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雖然瑞文說是在新年以前都不想見到她，但是貝拉自認為早回去一天也沒什麼不妥。所以在新年當晚，九點多的時候，貝拉在家裏吃過晚飯後就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家。客廳沒人，書房沒人，隨後就在卧室里看到躺在床上的看書的瑞文。
“吃飯了么？”
在‘久別’了一周的時間后，這個女人問的第一句話是吃飯了沒？
瑞文開始思考是先計較她提前回來，還是先計較她這麼晚回來卻不給她帶宵夜回來的事兒。思量片刻后，瑞文決定還是先說另外一個事兒吧。
“你專業作業寫了么？”
這回貝拉想起來了，在放假前，除了一份不及格的成績單外，還有一堆專業作業。
“忘了。”
貝拉說，就在瑞文眼前脫下了一身繁瑣的巫師袍。這個時候的瑞文把視線從手中的《宇宙大尺度結構的形成》移開，落在了白花花的背上，然後她注意到了本應該光滑的背部，多了一道看上去有些時間紅痕。這讓瑞文皺起了眉頭，她知道自家女人熱衷於黑魔法的研究，且允許她繼續深入學習，但是不代表她同意這個女人去親自體會黑魔法的效果。
很快，帶着傷痕的背部，被一身毛茸茸的睡衣所覆蓋。瑞文看着這身灰毛兔子形象的睡衣，再度確認這個貴族大小姐的審美真是土的沒話說。
是的，睡衣是那種卡哇伊樣式的兒童睡衣，麻瓜衣服是那種中學生才會熱衷的運動裝，梅林知道穿着成套的運動服再配上那輛讓大部分普通人都羨慕的名牌汽車是有多土！
這麼想着的時候，換好了睡衣的女人已經爬上了床。自然而然的將人抱在懷裏，小聲的問，“餓不餓，要不要吃宵夜？”
不餓，也並不想吃宵夜。
瑞文想，反問道，“放這麼多天假，幹嘛不寫？”
“你不說我都忘了作業的事兒了，大不了用魔法糊弄過去。”
猜到就是這樣。
瑞文想，拍開探進衣服里的爪子，翻了一頁書說，“隨便你。”
用這樣一句敷衍的話語結束談話，瑞文想在睡覺之前看完這章，但是那白花花背上的那條痕迹實在礙眼，總是不能讓她集中精力，更可惡的是有個爪子總是在她身上作祟。到底是那條傷痕讓她不能集中精力，還是眼下的爪子才是罪魁禍首，瑞文一時間有點分不清楚，然後就在這愣神的時候，手中的書被奪走丟在一邊，甚至她沒來得及看讀到哪頁。剛要責怪對方如此粗暴的行為，但是胸前被揉捏出的感覺，讓這責備轉成了難以抑制的叫聲。
“唔~”
就只是一下，就沒再出聲，因為唇堵上了唇。
瑞文還想繼續想疤的事兒，只可惜很快她就沒辦法集中精力了。她像一灘爛泥，化在了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這個女人的手裏。
當一切得到平復后，她強迫性的讓貝拉轉過身去，在枱燈下，用手指輕輕觸碰那看上去已經完全痊癒了的傷痕。
“怎麼弄得？”
瑞文問。聲音還帶着點沙啞，但不影響她表現出輕微怒氣。
貝拉根據她的觸碰也逐漸回想起來這道傷害的起因經過結果。答案是在與多洛霍夫那個老不死的練習中，不幸被其打傷，但是沒關係，那老東西也吃到了她的一個鑽心咒。只是這些話是不能對瑞文說的，所以貝拉說，“怎麼了？有傷么？”
“啪！”
不輕的一巴掌拍在光滑的背上，瑞文瞪起了眼睛。
而後，貝拉得承認，生氣時候的瑞文挺可怕的，就像現在，她十分肯定，瑞文的那一巴掌絕對在她身上留下了巴掌印。
“哦，我想起來了，和羅道夫斯練黑魔法的時候留下的。”
神經病。
瑞文想，手掌覆蓋在紅痕上面，可是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全部的紅痕。她皺着眉頭，又問，“什麼時候能下去？”
黑魔法留下的痕迹，又哪是說下去就下去的？
貝拉沒說，轉過身抱住瑞文，“該下去的時候就下去了，其實不是很疼，羅道夫斯更慘。”
左一個羅道夫斯的，右一個羅道夫斯的，那萊斯特蘭奇有那麼好，一天到晚掛在嘴邊！
瑞文憤憤的想，戳着貝拉手上的黑魔標記說，“我不喜歡髒東西，這個我忍了，那個我也忍了，再多出一個來，以後你就別碰我。”
其實從這個角度來看，瑞文也不是冷血無情，她關心她，用她的方式。貝拉只覺得連心臟都開始暖了起來，她把瑞文抱在懷裏，小聲的說，“好嘛，我保證再也不會被羅道夫斯傷到了。”
“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羅道夫斯的。”
