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表哥你真壞
元晠會怎麼和百里灧“談心”,蕭含玉不怎麼關心。大事已了,兢兢業業了十幾年,現在她只想當個混吃等死的小懶豬。更何況用腦子的活本就不是她的長項,還是留給有腦子的人去玩吧。
回到御書房,暖暖的氣息一撲,蕭含玉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沒跟出去的小路子被她嚇了一跳,一邊替她脫去重重包裹,一邊笑着打趣:“哎喲喂,您可千萬別真凍着了,不然大婚前您都甭想出門了。”
蕭含玉揉了揉鼻子,滿不在乎地說道:“待在外面鼻子都快凍掉了,不出去就不出去。”
養病的時候,出不了門,還按時按點在大門口轉三圈,說她不想出去,小路子願意把名字倒過來寫。
讓人呈了碗薑絲糖茶上來,伺候了蕭含玉喝下去,又指使着人送幾碟熱乎乎的點心上來。
蕭含玉看他忙裏忙外的,笑嘻嘻地說道:“路公公,路總管,你不跟在表哥跟前,跑這來忙個什麼勁?”
小路子從小跟了元晠,認識蕭含玉也十多年了,雖說主僕有別,但蕭含玉對看順眼的人並不是那麼計較,偶爾沒大沒小也不打緊。因此聽蕭含玉這麼話,他就故意腆着臉獻媚地說道:“看您說的!當然是您比較要緊。沒侍候好皇上頂多挨頓罵,沒伺候好您,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脫了靴子,爬到暖炕上,拈了塊點心往嘴巴塞,含含糊糊地說道:“你沒伺候好表哥,就不怕我要你的腦袋?”
小路子兩手往臉上一抹,眉毛眼睛都耷了下來,苦哈哈地作了個揖:“我的主子娘娘,好歹給奴婢條活路。聽了皇上的,您要奴婢的腦袋;聽了您的,皇上要奴婢的腦袋。奴婢還想着多活幾年,好歹將來給小主子叩個頭呢!”
饒是蕭含玉臉皮再厚,說起這些還是有些紅了臉。之前在鳳儀宮裏,曹嬤嬤也笑得一臉慈祥地叮囑自已好好調養身體,將來多給太後娘娘生幾個孫子玩。
蕭含玉心裏哼哼唧唧,這還沒嫁呢,怎麼一個兩個都盯着自已的肚子了?
元晠披着一身寒氣走了進來,聽了小路子的話尾,大笑着說道:“會有你給小主子叩頭的機會的!”
脫了披風,散了滿身寒氣,元晠這才走了過去,非要擠到蕭含玉身邊,一手攬着她日漸圓潤的腰身,一邊湊到她嘴邊,將她正準備吃的那塊點心給叼走了。
蕭含玉眼睛瞪得溜圓地看着元晠,本來就有些羞惱,這下越發火大了。
只是元晠多了解她,不等她發火,馬上就轉移了話題:“玉兒,我把百里灧降為宮婢,收進后宮裏了。”
一口氣未來得及出,又被這元晠一句話給驚到,氣息一亂,蕭含玉頓時岔了氣,趴在桌上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說元晠,連小路子都嚇了一跳,立馬倒了杯溫水過去,還不滿地嘀咕了一句:“皇上,您不會是也被那妖婦給迷了眼吧?”
小路子這麼一說,蕭含玉更加委屈了。她心心念念將宮妖婦打敗容易么?這都是為了誰啊?之前還說要為自己出氣,這才多大會,就改了主意?
元晠本是隨口一說,見蕭含玉嗆到了就沒來得及說下面的話。被小路子這麼一指責,看蕭含玉眼淚汪汪的,頓時心疼了,便氣得死命瞪了小路子一眼。
小路子被嚇得腦袋一縮,躲到邊再不敢出聲了。他和蕭含玉玩笑慣了,其實也並不相信元晠會看上百里灧。只是人心都是偏的,他和蕭含玉關係好,自然就偏着她,有些話順着嘴一出溜就說了出來,並不是真這麼以為。
瞪跑了小路子,元晠摟着蕭含玉哄着:“乖,不要亂想,表哥心裏可是只有你一個的,別聽那些長舌頭亂嚼舌根。”
長舌頭的小路子低着頭,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能怪他么?誰讓皇上把話說得這麼曖昧?
蕭含玉吸了吸鼻子,揪着元晠的衣襟眼紅紅地問罪:“那你還把那妖婦收進後宮?難不成想學南越的皇帝?”
百里灧的姑姑百里情先是南越先皇的貴妃,如今又是新皇最寵的妃子,一人將兩代皇帝迷得不輕。難保百里灧不會效仿她姑姑,將主意打到元晠身上去。
其實百里灧還真這麼打算過,只是元晠可不是南越那沒什麼出息的昏君,他心明眼亮,心裏還藏着這麼個大寶貝,哪能看得上百里灧那種滿身風塵氣的貨色。當然,就算百里灧再清白,他心裏也只有一個蕭含玉。
“傻丫頭,等我把話說完。”元晠憐惜地在那紅紅的眼睛上輕輕吻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在他的下巴上掃過,掃得他心裏有些癢。無奈兩人不曾大婚,有再多想法他也只能憋着。
“我怎麼會輕易饒過她?說好要給你出氣的。你說,百里灧最在乎的是什麼?”
知道自已誤會了,蕭含玉訕訕地鬆了手。嘴巴嘟了嘟,輕蔑地說道:“哼,她不是最想當上皇后嗎?”
元晠見她哼得可愛,又忍不住朝她嘴上親了一口,換了蕭含玉一記眼刀。回味着剛才甜軟的觸覺,開始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她想要權勢,一切都是建立在對自己容貌的自信上。浣衣局裏都是一些受了處罰,估計一輩子也出不了頭的宮女。她們是這宮裏最底層的一群人,不僅每天要完成繁重的任務,還時常受人欺壓。她們吃不好,穿不好,更沒機會打扮自已。”
“長時間的被壓迫,她們天然會對那些長得漂亮的,或者是受寵的女人有種仇視的心態。百里灧長得越漂亮,曾經越是受寵,她們就會欺負得越厲害。百里灧或許對男人很有一套,但她那一套在浣衣局的宮女面前卻是沒用的。”
“所以,你不妨看着好了!她自以為傲的地方,恰恰會變成她的噩夢。看着你高高在上以皇后的身份,每天活得幸福快樂,自己卻永遠得不到,只能以卑微的身份在陰暗的角落嫉妒,這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蕭含玉恍然大悟,笑眯眯地拿手指點着元晠的臉頰:“表哥,你真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