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水棒冰

鹽水棒冰

和他的相遇,第一次太早,第二次太遲,希望這次,剛剛好。

——Y的來信

*

“別跟着我。”

十二歲的蘇齊雲關上門,一回身就發現了等着的小男孩。

他擰着眉毛,徑直繞開他,將手裏的書包哐地一聲砸進車簍,瀟洒上車。

抬腳一蹬,車身一晃,差點摔在一邊。

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一臉可憐地拉着他的自行車後座。

“鬆手!”

蘇齊雲沉着聲,小男孩活跟被他的話抽了一鞭似的,但就是不撒手。

這小孩,其實蘇齊雲是認識的。他一直在這一片徘徊,沒見過家人,也不怎麼說話。

他不咸不淡地處過幾次,有時順手丟些糖果棒冰,就這麼數面之緣,他硬是被這個小屁孩纏上了。

小孩的胳膊上都是泥土,衣服也大的不合身,只有一雙眼睛,清亮亮的。

一笑,還會露出對淺淺的梨渦,跟小甜芝麻似的,格外惹人疼。

蘇齊雲看了他一會兒,不輕不重地扯開小孩的手,頭也不回地蹬着車子離開了。

快要拐彎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小孩還站在原地,有些無措地低頭,揪着衣角。

“真搞不懂。”蘇齊雲搖了搖頭。

小孩抱着膝蓋蜷在他家門口,寬大的舊T恤裹住他瘦小的身體,也不知在等誰。

嘎吱。

一輛自行車停在眼前,白色帆布鞋踏上地面。小孩剛懵懵抬頭,什麼東西直接砸了過來,接住的觸感冰冰的。

“喏,鹽水棒冰。”返回的蘇齊雲偏過了臉,沒看他,“開心點。”

他沒等小孩的反應,抬腿一蹬,又跟着海風一起離去。

五月的海邊不算炎熱,暖風呼呼鑽進蘇齊雲的襯衣。

海天無際。

細微的動靜震碎了蘇齊雲的夢境,他緩緩睜開眼睛。

這段記憶對他來說,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出於某些原因,其實他是很抗拒夢到、或是回憶以前的事情。

手機震了震,鎖屏上赫然顯示:

黃詠(23個未接來電)

他有些心煩地把手機塞回去,轉頭看向窗外。

隨着汽車的行進,闌珊夜色游過他的臉頰,倒映在深色車窗上。

他平時是個很冷淡的人,城市燈光給他鍍了層暖意,影影綽綽的,格外好看。

“哥,你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么?”顧培風沖他一笑,露出一對迷人的梨渦。

梨渦。

蘇齊雲的目光像是透着霧,看到了夢境裏的小男孩。

可能是因為他倆都有梨渦,所以才莫名其妙想起來了這一段。

顧培風單手把着方向盤,在等紅燈的間隙轉頭問他。夜色掩了他的少年氣,只閃着亮晶晶的眸子,看起來格外有神。

蘇齊雲隨意舒展了一下身體,隨口應付:“沒。”

他發現,顧培風幫他把座椅調成了一個相當舒適的角度,估計是怕他睡得難受。

“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可以和我說。”

蘇齊雲閉上眼睛,輕輕哼了一聲,就當聽見了。

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他雪白的側頸線條,半長的捲髮垂在臉側,隱約能看到左臉那顆傲冷的小痣。

紅燈轉綠,直到後車瘋狂按着喇叭催促,顧培風才轉開目光,再度發動車子。

蘇齊雲再度睜眼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會場外。他朝後瞥了一眼,確認安全后打開車門。

“哥,你等——”

車門砰地關上,砸斷了他的話。

顧培風迅速開門,急急忙忙地繞過車尾,有車飛快擦過,蘇齊雲趕忙伸手,把追過來的冒失鬼按在車門上。

一串飛車扯着喇叭擦身而過,蘇齊雲這才鬆開他,輕皺着眉:“大馬路上,你不要命了?”

“我就想讓你等我一下。”顧培風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哥。”

“行了。”蘇齊雲抬起腕錶,“給你兩分鐘,要幹嘛?”

他話還沒說完,顧培風居然一溜煙跑遠了。

秒針剛開始走第二圈,顧培風氣喘吁吁地回來了。他撐着車門順了順氣,這才抬臉一笑,把手裏的東西遞了過來:“鹽、鹽棒冰。開心點,哥。”

顧培風在他面前,總是一副小心翼翼又躍躍欲試的樣子,昨天他強行搬進來,蘇齊雲不大高興,小心翼翼的成分佔比更大了不少。

蘇齊雲嘆了口氣。

最近的小商店少說也有幾百米,一分多鐘,往返跑,還要付錢購買,還真是生死時速。

他接過棒冰,表情舒緩了一些:“謝謝。”

顧培風:“我不喝酒。晚上一起回去。”

蘇齊雲的鬆弛只維持了一秒,轉眼又是一臉冰冷:“不用。你今天必須搬出去,之前說好的。”

從那件事之後,他再也沒和別人共居過,包括父母他都極力保持着距離。

不是不想接觸,而是不敢。

他生怕那個見不得人的秘密,被人從深淵裏翻找出來;更怕體內的惡龍,傷害到其他人。

顧培風抿緊唇。

大狗狗秧了下去。

“……我不是不高興。”蘇齊雲輕瞟了一眼他,低下聲音:“也不是你的問題。”

“棒冰,謝謝。我好多了。”

“……哥!”

