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匪窟救人)

第二十一章(匪窟救人)

五指山頂峰,霸天虎匪徒的老巢。

一架破舊不堪的老牛車正沿着蜿蜒陡峭的山道艱難前行,兩個匪徒正使出吃奶的力氣推動牛車,車上端坐一位頭蒙黑巾的男人,看穿着,一副城裏人裝扮,此時的天空陰雲密佈,不斷飄下陣陣雪花,蒙面人不耐煩罵道:“蠢貨,能不能快點,誤了大事,別怪我不客氣”

推車的一匪徒被罵的火起,去下肩上的長槍,指着蒙面人大罵:“奶奶的,你算什麼東西,敢罵老子,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把你扔進深谷喂狼?”蒙面人陡然立起,指着匪徒怒斥:“巴格,知不知道我是誰?”另一匪徒慌忙解勸:“對不住,對不住,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您是客人,您趕緊坐穩了,這山道不好走,兩邊儘是懸崖峭壁,萬一有個閃失,我們不好交差呀”-雖又勸同伴:“吳三兒,你也太二,他可是咱五指山的常客,日本人,明白不?惹惱了他,我們可吃不清兜着---”吳三兒嘟噥兩句,便將長槍挎回肩上,重新扶住車幫,車子繼續前行。蒙面人抬頭望望天空,忽然問:“現在什麼時候了?”剛才的土匪回答:“客人,從山下到山上,坡陡路滑,二十幾里山路,恐怕要走四五個時辰,現在應該到了午時,那不,看見寨門了”!蒙面人呵斥道:“廢話,我怎麼能看得見,”又問:“你們的大當家怎不來接我?”

吳三兒半天沒言語,此時沒好氣回敬一句:“你算哪根蔥啊,燒得不輕,配我們大當家親自迎接?”

蒙面人似乎沒聽明白,卻感覺出不是什麼好話,忍不住欲要發作,卻被另一個岔開,他告訴蒙面人:“客人有所不知,昨日我們二當家三當家做到一樁大的買賣,興許此時正在大廳里等人送贖金呢“。蒙面人哦了一聲,欲問個端詳,卻聽土匪提醒他:”客人坐穩了,要過鷹嘴崖,這裏有個急彎兒,有些顛簸,路窄---”話還未完,卻聽吳三兒大驚失色問:“什麼---“人字還未出口,只聽噗的一聲,有人道:”是你爺爺”,蒙面人預感要出大事,無奈手腳被縛,雙眼被蒙,不知就裏,正欲掙脫,後背上硬生生頂上一槍口,有人低喝道:“別吭聲,小心你的狗命,”有人道:“跟個日本人費什麼話,乾脆扔鷹嘴崖下得了”,另一位道:“別忙,救人肯定能用得着,先留着,弄昏他再說”話音落,被蒙面的日本人直覺後腦遭遇重擊,昏死過去。

不大功夫,牛車大搖大擺進入霸天虎的匪區,守衛寨門的匪徒站在牆頭高聲喝問:“什麼人?”

趕車的回答:“快快通報大當家的,客人已到。”

寨子牆上的匪徒對着車上的諸人仔細查看一番,再問:“怎麼多出兩位?”

回答:“坡陡路滑,這等大雪天氣,人少能上的山來么?趕緊的,快開門“!蒙面人站在車上一言不發,有人道:”注意,別害怕,”

原來這幾人便是高妮兒與初一初二兄弟及大金剛宋西歸,三金剛鐵筆書生五人。五指山山高峰險,除了唯一一條通向山頂的盤山小道,便是懸崖峭壁,根本沒有第二條通道,好在五人俱是身懷絕技的高人,對於懸崖絕壁,雖不似如履平地,倒也並非難事,五人自昨日夜間啟程,因山中積雪甚厚,道路崎嶇,耽誤了許多時辰,才來到五指山的腳下,找了個山洞歇息一晚,次日天色啟明,才在鷹嘴崖下攀援而上,因不明匪窟中情形,遂蟄伏於溝豁之中等待時機,直至天已正午時分,方見此牛車緩緩而上。

守門匪徒開啟大門,宋西歸坐在牛車前端,吆喝着牛車緩緩駛入,一進門又被兩個匪徒攔下,一匪徒喝問:“他娘的,怎就臉上全都捂着圍巾?”宋西歸回答:“山風太猛,寒氣重,弟兄們那受得了,這一路,腦袋都給凍僵了----”遂又問:“大當家在嗎?客人到了”

守門的匪徒道:“剛剛去了後院,已經叮囑過,讓客人先進大廳歇着,他與夫人隨後就到”,

宋西歸應諾一聲:“好嘞”,遂回頭道:“弟兄們,趕緊的,大廳里暖和暖和,任務完成,我們還得下山呢”!言罷,吆喝着黃牛大搖大擺向後進的大廳而去。

*******

此時刻,豁子與獵人王夫婦被五花大綁於一破舊不堪的瓦屋之中,霸天虎與夫人屠二娘正自審問,霸天狼,霸天彪,霸天星三兄弟分列左右,手中各持一樣刑具,但等霸天虎一聲令下,開始用刑。

屠二娘站在霸天虎身邊,右手指間夾着根煙捲,不停地吞雲吐霧,左手上持着一面圓鏡,此時刻左顧右盼,嗲聲嗲氣問霸天虎:“爺,獵人王的夫人漂亮呢還是二娘我----”

霸天虎瞅他一眼,狠狠在她大腿上擰了一把,哈哈大笑道:“都中都中,我的個娘,味兒不一樣啊!嘖嘖嘖,獵人王他娘的真有艷福,看着都饞得慌-----”屠二娘一把揪住霸天虎的耳朵,提起老高,咬牙切齒罵道:“信不信老娘在她臉上划傷幾道血印子,嗯?”

