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多門城
吾王……請一定要平安離開……
蘭斯洛特已經不知道外面過了多久。封閉的牢籠讓他無法判斷時間。在這個魔術牢籠里,就連維持靈基都已經十分困難。他只希望自己能將拚死獲取的信息傳給迦勒底……這樣,他的犧牲也不會白費。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一束刺眼的華光照亮了牢籠,騎士緩緩睜開了深藍的眼睛,鐵籠被什麼人打開了……
“誰?!”
蘭斯洛特無法看清對方的樣貌,門外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直到他好不容易適應了一陣后才看清,對方有一雙青金石般的蓮目,額頭上的提拉克閃爍着星光,衣着上像是地位很高的祭祀,精緻的面龐和孔雀一般昂首闊步的曼妙身姿讓蘭斯洛特想起貝茲教授描述過的“天人”,可他總感覺這位帶着神性的男人眼神里有一絲戾氣。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異邦人,我知道你是誰。”來者只是用雲淡風輕地說道。
“難敵派你來審問我?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蘭斯洛特冷冷地說道:“想從我這裏套話,一般的酷刑可沒什麼效果。”
對方並沒有被激怒,而是湊近了騎士的臉,戲謔地說道:“你想多了。首先,王儲殿下根本沒把你當回事……有我引以為傲的弟子在他身邊,這世上還沒有誰能傷得了他。如果不是我的愛徒有話想問你,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話音剛落,蘭斯洛特只覺自己的頭部被某種力量猛地一推,束縛在四肢的枷鎖發出陣陣悲鳴,緊接着,一股詭異的力量像是在吸收他的魔力一般,爬滿梵文咒語的鎖鏈令他無法動彈,耳邊傳來尖銳的清鳴……
“也罷,我想從你這得到任何信息,根本不需要進行審問。”
“不……絕不會……!!!”
蘭斯洛特艱難地抵抗着魔力的侵蝕,這傢伙不僅在窺探自己的記憶,還在追蹤自己的魔力來源……
他此刻只希望自己會先因為魔力流失而消散,可是,對方對魔術迴路十分古老,自己的抵抗如同試圖用一捧沙填平整個海洋一般。
“正義與榮譽的象徵,道德的楷模,萬民敬仰,卻不過是個無法直面內心情感的懦夫……所有生靈本就是由慾望構成的,若為慾望而感到羞恥,你將無法看到由慾望所誕生的智慧。”
施術者幸災樂禍地敘述着他讀取的記憶,從蘭斯洛特見到亞瑟王,與王並肩作戰,一直到……與王后桂妮薇爾私奔,背棄自己的王,甚至每一次作為英靈被召喚,見到騎士王時矛盾的心情全都被一覽無餘。
蘭斯洛特無法發出聲音反駁,他最後一絲理智讓他努力尋找着鎖鏈的弱點,試圖用蠻力掙脫,拷問者已經開始探查他的魔術迴路!
“原來如此……你的同夥在往西南方向逃跑。”
他追蹤着魔力的源頭,一路從俱盧延伸至摩差國,到了株菟羅境內不久后,魔力的蹤跡消失了。
“呵,是你在搞鬼嗎,瓦蘇戴夫(黑天的又一個稱呼)……”
拷問者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笑意,他一彈指,一股力量將蘭斯洛特推向了石壁上。
“瓦蘇戴夫……你還不死心嗎?你真的以為……你和你那可笑的正法最後能取得勝利?時代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念着一個名字,“那羅延……”
“上師,你還好嗎?”
拷問者離開大牢的時候,盎伽王感覺自己的導師今天似乎不太一樣。
“無需為我擔心。剛才我已經查過那位來自西方的戰士,他們確實是衝著善敵殿下來的。”
“在哪?”
聽到肯定的答案以後,盎伽王的風衣已經升起了熊熊烈火。他一刻也不想耽擱。
“別急,他們已經逃到了株菟羅,多半是去多門城向雅度族求援。這幾個雜兵交由為師處理即可。”
上師按住了盎伽王的肩膀,平靜地說道:“當下更重要的是班遮羅國的事,若善敵殿下能在木柱王的選婿大典上贏得德羅帕蒂(黑公主,阿周那悲劇的老婆),那麼班遮羅國也將納入俱盧的版圖。”
“上師打算獨自應付阿周那和他那群來歷不明的盟友?”
