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阿茲卡班上空陰雲密佈，雷聲陣陣。強大的魔法讓這座孤島消失在魔法探測的範圍內，遍佈的攝魂怪讓這裏成了世界上最堅固的堡壘。但是無人得知，這讓所有巫師聞風喪膽的地方，就在一周前改頭換面。

乍一看去還是斷壁殘垣堆砌起來的監獄，但是到城堡深處，再按下一旁石磚，打開的就是用鋼筋水泥重新修葺的地下堡壘。

地下一層停放的是各色尚未改裝完全的軍用車及正在嘗試改造的飛天掃帚。

地下二層是作戰指揮中心，有依靠魔法才能使用的監測系統，也有麻瓜科技的結晶。幾個二三十歲的小夥子手裏拿着筆記本，穿着草綠色的迷彩服正圍在機器面前觀看着什麼，時不時還做着筆記，旁邊還有幾隻攝魂怪，他們黑了咕秋的斗篷也被染成軍綠色。

當看見貝拉等人進來的時候，有些人傻了眼，有些人一臉茫然。羅道夫斯上前拍拍手，吸引眾人注意力，這回所有人都看向他們了。貝拉掃向眾人，開口道。

“你們之中誰是巫師？”

人群中站出來了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夥子，怯怯的樣子，嫩的不了。貝拉瞅了兩眼他后，扭頭看向羅道夫斯說，“整個霍格沃茨就能挑出一個來當擔任我技術部門的工作人員？”

其實霍格沃茨能進入技術部門的人很多，只是麻瓜的高科技成了阻礙他們的門檻。羅道夫斯嘗試委婉解釋一下這個問題。

“時間倉促，你不能指望這種玩意能一下子學會。而且你這麼想，至少我們有了一個不是？”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而且到目前為止，她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幾步走到嫩嫩的小男孩面前，瞅着他的樣子，讓貝拉想起了那年的科納·康恩。

“哪個學院的？”

“拉，拉文克勞，夫人。”

唔，說話也像是科納·康恩。

貝拉拍拍他肩膀，瞄了一眼少年別在胸口上的姓名牌。

“首先，我沒結婚，其次，比爾·沃森，好好學，我們後背交給你了。”

“是，部長。”

怯意少了一些，但說到底還是有的。貝拉笑笑，對於這份恐懼不急於一時來化解，隨後她也看見了從出口處大步走來的阿拉斯托。

“我以為你都不打算過來了呢，部長。”

“我怎麼著也得先把他糊弄過去啊。”貝拉說，大步走向男人，阿拉斯托笑笑，給拉開門的時候還說，“身體好些了么。”

“竟說廢話。”貝拉說了一句，拍拍男人的肩膀，率先邁出大門，阿拉斯托跟上的同時，還快走兩步按下繼續下降的電梯。這個時候貝拉問，“試過了么，感覺怎麼樣？”

“我只能說感覺不壞。”穆迪這麼說，貝拉點頭，“感覺不壞就行，還有技術部門不能只有一個人，他一個人做不過來。”

“很快就能多一個了，不過得等半年，讓他先畢業。”阿拉斯托說，瞄了一眼羅道夫斯，貝拉立刻就明白什麼意思了。羅道夫斯的親弟——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今年畢業。他要是把他送到這裏，按照黑魔王的脾氣，羅道夫斯肯定會倒霉。而且萊斯特蘭奇不像是布萊克，子嗣眾多，即便他們輸了，布萊克還能棄車保帥。

“你認真的么？”

貝拉問，甚至無意識的停下腳步。羅道夫斯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的，上了電梯，等着貝拉進來，無所謂的說，“送這兒來就是吃點苦頭，擱在那裏吃的是鑽心咒，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黑魔王問起來你怎麼解釋？”

羅道夫斯聳肩，“假死一手。”

這倒是個辦法，做點小動作，比如說襲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弄點爆炸什麼的，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意外身亡，能說的過去。

貝拉點頭，“行，不過醜話說前頭，我這兒不養閑人。”

對此羅道夫斯翻了個白眼，“只要不是大頭兵，其他的隨便折騰。”

貝拉笑着說，“行。”

談話間，二人到了武器測試場，羅道夫斯也拿來了兩把木倉，M4型號的□□和95型號的□□到底哪個更強一些，貝拉分不清楚，倒是羅道夫斯對此講的頭頭是道，乍一看還像是那麼回事。

“M4殺傷力大，完全能穿透盔甲咒的，像這樣。”

“碰！”

一槍射出，被下了盔甲咒的假人腦袋被穿了一個窟窿。

“但是強一點的巫師就不行，只能用□□。”

羅道夫斯熟練的上彈，正要開槍的時候，貝拉有點躍躍欲試，“我來試試。”入手頗沉，但拿起來還不成問題。

貝拉說，扣動扳機，後座力頂着她一震，但尚可接受。

“感覺怎麼樣？”