霸天狼三兄弟看着二人,不住擠眉弄眼,霸天彪悄聲道:“看見沒,騷勁兒上來了,老大肯定吃不消---”

霸天狼道:“你倆別和哥爭,那娘們兒可是哥拿命換回的,”

霸天星白他一眼,打着哈欠道:“吃不準啊,這等美人坯子,怕是二位沾都沾不上邊了,我們老大的個性你們不是不知,”

三人正自議論,卻聽一聲厲喝:“玩兒哪?把火盆子給老娘架上”!

霸天虎問:“幹啥,幹啥呢?”

屠二娘扔掉煙捲,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獵人幫害死咱多少兄弟,你三個癟子數過沒有?啊!還有,看着豁嘴唇就來氣,處處跟我做對,老娘這屁股上還留着槍子兒呢,若不把這三位活剮嘍,老娘便不姓屠!還愣着幹啥?就那麼賤,還憐香惜玉呀?我呸!”

霸氏兄弟不約而同打個冷戰,霸天虎跳了起來,怒氣沖沖瞪視着屠二娘,高叫:“等等,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老子還等着贖金呢!老子----“

屠二娘婉轉一笑,花枝招展的道:“夫君,日本人馬上就送來了,我們缺錢嗎?女人,我,二娘還滿足不了你嗎?”

霸天虎怒道:“你他娘的就惦記着日本人,那些個王八蛋只拿我們當槍使喚,我們這點兒家當干過他碧玉山莊嗎?掂量掂量吧,早晚,我們兄弟一個個會被日本人害死---”

屠二娘道:“可你別忘了,在豫西,我們除了仇家,還有可靠的朋友嗎?他們恨不得生吃了我們,就日本人----夫君,氣大會傷身的,是不是呀,兄弟們?”屠二娘一雙狐媚眼拋向三兄弟,霸天狼反應最快,應聲道:“大哥,聽嫂子的沒問題,”遂朝霸天彪,霸天星道:“開干,奶奶的,豁嘴唇,老子今天就報瞎眼之仇“。霸天彪也道:“老末,這獵人王夫婦就由咱倆收拾,狠狠地收拾”,

慢着!霸天虎站起身,自腰間掏出兩把手槍,正眼不瞅別人,眼定定看着手裏的傢伙,半天才鬆口:“俺說過,山下的贖金還沒送來呢!急什麼?還沒到過年呢,就這麼急?”又朝屠二娘道:“我也沒打算休你呀,就算有心,你着急有用嗎?老子若想要別的娘們兒,你攔得住嗎?嗯?“他把槍狠狠頂上屠二娘的臉頰,警告道:”聽見沒,別讓他走火兒,我會心疼的---你就那麼不自信?”

正在此時,卻聽有匪徒來報:“大當家的,獵人幫送贖金的人已到,他們要見獵人王夫婦,稱,若見不到人,休想得到贖金”

霸天虎道:“把他們弄進來”

“是!”

獵人王聽見,怒聲道:“霸天虎,遲早有一日,我會踏平你這匪窟,將你碎屍萬段”!薛紅柳趕忙制止:“夫君,不要說這些激怒他們的氣話,我們身在囹圄,要有忍耐”

只聽豁子有氣無力道:“霸天虎,老子餓了,渴了,還想上茅廁,”

霸天狼過去,一把拽住豁子的衣領,來回就是兩個耳光,大罵:“憋不死你,豁嘴唇,會給你一頓飽飯的,那叫斷頭飯”

豁子大笑,笑罵:“奶奶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霸天虎,你個狗日的,你們兄弟個個都跟畜生一般,瞧瞧,躲在這鳥不拉屎的苦寒之地,逞什麼威風?”

豁子如此漫無目的的高聲叫罵,意在轉移眾匪徒的目光,保護獵人王夫婦,獵人王之妻薛紅柳心中哪有不知?心想,這可苦了豁子兄弟,從昨晚直到現在,豁子不知挨了多少頓打罵,已是遍體鱗傷。這等情義,薛紅柳銘記在心,只是,眼前處境危機重重,下一步卻還不知凶吉,正自思慮尤甚,卻見兩個匪徒引着一人進來,薛紅柳一眼認出,來人乃是幫中的管家七叔,七叔看見獵人王夫婦,不由眼眶含淚,泣不成聲道:“米勒,紅柳,你們受苦了,七叔來遲了---”

霸天虎道:“費什麼話,贖金呢?”

七叔揩揩眼睛,聲嘶力竭道:“先把人放了,贖金自然少不了你們,快,快放人”!

霸天彪過來,一把揪住七叔的衣領,惡狠狠道:“老不死的,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說放就放啊!贖金呢?”

七叔怒聲怒氣道:“你把人放了,我留在這兒,只要人平安下山,我們的人自然會給你”

霸天虎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罵道:“老東西,給我來這一手,去你的吧”,飛起一腳踹向七叔的胸部。豁子一旁看的真切,心想這一腳下去,七叔那還有命在?激怒之下,直覺血脈急劇噴張,大喝一聲,捆綁在身的繩索寸寸裂斷,吼聲震顫瓦屋,霸天虎不由收回腿腳,滿屋之人盡皆驚懼不已,此時刻,豁子衝天而起,飛起左腿踹向霸天虎,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令霸天虎措手不及,被豁子一腳踹翻在地,手中的兩把短槍依然落在豁子手中。豁子一把將之拽起,用槍頂住太陽穴,喝令道:“知道該怎麼做吧?”霸天虎冷笑問:“豁子,你這是怎麼了?哪來的力氣?”豁子呵斥道:“別廢話,送我們下山”。說完話,豁子心中也大感驚異,卻在此時那細細的聲音又在腹中響起:“怎麼樣?哥們兒夠意思吧?好啦,我要睡上一覺,你且自珍自重吧。”豁子一陣驚異。然此時此刻大敵當前哪及細想?卻不知蚩尤的魂魄在他體內躲過了最為危險的時刻。

霸天彪與霸天狼此時醒悟過來,見霸天虎已被豁子脅迫,警告道:“豁嘴唇,放開我哥,這裏可是五指山,你插翅也難逃走,聽見沒有?”

