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戶之見
沈碧落兩口子私下商量,秦夏還小,實在不宜長途奔波,兩人待到明年開春再回,回去正好給小秦夏做周。
自小秦夏滿月,襄京陳太妃那邊就有了催回之意,夫妻倆商量好後由秦子墨親自提筆寫了信告知,陳太妃那邊再無回應,夫妻倆只當老太太生了氣,沒放在心上。
轉眼小秦夏已過半歲,齊老頭用小米磨成的米粉給他做輔食,偶爾還添加些蔬菜汁進去,洪齊也徵詢了許大夫意見,給他挖些果泥解饞,小傢伙心寬體胖,養的似年畫娃娃,樣子十分招人疼。
連最初不過覺得是生了個孩子的阿暮也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以往沈碧落的衣服都是定製好的,向來用不到她的無雙手藝,可小秦夏生了以後,她一針一線將所有衣物都包辦了,眼見到了換季,早前已經縫製了三套冬衣,偏嫌不夠,又陸陸續續的縫製了幾件小衣。
沈碧落阻止不了,就畫了幾個可愛的花樣,讓她縫上去,阿暮喜滋滋的拿回去,正巧被幾個將士遺孀看到,也紛紛吵嚷着要給自家孩子做,陳伯過來問了她的意思,她直接點頭,於是所有手藝好的,家裏有孩子的娘子沒事就愛往阿暮的屋子鑽,吵吵鬧鬧的,倒成了正房裏最熱鬧的地方。
孩子用不着她管,阿暮那針線活她也不擅長,整個府中最閑的反而變成她,於是只好拉着第二閑的秦子墨出去逛集市。
蒼遠鎮主鎮其實並不大,由於早年征戰連連,常住人口非常簡單稀少,但作為兩國接壤處,兩國走商的必經之路,蒼遠鎮百姓日子過的並不拮据,鎮上客棧稀少,大傢伙便將家中多餘的房間佈置成客居,留行色匆匆的走商馬隊歇歇腳,順便賺點小錢,蔬菜糧食自產自銷,如今又無戰事,日子過的是相當悠閑舒適。
兩人沒有選擇的進了鎮上唯一一家茶館聽曲,跑堂的見兩人打扮光鮮,又有氣勢威猛的跟班護衛,招呼的十分殷勤。
台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扎着兩個麻花辮,生的十分水靈,咿咿呀呀唱了幾句胡語,曲調十分好聽,沈碧落是一句也聽不懂,秦子墨常待邊關,倒是知道故事大意,湊過頭來跟她描述。
無非就是老掉牙的男女情愛,過程坎坷,結局完美。
沈碧落看了一眼他,微微笑開了。
他倆其實也挺門不當戶不對的,但好像中間沒出什麼棒打鴛鴦之事,唯一一個不滿意的就是皇帝,還不是因為門戶之見。
她貼着他問,“你一個親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是怎麼看上我這一介商戶之女的!”
秦子墨看着她,神情有些奇怪!
沈碧落心一提,催促道,“你說呀!”
秦子墨猶猶豫豫的說道,“我怕你生氣!”
沈碧落也被他帶出一絲緊張,卻仍堅持要聽,“你說吧,我不生氣!”
秦子墨艱澀開口,“剛開始確有權宜之計!”
沈碧落心落一半,點點頭,追問道,“後來呢!”
這點她早心中有數。
到京城后的逃離,現在想想,未必不是早動了情,才會對他將感情當兒戲反應過激。
秦子墨見她真沒生氣,繼續道,“對你的欺瞞讓我備受煎熬,從揚州回京的一路上,我都在想着要怎麼跟你坦白!”
“可是,我擔心的竟不是破壞皇兄的計劃,而是你得知真相,離我而去!”
“我自私的將你帶回京城,拘禁無憂,我告訴我自己,這都是不得而為之,我以後對你加倍幾倍的好,讓你在我身邊幸福一輩子!”
他頓了頓,語氣有些苦澀,“可笑,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這就是愛!”
沈碧落有些猜到是什麼促成了他知道什麼是愛,想到當初,臉上不免也有些唏噓,主動拉了他的手,緊緊握住。
秦子墨苦笑道,“當時得知你離開的消息,我的世界都黑了,烏漆嘛黑,不帶一絲亮白!”
“我怨恨自己,為何不早告訴你,我愛你!”
“我怨恨父皇,他對我不疼不愛,又為何要讓我存在;我也怨恨母妃,為何生我下來,就只是為了皇兄而活;我甚至恨皇兄,為何非要糾結在先皇后的死中,讓所有人都不能安生!”
“我這麼多年來,為了所有親人而活,卻獨獨沒為自己活,你是我第一次想要為自己活的理由!”
沈碧落緊緊抱住他,若不是大庭廣眾,自己真想抱着他親兩口。
當時離開,確實是恨極了他,恨急了皇家。
只是唯一漏算的,便是他對自己的深情。
“都過去了!”秦子墨反過來安慰。
何為門戶之見,遇上她那刻開始,他看中的便是她,就算她沒有國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加持,他認定了她,便註定了會替她除清一路荊棘,余她一路芬芳。
······
兩人甜甜蜜蜜的時候,唱曲的小姑娘卻遭了幾個流氓的為難。
幾個人見小姑娘長的漂亮,一開始便穢言污語,沈碧落有心幫忙,秦子墨卻拉住了她。
他們畢竟只是過路客,小姑娘卻是久駐茶館唱曲,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待他們走了,這些人不但照舊騷擾,要是再心懷怨念,指不定就引了一場禍事。
沈碧落深以為然,沒插手多管,只不過沒想到小姑娘臨下台了,這群人變本加厲,非拉着小姑娘不讓下,說些葷話,小姑娘溫語相求,旁人做勸,也沒讓這些人作罷。
秦子墨皺眉吩咐下去,阿江幾個直接手拎一人,扔了出去。
幾個流氓罵罵咧咧,阿江直接一句,“將軍府恭候大駕!”幾人臉色一變,迅速逃散開去。
沈碧落看的一臉詫異,還可以這般操作,那身邊這人剛剛阻止她個什麼勁。
那些人單聽到將軍府就如此驚惶,還擔心生什麼怨,尋什麼仇!
秦子墨見她看來,嘴皮一掀,“太吵!”
所以,他不是見義勇為,而是因為吵着他了!
沈碧落搖搖頭,擠了擠嘴角,還是沒笑的出來。
秦子墨又道,“吵着你了!”
好吧,沈碧落點頭,勉強接受。
這是自己獨一份的榮耀,她當真是又喜又驚。
好在郎妾皆有意,這種甜蜜才能稱之為甜蜜,否則只怕是急於逃脫的負擔。
沈碧落偷眼瞧去,卻見他眼神專註的看向隔桌,全副精力都被吸引而去。
此時台上已換了一個老者說書,說的是秦子墨與當年北荒大王子的一戰,當真是驚險曲折,引人入勝,眾人中間不斷拍手叫絕。
鄰桌的兩個商人打扮,一人臉上帶着笑容八卦,“這陳家還真是富貴滔天,貴妃此番有喜,若誕下的是龍子,只怕要......”
另一人連忙放下花生,給他倒了酒,阻了他道,“喝酒喝酒!”
“誰的天下不是天下,關你我何事!”
先前那人一愣,端了酒道,“也是!”
“今宵有酒今宵醉,來,幹了!”
兩人正喝的開心,冷不防後頭一人聲音似冰,“你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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