羅道夫斯問，貝拉把槍擱在一邊，扭頭看他說，“有念咒的時間，能打死好幾個為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阿拉斯托沉重的嘆了口氣，正如羅道夫斯也顯得滿是疲憊，最終阿拉斯托說，“至少現在我們還沒有被落太遠。”

“這倒也是。”貝拉說，拍拍男人肩膀，“裝備問題交給你們了，現在，帶我去看看我們高價聘請過來的吉爾·巴金斯中士吧。”

……

阿茲卡班能成為著名監獄是有原因的，不僅僅是因為那一群攝魂怪，更重要是它惡劣的環境。常年的陰雲密佈，讓這一帶一直都處於低溫狀態。再加上咸濕的海風每天的潮起潮落，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沒有攝魂怪在這裏，長期待在這裏的人等到出去的時候也就剩一口氣了。當然，這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於士兵來說，這裏應該可以稱之為舉世難求的訓練場。

天然的岩石結構是極佳的攀岩訓練場。

不穩定的潮起潮落是訓練士兵反應力的最佳場所。

被沖刷了幾百年的沙灘更是進行耐力訓練的好地方。

至少在吉爾·巴金斯口中是這樣的。

貝拉對這個麻瓜男人的第一印象不錯。大概是因為他跟那些被訓的人一樣，穿着同樣的短袖和迷彩長褲。在這樣冷的天裏，作為教官的他起了一個好的帶頭作用。畢竟他是一個純純粹粹的麻瓜，不可能用溫暖咒來保證身體的溫度。但在那些在沙灘上做耐力訓練的丫頭小子們就不一樣了。溫暖咒也好，減重咒也好，一個個的都用的得心應手。至於那些他看不見的攝魂怪更別提了。

“吉爾，訓練怎麼樣？”羅道夫斯主動的打着招呼，退伍老兵吉爾扭頭看了看，等到他們走到身前的時候，搖頭說，“別侮辱訓練這個詞。”他說著，看向跑的稀稀散散的人說，“這些人，還真不配你花那麼多。”

刻薄的評價，讓阿拉斯托面色有些不適，他承認見視過軍隊實力以後他也瞧不上這幫丫頭小子，但好歹是從他手裏出去的，被一個麻瓜這麼評價，他臉上掛不住。

“那就讓他們配的上這筆錢。”

貝拉說，沒管阿拉斯托的情緒，上前一步，站到了吉爾身邊。又說，“我看過你的履歷，你在海軍陸戰隊的成績很優秀，還培養過很多期優秀士兵，如果你都帶不出來的話，那別人就更別提了。”

吉爾一怔，側頭看了看她，又看向羅道夫斯問道，“這位是？”

“你的僱主魔法部部長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

吉爾下意識的張嘴，然後又閉上了，過了會兒后，才開口說，“哦，抱歉，我沒想到會是個女人。吉爾，吉爾·巴金斯，謝謝給我提供的工作，它幫助了我很多。”

吉爾主動伸手，貝拉看了一眼，回握了上去問，“沒什麼，你需要錢，我需要一個合格的教官，就這麼簡單。”

吉爾點頭，鬆開手說，“我只能盡我所能，但是——”

“不盡人意？”貝拉搶言，吉爾點頭，“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什麼魔法的事兒，這幾天我沒看到他們有丁點的進步，訓練成了玩笑，簡直比青春期的小鬼還要難搞。持續不停的問為什麼，士兵不這樣，他們倒像是小學生。”

不難理解，就算在這幫丫頭小子中有麻瓜種，可歸根結底他們還是瞧不起麻瓜的。更何況是麻瓜教官了。像是那幾個同樣被選出來參加受訓的攝魂怪，他們仗着吉爾看不見他們，早走跑遠了。而那些本來就討厭攝魂怪的丫頭小子們，巴不得他們滾的遠遠的呢。

“如果他們能端正態度的話，你能給我一支強力之師么？”

貝拉問，吉爾無奈的說，“夫人——”

“我沒結婚。”

“抱歉，小姐，我是個士兵，我帶了半輩子的兵，我知道什麼人能訓好，什麼人已經爛了，我說實話吧，這群人，他們就是不行，再訓也沒有用。他們的問題不是態度的問題，是根兒上的問題。”

“別管他們，我只問你有沒有信心？”

“當然。”

吉爾沒有任何猶豫，貝拉點頭，拍拍男人的肩膀說。

“做好你自己的就行，剩下的交給我。”

她說著，解開巫師袍的扣子，羅道夫斯看着就知道她要幹什麼，一把抓住貝拉的手腕說，“你拿命換來的就是為了干這個的？”