豁子冷哼一聲,伸出右手拿槍指着二人,提醒七叔:“七叔,快去給他們鬆綁,別怕,有我呢”七叔戰戰兢兢答應着向獵人王夫婦靠近,冷不丁,屠二娘自桌子下面鑽出,撲向七叔,將鋒利的匕首放在七叔的脖頸之上,她警告豁子:“放開他,不然,這老不死的一樣不能活命”遂又命令霸天彪兄弟:“快,控制住獵人王夫婦,”霸天彪手腳麻利,一個驢打滾便向獵人王夫婦滾去,豁子此時刻不知哪來的神力,竟自拽起霸天虎扔向半空,一個飛縱過去,將霸天彪踢飛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繼而,迴轉身子,電光火石間,竟將屠二娘手中短匕彈出掌握,右肘拐向屠二娘的脖頸,屠二娘悶哼一聲,整個身子飛出,撞向對面牆壁,昏死過去,此時刻,霸天虎怦然落地,豁子的右腳踏上霸天虎的胸部。手中雙槍指向霸天狼,霸天星,怒喝:“都給我別動”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只在眨眼之間完成,豁子晃晃頭顱,如墜五里霧中,無論如何他不會相信自己有此能耐,這時,有一細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是我在幫你,下山後你一定幫我,對吧”豁子連連點頭,卻聽那聲音又道:“外面有人幫你來啦,對不住,我真要休息了。”

豁子雙槍在手,警告霸氏三兄弟:老子的槍法你們知道,都給我面壁站着,手舉起來,聽見沒有!”豁子口氣嚴厲強硬,絲毫不留餘地,霸天彪深知豁子厲害,拚命點頭稱是,回頭又命令霸天狼,霸天星:“兄弟,保命要緊,”遂又朝豁子道:“兄弟們照做就是,別衝動,別衝動”,霸天狼心雖不服,目光怨毒,卻也無可如何,只好與霸天星乖乖舉起手臂,面牆而立。這時,高妮兒及宋西歸等人押着一匪徒進來,看見此情景,莫不喜出望外,高妮兒看見豁子,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中淚光點點,撲過去拉住豁子的手,左看右看,見豁子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哽咽着道:“癟子,走也不吭一聲,傷成這樣,還讓不讓人活了,從昨晚到現在,見不着你,俺--死的心都有--”她輕輕觸摸着豁子身上的傷痕,泣不成聲,滿眼儘是關切之情,卻又喜出望外。豁子大咧咧道:“這不好着呢,看看,看看,妮兒乖,咱不哭啊,聽見沒,都看着咱呢----豁子說著,抬起袖子替高妮兒揩淚---高妮兒一把推開,破涕為笑。霸天虎在豁子腳下趴着,見此情景,嘖嘖連聲道:“哎呀我的天,肉不肉麻,”豁子這才想起腳下還有個人,一用力,霸天虎殺豬般狂叫:“你個豁嘴唇,力氣咋這麼大,老子的肋骨都給你踩碎了”豁子皺皺眉,疑惑重重問:“不會吧,”霸天虎道:“老子也是響噹噹的豫西漢子,山頭老大,就這麼躺在你腳下,生不如死,你且讓我起來,任你怎麼處置,老子自認倒霉,”高妮兒剛剛只顧關切豁子,沒有注意下面,一看是霸天虎,氣不打一處來,大怒道:“你還生不如死,把我男人打成這樣,姑奶奶非扒下你的皮--”遂將腰間短匕拔出,刺向霸天虎。豁子慌忙攔住,勸道:“不行,妮兒,留着還有用,有用,”遂將霸天虎自地上拽起,宋西歸與鐵筆書生將霸氏兄弟綁在一起,背靠背丟在瓦屋的中間,與此同時,初一初二已將獵人王夫婦的繩索解開,獵人王慌忙去看妻子的手腕,心疼道:“紅柳,對不起,讓你跟我受苦,”看見薛紅柳手腕紅腫淤紫,趕緊俯身過去,用嘴為其嘬吸淤堵”薛紅柳大為感動,撫着米勒的滿頭捲髮,無限感嘆道:“好啦,我沒事,倒是難為了你和豁子兄弟”米勒抬起頭,恨恨道:“這幫土匪,老子若不將之碎屍萬段,難解心頭之恨,”宋西歸道:“諸位,現在還不是報仇泄憤之時,外面匪寇人數眾多,我等還需謹慎行事,一旦驚動外面,恐難脫身-”豁子道:“這容易,將他四兄弟一併綁了,陪我們下山”。

宋西歸不無憂慮道:“說起來容易,下山的道路曲折漫長,其間遍佈暗器機關,或者明哨暗哨也未可知,我們雖有他們做要挾,卻也危機重重,難以防備,不如這樣---宋西歸附耳過去與豁子如此這般講解一通,豁子豎起拇指,對着宋西歸誇讚一番。正當眾人諸事準備妥當,攜着霸天虎兄弟準備出發之時,卻聽外面響起槍聲,卻聽有人高喊:“裏面的人聽着,你們已被圍困,放了我們當家的,便饒你們不死,五指山不是你們的後院,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宋西歸也高聲道:“我等既然能進的這五指山,定然也有辦法出的去,只是苦了你們這幾位當家人,若你們執意亂來,那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豁子過去,將霸天虎提溜起來,用槍指着他的腦袋道:“別耍花招,跟他們說,讓開道咱們一塊兒出去,不然,就讓你兄弟一起陪葬”

霸天虎冷笑數聲,道:“兄弟,你太天真,如今我落在你們手中,那些個王八蛋指不定也盼我早死呢,這寨子中不知多少人暗中覬覦大當家這個位子呢,不信你就試試”

