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⑩章 烈梅逢源(中)

第⑩章 烈梅逢源(中)

“我的我的!啊呀你們別搶!”

“小兄弟,我定的那盒紫色的在哪呢?”

“先幫我找那盒粉的!”

“這是我的,你看什麼看!”

“切,現在不流行紅色了,誰稀罕吶!”

……

一堆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為幾盒胭脂相互爭鬥,我扶着額翻着白眼靠在一邊,在沐白的笑聲里一邊躲避着不知趣的女人靠身亂摸,一邊緊盯着‘胭脂販’怕他乘亂偷逃。

“小兄弟,我看你就搬到這裏住吧,媽媽她可想聘請你做我們閣里的調香師呢,價錢好商量,你考慮考慮?”面蒙薄紗的舞女姍姍來遲,意卻不在胭脂。

“不了,在外比較方便。”收拾好盒子,‘胭脂販’抬腳剛要走,卻見身後的舞女一個旋身擋到身前。只着薄衣的她棲身靠近,蔥白的指尖輕輕點上他的面頰,“別急走啊,之前有位客人也喜歡帶斗笠呢,你雖比不得他俊倒也不教我們吃虧,這不還有兩位新朋友,怎麼也得讓我們儘儘地主之誼不是。”此話雖是對着他說,卻乍覺那舞女的目光似在有意無意的瞟向我。

“兩位公子留下來陪我們喝杯酒如何?”一舞女聞言附和,踱步走向我們。

“是啊,留下吧,此刻天光還早呢。”其他舞女見狀紛紛勸留,我和沐白很快被團團圍住,一張張紅唇幾欲讓我窒息。待意識到不對,包圍圈卻早已固若金湯根本不容我們動彈。

“行了行了,公子們既不願意也別嚇着人家,傳出去倒說我們是豺狼虎豹了。”

“哎,姐姐說的有理,我不湊這熱鬧了。”

“人家也不玩了,上回客人送的點心奴家還沒吃呢,別被哪只貓偷了腥。”

“我也回屋試試這新買的胭脂。”

……

言語下人漸漸散去,我忙突破重圍找那‘胭脂販’,眼前卻只有搔首弄姿的蒙面舞女,“他人呢?”

舞女睜大了美麗的眼睛:“走了。”

“你放他走的!”聞言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奴家一介舞女,有什麼權利攔一大活人的去路呢。”說罷輕佻的瞄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你!”

“梅兒,出去再說。”沐白上前拉住我,直直走出了門廳。

人均散去,舞女和那‘胭脂販’從後堂走了出來。

“多謝。”一改小販的口吻,‘胭脂販’不論語氣和神態都變得清冷無比,眼中寒光卓卓。

“幫你解決這冤家,你拿什麼謝我?”

“多送你點胭脂?”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舞女微怒。

紮緊手掌上的布條,他握了握拳似在試力道:“說罷,這回要殺誰?”

一絲淺笑,口唇靠近他耳邊。

“你幹嘛急急拉我出來!”甩開被他拽疼的手,此時心裏只有怒氣。

“說吧,你之前是不是認識他。”沐白依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那又怎樣。”我四處張望,試圖找到偷溜那人的身影,可捕捉到的只有空氣。

“他是什麼人?”

“不知道。”

“你跟他有仇?”

“不想說。”

“非報仇不可?”

“不告訴你!”

不用看,我頭頂此刻一定在冒着白煙,想我赫梅梅竟被同一人氣上兩次,士可殺不可辱!下回,不,沒有下回,下次再看到他就是他的死期!

小子哎,洗乾淨脖子吧你!

“女孩子家家不要這麼容易動怒。”

“我就想生氣怎麼著。”

“會長皺紋。”

“不要你管!”我快走了幾步,故意把沐白落在身後,氣當然不是生他的,可我需要一個發泄口就只好委屈他了。

少頃,袖口卻被某人扯住,沐白拿那破扇子遮着頭,面看八方唯獨不看我。

“你幹什麼?”我不解的望着他。

“你不覺得四周多了什麼人?”

“有么?”

我眼珠掃了掃,賣菜的在給買菜的錢,賣糖葫蘆的不走小孩多的地方專往人少的地方去,做饅頭包子的的不知道在蒸籠里放碗水,賣菜的大媽跟買菜的大爺聊什麼黑菜明天到紅菜後天到今天有紫菜……似乎,真的不尋常?

“喂,你怎麼不說話!”我握拳錘他,誰知身後傳來‘哎吆’一聲,我嚇的起腳跳開,轉身一看,根本是個陌生人。

“哈哈,你還確實挺好騙的。”早已走到我前面的沐白笑的一臉欠揍。

“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鳥!看打!”

“喂,我只是開個玩笑!”

“我可不是開玩笑,別跑!”哪還管他說什麼,在我氣頭上耍我,先解決了你再說!

“賣菜的給買菜的錢是在找零錢,賣糖葫蘆的走人少的地方是去茅廁,做早點的不放水是面做壞了,至於賣菜的大媽跟買菜的大爺聊菜色是……,你真想知道?”

“你快說啊。”我嘴裏本含着糖葫蘆,被他這一問又不得不把糖葫蘆拿出來才好問話。

“其實是……,就是菜色而已。”

“什麼嘛。”又耍人,我繼續吃糖葫蘆不再理睬他。

然而,沐白的臉色卻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難不成,那‘菜色’真的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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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傾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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