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顧安溪晚上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七點鐘,買東西時是開心的,但不買的時候渾身疲憊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明天不出去了,是她唯一的念想。
想法是好的,不過得有個理由。
在蔣斯年轉身的那一剎那,顧安溪叫住了他:“誒,蔣斯年。”
蔣斯年慢悠悠地轉身等待着下文。
顧安溪想了想,垂下了頭。
蔣斯年:“?”
顧安溪表現得有些猶豫,聲音也小的像蚊子一樣:“蔣斯年,我……我大姨媽來了,它一來吧,我就痛的直不起來腰,尤其是第二天,你懂吧,明天就不出去了吧,不然我估計我能走出去,也是被你扛着回來,那我周一該怎麼上學呀。”
顧安溪見他遲遲沒有回應,有些着急:“你不至於這麼狠心吧,要是你怕阿姨說你,我現在就可以跟着你去解釋。”
蔣斯年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着她,確定她臉色有點差后,點了點頭:“那你就在家休息吧,多……多喝熱水。”
顧安溪偷笑,這人果然和網上說的那群男生一模一樣,也就多喝熱水這四個字了。
不過這不是事情的關鍵,關鍵是他同意了明天讓她在家裏。
笑容不能表露的太明顯,顧安溪用手捂住小腹,微微彎腰:“那個我就不送你了,我得趕快去衛生間了。”
“行……”
蔣斯年的行字剛出口,就見到茫茫夜色中那一閃而過的身影。
蔣斯年輕笑,估計真堅持不住了。
顧安溪剛開門就見到林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林淑聽見響聲扭頭,見顧安溪捂着小腹,急忙走過去:“怎麼了,來月事了?我記得你不是月初這幾天。”
“沒有沒有。”裝的時間長了,手放在小腹上也就習慣了,“就吃的有點飽。”
說著說著,顧安溪把手移到肚子上象徵性地揉了兩圈。
林淑沒起疑,就這麼相信了。
“你和斯年今天出去玩的怎麼樣?”
“挺好的,媽你看,我這還帶回來了兩隻玩偶和一堆零食。”顧安溪把左手拎着的袋子舉起來晃了晃。
“那就行。”
“誒,媽媽,你今天去談的怎麼樣?”
問之前顧安溪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這麼多年林淑就很少碰過畫筆,重新構建練習,誰會相信她的技術沒有下降。
林淑把東西接過來放到茶几上:“溝通的還可以,正巧明天還有個畫展,我再過去看看,一步一步來吧。撿起畫筆也需要找找當初的那種感覺,今天我見的那個老闆是搞插畫公司的,初步已經定了這次合作,畫些插畫兩個月後交稿,就是價錢有些低。”
“嗯,那還挺好。”
“明天你還和斯年出去嗎?”
“不了,我今天逛累了。”顧安溪實話實說,到林淑這就沒必要撒謊了。
“那明天你起來就點外賣吧,正常吃飯別搞節食減肥那一套。”
“知道了。”顧安溪笑着把那一包東西搬回了卧室。
那兩隻小熊被她安放在床的兩側,左右熊護法,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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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斯年,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太陽都快曬屁股了,你還不起床。”
“蔣斯年,你是不是把我說的話當做耳旁風?”
“蔣斯年……”
“媽,我起我起。”蔣斯年在劉晴梅的絮叨下掀開被起身靠在床頭,煩躁着拽了一下頭髮,臉上儘是隱忍。
這一早上才剛過八點,劉晴梅就在門口叫他起床,好不容易熬過了一波兒又一波兒的河東獅吼重新睡了過去,誰曾想劉晴梅直接推開房門到他耳邊來喊。
“你看看都幾點了,昨天你就讓小溪等你,你今天還準備起來這麼晚,你昨天又幾點睡的覺,是不是又偷着玩手機了,下個月的零花錢是不是不想要了?”
一連三個問句徹底把蔣斯年干清醒了。
一言不合就扣零花錢,這招劉晴梅真百試不爽。
蔣斯年平復了下心態,突然覺得在學校睡覺比在家裏睡覺更安穩:“媽,昨天你和我爸出去辦事挺晚才回來,我就忘了和你們說,顧安溪她今天覺得難受就不出來了,您讓我再睡會兒。”
劉晴梅更不淡定了:“小溪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
“就……”這麼伶仃一問,蔣斯年也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就來大姨媽了,難受。”
劉晴梅愣了一下:“誒呀,這不知道她家裏有沒有紅糖,你這樣,現在趕緊穿衣服去把咱家的紅糖給送去一袋,紅糖水會沖吧,你給衝上。”
又加了一句:“你送回來后再睡,我絕對不打擾你,下個月生活費漲一百。”
得嘞,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在他這裏完全不成立。
反正現在也睡不了了,起來活動活動還能掙個一百元錢也不錯。
蔣斯年直接把所有的原則都拋到腦後:“家裏紅糖在哪兒?”
