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孕為大
第8章有孕為大
“天都黑了，老大他們咋還不回來？”陳氏在門口走來走去，擔憂的開口。
“娘，鎮上遠，大哥大嫂還帶着個孩子，誰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不如咱就先吃飯吧！”
王氏忍不住開口，桌上那隻雞都要等涼了，顧家可是只有過年才能殺雞吃的。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陳氏狠狠剜了她一眼，“我可警告你們，這雞是我大孫子的，誰都不準動，老三，你趕緊的，去村口看看老大回來了沒有。”
顧三郎點頭，俞初九開口，“娘，我跟三哥一塊去。”
“不是不想見大嫂嗎？怎麼跟出來了？”顧三郎側頭看了她一眼。
“我又不是看她的。”俞初九撇撇嘴，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圈，“三哥，你明天上山帶上我唄？”
顧三郎皺了皺眉，有些猶豫，“山路不好走，你個姑娘家……”
“我不會拖你後腿的！”俞初九一臉信誓旦旦。
顧三郎忽然停了腳步，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俞初九摸了摸鼻子，“怎、怎麼了？”
顧三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像千年雪山融化的第一滴水，像無邊沙漠開出的第一朵花，仿若春回大地，照得人心底暖洋洋。
俞初九回過神，才後知後覺想起那聲落在耳邊的“好”字。
兩人到了村口等了沒一會兒，就見李氏夫婦抱着阿財回來。
李氏紅着眼，顧文輝臉色也不大好，兩人似乎吵過一架。
到了家，陳氏一開口就盯着李氏破口大罵了起來，李氏抱着阿財輕輕抽泣着。
“娘，您就別罵了，咱還是快吃飯吧！”王氏還惦記着那口雞，給顧文慶使了個眼色。
“娘，秋娘說得對，阿財不是已經沒事兒了嗎？咱們就先吃飯，彆氣壞了身子。”
陳氏瞪了顧文慶一眼，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開口，就沒再說什麼。
眾人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動口，屋子裏忽然傳來一陣哭聲，李氏忙放下碗筷跑了進去。
等俞初九等人過去，就看見阿財坐在榻上，一隻手放在嘴裏，咧嘴傻笑着，口水順着下巴流下來。
看見李氏等人也沒有任何反應。
李氏頓時傻了眼，“阿財……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顧文輝咣當一下坐在地上，嚇了陳氏一跳，“這是怎麼了？文輝，你說句話呀！”
顧文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一臉艱難的開口，“娘，大夫說……阿財送過去太晚了，興許……”
“興許什麼呀？你要急死我啊？快說啊！”陳氏急得直拍大腿。
“這是燒傻了吧？”王氏愣愣補了句。
李氏立刻抬頭，幽怨的瞪了她一眼，王氏就默默退了出去。
陳氏站在那兒，盯着阿財，還一臉不可置信，“傻了？”
“阿財，還認識奶奶不？阿財？叫奶奶啊！”不論陳氏怎麼說，阿財始終沒看她一眼，仍舊歪着腦袋痴笑着。
陳氏心底一沉，知道阿財這是真的傻了，她幽怨盯着李氏，胸口怒氣陣陣湧起，終是忍不住發泄出來。
“都是你個禍害精害了我大孫子。”
李氏一直以為顧家生了長孫而得意，現在阿財傻了，她也備受打擊，任由陳氏抓着她頭髮都絲毫沒有反應。
陳氏打了她一頓，也氣得把自己關屋子裏了。
出了這樣的事兒，俞初九心裏也不是滋味，她看着李氏輕嘆了口氣。
這邊還沒消停，王氏忽然捂着嘴從屋子裏跑出來嘔吐不止。
她另一隻手還抓着從廚房拿的雞腿兒，吐一會兒瞅一眼雞腿兒，再接着吐，吐完看眼雞腿繼續吐。
這般循環着好一會兒，一旁的顧文慶終於回過神來，拿掉她手裏的雞腿兒。
“你個不安分的東西，誰叫你偷吃的？我今兒就打死你。”
陳氏出來，瞧見雞腿，心裏的火兒就冒了出來，拿着一旁的掃帚就要打王氏。
“不是我要吃，是您孫子要吃。”王氏忙開口。
陳氏頓住了，愣愣道：“你說啥？”
王氏眉間染了幾分得意，輕撫着平坦的小腹，“我懷孕了，娘，那雞腿兒是我這肚子裏的孩子，您的孫子要吃的。”
“老二。”陳氏開口。
“哎！娘。”顧文慶也被王氏的話說懵了。
“快，把那雞端出來，我孫子要吃，愣着幹什麼？快去啊！”
說著，陳氏又熱切的扶着王氏，“進屋吃雞去，小心着點兒啊！別傷着我孫子。”
大孫子剛傻了，王氏就有身孕，陳氏心裏總算有些安慰。
那碗雞陳氏誰都不許動，都被她盯着進了王氏的肚子，俞初九隻吃到白米飯，她摸了摸自己消瘦的小臉，頓時決定明天要跟顧三郎上山多抓只兔子補補！
心裏饞着那口肉，俞初九起得格外早，天剛蒙蒙亮，她就煮好了粥。
用的米還是她那天買回來的，陳氏並未多說什麼，只叫王氏多吃些。
因為肚子裏的孩子，王氏儼然已經成了顧家的新寵，只要她皺下眉頭，陳氏都緊張得不行。
瞧見俞初九的時候，她還故意輕咳了聲，扶着腰嬌滴滴的開口，“哎呀，三弟妹，我有點兒累了，你扶我回房間吧！”
俞初九掃了眼她平坦的小腹，嗤笑了聲，“二嫂，我力氣大，怕扶着反而會摔了您，傷着肚子裏的孩子就不好了。”
王氏臉色立即一沉，“三弟妹，你自己下不出蛋來，就眼紅我懷孕，還咒我孩子，你的心思怎麼能這麼歹毒呢？”
俞初九抽了抽嘴角，這人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初初，咱們該出發了。”
顧三郎面無表情的進來，看都沒看王氏一眼，直接拉着俞初九叮囑道：“一會兒你跟着我，若是累了就跟我說。”
王氏臉色更難看了，俞初九嫁進顧家這麼久肚子都沒動靜，可老三卻對她這麼體貼，之前許老漢的事兒都沒能讓兩人產生什麼嫌隙。
而顧文慶，除了在她剛有身孕的那天對她多了幾分耐心，這兩天人都不見了蹤影。
想到這兒，王氏心裏就覺得更加難受了。
“娘啊！您孫子餓了，有沒有什麼吃的啊？”
王氏一扯嗓子，陳氏就過來了，“咋又餓了？不是才吃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