宋西歸道:“這倒是實話,不過,我還是不信,”遂對豁子道:“拉他一個兄弟出去試上一試,不就知道了!”豁子大喜,將霸天虎丟開,拽起霸天彪道:“那你就跟老子先打頭陣,”言罷,以槍指着霸天彪的頭,便欲向門外走,高妮兒突然叫住豁子:“俺跟你一起去”,豁子大怒道:“你個傻娘們兒,這是鬧著玩兒嗎?去!保護好紅柳嫂子他們”

高妮兒眼圈一紅,怒道:“你個鱉子,又想撇下俺,俺不想做寡婦---死也要死在一起”!豁子撓撓頭,一臉無奈,不耐煩吼道:“好好好,死什麼死的活的,豁子八九條命哪,”話音剛落,卻聽一細微之聲響在耳畔:“你個癟子,她這麼喜歡你,還是個情種,我喜歡,帶她走,我幫你”豁子一愣,嘟噥一句,中什麼邪了這是?遂又道:“妮兒啊,跟緊我身後,不許出頭,記住沒?”高妮兒點點頭,遂將手中兩把短槍俱各上膛,機頭張開,薛紅柳叮囑道:“豁子兄弟,小心,不行就回來,啊?”豁子回眸一笑,米勒朝他豎起拇指,初一初二齊口同聲請求道:“哥,我們跟你一起去”!宋西歸勸道:“二位別再摻和,人多反倒不妥,你師哥這是出去試探,看外面有什麼反應。”遂又道:“大家各就各位,準備好傢夥,”

屠二娘被豁子擊中脖頸,撞牆昏了過去,此時刻悠悠醒轉,見四兄弟已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豁子正欲脅迫霸天彪走出屋外,外面吵吵嚷嚷,就知手下匪眾已將此地圍住。心下不由竊喜,暗道:幸虧他兄弟三個被丟在瓦屋中間,自己所處之位正好距離控制機括不遠,那隻藏匿機括的木櫃距他一步之遙,此時,眾人的精力全部集中於豁子三人身上,對她全然疏忽。屠二娘試着往木櫃處移動身子,無奈,全身上下骨頭跟散架一般,疼痛欲裂,殊不知,豁子這一擊之力,重愈千鈞,屠二娘即便身懷武功,也是個凡人,哪堪承受得起?心中不由對豁子罵了個千遍萬遍,發誓,將之一定碎屍萬段,方能解恨。如此想着,依然謹而慎之,慢慢挪動身軀往木櫃靠攏。

豁子挾持着霸天彪與高妮兒走出瓦屋,來到前院,卻見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全是荷槍實彈的匪徒,幾百支烏黑的槍口對着三人。豁子大聲警告道:“看清楚嘍,這可是你們的二當家,若他有閃失,霸天虎定然饒不過你們,聽我說,都把槍放下,讓出道來,我們絕不會傷害到你們的二當家,”

話音甫落,卻見一高大威猛的漢子,手持雙槍,叉着雙腿迎面堵住去路,沙啞着嗓音道:“你就不懂五指山的規矩,也不打聽打聽,我夜貓子是什麼個貨色,”話鋒一轉,高聲道:“兄弟們給他說道說道,讓這癟子也見識見識”。

只聽有人尖利着嗓門吼道:“貓爺的槍從不認人,上打當家人,下打叛徒逆賊,---“話音甫落,夜貓子已是揮臂開槍,目標直指霸天彪,豁子反應迅捷異常,在夜貓子抬起手臂的剎那之間,也直指夜貓子幾乎同時開槍,兩顆子彈在當中相撞,怦然炸開,與之同時,夜貓子開槍的手臂中彈,短槍落地。豁子的槍直指夜貓子,冷冷的道:“你的槍還是慢了些,而且,不夠狠辣,若再有異動,夜貓子將會是一隻死貓”。夜貓子的褲襠一陣哆嗦,尿水外溢,霸天彪高聲道:“弟兄們,慎重,慎重,別聽貓爺的話,豁嘴子他娘的現在就不是人,是神,神!懂嗎?你們抗不過的,”

正此時刻,夜貓子身後響起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透夜貓子胸膛自胸口激射而出,夜貓子的眼眶瞪裂,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手指前方,慢慢委頓在地,他的身後佇立着一個黑衣人,豁子有些恍惚,不由晃晃腦袋,眼神漸次清晰,這才看清,在黑衣人的左右,依然閃現出十幾個黑衣武士,手中閃爍着明晃晃的鋼刀。豁子有些吃驚,心想,這些人怎會如此迅捷出現?正自驚異,卻聽一細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莫怕,是魔鬼影子,無處不在,厲害的緊,前面那位,便是俊樹一男,不好,我的天敵也來啦,你小心謹慎為妙,”

俊樹一男左右擺動着頭頸,發出咯吱咯吱之響聲,彷彿脖頸乃是機械操作,不時還露出滿嘴光澤犀利的鋼牙,他直指豁子:“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問你,你的人是誰打暈了我”

宋西歸等人將蒙面日本人打暈,藏於山坳之中一事,豁子一概不知,見俊樹一男問起,遂搖頭微笑,反問:“在土匪窩子裏被人打暈,你不就是個笑話,還在這裏嘚瑟,真是沒臉沒皮,怎麼,還欠揍哇”?

俊樹一男大怒,“你敢罵我,膽子不小,我知道,你是黑風馬場的火槍隊長,給我們製造許多麻煩,處處與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作對,今日遇上魔鬼影子,算你倒霉,別想活着出去!”