“就廚房下排第二個柜子裏。”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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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斯年懶洋洋地拿着袋紅糖從家裏出來,往旁邊的別墅走,這個點的太陽他還真沒怎麼見到過。
他站在門口想了想昨天的情景,這丫頭昨天這個點還在睡覺,壓根不會存在劉晴梅說的那種等他的情況,
敲門的手猶豫了下又放了下來,打擾別人睡覺挺不道德,他就深有體會,尤其她還是那種情況,不如先去旁邊的早餐店吃口飯再過來。
剛回身出了院子就聽見一側有歌聲傳來,聽歌聲估計本人心情也挺愉悅。
蔣斯年對這不感興趣,也不好奇是誰一大早心情這麼好,總之他心情很差。
直到兩個人視線對上的那剎那,顧安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冷了也變暗了。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因為貪吃出來買個草莓聖代。
蔣斯年平靜地看着她,那表情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平靜。
顧安溪拿着聖代的手不自覺地背到了後面:“我……這是……”
怎麼解釋都很蒼白無力,只能低下頭安靜地等待死亡的宣判。
蔣斯年眯着眼看着她,沒看錯的話剛剛這丫頭手裏拿着的是聖代,是那種夏日裏解暑散熱的東西,對街就有賣的。
他就算再不懂那種事也該知道女生經期是不能吃涼的,尤其是痛經體質。
幽幽地問:“怎麼不買兩個?我記得那家六元一杯十元兩杯。”
出乎意料的沒發脾氣,聲音還像以往那般漫不經心。
顧安溪脫口而出:“我就一個人兩隻手買兩個不好吃。”
“你還真挺聰明,了解自己的食量。”蔣斯年往前移了幾步,低頭看她,略微頓了下,“你說是吧,顧安溪同學。”
一語雙關,懟的顧安溪沒話說。
這次的事情是她做的不對,現在也只能乖乖地道個歉,總不能說是貪吃所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在月事時吃吧。
顧安溪抬頭,笑意盈盈道:“小哥哥,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這一次吧,我是真的宅才想出的這個辦法。”
這聲小哥哥叫得蔣斯年心裏發癢。
特意把聲線放細放柔叫出來聽着酥酥的,任你有百般脾氣也都泄了氣。
“顧安溪,有沒有人告訴你說謊的同時也要圓的住謊,因為貪吃被發現了,你不覺得很虧嗎?”
顧安溪:“?”
這怎麼突然開始教她怎麼撒謊了?
這畫風有些騙的離奇古怪。
顧安溪覺得應該好好解釋一番:“蔣斯年同學,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我不騙你單純的告訴你我懶不愛出來,你也沒辦法向阿姨交差,阿姨也不會信,所以我就出此下策,畢竟如果你不想出去也不會編出這樣的理由騙阿姨,咱倆都好做。”
蔣斯年嗤笑。
確實,如果昨天晚上顧安溪真的以懶累為借口拒絕今天的出行,就憑劉晴梅的性格斷然不會相信,只會覺得是他沒照顧好顧安溪導致了這一切或者說是他不愛出去找個借口就推了。
如果劉晴梅再次去找顧安溪,那她一定抹不開面子重新同意。
但是利用月事這個理由就恰到好處,畢竟他是個男生,這樣的理由任他怎麼想都不會輕易想到,劉晴梅也就信了。
蔣斯年順着她的意思:“這麼說,我倒是也要謝謝你,免得我媽罵我了?”
“自然……哦不是。”顧安溪心虛別開視線的剎那看見了蔣斯年手上拿着的紅糖,瞬間轉移了話題,“你這是送我的?”
蔣斯年也順着她的視線看下去:“是啊,我媽聽說了,怕你家沒紅糖,特意把我從被窩裏叫起來給你送來。”
顧安溪接過:“那我就不客氣地拿着了,幫我謝謝阿姨,這個謊可能我們要一起圓了,對了你愛不愛吃聖代不如我現在去給你買一個就當賠罪了。”
“不需要。”
“那……”
蔣斯年很快就接上:“明天也就正式開學了,體育課什麼的挺耗費體力,你就適當每次都給我買瓶水送去就好了。”
“一直?”顧安溪詫異。
蔣斯年似笑非笑,臉上不懷好意地表情越來越濃:“一個月為限,其實我對你挺好了,幫你在我媽面前維持乖乖女的形象,挺難的,就一個月四周差不多也就八節體育課,八瓶水多合適。”
顧安溪算了算八瓶冰露八元,也挺好,直接應了下來:“OK。”
“等等,我還沒說完。”蔣斯年突然來了興緻,輕笑,“我習慣性喝脈動,味道倒沒什麼限制都可以,那未來一個月就麻煩你了,顧安溪小同學。”
”……”
好傢夥,真會挑。
顧安溪繼續微笑:“不客氣,蔣斯年同學,所以現在都解決好了,您可以滾出我的視線了嗎?”
蔣斯年不氣:“好,我這就撤,期待着下周的脈動哦。”
“……”
顧安溪瞧着手中的聖代,頓時沒有了食慾,只剩下悲痛。
聖代呀聖代,我用了六元錢加上八瓶脈動才換了吃你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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