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我知道！”衛一晨說話，心裏卻暗暗給大伯二伯他們記了一筆。

一直到晚上十點，村裡路燈快要滅了，衛玉偉兩人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

就着衛雅晨他們燒好的熱水，草草的洗了洗，兩人倒頭就睡。

第二天5點，兩人又早早起床，衛玉偉先去把放在倉屋裏稻穀挑到曬穀場，梅紹麗要把曬穀子用的扁席抗出去，穀子倒在扁席上，這樣曬好的穀子就不會有石塊沙粒。

等到兩人出門，衛一晨才掙扎着起床。把他們吃過的飯碗放到鍋里，等下一起洗，往兩個籃子裏裝滿農場出產的桔子，衛雅晨下樓了。

“你早飯吃了嗎？”她邊走邊問。

衛一晨搖搖頭：“沒有剩飯了。”

昨天晚飯衛玉偉和梅紹麗都多吃了點，今天早上剩飯就不夠四個人吃了。

“吃點麵條，我給你打個蛋。”衛雅晨說著話從掛着的籃子裏摸出了蛋和挂面出來。

唉……

衛一晨在心裏嘆口氣，什麼時候家裏能吃穿不愁。

兩個人推着比前一天更多的桔子到了鎮上，這一次，連衛雅晨自行車前面的籃子都放滿了。

今天的菜市場外面的道路比以往冷清一些，大部分的人都在家裏忙着收割。

“小姑娘，來這裏！”有人大聲招呼，衛一晨看過去，是那個賣河蝦的大叔。

“阿叔，你家裏稻子割好了嗎？”衛一晨兩人來回幾趟把桔子搬到了河蝦攤的邊上。

“割好了割好了。”大叔笑呵呵的，“我們一家4個兄弟姐妹，大家一起割，幾天就全好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人多力量大。”

衛雅晨聞言露出羨慕的眼神，她們只有阿姨會來幫忙，自己本村的伯伯們就沒有一個人幫忙的。

“那挺好的。”衛一晨說了幾句，就開始招呼過路的人買桔子。

“哎喲，小姑娘，我這天天等着你來呢！”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手裏夾着煙，走到了衛一晨攤位前，熟絡的道。

“買桔子嗎？”衛一晨不認識他，但是不妨礙她笑臉相迎。

“給我來個5塊錢的。”那人掏出紙幣遞給她，“上次老鄭給我們嘗了兩個，結果你賣的快，沒買到。”

是市場值班室的人，語氣有些遺憾。

“阿叔，你自己挑。”衛雅晨遞過去一個膠袋，“20個桔子，都很甜的。”

對方擺擺手：“我還要去市場裏，你給我裝好了送值班室去。”

說罷就很放心的走開了。

衛雅晨提着桔子送到了值班室，裏面沒人，她給膠袋打了個結，深怕有人進來偷拿了。

回來之後目光也一直看着值班室，很有些不放心。

“小姑娘，那值班室有監控，沒人會進去拿的，你放心吧！”賣蝦的大叔忍不住道。

衛雅晨這才收回了目光：“我怕有人進去。”

“不會不會！”大叔擺擺手，“你也給我拿個5塊錢的，我回去讓我家裏人也嘗嘗。”

有生意上門，衛雅晨也不再糾結。

“給我來個20塊的。”一個熟悉的聲音。

衛一晨抬頭，笑道：“阿叔，上次的桔子吃完了嗎？”

是上次那個人，他皺了皺眉頭：“你們怎麼這麼久才來，做不做生意了？”

“阿叔，我跟我姐姐要上學。”衛一晨說的讓對方噎了一下，“你要20塊的嗎？”

“我多買點，省的你們過幾天又不來了。”那人說的挺快，“算了，你不用數了，就這一籃子給我就行了。”

那人看了看，直接拎了一個籃子走。

“阿叔，籃子不送，你得把籃子還給我。”衛一晨趕緊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那人有些不耐煩，“我叫鄭立國，你去吉水鎮三村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你下次來，再帶點吃的來，我就把籃子還給你。”

衛一晨看了看手上的20塊錢，決定過幾天再去找他要籃子。

今天的桔子賣了35塊錢，衛一晨花了5塊錢買了一點炒菜的肉、蘑菇和豆腐乾，然後兩人就出了農貿市場。

“姐，你要不要吃蛋糕？還是雪糕？”農貿市場門口就是一家小超市，裏面賣蛋糕和雪糕，衛雅晨的眼神已經飄過去了好幾次。

“我不吃！”衛雅晨咽了口口水。

衛一晨直接跑去了超市，買了一袋‘小矮人’。

這是他們小時候吃過的冰棍之一，5毛錢一袋，裏面有5根小果凍大小的冰棍，每個都是不同的造型和味道，一袋棒冰可以好幾個人分享，經濟實惠，還能解饞。

“姐，給你吃！”把棒冰塞給衛雅晨，衛一晨拍拍手，“我想去那裏看看。”

“要買什麼？”衛雅晨自己塞了一根棒冰，又往她嘴裏塞。

衛一晨忙不迭的避過：“我不吃，我吃了牙疼。”