豁子冷哼一聲,不屑道:“吹吧你,是人變成鬼那叫作死,爺見多了,甭廢話,放馬過來,”遂又囑咐高妮兒:“妮兒啊,自己小心了,這幫人可比土匪厲害多了,我以前見識過,不知是人是鬼,卻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裏”高妮兒道:“那你也小心了,我也聽爺說過,跟鬼似的,打架神出鬼沒,毫無人性---”

豁子咧嘴一笑,拍拍她的肩,罵聲:“奶奶的,老子專打鬼,”遂又囑咐高妮兒:“看好了他”,話音甫落,人已是閃電般撲向俊樹一男,豁子除了用槍以外,最善使刀,一種小而又小,鋒利無比的匕刀,匕刀的尾部繫着一根細鏈,收發自如。俊樹一男誤以為豁子赤手空拳與之挑戰,冷哼一聲,未及拔刀,便與豁子迎戰,二人在身體接觸的剎那之間,豁子警告俊樹:“拔刀哇,傻逼,你會吃虧的,”兩人一觸即分,俊樹還未出手,豁子依然退回原地,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就近的匪徒不由稱奇道:“奶奶的,這麼快,是不是人?”

豁子朝俊樹一男搖搖手,又指指俊樹的腰部,俊樹一男低頭,不由大吃一驚,但見胸圍之上,被劃出長長一道口子,卻未傷及肌膚。抬頭看着豁子,即吃驚又憤怒:“巴格,再來!”正在這時,只見宋西歸諸人匆匆趕來,到他跟前,低低說道:“不好,霸氏兄弟逃走”,

原來,眾人正自謀劃下山之時,屠二娘最終爬到幕櫃之前,觸動機關,地板上竟自現出一個洞窟,霸氏三兄弟及屠二娘墜入地穴,地板重新合攏,不知所蹤。

宋西歸道:“這是人所始料不及之事,沒有霸天虎兄弟做為人質,我們將面臨重重危機,該當如何是好?”

豁子道:“瞧見沒,這還不算啥,魔鬼影子來啦.“

宋西歸剛才因霸氏兄弟逃走之事,憂慮重重,絲毫未留意眼前局勢,看見俊樹一男,不由大吃一驚,道:“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豁子道:“那還用問,跟霸天虎早已狼狽為奸,不然,霸天虎怎會那麼囂張,不把我十里跑馬川放在眼中,”繼而又問:“大師傅,你們是不是上山時,制住了眼前這個日本人?宋西歸點點頭,道:”原本想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卻不知他是如何醒過來逃脫的。”

豁子忽然憬悟:“來這麼多日本人,看來來者不善,他們要幹什麼?”

宋西歸道:“我想,霸天虎匪幫也應該始料未及,蒙在鼓中,若我猜的沒錯,日本人是在企圖控制匪幫,”

豁子心中豁然開朗,道:“這麼說來,我們的到訪打亂了日本人的計劃圖謀,有了---”

宋西歸問:“什麼有了?”

豁子沒言語,卻是一臉的狡黠之色,朝宋西歸烚烚眼,縮縮脖子,攤開手臂,道:“沒辦法,就愛看狗咬狗一嘴毛”宋西歸眨眨眼,粗大的手掌在光頭上摸拉一圈,后指指豁子:“淘氣,真是淘氣,妮兒咋找了個這等貨色,乘人之危---”高妮兒聽見宋西歸如此說,疑惑不解,遂問:“大師傅,俺找了個哪等貨色?”宋西歸一把拉住她,又扯拉上初一初二,給獵人王夫婦遞個眼色,低聲道:“我們得想法撤回去,別給豁子添麻煩,”高妮兒沒明白話中含義,堅持道:“大師傅,俺不能離開豁子,”宋西歸拽拽她的手,道:“不聽話,留下你三師父冷月足夠,要快,等霸天虎兄弟出來就晚了”高妮兒正自猶豫,卻聽豁子高聲道:“什麼一男大樹小樹的,跟你打架可以,我卻很不明白,打架就打架吧,來這麼多日本人卻是為何?五指山招人入伙嗎?也不對,你把人家夜貓子一槍斃命,卻是為何?他刨你家祖墳了?”然後,又朝周圍匪眾供一拱手,高聲道:“諸位,我們兩家的恩怨暫且擱置一邊,有快意恩仇之時,有一事不明,動問一聲,夜貓子可與日本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有人高聲回道:“有什麼深仇大恨,這日本人也太過霸道,貓哥只是不願日本人強行上山,壞我五指山的規矩,不就剛剛發生了些摩擦,就下如此狠手”,

又有人接道:“這與你無關,我五指山與你黑風崗本就水火不容,仇怨不斷,你這話明明就是在調撥,居心叵測,我看是找死----”

豁子回頭掃描一眼,見高妮兒站着沒動,宋西歸等也在觀望,不由心中大急,遂高聲道:“聽不懂人話不是?啊?大家都可看着呢,這什麼什麼樹的日本人,背後捅刀子,也是我黑風崗挑撥的么?啊!”豁子嘴上不停,身子后挪,撞在高妮兒身上,低聲道:“傻逼,走是不走?腦子給驢踢了不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也跟着受拖累”,繼續道:“這位兄弟,聽你的意思,日本人給你不少好處對吧?夜貓子被日本殺死,活該對吧?是不是?說話呀?

那匪徒一時被問住,氣急敗壞道:“是又怎樣?如今的五指山,當家人被你們制住,簡直窩囊至極,換新的當家人勢在必行,”霸天彪聽見,對着匪徒破口大罵:“奶奶的,你個癟三兒,老子還沒死呢,你就尋思謀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俊樹一男此時發話:“霸天彪,你兄弟太過無能,竟然被他們一鍋端,這些兄弟跟着你們實在是窩囊,我大日本帝國馬上將會征服這裏,我給你們的提議,你們拒不接受,花我們的錢,卻不辦事,這個夜貓子頑固不化,我替你們清除異己,難道錯了么?”