“你吃醋了？”
“滾！”
……
事實上瑞文就是吃醋了。當事隔半年之久后，羅道夫斯再一次進入家裏的時候，瑞文連一個好臉色都沒給他看，更何況是給他一杯茶了。被莫名遷怒的羅道夫斯表示十分委屈，看着板著臉的瑞文，很誠懇的說，“我都給你道歉了，你能不能別用看鼻涕蟲一樣的眼神看我？”
貝拉笑出了聲，並賞給了羅道夫斯一瓶啤酒，至於瑞文，她合上手中書，冷冷的說，“鼻涕蟲還有藥用價值，你有什麼價值？浪費糧食么？”
混的風生水起的萊斯特蘭奇家的大少，被堵的無話可說，悶頭飲了一大口啤酒後，只能把牢騷發在貝拉身上，“你家這個能不能管好了，就是這麼待客的？”
“有什麼問題么？招呼不打一聲就闖上門來，你們萊斯特蘭奇的拜訪方式，只配得到這種待遇，而且你得感激我，至少我給了你一罐啤酒。”
瑞文把尖酸刻薄的勁兒發揮到了淋漓盡致，貝拉坐在一邊笑的合不攏嘴，她特別欣賞羅道夫斯那有氣沒地方發的樣子，別提多搞笑了。
“沒良心的玩意，枉費我特意給你送東西來！”最終羅道夫斯悶聲悶氣的說，他惹不起瑞文，但他躲得起。說著的時候甩出一沓文件丟在桌上，貝拉拿起文件，笑着打趣道，“這麼久才辦好，太沒效率了。”
“哪那麼多事兒啊，給你辦了不得了么，我發現你跟她在一塊兒是真變了啊，一點感恩都不帶有的。”羅道夫斯沒事作死，瑞文立馬懟回去說，“那你先把喝下去的啤酒吐出來再說這話。”
“是啊，把酒吐出來再說。”
貝拉補刀，羅道夫斯憋屈的不得了。
“你倆還一唱一和的。”
“嗯？在郊區啊。”
貝拉突然說了一句，文件上是麻瓜的身份證明和房屋信息。萊斯特蘭奇家在麻瓜有產業，做的正是房地產，雖說圈子裏大部分人都推崇純血理論，但實際上家底豐厚的家族都靠着麻瓜產業掙錢，比如說馬爾福的糧食產業，萊斯特蘭奇的房地產，甚至布萊克的摩托車產業等等。真正和麻瓜界分割開來的只有純血中的中下階級。以前貝拉只覺得利用麻瓜換取利益只是單方面的利用，但是現在她可算明白了，一旦失去麻瓜的產業鏈，巫師界岌岌可危，黑暗公爵鼓吹純血至上，奴役麻瓜，一旦此理念真的被推行下去，最先崩塌的必然是巫師社會。人少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整個巫師界結構百分八十都是依靠麻瓜社會來生存的，例如混血，例如麻瓜種。《甘普變形法》中的悖論早就被證實了，即便可以將原有的食物變大變多，但實際上食物本身的能量並不會改變。而這也造就了巫師是沒有辦法通過魔法來獲取食物的，而從三百年前開始，馬爾福壟斷巫師糧食產業后，到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選擇通過耕種來獲取食物了。
所以，當下的巫師社會是絕對畸形的社會，那些打心眼兒里擁護黑魔王的純血，是真的愚昧無知。他們完全不懂，究竟是託了誰的服才能讓他們衣冠楚楚的站在那裏高談論闊。而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布萊克，萊斯特蘭奇，馬爾福這種大家族來說，財富和權利才是決定思想走向的關鍵因素。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現在該考慮的問題，她現在應該思考一下，羅道夫斯這個麻瓜界的地產大亨為什麼只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一套遠在郊區的二手房子！
“你拿二手的來擠兌我呢？”
貝拉說的刻薄，對此，羅道夫斯翻了一個白眼，“有就不錯了，我聽他們說，最近麻瓜管的嚴，好像在做這方面的改革，不是我說你，你正經八百買一套能用多少，非得用這種手段拿？”
正經八百去購買會通過個人信息查到她，就算有魔法幫忙，也會留下蛛絲馬跡，安迪和唐克斯結婚的事兒，在當下局勢中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她得做的滴水不漏，才不至於讓這事兒被人抖摟出來，否則那時候布萊克就不僅僅是顏面掃地了。
是的，幫助安迪逃家被迫提上日程，因為家裏已經開始考慮給安迪和小天狼星那兔崽子訂婚了，當然更重要的是那死丫頭片子懷孕了。
“勉強原諒你，這件事兒給我爛在肚子裏面，聽到沒？”
