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母親遺留的首飾
那是小時候,母親穆芸買給她的禮物。
母親每年都會買一件首飾送她,曾經笑着對她說:“星羽寶貝乖,這些漂亮首飾是媽媽給你攢的嫁妝,一年一件,等你出嫁那天會是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子。”
可是,統共也只攢了五件。
第五年還沒過完,家裏就出了事,外祖父穆家破產,深受打擊的母親也出了車禍意外去世。從此之後,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后媽進門,搶走了她母親所有的陪嫁和遺產,包括這五件珍貴至極的首飾。
劉美芝把其中的兩件送給了蘇星琪。
一件是白玉耳墜,用最上等的羊脂玉打磨雕琢而成,水頭十足,入手生溫。另一件是粉鑽項鏈,品相極好,色澤晶瑩璀璨,被蘇星琪天天戴在脖子上炫耀。蘇星羽早就想拿回它們了,她不想自己母親那麼珍視的東西落到討厭的人手中,如今,可不就是機會?
她蹲下身子,從蘇星琪的脖頸上摘下那條項鏈。
“你幹什麼?!”蘇星琪大驚,想要反抗,卻被一旁的司機制住手腳。
蘇星羽從從容容地把項鏈收起來,對她露出一絲譏刺的神色:“你知道我在幹什麼,蘇星琪,這條項鏈在你身邊寄存了那麼多年,是時候完璧歸趙了。”
“你敢!”蘇星琪尖叫起來,她心裏很清楚項鏈的來歷,卻也因此更不能容忍它被物歸原主,“蘇星羽!你快把項鏈還給我!不然等爸回來要你好看!”
蘇星羽輕輕冷笑。
他們還能怎麼要她好看?
她已經被陷害退學了,馬上還要搬到陸時鋒那邊去,以後大家再無瓜葛,那個所謂的父親再也無法用諸如學費、住處之類的事情來威脅她了。她原本想再忍兩年,等大學畢業就離開這個家的,如今不過是提前行動罷了。
她讓司機把蘇星琪的手腳綁起來,丟在原地。
隨後,她帶着司機在家中掃蕩,從蘇星琪的房間中找出那對白玉耳墜,又如法炮製制服了劉美芝,從劉美芝和蘇父的房間中翻出了其餘的三件首飾。
在劉美芝的叫罵聲中,她帶着司機揚長而去。
回到陸家,她把這五件首飾全擺出來,除了白玉耳墜和粉鑽項鏈,其餘三件分別是一隻紫玉鐲子,一條翡翠鑲鑽項鏈,還有一個流光溢彩的黃鑽戒指。
件件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蘇星羽愛惜地撫摸着它們,回想起當初母親抱着她試戴它們的情景,唇邊泛起一絲柔和的笑意來。“媽……”她喃喃自語,“女兒不孝,沒辦法追回您所有的遺產,不過這幾件重要的東西我都奪回來了,您的在天之靈……也會欣慰一點吧。”
她在房間裏坐了很久,很久。
夕陽漸沉。
女傭桂媽前來敲門:“少夫人,晚餐準備好了,請您來用餐吧。”
蘇星羽應了一聲,把這些首飾收起來,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那條粉鑽項鏈是從蘇星琪的脖子上取下來的,沒有首飾盒可以裝,其他幾個從蘇家帶出來的首飾盒也老舊得不成樣子,好幾處地方都磨損了。
她還記得母親臨死那年,曾經念叨過要替這些首飾定製一整套漂亮的盒子,設計圖都畫好了,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實施,家中就遭逢巨變。
眼下這些盒子……都是臨時湊合的呢。
“要準備新的首飾盒了。”她有些發愁,錢從哪裏來?
整整好幾天,她都在琢磨這個問題。
如今她雖然貴為陸家少夫人,陸時鋒也把自己的副卡給了她,但她並不想動用他的錢。嫁給他是迫不得已,她不想變成攀附着他的菟絲花,連自己最後一點尊嚴都失去。
還是得想辦法賺錢。
要賺錢,自然就要有份工作,於是她在網上投出許多簡歷,尋找合適的工作。
她大學沒畢業,能做的工作不多,投了好幾天,才有一家小公司的行政助理職位給她發來面試邀請。她把自己拾掇妥當,出門去應聘。
管家忠伯看到她,說:“少夫人,您要出門?司機送少爺出去了,還沒回來,您要是不急的話就稍微等等?再委屈幾天,下個月您的專屬司機就會到崗了。”
蘇星羽說:“不等了,我趕時間,我自己去坐公交車就好。”
管家嚇了一跳:“公交車?少夫人,您怎麼可以坐那種東西?太辛苦了。”
蘇星羽笑一笑:“有什麼辛苦的,嫁給你家少爺之前,我經常坐公交車的。”
“可是,”管家苦着臉,“這附近不一樣,是高檔別墅區,公交車站要走很遠的。”住在這一帶的人非富即貴,誰沒事會去坐公交車?
蘇星羽說:“天氣不錯,就當散步了。”
管家爭不過她,眼睜睜看她穿着高跟鞋走了出去,沿着乾淨優美的林**越走越遠。
面試結果還算順利,她素凈的裝扮和談吐很能博人好感。那家公司的人事對她說:“過兩天就能出結果了,如無意外,你會得到這份工作,期待和你成為同事。”
蘇星羽很高興,微笑着謝過她,心情很好地回到家。
“少夫人回來了。”女傭桂媽見她進門,笑吟吟地迎上來,接過她的拎包,“累了吧,我去替您倒杯水。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少爺等着您一起用餐呢。”
陸時鋒回來了?
蘇星羽有些驚訝,這男人早出晚歸的,常常是她入睡了他才回來,早上她還沒起他就已經外出。難得這個點竟然在。
她洗了手,走進餐廳,見他已經入座,正在看一份政商雜誌。
男人穿着一身居家的衫子,冷峻的眉目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昏昧,修長的手指輕輕捻着紙頁,有一種穩定的力量感。蘇星羽的腳步微微頓住,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一股衝動,想把這幅畫面拍下來。他真好看,那是一種超越了容貌的美感,更高級意義上的賞心悅目。那種賞心悅目,觸動了她早已融入骨血的攝影本能。
她就這樣定定地看了他幾秒。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