叫我心情也好了些。

吃茶間我問老闆娘為何不見她丈夫,她眉間一緊說是丈夫十天前去到漠城進乾貨,至今未歸,想到可能路上出了事掩面就啼哭起來,氣氛一時降了下去。

草草梳洗后我和無夜各自安歇,睡的迷迷糊糊間肚子突然一陣絞痛,睡意和疼痛雙面夾擊着我,最後實在痛到不行了才爬起身去茅廁。喝多了涼水還睡涼塌難免會受涼肚子疼,一頓翻騰后總算打完仗,剛巧出了茅廁,連着‘咻咻’幾聲熾響頓時讓我睡意全無。

天空乍起一縷縷白光,有人在放煙火。

茶棧前一個身影來回走動,時不時看一眼我和無夜所在的方向。這座茶棧里一共只有三個人,那人定然不會是我,看身量也不可能是無夜。

這麼晚了,老闆娘為什麼要偷偷跑出來放煙火,難道是跟她丈夫之間的信號么?

“呦,沐姑娘怎麼還不睡,這都大半夜了?”老闆娘遠遠見是我,忙走過來詢問。

為方便行事我化名為沐塵,取名的細胞比較差,直接用了漠城的諧音,順帶借用了沐白的姓。他不愛對外說我是他妹妹么,這次來個貨真價實的好了。

“白天涼水喝多了肚子痛,上個茅廁,我這就回去睡了,倒是老闆娘這麼晚還在屋外守着,是在等丈夫么?”

她神色一暗:“是啊,總是不見音訊哪裏能放心,躺着也睡不着。”

“我們此番也是要去漠城的,不如幫你打聽打聽,你且敘說下樣貌,給個信物,好讓我們帶信。”

“姑娘你真願意幫忙?”

“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幫不幫的。”

“那這樣,這麼晚了您先去睡,明日一早我畫幅他的畫像,尋一個信物給您帶去!”

“好,老闆娘也早些睡吧。”

“哎,天黑,姑娘當心腳下。”

一沾到床困意再次席捲,沒注意到窗外再次閃過一道淺淺的白光,那光應來自遠處,混沌時只當是天光再閃。

清晨醒來,我問無夜昨日是不是閃雷了,他指我看看屋外乾涸的地面,一丁點雨水也沒有。我得出結論,原來是乾打雷不下雨,無夜聽罷不再理我。

“姑娘,真是不巧,我店裏的乾糧不夠您要的量,昨夜我意外收到了丈夫傳來的信號,大概今晚就能回來,要不你們再歇息一晚,反正趕路也不急於這一時。”

“留不留?”

“主…,小姐決定。”

跑了這麼遠應該追不上了,我心下衡量,匆忙趕路萬一沒有地方補充糧食豈不是要餓死。

“那就再留一日。”餓死我絕對不要。

“姑娘放心,這一日算姐姐我請你的,也謝你昨日對我一個孤寡女人如此熱心腸。”

“哪裏哪裏,不也沒幫上忙么。”

嘚兒嘚兒——

客套話說道一半茶棧外傳來馬蹄聲,注意到時來人已在茶棧前停下:“吁——,老闆娘,給我喂一下馬!”

“哎,來了!”

居然又來了客人,還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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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傾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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