盎伽王並非不放心導師的實力,只是,阿周那身邊幾個異邦人看上去似乎有些來頭。
“是啊,畢竟……善敵殿下需要你的支持。我的直覺告訴我選婿大典上會有些波折。俱盧之外,對殿下的身份有意見的人很多。”
“那要看他們如何表達他們的不滿。”
盎伽王青藍的眼睛裏閃爍着冷酷的殺意。對方莞爾一笑,“我知道,殿下必然是你的首要考慮,正因如此,你最好在這段時間跟在善敵殿下身邊。殿下想必也希望你這次不會趕着回盎伽國。當然,殿下自己的實力也絕非尋常的剎帝利能對付得了。我更擔心的是般度族的勢力。”
“昨天與我交戰的阿周那……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盎伽王有些疑惑地說道:“他管我叫迦爾納……”
“正如你所說,他不像是我們所孰知的阿周那,他所孰知的你會是另一個名字也很正常。不必為此操心,王儲殿下說過要讓你休息。今天他打算帶着持國陛下到民間走走。”
“那麼……上師,我先告退了。”
盎伽王向上師恭敬地行了個禮,隨後離開了宮殿。上師望着槍兵業火般的背影,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是啊,即便世界已經滿目瘡痍,你們還是會成為最珍貴的知己……就算他已經……”
------------咕噠:所以說,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麼!?曉戈:這隻不過是個難迦CP粉的內心活動而已,沒啥!------------
“終於平安抵達了茱菟羅境內……只可惜從這裏到多門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需要休息嗎?御主?”
阿周那看着滿頭大汗的御主,這才意識到團里就她一個完完全全的人類,從者和亞從者還能靠魔力支撐,而這魔力的源頭可都是御主……
“呼……沒什麼,總比天黑又要打一波羅剎鬼要好。”
刷羅剎雖然靈基材料給的多,但看着包里一百多個材料,迦勒底的御主只覺一陣肝疼。再這麼刷一晚上誰受得了啊?!
還在捂肝的御主被南丁格爾一下子抱了起來,護士姐姐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你不介意……”
“不…介意……哇啊啊啊啊!!!”
大步流星,走路帶風的護士姐姐讓迦勒底的御主很快就體會到了兩位信長欲哭無淚的感覺。
就這樣,一行人趕在天黑之前順利跨越了半個印度……
“婆羅多的神射手,你的友人真的能知道我們已經來了?這莫非是他的魔法森林?”
凱爾特的槍兵敏銳地察覺到,眼前這片森林跟之前經過的幾個羅剎出沒的地方不同,如果說羅剎林給人一種陰森危險的感覺,這裏則有一種祥和的氣息。
“馬達夫(阿囧有時候會這麼叫黑天)是婆羅多最具智慧的人,我們來了他不會不知道。否則進入茱菟羅以後我們也不會一路上如此順暢。穿過這片森林就是多門城。或許能趕在日落之前…”
眾人進入森林時,依舊是烈日炎炎,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撒落在枯葉鋪陳的大地,如同星星點點的夜空,令人心生寧靜,不知不覺,疲於奔命的一行人步子竟慢了下來,林間散發出的植物的清香,泉水流淌在山間的聲音彷彿能讓人短暫地忘記從來到婆羅多后從未停止的緊張情緒。一行人原本可以迅速越過的森林硬是成了旅遊景點。
“你們就不着急嗎?現在都下午5點半了。”
愛德蒙從衣服里掏出一塊懷錶,絲毫沒為自己打斷這美好的一幕而感到任何不妥。
“在婆羅多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因為這點時間在無盡的輪迴中微不足道。”
阿周那難得會露出如此放鬆的神情,他平和地說道:“更何況,在吾友的結界裏,不會有什麼邪魔外道。”
彷彿是要肯定他這句話,林間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阿周那打開千里眼,像是要確認什麼,當他看見笛聲的主人,他毫不猶豫地向笛聲的源頭奔去。
馬達夫……沒想到還能以這樣的方式與你再會。
迦勒底的御主沒想到一向十分克制的阿周那竟激動成這樣,趕緊跟了上去。在林間一片空地上,眾人看見一個坐在鞦韆上吹着長笛的美男子,深色的皮膚,烏黑的蓮目,頭戴孔雀翎,長發垂於肩,優雅的坐姿與寧靜如水的目光給人寶相莊嚴的感覺,彷彿一眼就能讓人心生敬仰。
“帕斯,我一直在等着你。”
天授的英雄合掌恭敬,憂鬱的面孔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馬達夫,這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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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噠:我一看這位小葵花就明白了,阿周那不是什麼渣男,他只是不喜歡女人而已!
愛葛莎:我一開始確實誤會他了。但我一直以為……老娘的骨科股還有戲嗎?!
阿周那:你們無法理解男人之間的感情。
迪盧木多:我理解!我和Saber就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兄弟情!對吧,Saber!
黑呆:唔……這個奎什麼的,家裏的雞鴨鵝味道都不錯!
奎師那:我的生態園!?我的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