霸天彪道:“不用假惺惺來這一套,想收編我們做夢吧你”,又道:“弟兄們,給我眼珠子瞪大嘍,大當家二當家都已解脫,一會兒就會給大家見面,別聽日本人胡說八道,我五指山不會聽人擺佈----”話音未落,霸天彪的額頭中槍,俊樹一男的槍口上冒着青煙,他冷冷的道:“誰敢跟我大日本帝國作對,就是這個下場”,話音落,眾魔鬼影子成員手中已是多了一支微式衝鋒,明晃晃的鋼刀不知何時已挎在背部,兩隊成扇形分列,槍口對着周圍的匪眾。

俊樹一男冷冷的對豁子道:“你還有何話可說,儘管說,你們中國人喜歡挑撥離間,背後使壞,可我們日本人更喜歡拿槍炮說事,對么?”

豁子雙手一攤,道:“不全對,也不無道理,,不過,瞧你們這架勢挺嚇人的,咱們打個賭,你小子不敢下令開槍,尤其是對着五指山這些匪徒兄弟,知道么?你已經觸怒了他們,在他們地盤裏撒野,我想他們不會答應,不信你就試試”!

俊樹一男雙手一攤,歪起頭,一副傲世不恭之態,遂自一武士手中接過一支微沖,朝周圍瞄了一瞄,道:“歸順我大日本帝國者,請舉起你的雙手,站到左邊,如不服從者靠右”

有一匪徒大聲抗議:“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們手中握的是燒火棍么?”

“小日本兒,太張狂了,簡直不拿我們當乾糧,干他癟子,”

“對,干他癟子,反了他了,”

“咱豫西人沒個孬種,怕他矮矬子老日貨?下輩子吧“!

“奶奶的,早就看不慣這些個鱉孫,干他---”

豁子見眾匪群情激昂,憤憤不平,故意大聲朝俊樹一男道:“怎樣?別以為你是什麼俊男俊樹,這裏是土匪窩,一群強盜,響馬,刀客---提着腦袋過日子的亡命之徒,這麼多人不舉手,你就開槍試試?”

俊樹一男突然將槍口對着豁子,豁子一臉不耐煩的表情,道:“怎麼啦,想同歸於盡哪,看清楚嘍”俊樹一男狠狠道:“他日若再被我遇上,必定殺了你”

豁子看看左右,見三金剛冷月在側,低聲問:“都撤了么?冷月道:”撤了,我們怎麼辦?如此僵持下去,必然對我們不利“

豁子道:“知道,還差一把火候,在霸天虎出現之前,必須讓他們火拚起來,”他看一眼地上中槍的霸天彪,尚有一絲氣息,遂高聲向匪徒們喊話:“匪徒兄弟們,得趕緊救你們的二當家,他還有一口氣,不能就此讓他死掉吧?有誰過來?”眾匪徒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豁子又道:“但請放心,我豁子不會為難大家,”

有人道:“那些個日本子會守信用嗎?保證不會對我們開槍?”

俊樹一男冷哼一聲道:“歸順我們的人,當然不會為難”

有人喊道:“聽見沒有,這癟子還是不能信他,說到底,他們今天來就是滅我們來着,弟兄們,怎麼辦?“

另有人喊道:“不管怎樣,還是要救回二當家,二當家待我們兄弟不薄,走,救人要緊”

眾匪徒呼啦啦一陣騷動,自旁邊湧出十幾個來,奔向豁子這邊,眼看快到豁子近前,俊樹一男竟自端起微沖一陣掃射,丟倒五六個匪眾。豁子見機會來臨,雙槍齊射,魔鬼影子陣營頓亂陣腳,遂叮囑三金剛冷月:“往土匪窩子裏鑽”,繼而大呼小叫道:“弟兄們打呀,日本人殺人了,”邊喊邊向魔鬼影子陣營開槍,一時間,匪徒大院中,槍聲大作,亂成一鍋稀粥,眾匪徒群情激昂,拚命向魔鬼影子射擊,俊樹一男尋不着豁子等人影蹤,氣急敗壞大叫,只能與匪徒展開激戰。

豁子與二金剛東繞西拐在後院總算與宋西歸等相遇,宋西歸道:“霸天虎兄弟被我等困在地道之中,”豁子道:“我們還是趕緊趁亂下山,把地道口堵上,以免節外生枝,這些狗賊,遲早會被捉住,暫且放過吧,今日,令他們狗咬狗,肯定損失慘重,走吧”!

眾人循着山路,一路繞行,才算躲過暗崗明哨,抵近下山的正道,因為有七叔年弱體邁,不便自鷹嘴崖攀援而下,只好硬起頭皮順山道而下,好在,大部分匪徒都在院中開戰,眾人這才順利下行,豁子正自行走,冷不防卻見一隻白頭巨雕,自雲中盤旋而下,尖叫着直奔頭頂而來,巨大的長啄堪堪貼近豁子的頭頂,豁子嚇得臉色刷白,卻聽那細微之音猶在耳畔響起:“莫怕,它不會傷人,只是嚇唬與你,當心,前面有埋伏,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豁子一愣,心道:“什麼東西,是不是鬼上身了?是惡鬼還是善鬼“心念至此,卻聽那聲音又道:”當然是惡鬼啦,不然,怎會助你一臂之力”

豁子心下大寬,高妮兒走在身邊。見豁子喜怒無常,問:“咋啦?發燒了?”豁子搖頭,回答:“可能--被鬼魔纏身了”?高妮兒急切再問:“是男鬼還是女鬼,說呀”、

豁子正欲回答,卻見那白頭巨雕忽閃着巨大的赤翼再次俯衝過來,巨大的長啄竟然叼起豁子的狼皮風帽拋向空中,尖叫着沖向雲霄,豁子嚇出一身冷汗。心想,我的娘啊,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卻聽那細微之音又道:“兄弟,莫怕,今天,它可能有些煩躁,謝啦,讓你擔驚受怕”,

豁子一腳踢向路邊一塊石頭,石頭滾落崖下,一聲悶哼傳來,豁子警覺,停住腳步,大妮兒仍在喋喋不休,探問女鬼之事,就在此時,只見路邊崖下,蹭蹭飛出兩團黑影,緊接着,又是一串黑影竄上路中,齊刷刷拔出明晃晃的鋼刃,擋住去路。宋西歸喝問:“什麼人?”豁子道:“看不出么,魔鬼影子”!

