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往事

而從始至終，傅亦寒挺拔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修長而精幹。

他眉間深邃，目光真誠，從鼻到唇，每一寸肌膚都宛如藝術品，明明是那麼一個見誰都帶着幾分疏離的人。

偏偏在面對景清歡的家人，放下尊嚴和耐心，拔掉自己身上所有的刺，慢慢跟他們解釋，就為了不讓景清歡夾在中間難相處。

傅亦寒對景清歡的愛，已經不是單單用“愛”這個字能闡述的。

只聽他娓娓道來：“景叔，我說這話，並不摻雜任何的個人情緒，只是實事求是，如果有冒犯到您，您儘管拿我出氣。”

“這第一，若說傅家和白家的親近關係，也是因為白羽阿姨和我父親的關係，所以白家才搭上了我們傅家。”

聞言，景陽波臉色一變，猶如當頭一棒。

沒錯，確實說得沒錯！

要知道，當初的傅家就已經風光無限了。

聽說是從外地遷到帝都的，也曾差點破產，可傅衡確實很有商業頭腦。

短短几個月，擺平了一些事，直接坐穩了帝都首富的位置。

他眼神暗了暗，“你繼續說。”

傅亦寒聽這話，就知道景陽波相信了。

傅亦寒：“白羽阿姨20年前車禍的那件事，我父親發了瘋一樣出動整個帝都的人，只為了找到這個幕後的車禍兇手，他跟您一樣，不相信白羽阿姨是簡單的車禍。”

“這件事，曾上過世界經濟報紙的，如果您不信，我已經找人收集到證據，待會兒給您看。如果是我父親要殺白羽，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嗎？況且，現在白羽沒有死，也就是說，這其中一定還有更大的陰謀。”

儘管傅亦寒說得都對，可景陽波卻意難平。

他神色悲傷，這些事困惑了他近20年，確實無法第一時間就坦然接受的。

他是真的被白家的人囚禁怕了，根本沒心思管什麼陰謀不陰謀。

他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度過餘生就好。

半晌，才聽他低低地說了一句：“就算不是你父親殺的，那一定也跟你們傅家的人脫不了干係。”

“是，我不否認。”傅亦寒眼神真摯，口吻平靜，“而我母親的死，也跟傅家脫不了干係，所以景叔，我比你更恨傅家的人，我們是站在統一陣線的。”

這話的高明就在，他好似完全將自己是傅家人的身份剔除了。

“……”

一時間，景陽波還真就啞口了。

他半張着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去安慰？

還是勸解？

不對，太不對勁了。

不是這傅家小少爺跟自己解釋嗎？

怎麼話鋒有點奇怪？

見景陽波不說話，傅亦寒繼續乘勝追擊：“而有關說我父親埋怨白羽，說是您害了我母親的，這絕對是有人在您面前挑撥離間。”

“我母親長年累月身體不好，或許是跟生產我落下了病根子，又或許是傅家的人給她下了毒……所以我母親的病情一直沒有緩解，心情鬱鬱寡歡。””

“我到現在都記得，是在我母親去世的前一年的生日宴會上，您送了她一副手工畫，那副畫是一個女人跳舞的背影，對不對？”

重提舊事，景陽波思緒恍恍惚惚的，飄得很遠。

但他還是記起來了，真有這件事。

半晌，才見他點點頭，說：“是，這是你母親的愛好，她一直跟我說，如果時間和條件允許，她絕對不會放棄跳舞。”

不過，話音落在這，景陽波一頓，抬頭看着傅亦寒。

兩人目光重疊，彼此動容着，沉思着，但傅亦寒繼續地說：“我母親說，您的這副手工畫，是她這一生最珍貴的東西。您畫的是畫，確實彌補了她遺憾的人生。”

要不說，為什麼當年只有景陽波才能和時亦夢成為亦師亦友呢。

兩人的關係，不用天天維繫着，但卻勝過了靈魂上面的交流。

因為時亦夢說的話，想的事，景陽波都懂。

一時間，這話好似擊中了景陽波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

人的感情，是很複雜。

當時，景陽波聽到時亦夢去世時，他覺得，這天是真的要塌了。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白羽“去世”后，時亦夢曾無數次登門拜訪白家……想要幫自己。

而白正當時礙於忌憚傅家的權勢，也只好讓時亦夢見自己。

大概是誤會太多，又或許是景陽波也曾埋怨過對方，再加上他長期被白正餵了一些產幻的藥物，於是他說了很多傷害時亦夢的話。

誰知這一別，竟是天人路隔。

半晌，景陽波濡動着嘴角：“你母親當年，曾留下過什麼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