綠燈跳起,蘇齊雲頭也沒回地穿過馬路,削薄的身影立即淹沒在夜色之中。

國內金融界的“G20”,一年一度的國際金融20人論壇,今年終於輪到了月城。金融口的領導極其重視,恨不得勒脖子瞪眼地督促這件事。

這種社交場合,蘇齊雲素來不擅長也不太習慣。

他還沒走進金碧輝煌的酒店大門,就看着黑漆漆的花園裏蹲了個鬼鬼祟祟的人,扣着草帽,單手舉着個饢,吃得一臉猙獰。

蘇齊雲隨手甩了幾個鋼鏰,惹得那人幾乎是跳起來大罵:“勞資年薪八位數,哪裏像是花子了!!”

“陶子!”蘇齊雲稍稍提高音調,眼底有點薄薄的笑意,“是我。”

他打量了一圈晒成非洲人的陶子堅:“調個研,曬的跟逃難的一樣。”

陶子搖頭晃腦:“為人民服務!為首長撞牆!”

“臭貧!”

陶子堅是蘇齊雲的博士同學。

蘇齊雲上大學的時候,他博一。後來蘇齊雲拿了副博士學位,他還在念博士,直到蘇齊雲博士論文到碗裏了,他堪堪混了個博士畢業。[1]

當然,這並不是陶子太菜。

蘇齊雲16歲上大學,21歲拿到博士學位,至今還是劍橋博士畢業記錄保持者。

倆人一道畢業之後,又一起去了最頂尖的橋水基金工作,沒多久蘇齊雲創立Nebula金融科技公司,連帶着把陶子一起帶了過來。陶子負責的正是Pulsar脈衝系統——業內最先進的金融動態對沖系統研發工作。

陶子堅朝他一笑,露出一道森白的牙:“雲哥給賞,怎麼就倆鋼鏰子,希望首長再接再厲,多多鼓勵!”

“不如,就先從鹽棒冰鼓勵起——”

蘇齊雲拍掉了他的爪子:“想得美。”

今天是國際金融20人論壇的前奏晚宴。

金融業的社交晚宴,份量一直比正兒八經的論壇、宣講重要。

宴會廳里可謂是熙熙攘攘,蘇齊雲找了個最安靜的角落坐着,等他要找的人。

和蘇齊雲的安靜相比,陶子就活躍的多。不住有人來和他打招呼、遞名片,陶子也很上道的逢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把一眾同業忽悠的滿面紅光。

沒十分鐘,陶子得空,在蘇齊雲面前啪地拍下詞典那麼厚的名片:“看到沒有,這就是Nebula的份量——即使咱這兩天和杜氏打架,底褲都快虧沒得了。”

蘇齊雲垂眸瞥了一眼:“單策略虧20%,不算底褲都沒了。而且,這是你人緣好,和Nebula沒關係。”

“才不是。”陶子堅搖了搖手指,“這都是看在Nebula行業龍頭的面子上。就是抬出個黑毛豬,只要貼上龍頭老大Nebula的標籤,來誇他美的人都一摞一摞的。”

蘇齊雲忍不住笑了:“哪兒這麼罵自己的。”

“陶總!”

一位頂着金融業標準髮型——地中海的人恰巧路過,他一回頭,蘇齊雲一愣。

看臉,他也就二十齣頭的年紀。

金融使人頭禿,實錘。

地中海很上道地湊過來:“陶總,今年還是你來?你們Nebula的那位暴君蘇齊雲,還是保持神秘?”

陶子立即看了蘇齊雲一眼,他安然坐着,一語未發。

“哎,問你呢。”地中海撞了撞他,“暴君蘇齊雲還是不來?誒你跟我擠眉弄眼做什麼?”

陶子幾乎是咬着牙說:“誰和你說我們雲哥是暴君了……”

“得了吧,看看你這挖煤樣,被他整挺狠吧。”

陶子皮笑肉不笑:“……我這是,健康。”

地中海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您這健康度,有點超標。”

蘇齊雲差點沒繃住笑出來。

“這位是……”地中海注意到蘇齊雲,轉頭問陶子堅。

“他是……”

陶子的臉都要擰成苦瓜,他能怎麼辦,他能直說這位就是你剛提到的Nebula暴君蘇齊雲么!

