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田萬紅不再多說什麼，把肉皮洗乾淨后，就把大鍋的水都撇干，灶膛里的火苗不斷的舔舐着鍋底，鍋里的油開始漸漸冒煙。
唰！
田萬紅把切好的豬肝倒進了油鍋里，快速的翻炒了幾下就立刻放入生抽、鹽和蒜葉，再翻炒幾下，等蒜葉斷生就盛出了鍋。
“來，你們兩個快吃。”她把豬肝放到桌上，招呼兩姐妹，“趁現在熱的，快吃。雅晨，往裏面塞兩根大柴你就不用看着火了。”
被炒豬肝的香氣吸引，衛雅晨也從灶膛前走了出來，田萬紅已經把米飯的鍋蓋掀開，裏面還蒸着一碗乾菜湯。
她把湯也端上桌子，等兩人盛飯後，再把鍋蓋蓋好。
炒完豬肝，大鍋要清洗一下。
等到鍋里殘餘的水分被高溫蒸發，田萬紅把剛才切得大塊的肉塊統統扔進了鍋里。
油脂在高溫的作用下慢慢從肥肉里滲出來，一滴一滴彙集在了鍋底，大塊的豬肉表面開始變得微黃，廚房裏開始被肉香充盈。
肋條肉就是低配版的五花肉，但是肥肉更多一點，田萬紅一直等肉的表面變得金黃，肉里的油脂都出來了大半，這才把切成了方塊的肉皮和油豆腐一起倒入了鍋里。
鍋里一下子就沸騰了，鍋底的油開始四濺，田萬紅整個人上半身往後仰，防止油濺到了眼睛裏。
把油豆腐和肉皮翻炒了好久，一直到油豆腐表面都開始變得有點發硬，她才倒入了生抽和料酒，翻炒均勻后，放入了一大勺的水沒過了油豆腐，這才把鍋蓋蓋上。
等湯汁燒開的時候，田萬紅把灶台上用過的菜刀、砧板、各種碗都洗了，把灶台擦乾淨之後才解開了圍裙。
“雅晨，你看着點，別讓湯燒乾了，我回去吃個飯就過來。”田萬紅忙活了這麼一會，肚子早就餓了。
“外婆，你在這裏吃吧！”衛雅晨立刻道，“飯還有。”
“不用，你們自己吃。吃完了放着，我來洗。”田萬紅說完就出門往家裏走。
久違的蒜葉炒豬肝讓衛一晨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飯，衛雅晨也是如此。
一大盤的豬肝只剩了五分之一，衛一晨揉着肚子有些站不起來。
衛雅晨把剩下的豬肝倒進了小碗裏，喝了一半的乾菜湯倒進了泔水桶里，這些可以拿來餵豬。
再把鍋里的米飯盛出來，底下黏住的鍋巴就加點水，燒把火泡泡，就是一碗帶着焦香味的水泡飯了。
等田萬紅吃完飯回來，衛雅晨已經洗完了碗，還往灶膛里加了一根小柴火。
湯汁已經燒開，接下來就是用小火慢慢再燉上半個小時，等到肉都燉軟了，就可以放鹽了。
鍋里嘟嘟嘟沸騰的聲音一直跟着香味傳到了房子外面。
“喲，燒什麼這麼香”一個聲音笑呵呵的說話，隨後衛天勇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鄉下地方，只要家裏有人，大門都不會關上，有時候就算沒人，門也是不鎖的。
“天勇阿公。”衛雅晨兩人一前一後打招呼。
“哦，萬紅在啊。”衛天勇笑着說話，“我還在想玉偉兩個人都不在，雅晨這麼能幹了。”
“天勇你小店不看了？”田萬紅回頭看了眼，開始跟他閑聊，“這兩個小的說是去賣桔子買了肉，今天天氣熱，也沒有冰箱，我怕壞了，先燒了。”
“我家有啊。”衛天勇熱情的道，“下次怕懷了就放我家冰箱好了。”
田萬紅呵呵笑，不把他的話當真：“也就偶爾買一次，誰家還能天天吃肉啊。”
衛天勇只是好奇誰在燒菜，現在好奇心得到滿足，也不再久留。
湯汁漸漸收干，田萬紅夾了一塊肉出來：“你倆常常，肉軟了沒？”
衛雅晨兩人一人咬了一口，一起點頭：“軟了。”
“那我就放鹽了。”田萬紅估摸着放好鹽，又煮了十幾分鐘，等灶膛里只剩了炭火才放心離開，“這個不用盛出來了，晚上燒飯的時候，剩下的火熱一熱就能吃了。那個豬肝跟你媽說，讓她晚上都炒了，我去佛堂了，有事找你們外公，別去大水渠。雅晨你看好你妹妹。”
田萬紅叮囑了一大堆，才急匆匆的朝着在下段的佛堂走去。
一天2塊錢，可不能不去。
鍋里的熱度漸漸散去，沒有了溫度，空氣里的香味也開始減淡。
“姐，你快去寫作業。”衛一晨催促道。
“我昨天晚上寫完了。”衛雅晨驕傲的道。
“那我給你檢查吧！”衛一晨很積極的道，絲毫不考慮衛雅晨對她的疑慮。
衛雅晨看了她一眼，很配合的把自己的作業本給了妹妹看：“你小心點，被撕壞了。”
認真的給她檢查作業，衛一晨順便自己也回顧了一下六年級的知識，把錯了的題開始給衛雅晨說問題所在。
其實，衛雅晨下午是想出去跟同村的小夥伴一起去玩的，大家說好了要去村子後面的一口野地里的池塘捉泥鰍和小龍蝦。
可是，作業錯了好多，她就有些猶豫了。
“怎麼了？”衛一晨感受到了衛雅晨的猶豫，忍不住問道，“是我講的太快了嗎？”
“沒有！”衛雅晨條件反射的搖頭，可不能讓妹妹知道，不然她肯定也要跟着一起去的，“你繼續說。”
訂正完作業，已經下午2點，這個時間，小夥伴們肯定已經在池塘邊了，說不定有人都抓了好多龍蝦了。
這個時候如果她再去，肯定也分不到好位置，還不如就在家裏看電視好了。
主意才定下，外頭的弄堂就有人急匆匆的走過。
衛一晨正蹲在門口思考着除了桔子自己還能賣啥，就看到一個跟衛雅晨差不多大的人，領着身後一個泥猴樣的人，急匆匆做賊似的從自己房子左邊的弄堂鑽出來，一路專挑小弄堂走。
“姐？”衛一晨轉頭朝房子裏喊。
“怎麼了？”衛雅晨跑出來，正好看到兩人消失的背影，“衛淑英？她弟弟怎麼了？”
衛雅晨一說名字，衛一晨就想起來是誰了。
那個前世主動借錢給衛雅晨，之後還錢時收了她姐姐四分利，是衛雅晨心中從小到大的好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