“你什麼時候吃棒冰牙疼了？”衛雅晨不解。

“額……”衛一晨愣了一下，吃了棒冰會牙疼好像是前世的事了，前世各種熬夜各種作，牙齒又是敏感又是脆弱，吃不得冷，吃不了酸，太硬的也不能吃，養成了自己隨身帶保溫杯，堅決不吃雪糕的習慣。

回到這一世前，她已經差不多7、8年沒有碰雪糕了。

這一世牙齒還沒壞，衛一晨愉快的接過了棒冰：“我去買個蝦籠子，以後我們自己去水渠里抓。”

“蝦籠子多少錢？”衛雅晨一邊走一邊問。

“我們買個5塊錢的就行了。”衛一晨回答。

反正不管5塊錢的籠子是多大，她都能把那籠子裝滿。

農具店裏就有，衛一晨嘗試着還價失敗，原價買了個蝦籠子。

怎麼放蝦籠子，裏面要放什麼誘餌，衛一晨剛才已經跟大叔問清楚了。

這次桔子賣的比上次的更快，他們回到家裏10點都不到。

“我去曬穀場看看。”割完了水稻，衛玉偉又回去上班，曬穀場裏現在只有梅紹麗一個人在忙活。

風車被借走了，她只能先用大篩子過一遍。

一個人過篩會很累，又要把稻穀倒到篩子裏，還要晃動着讓稻粒掉下去，梅正青幫她搭了把手。

衛雅晨到了之後，三個人幹活就稍微輕鬆了一點。

“你妹妹呢？”梅紹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今天這麼早回來了？”

“妹妹在家裏，她說午飯她會做的。”衛雅晨幫忙扶穩篩子，一邊說話。

說了會幫忙做飯的衛一晨已經快要走到了水渠邊了，這個水渠是上面一個很大的水庫引下來的，夏天乾旱的時候就會開閘保證農田用水，秋天颱風季，水渠可以用來泄洪。

因為水渠里的水質好，裏面的河蝦長得很好，但是河蝦動作靈敏機警，除了用蝦籠，很少能抓到。

衛一晨拿了一根長長的繩子，綁住了蝦籠的一端，繩子的另一端綁在了水渠邊一棵樹上，避免蝦籠被水流帶走。

然後她把蝦籠長長的展開，用腳踹進了水裏。

扶着樹榦確認了一下蝦籠的位置，她才回去準備午飯。

灶台太高，她淘完米后墊了張小凳子把米倒進鍋里，放好菜才蓋上了鍋蓋。

午飯做好，梅紹麗他們不會及時回來吃飯，衛一晨眼看着飯快涼了，又加了把火熱了一下，跑去叫她們才回來。

衛雅晨的臉也被曬得紅撲撲的。

“下午就不用篩子了，等晚上你爸回來用風車，接下來幾天就只用曬穀子了。”梅紹麗喝了一大杯的水說道，“雅晨你下午在家裏吧，看穀子我去好了。”

“媽，我跟外公下午去菜地。”衛一晨跟她彙報。

“別搗亂。”梅紹麗順口說道，去堂前用毛巾把身上的灰大概的拍了一下，這才回了廚房吃飯。

衛雅晨在家裏寫作業，衛一晨提着一籃子的豌豆苗去找梅正青。

正在家裏洗碗的梅正青看到她就忍不住笑出來：“你還真要去種啊。這苗你哪來的？”

“我自己發的。”衛一晨說道，“外公，你洗完了我們就去吧！”

一籃子的豌豆苗只種了兩壟地就沒有了，梅正青從柴房裏拿出了一捆桑樹棍子出來。

“每個苗邊上都插一根，把那個豌豆苗尖尖纏到棍子上。”梅正青邊說邊做示範，“你就只有這些了吧？”

“還有還有！”衛一晨趕緊道，“我去家裏拿。”

很快又是一籃子的豌豆苗被種下。

“這回真沒有了吧？”梅正青站直身子，有些無奈的看着她。

今天已經是10月1日，梅正青依舊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衛一晨笑着露出了幾顆蛀牙：“暫時沒有了。”

衛雅晨還在家裏寫作業，看着自己妹妹從外面回來，露出羨慕的眼神，想到了自己是姐姐，忍不住道：“小妹，你快去寫作業。寫完了我帶你去地里撿稻穗。”

對了，每年十一假期過後，學校都會要求他們交一波自己撿的稻穗，據說是拿去捐給貧困縣區的。

最少也要一斤。

反正衛一晨捐了6年，也沒見到一絲一毫的明細。

割完稻子，打稻機打完的剩下的稻草都被留在地里，等曬完了穀子，大家才會有空來把稻草搬回家。

但是打稻機不是萬能的，總是會有這麼一點，那麼一點的稻穀留在稻草上，衛一晨他們要撿的稻穗就是這些殘留的。

撿稻穗還有一個樂趣，就是挖地里的小洞。

那些小洞裏永遠都有驚喜。

有時候是一隻小龍蝦，有時候會是一隻螃蟹，運氣好一點，也有可能裏面會有準備過冬的烏龜或者黃鱔。

當然了，也有運氣不好的時候。

裏面很有可能就是一隻田鼠，甚至於是一條冬眠準備期的蛇。

這個時候，就會變成了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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