確實不是用來干這個的，在她的計劃中，這一個月的假期會有幾天去見瑞文，有幾天是待在這裏，還有幾天是去見科納，而不是像羅道夫斯說的一樣，就是為了干這個。

袍子已經完全解開了，海風從縫隙吹進去冷的讓她起了雞皮疙瘩。阿拉斯托這回也知道她要幹什麼了，攔下貝拉，愧疚不已的說，“這是我沒帶好，我去。”

“拉倒吧，你倆都有你倆的事兒，閑人就我一個。”她說著推開阿拉斯托的手，也脫下了巫師袍，露出了白色的棉質T恤扭頭看着提卡說。

“給我拿套訓練服去。”

提卡在掙扎什麼，貝拉抱臂緩解着身上的冷意說，“我分給你們十個名額，但是沒有一個攝魂怪來，這是你的問題，所以現在給我拿訓練服去，然後給我重新換十個聽話的過來。”

提卡飄走了，吉爾沒弄明白，不過貝拉又說了。

“你該怎麼練就怎麼練，我會幫你糾正他們的。”

這麼說的時候，貝拉已經挽起了長發，任由寒冷侵襲身體，冷顫也逐漸平穩了些。就算不明白片刻前她在對誰說話，不過現在她的行為已經證明了她接下來要幹什麼了。吉爾不覺得這是件好事兒，他瞅了瞅還在海邊上懶散晃蕩的那幫廢物，又瞅了瞅眼前這個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女人，委婉的說。

“我的訓練方式不適合小姑娘。”

“糾正你一點，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小姑娘。”

貝拉笑笑說，沒什麼怨氣也沒什麼惱怒。吉爾一怔，下意識看向她外露的肢體，左臂上黑色扭曲翻滾的奇怪紋身，兩隻胳膊上都帶着凌亂的傷疤。如果從這點上來看的話，或許不該稱之為小姑娘。可是……

“這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貝拉說這話的時候，還套上了提卡送來的訓練服，沙漠色迷彩和軍靴，貝拉承認這身衣服不符合她審美，但是行動起來確實遠超傲羅制服。

“行了。”貝拉說，拍拍阿拉斯托的肩膀，安撫着他那愧疚的情緒，“外面的事情交給你們了，這段時間我就在這兒，執劍客有事兒的話讓他來這裏找我。”

話已至此，羅道夫斯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拍拍仍舊無法認同的吉爾，嘆了口氣說，“行吧，喊人吧。”

吉爾用哨聲喊來了嬉皮笑臉的丫頭小子們，等到他們看清了來人，誰都笑不出來了。

“保溫咒，漂浮咒，減重咒都用的挺好的，你們的傲羅訓練沒白費。”貝拉把這當成了開場白。

有的人白了臉，有的人偷偷的撤了仍在維持的保溫咒。貝拉在站的稀稀拉拉的人前走了一個來回后，看着他們說。

“首先，我先恭喜你們能夠通過阿拉斯托的考驗，成為梅林之賜中的一員，你們都是好樣的，願意離開家人身邊，來到這種地方，忍受艱苦的訓練，冒着生命危險去和黑魔王戰鬥，這一點讓我很佩服。”

貝拉頓了一下，看向每一個人又說，“我知道讓你們接受麻瓜的訓練，對於巫師，狼人，攝魂怪來說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這對於你們來說不公平，在這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會不停的問為什麼，但是我想說，你們不是傲羅，你們是士兵，你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服從命令，不管那命令是什麼。我知道這很難，放棄思考拋棄人性，成為某種工具，可如果我告訴你們這是唯一能保護朋友，保護家人的方式，你們願意捨棄自己么？”

沒人說話，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嘩嘩’聲響，還有天空上的雷鳴陣陣。

“我願意。”

貝拉說，她大步上前，走到隊伍末位處，立正站好，背挺的筆直。

阿拉斯托瞅了瞅羅道夫斯，又瞅了瞅吉爾說。

“我真慶幸黑魔王對她一無所知。”

羅道夫斯點頭，“我也慶幸。”說著他拍了拍吉爾的肩膀說，“去吧，貝拉是個認真的人，別讓她看不起你。”

“我已經知道了。”

吉爾說，上前的時候還吹響了口哨，大聲道，“好了，廢物們，把你們的小樹叉子都給我扔出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人動作。貝拉摘下了右臂上的皮套，連同魔杖都扔在沙地上。隨着她這一動作，沙地上也終是多了別的魔杖。

“繼續跑，直到你們明白你們該被分到哪個垃圾桶。”

有人嗤笑，有人惱怒，有人大聲的喊。

“Yes，Sir.”

海風中，那個人群中不高不矮的身影大步邁開，迎風而上。沒有保溫咒，沒有減重咒，也沒有減阻咒，只有一步一步的邁開，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