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鳥形玉佩
口袋村往東有座大山，山上古樹盤踞，山脈延綿十幾公里，也算是布口村的標誌性景觀，因其山勢過於陡峭，極少有村民敢攀岩而上，也使得此山成為一些大型飛鳥走獸的聚集地。
大山朝向口袋村的一面，岩壁十分筆直，猶如被仙人的利器劈開，其上已長滿野蘚，穿梭着各種野藤。
岩壁下方則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溶洞常年有河水流出，經過無數年的沖刷，在洞口形成了一處深潭。
據傳這個小村莊之所以叫口袋村，是因為此處深潭內有隻靈鳥，形狀像個黃布口袋，因此而得村名，不過是否有村民見過靈鳥，就不得而知了。
深潭面積近百平米，一眼望不見潭底，村民在深潭外側修建水堤石階，形成蓄水池，方便牲畜飲水的同時，通過引水渠可以灌溉周邊農田。
成凡來到深潭時，已有十幾個孩童圍坐在潭邊台階上，為首的男孩英俊帥氣，身穿大花褂，突兀地比周圍孩子高個頭，他正是村首富的獨子吳良。
深潭台階另一側，亭亭玉立站着一位綠衫女孩，她便是村長林大富的養女林靜婉了，還有和她交好的幾個小女孩。
“你這是咋啦？被餓犬追了？”吳良詫異地看着成凡，這傢伙今天怎麼這麼狼狽，整個衣裳都磨破了。
吳良這麼一說，其他孩童也望着成凡，私底下竊竊私語起來。
“說來你不相信，路上遇上一個追求我的小姐姐，對我窮追猛打，但是我心有所屬，耽誤了些時間，不過贏你不分早晚。”成凡強做鎮定的說道，原本想回去換身衣衫再來，奈何怕這一去一回耽誤時間，也不在意這一身的狼狽。
成凡不再理會吳良的打擊，笑呵呵地走到林靜婉面前，“午時去我家，葛老漢做的紅燒肉，好吃不長膘。”
林靜婉看着成凡，覺得他身上氣息好像不太對，不過看到他那明亮中又帶着賊兮的雙眼，努了努粉色小嘴，有種想揍人的衝動，“你才長膘！”
“成獃子，別浪費時間，趕緊的，一局定輸贏。”吳良身邊一小跟班說道。
“哪次比試不是你成爺贏，這次恐怕也未如你意。”成凡反擊道。
“你除了站個愚木樁，和葛老漢學些沒用的聖賢書，還能做啥？你讀再多書，還不得跟我爹買肥五花。”吳良鄙視道，每次與成凡文比，他確實自認不如，不過武比的話，口袋村眾多孩子中，他說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今天怎個比法？當著靜婉面，輸了別哭鼻子。”成凡此時已忘了被黑衣女鬼驚嚇的狼狽，心裏暗道，一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文武雙全。
此時，一旁的林靜婉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實心的銅製圓球，圓球外層塗抹了一層銀白色粉末，“這個銅球已塗抹了顯光粉，能在潭底發亮半個時辰，我一會拋入潭底，誰先撈出算誰贏。”
“靜婉姐，這潭底深不見底，他倆未必能潛到底。”林靜婉身旁一小姐妹說道。
“雖說不能看到潭底，但守列可是從潭底撈取過掉落的獵刀。”圍觀的一孩童說道。
孩童所說的守列，乃是口袋村甚至周邊村落都知名的獵手，上山下潭無所不能，但是這群少年人顯然不考慮成年人和少年在體力上的差距，成人能做的事，有可能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困難。
“靜婉妹妹，開始吧。”吳良活動完筋骨，脫去大花褂，只剩一件短腿褲，徑直走到深潭旁，一身銅色肌肉說明吳良練過把子。
窮文富武，沒有錢財可撐不起練武之事，可見吳良家家底不錯，吳左鄂花了不少錢請了江州鎮一帶知名武術大師，吳良跟着他學了近十年，一般成年人都不是吳良對手。
成凡脫去青衫外衣，和吳良有着明顯的區別，談不上皮包骨，雖然胸前沒有幾塊肌肉，不過因為站了十幾年樁的緣故，瘦小的身板卻彰顯旺盛的活力。
噗通一聲！
林靜婉手中銅球畫了個弧線，離開她的芊芊素手，接觸深潭的水面，激起一串水花后，緩緩沉入潭底。