“你好,我是Nebula的徐漂亮,負責智能決策樹Helium原初系統。”

燈光下,蘇齊雲微微側臉看向他,唇角流露出溫柔的弧度,看起來真是漂亮極了。

地中海瞬間直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出神地說:“漂亮……是,很漂亮。好名字。”

蘇齊雲哭笑不得。

“咳咳。”陶子輕咳了兩聲,地中海這才回過神來,一轉剛才不咸不淡的態度,殷勤地朝蘇齊雲遞上名片:“鵬城集團梅萬里,幸會幸會。”

蘇齊雲輕輕嗯了一聲,接過名片。地中海還圍着想問些什麼,宴會廳的另一頭忽然一陣騷動,簇擁的人群鬨笑起來。

“那是FRCA的顧培風,看看,這馬屁拍的。”

地中海酸溜溜地說:“聽說這位顧首風愛射擊,月城緊急趕工一個月,生生把花園裏辟出一塊空地搞成射擊場——這是得虧是射擊而已,要是這位顧首風喜歡什麼星星月亮,還上趕着去天上摘么。”

鬧哄哄的人群閃開點縫,站在正中央的確實是顧培風,剛剛開車送蘇齊雲來會場的人。

繚繞的煙霧散去,顧培風的深邃輪廓漸漸明晰起來。

他隨意倚着石欄站着,微微低着頭,由着他人恭敬地欠身點煙。

離了蘇齊雲,他身上的攻擊性強了不少。

“這一屆金融20人真是有幸,能請到年輕有為的顧首風。您從京城來到了月城,咱們晚宴的香檳塔,如果不是您來開,那可真是說不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顧培風低下頭,輕輕地笑了笑。

人群簇擁着,顧培風來到宴會廳的正中央,十幾層高的細腳香檳塔摞得整齊,璀璨得像水晶一樣。

“您請。”宴會東道主杜明親自遞上香檳。

顧培風放鬆地站着,隔着絨布,單手斜斜把着瓶口,左手食指上的黑曜石戒指無比耀眼。

他極有風度地笑着:“我可開了,怕鬧的女士,可以先堵上耳朵。”

“顧首風,等着您呢!”

砰一聲亮響,隨着一陣歡呼聲,清爽的香檳香瞬間在宴會廳里綻開。

酒花歡快地跳躍,流金的水簾從最頂層傾倒下來,漂亮的燈芒在香檳塔上躍動,照得顧培風無比璀璨。

他忽然抬眼,越過大半個嘈雜的宴會場,隔着金燦燦浮動的氣泡,沉沉地看了過來。

顧培風極輕地笑了笑,眼裏都是醇香的光芒。

“顧小少爺是在看我么,誒嘛好帥,看的我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呢。”陶子堅賤兮兮地說。

蘇齊雲稍稍垂眸,瞥開了視線:“是,看你。看你還能再挖幾年煤。”

“別管顧小少爺了。”地中海撞了撞陶子堅,神秘兮兮地說:“你們Nebula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陶子堅:“什麼秘密?”

地中海得意洋洋:“你們的暴君蘇齊雲從不見人,是因為怕別人知道——他其實是個女的!”

“噗——”

暴君蘇齊雲險些噴出一地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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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副博士:英國學制中讀博士的過渡學位,略高於碩士學位

開文啦!眼熟的都發紅包~~

雙向治癒小甜餅,金融科技X天文學。喜歡的可以收藏一下!

攻受的過往交集、專業背景慢慢會拋出,不要心急~

有些章節開頭會有一句引用自書信的話語,第一遍看可能有些不明白,相信往後看會越來越明白的(伏筆狂魔上線)。

【預收】《與議長核平共處》

點作者專欄即可收藏~

第五維度,整個世界由異能者的意識具象化創造而來,在這裏需要慎重想像,因為你恐懼、害怕、思索的一切事情,再不可能,都會具象成真。

這裏科技高度發達、資源極度匱乏。

邦聯派議長梓茶獨斷專權,異能人的利益優先,使得異能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關係不斷惡化,誕生普通人聯盟——自由派。

*

自由派最強異能黑貓被選為代表,執行“異能人清掃”計劃,精英13區被炸得昏天黑地。

硝煙中,一輛純黑懸浮車停下,車窗降下,梓茶議長銀白的發攏在一側耳後,朝他溫和一笑:“歡迎回來,主神大人。”

黑貓:呵呵,神你媽!暴君死吧!!(炸彈)

*

梓茶被炸身亡,自由派小酒館裏熱鬧喧嘩,舉行着慶功party,忽然,所有燈光驟然熄滅。

目光所及的地方,爬滿了一層層暗紅色的玫瑰,濃郁地像血。

花開,其中緩緩升起一個人形。

滿身血和傷的議長梓茶抬手,一把揪住了一隻小貓咪的後頸皮。

偽貓咪·真黑貓:?!草還帶復生?!這不公平!!

【傲嬌炸毛最強異能受VS優雅腹黑議長大人攻】

少年帶着槍炮舉着長劍

對方卻拋出一支優雅的玫瑰

一如既往,強強互寵辣口甜=3=

求個預收,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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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風控官總想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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