其中一黑衣人冷冷的道:“黑風崗的人,一個都不留活口,上“!眾武士舞動鋼刀殺向眾人,

“又是你們”,宋西歸與冷月與魔鬼影子曾經交戰過,故此首當其衝殺入黑影之中,獵人王夫婦與初一初二也加入戰團,豁子與高妮兒正欲動手,不想,那隻白頭巨雕再次呼嘯而下,朝他二人直撲過來,眼看巨雕的長啄堪堪抵近頭頂,豁子一把摁住高妮兒趴下,巨雕似乎收拾不住,尖利的長啄刺向一日本武士的后胸,而後抬身重新沖向半空,那武士在半空中慘叫着跌落下來,墜入萬丈深淵之中----豁子與大妮兒嚇出一身冷汗,大妮兒心有餘悸問:“不是說你被女鬼纏身,怎就惹怒了這隻大雕?”

豁子還沒及回答,卻見兩個武士齊刷刷揮刀直撲過來,豁子一把攔住大妮兒,縱身後仰,堪堪躲過飛來的鋼刀,倆武士的前胸幾欲貼近豁子的臉頰,豁子怒罵一聲,輕輕揮出匕刀,刀尖卻似乎劃在硬物之上,繼而,倆武士回身反撲,大妮兒與豁子一左一右,與之展開肉搏,

宋西歸與冷月二人此時刻也是聯袂迎戰四敵,黑衣武士進退有致,刀法神出鬼沒,令人所料不及,宋西歸道:“三弟,這些人不同於往常,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冷月道:”不好說,他們未必贏得了我們“,冷月外表柔弱,書生氣息甚濃,成名的兵器卻是一把鋼骨鐵扇,與敵交戰,不乏偏偏君子之風,優雅大度,卻不知,四金剛中,對待敵人,冷月毫不留情,殺着歹毒陰狠,從不留活口,尤其是鐵扇中隱藏的透骨鋼針,不知有多少練武名家喪命於此---

再看獵人王夫婦與初一初二,四人竟被團團圍住,被黑衣人一頓快速猛攻,此時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獵人王的手臂上鮮血長流,看去已是力不從心,薛紅柳氣喘吁吁,香汗淋淋,拚死護着米勒,黑衣武士的鋼刀左右上下翻飛,明顯在戲弄四人,初二不堪困擾,大罵不絕,一武士被罵的性起,也回罵一句:“巴格!”繼而揮刀痛下殺手,薛紅柳一聲驚叫,脊背之上挨了一刀,

豁子與大妮兒左右夾擊,不上兩個來回,豁子的兩把匕刀分別划入二黑衣人的咽喉,正此時,聽見薛紅柳的驚叫聲,已知四人遇險,遂與大妮兒過去,加入戰團,豁子囑託獵人王夫婦趕緊退出,令大妮兒為其包紮傷口,與初一初二一同抗擊四黑衣武士,就在此時,初二背部中刀,豁子性起,突然躍起丈許,跳上黑衣人肩部,一腳朝頂門踏下,竟將黑衣人天靈踏碎--遂大聲道:“初一初二趕緊退下。“

豁子撿起地上的鋼刀,正值兩個黑衣人迎面撲來,豁子大吼一聲,旋身而起,竟生生切下二人的頭顱,兩腔鮮血澎涌而出,---

這時,山頂的路口傳來雜沓吵雜的腳步之聲,只聽有人喊道:“他們在那裏,追----”

豁子看見,知道匪徒與日本人趕來追堵,遂大聲朝宋西歸,冷月道:“大師傅三師父,掩護眾人快撤,敵人已經追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來斷後”

宋西歸與冷月被四人所困,脫不開身,大聲道:“你和大妮兒掩護眾人快走,我倆斷後,快!”快字剛出口,肩上中刀,”手中利刃差點脫手,冷月一陣急攻,才算退出陣戰,四黑衣人接踵而至,緊逼不放,豁子看在眼裏,大罵一聲,提刀過去,一陣旋風般急攻,迫退四黑衣人,遂對二人道:“兩位師傅,趕緊撤退,豁子斷後,快”宋西歸見無爭執必要,遂與眾人匆匆往山下趕去。大妮兒卻悄悄回到豁子身邊,豁子大怒,瞪視着她:兇狠道:”走不走你?走不走,?“大妮兒異常堅決道:“你若再攆我走,信不信我跳下這懸崖?信不信?”‘

豁子無語,此時刻,四黑衣人再次逼上來,圍住二人,大妮兒與豁子背靠背應敵,豁子道,速戰速決,殺開口子,一起往山下跑,知道么?“大妮兒點頭,豁子突然抓住大妮兒胳臂,一較力將大妮兒扔出圈外,同一時刻,藉助外拋之力躍起,手起刀落,竟生生將一黑衣人自背部刨成兩半,然後撒腿狂奔,追上大妮兒,剩下的三個黑衣人也發瘋般追來,豁子止住步子,又準備重施故技,大妮兒躲開,怒道:“你當我是皮球咋地?拋來拋去,我成累贅不是?”

豁子正欲辯解,三個日本人已是近前,豁子揮刀迎上,見大妮兒又欲靠近,情急之下,高呼一聲:“去你奶奶的,一鍋燴得了”話音未落,竟將全身之力灌注胳臂之上,將鋼刀平行甩出,三個黑衣人正全速奔跑,收手不住,哪會想到豁子有此一擊,只見長長的鋼刀飛旋着掠向三顆腦袋,大妮兒看見,驚叫出聲,但見三具無頭活體竟然跌出三丈開外,

這時,第一撥七八個追趕的匪徒近在眼前,看到這等情形,不由大驚失色,嚇得趕緊回跑,大叫大嚷着遇到了鬼。

豁子道:“我們趕緊下山,”二人於是沿着山道飛速下行。一個時辰之後,才追上宋西歸等人,這時,山下拐彎之處現出一大群人丁,遠遠看去,似乎手中持有兵刃火器,宋西歸道:“莫不是霸天虎匪眾?”