“落底了，你們開始吧，半個時辰內不限下去的次數，誰先撈取誰獲勝。”林靜婉剛說完，成凡和吳良不分先後一躍而起，頭朝下往潭底探去。
“坑爹，怎麼這麼冷！”兩人心裏幾乎同時罵了一句。
冷歸冷，兩人都想在林靜婉面前展現雄性魅力，他們這幾年可沒少為了林靜婉爭風吃醋，這次憋足勁往深潭下方游去。
雖然山村孩子野慣了，基本都熟悉水性，不過沒有經過專門訓練，還是難以一次就能潛至潭底。
成凡此時身子緊貼着潭壁，兩手依靠石壁凹凸之處借力下潛，越往下壓力越大，兩耳膜壓得難受，兩眼發黑看不着邊際，二十息時間不到，實在憋不住了，只得鬆手往上浮。
浮出潭面時，發現吳良以站台階上休息，疑惑道，“你取回銅球了？”
吳良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已說明了答案。
“我說呢，你怎麼可能比我快。”成凡不忘打擊道。
“吳哥加油，成獃子定不如你。”吳良身邊的小夥伴們打氣道。
林靜婉也給吳良送去期許的目光，顯然，她也希望吳良能贏。
成凡看着兩人眉來眼去，心裏暗自尋思道，不就是家裏有錢么，每次學堂考試不如我，等我考中了秀才，周邊鄉村何人不識我，到時看林靜婉會跟誰好。
眼見吳良休息好后，再次潛入深潭，成凡也不敢太過耽誤，休息一會後也跳落入潭中，藉著衝力向深潭更深處潛去。
相對第一次的下潛，兩人下潛時間更久些，成凡雙手抓住潭壁凹凸縫隙借力下潛，終於在即將憋不住氣之時，見到下方潭壁側有個洞口發出些許白光，成凡彷彿看到希望，雙手緊緊抓着側壁，雙腳用力往下蹬，右手正向側壁洞口處摸去時，卻因到了呼吸極限，實在憋不住了，只得快速浮出潭面。
接連兩次的下潛，寒冷的潭水讓成凡直打顫，他走到有陽光照射暖暖身體，同時來回踱步思索着：已經知道銅球大概位置，得想個辦法，下潛再快些，應該能撈出銅球。
此時，吳良也上岸了，手裏也是空空如也，他甩掉身上的水珠向成凡走去。
只是成凡並沒注意到腳底一塊凸起的石頭，腳尖碰到之際，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前傾，左腳一個側扭，恰好跌到在吳良面前，吳良見狀一樂，“怎滴，成獃子，給我磕頭認輸了？”
“你大爺磕的頭，你敢收？不怕折你壽。”成凡懟了過去，看着地上絆倒自己的一塊石塊，剛想一腳踢開，突然靈光乍現。
成凡向四周查看着，發現了不遠處的一處亂石堆，這是村民修建深潭水堤台階和引水渠剩下的石料，他直接走過去蹲下來，翻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塊，將石塊抱到深潭邊。
吳良詫異地看着成凡，幾息之後才突然緩過神，暗罵道：不就是兩斤五花肉么，至於這麼拚命，我可不能輸給你。
吳良也走向亂石堆，抱起一塊更大的石塊來到潭邊。
成凡確定潭底發光之處的大概位置后，左手臂緊握石塊，右手配合左手扶好石塊，再次躍入深潭。
看着成凡的身影消失在深潭中，吳良也不顧危險，抱着大石塊跳入深潭。
此時，成凡的下潛速度快了很多，接近了發光的側壁洞口后，他心裏卻起了疑惑，這銅球怎麼沒落在潭底，反而跑到岩壁的小洞裏了？
管它呢，贏了再說，成凡心裏想着，右手毫不猶豫的伸向洞口，抓出來才發現所拿之物並非銅球，而是一塊通身紅火卻散發白光的鳥形玉佩。
“這是什麼東西？”成凡看着手裏有嬰兒巴掌大小的鳥形玉佩，玉佩上刻畫一隻形狀像個黃布口袋的靈鳥，靈鳥周身紅得像一團紅火，六隻腳四隻翅膀，耳目口鼻都沒有，但卻令成凡有一種被靈鳥盯住的感覺，令他心裏發毛。
成凡覺得鳥形玉佩不是什麼好東西，慌忙之中將其塞回岩壁小洞，哪知太過着急，他的右手手指被潭壁鋒利的岩縫刮破，鮮血夾雜着潭水，侵染了整個鳥形玉佩。
成凡趕緊鬆開左手臂抱住的石塊，此時卻感覺前額突兀地一陣巨疼，只得奮力往上游去，剛浮出潭面，就聽到吳良的聲音，“成獃子，你輸了…”
後面的話，成凡卻是聽不見了，整個人已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