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哪門子客人
許冬平也算是村裏的富戶了,家裏的院子是兩進兩出的青瓦房,屋子寬敞明亮,屋后還有雞圈,豬圈和一塊菜地,打理得非常好。
蘇晚一家人的到來倒是讓王梨花詫異,王梨花今年三十多了,但並不顯老,臉上塗了脂粉,更顯年輕,穿了一身石榴紅的妝花褙子,下裙是綠色的褶裙。
這一看就是不常幹活的人,不過許冬生家的條件好,一到秋收這種季節那就是請短工,倒也用不着女人孩子下地幹活,平日裏也請了個長工,是個婦女,一日三餐再做些雜貨。
再看袁淑善,比起王梨花顯得老了不少,已經有了皺紋,手上也有不少的繭,兩廂對比讓蘇晚更加堅信了要努力,早點兒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想法。
王梨花笑着迎了他們,又帶他們去了廂房。
“你們先安置吧,我去看看飯菜。”王梨花丟下這句話便出了門。
袁淑善帶着他們將屋子收拾好,這才又將他們聚在一起叮囑了兩句。
“娘,我們都記住了。”蘇燕依偎在袁淑善的懷裏,低聲道,“我們會懂事的。”
蘇晚在旁邊坐着,腦海中閃過許冬生一家的家庭情況,許冬生和王梨花一共就一子一女,哥哥許平川,妹妹許芳菲。
許平川今年十五,憨厚赤城,小時候也念過兩年書,奈何實在不是念書的料,許冬生便送他去學了木匠,他自己努力,又喜歡這個,很快便上手了,種莊稼也是一把好手。
許芳菲則是家裏的嬌嬌女,許冬生也是寶貝這個女兒,一直寵着,覺得在娘家也就這幾年,嫁人之後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所以許芳菲便有些被寵壞了。
午飯便在許冬生家裏吃的,桌上一葷三素,幾個孩子懂事的沒有去碰那一盤肉菜,許冬生也不好給他們夾菜,只能讓他們多吃點兒。
吃了飯蘇晚便安準備出去走走,如今是先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賺錢的門道,光靠她的空間還是不行的,賣菜賺的那點兒錢想要蓋房子,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去。
袁淑善自然同意了,蘇燕則不太想出去,蘇平安想睡會兒,所以只有蘇晚一人出門去了。
蘇晚出門去了,袁淑善剛哄睡了蘇平安,王梨花便找上門來了。
“嫂子,有什麼事兒嗎?”袁淑善站起身,臉上帶着拘謹的笑容。
身後的蘇燕也跟着站了起來。
“沒什麼大事兒,不過是家裏的平嫂有事回去了,這豬圈裏的豬還沒喂,我身上這兩天有些不舒坦,麻煩妹子幫我去喂一下吧。”王梨花臉上雖然帶着笑容,那笑卻不達眼底。
袁淑善想也沒想便點了點頭,她在蘇家的時候餵豬這種事兒天天都做,當然沒什麼難的。
袁淑善帶着蘇燕出了門想去餵豬,剛走到院裏,卻被許芳菲叫住了:“蘇燕,你過來。”
許芳菲穿了和王梨花同色的石榴紅妝花褙子,不過花樣不同,下裙是白色的花鳥裙,臉上花着淡妝,頭上還簪了一支金簪。
蘇燕想要跟着袁淑善,但又不想得罪許芳菲,一時間有些左右為難,最後還是袁淑善點頭,讓她過去。
許芳菲甩了蘇燕一個白眼:“叫你你還磨蹭半天。”
“芳菲姐,你有什麼事兒嗎?”蘇燕說話十分小心,心中謹記袁淑善的教導。
許芳菲看着她害怕的樣子,心中也高興了些許:“去給我打掃一下屋子吧。”
“哦。”蘇燕也不敢反駁,拿了笤帚便去了。
“芳菲,不是要去找英子玩兒嗎?怎麼還不去?”面對女兒,王梨花臉上的笑容也帶上了寵溺。
許芳菲撇了撇嘴:“去什麼去,心情不好,這家裏憑白無故多了兩個外人,爹怎麼想的,什麼人都往家裏帶,這白吃白喝的!”
許芳菲並沒有刻意放低聲音,正在給她打掃屋子的蘇燕自然聽到了,當下便紅了眼圈。
王梨花低聲安慰了許芳菲兩句,兩個人便坐在屋檐下做起了針線活,而袁淑善和蘇燕卻被支使得團團轉。
許平川從地里回來正好看到袁淑善在劈柴,愣了一下便迎了上去:“嬸子,怎麼讓你在這兒劈柴啊?”
“我……我這不閑着沒事兒嗎?”袁淑善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許平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着王梨花和許芳菲兩個人氣得不行,拉着她們就回了屋。
“哥,你幹啥呢!你弄疼我了!”許芳菲掙開他的手,委屈的靠在了王梨花身邊。
見許芳菲手腕紅了一大塊兒,王梨花頓時心疼得不行:“平川,你幹啥呢這是?對你親妹子你咋下手這麼狠呢?”
“娘,我還想問你幹啥呢,你使喚袁嬸子和燕子幹啥,人家是客人!”許平川十分無奈,今天這種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王梨花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啥客人?哪門子客人?你見過哪家客人拖家帶口上門來白吃白喝的?”
許平川不是什麼能言善辯的人,王梨花一句話便讓許平川無話可說。
王梨花哼了一聲,便拉着許芳菲出去了,不過到底沒再支使袁淑善和蘇燕了。
兩人剛歇了一會兒,許冬生便回來了,蘇晚後腳也跟着回來了,因為平嫂不在,王梨花便親自下廚做了飯菜,袁淑善原本要帶着他們去幫忙的,但被許平川攔了下來,讓他們好好休息。
蘇晚只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晚上袁淑善打水讓他們洗漱時,蘇晚才無意間看到了袁書強手臂上的傷。
蘇晚麻溜的下床,一把抓住了袁淑善的胳膊:“娘,這傷是怎麼回事啊?”
“沒事兒,娘自己磕的!”袁淑善並不擅長說謊,目光閃躲,怎麼看怎麼可疑。
蘇晚沉下臉來,並沒有被袁淑善三言兩語糊弄過去,轉過頭問起了蘇燕。
蘇燕看袁淑善又看蘇晚,猶豫了一下這才將今天的事兒說出來。
袁淑善見她臉色不太好,連忙安慰她:“小晚,你別多想,我們畢竟在人家屋檐下,幫人家干點活也是應該的,總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