在人群中的七叔,走到崖邊仔細往人群處看了一番,忽然高興的道:“是獵人幫的,我們的人,你看,那不是蕭邦子么?”遂高聲道:“肖老弟,快過來吧,幫主夫婦得救了”。

豁子心中這才長長出了口氣,看着大妮兒,忍不住伸手擰住她的臉蛋兒:咬牙切齒道:“恨死我了,恨死我了,”又一把將大妮兒抱起,狠命拋向空中,大妮兒在半空中驚叫,

豁子接在懷中抱着,一口氣掠下山去,大妮兒掙扎着讓他放下,豁子不聽,沿着山道呼嘯奔跑,口中大呼不止,,風雪止住,萬籟俱寂,大妮兒閉上雙眼,靜靜躺在豁子的懷中,聽着豁子強有力心臟的跳動,他似乎聽出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她有些不信,將臉頰貼上去聽,此時刻,她卻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我們是一個人,我也喜歡你,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喜歡你的男人---”

(37)

夜幕低垂,天色初霽,星光閃爍的夜空將十里跑馬川映襯的格外靜穆安詳,就在此時刻,一匹快馬風馳電掣般朝黑風崗馳來。馬上之人披一猩紅色絲絨斗篷,雪狐皮風帽下露出一張俏麗絕俗的容顏,柳眉鳳目,嘴角微微上翹,,高高揚起的手臂上握着馬韁,右手不時揚鞭催馬,透漏出一股颯爽的英氣。這不是別人,黑風崗四大金剛中排行第二的女金剛莫哀愁。不大功夫,莫哀愁揚鞭策馬進入黑風馬場,守門的弟子,高聲報告:“二金剛回來啦”

鳳雛先生端着豆萁自屋內出來迎接,莫哀愁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值守弟子,邊走邊脫着披風,鳳雛先生迎面過去,詢問:“小莫,見着人沒有哇?”

莫哀愁將披風搭在臂彎當中,看着鳳雛先生,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先生,你有完沒完哪,我這是吃飽撐得慌還是有毛病啊,你說說,我這都第幾回迎接他們了?還是不見人影,你說說,獵人幫我去了三趟,碧玉山莊我走了四趟,沒信兒,還是沒信兒,邱不同那老小子倒是躲得清閑啊,一連幾天不見個鬼影,死哪兒去了你說“,鳳雛先生張大嘴合不攏,心下想,這麼大火氣,給誰發呢?誰讓她馬不停蹄跑啦?,心裏如此想,嘴上卻一個勁兒勸慰:“小莫呀,別著急啊,冷月他----”

話還沒完,就被莫哀愁打斷:“別給我提他,提起他我就來氣,走時屁都不放,你說說,那可是土匪窩裏,有個好歹怎麼辦,怎麼辦?啊?啊?我這頭都大了---都怪你,當初怎不讓邱不同那老小子去,他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邱不同此時刻自外面回來,聽見此話,不由勃然大怒,蹭的一聲竄到莫哀愁身前,指着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莫哀愁橫眉立目,雙手叉腰,大聲道:“怎麼著,想打架不是?來呀,姑奶奶正愁氣沒處撒哪“,

邱不同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罵誰誰誰老小子,誰?”莫哀愁歪起腦袋挑釁意味甚濃:“就你,怎麼啦、你個老小子,別人都在出生入死,你不會又逛窯子去了吧?”

邱不同不怒反笑,跳上石墩,道:“咋啦,泄瀉火不行嗎?管得着嗎?我去!不像有些人,火氣大,逮誰咬誰?”

莫哀愁聽出邱不同酸溜自己,不由羞怒交加,東尋西尋,找到一隻笤帚疙瘩,朝着邱不同揮去,邱不同一蹦三跳上到茅廁牆上,齜牙咧嘴,摳着鼻孔叫道:“老子去逛窯子,我呸,去打聽打聽,都五十好幾,還是青鋼木一個,冤不冤我---”說著話,抬手去揉眼睛,莫哀愁手握的掃帚疙瘩停在半空,許久,才軟和下聲音給他建議:“竹園溝那老寡婦不是稀罕你,找你好幾回,娶她呀!”

邱不同一梗脖子,翻起怪眼,連說幾個:“去去去,早被老光棍兒馬大屁搶走了,叨嗑吧你,我還想你嘞,球用?”

莫哀愁臉色大變,晃晃笤帚,大罵:“龜孫,咋給你四兩顏色就開染坊啊,你給我下來,我打死你我,讓你嘴賤----”

二人正自插科打諢,打嘴仗,卻聽門外響起值守弟子的聲音:“回來啦,都回來啦,!

鳳雛先生掀開門帘出來,第一眼看見豁子,高妮兒,不由喜出望外,端着的豆萁摔落地上,豆子灑落一地,:“妮兒,豁子,爺可擔心死了---”話未完,老淚撲簌簌跟豆子般墜落一地。豁子高聲道:“爺,俺都回來啦”

那邊,莫哀愁手中舉着笤帚,直盯盯看着冷月,看着看着,眼圈一紅,扔下笤帚,衝進屋中,冷月高聲叫着師妹,也跟了進去,門扇哐當一聲,繼而是上栓的聲音。

邱不同趴在窗戶上側耳細聽,小眼不住眨動,大金剛宋西歸招呼他:“嗨嗨嗨,不地道啊,有種弄一個回來,像話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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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匪窟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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