羅道夫斯覺得自己真是個冤大頭，竟干吃力不討好的事兒，甩出一個白眼，抱怨的說，“你知道不，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這輩子才能跟我做朋友。”
“那你是上輩子毀滅了太陽系唄？”
瑞文涼颼颼的還了回去。
羅道夫斯，“……”
貝拉大笑出聲，拍着男人的肩膀說，“毀滅世界的男人，你可以的。哈哈，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我請你日料啊。”
“什麼日料？麻瓜的東西？”
“你確定他能吃出日料的味道？”瑞文的怨氣還沒撒夠，貝拉倒是笑笑，撥弄着瑞文的頭髮說，“好嘛，怎麼說他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我們帶他開開眼去。”
“你們去吧，我不去。”瑞文說著，轉動輪椅就要走，貝拉連忙拉住她說，“別啊，一起，我記得你挺愛吃他家料理的。”
“我不去，論文還沒寫呢，給我帶外賣回來。”
這麼一說，貝拉才確定她確實沒有生氣，麻利的送瑞文去了書房，也帶着羅道夫斯離開了家。
等到兩人坐上車，羅道夫斯才說出了此趟的真正目的。
“黑魔王真要對麻瓜動手，你這邊情況危啊。”滿臉鄭重的樣子，一點都不像片刻前在屋裏嘻嘻哈哈的羅道夫斯。貝拉知道這回事兒，隨口說了一句，“瑞文是混血。”瞄他一眼，還叮囑道，“安全帶繫上。”
說著倒車出庫，再一拐彎，讓不少麻瓜艷羨的名牌轎車駛出小惠金區。
“你說那不管用，她都放棄巫師身份了，在黑魔王眼裏就跟麻瓜種一樣。”系好安全帶的羅道夫斯這麼說，扭頭看着貝拉，“想想瑞文之前的身份，古代魔法協會的重要成員，不說舉足輕重也是前途大好，現在去念麻瓜大學，這事兒傳到黑魔王耳朵里，他會怎麼想？”
“他怎麼想跟我有什麼關係？”
貝拉心不在焉的話，讓羅道夫斯立刻就急了起來，轉過身體看向貝拉，煞有介事的說，“怎麼就沒關係了？你妹跟個麻瓜種結婚都能讓你緊張成這樣，你們可是在念麻瓜大學啊，這是思想不正確，情況跟你妹沒差多少！怎麼就能不當回事呢？！”
這才是在當下形勢下作為純血貴族應該考慮的問題。貝拉瞄了一眼羅道夫斯，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樣子，是真覺得如果沒去UCL的話，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問你話呢！你瞅我幹嘛？！”
羅道夫斯嚷嚷起來，貝拉瞅見了遠處的紅燈，踩剎車減速，最終穩穩的停下等着行人車輛從前面通過，隨後她看向羅道夫斯，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認為黑魔王的純血至上理論實施起來后，會產生什麼樣的連鎖效應？”
“還能怎麼樣，麻瓜被趕盡殺絕唄。”
羅道夫斯說的理所當然，貝拉笑笑，瞅着前方的來往車輛和行人路上的熙熙攘攘，笑着說，“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麻瓜能被趕緊殺絕？”
“我們是巫師啊，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事實上，UCL給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貝拉說，鬆開剎車，逐漸提速。
“我這樣給你說吧，魔法界的社會形態是依附在麻瓜社會上的，你的衣食住行都是依靠麻瓜來達成的，如果你選擇奴役，那麼必然引起反抗，從哪方面來看，我們都沒有任何勝算，一代黑魔王已經證實了這點，你可能不知道，一代風頭正旺的時候，指揮了麻瓜世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多個國家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現在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二戰參與國的麻瓜世界基本恢復正常，但是德國魔法界仍是萎靡不振。試想，一旦在英國魔法界掀起戰爭，那麼戰爭結束后，我們的魔法界要用多少年的時間恢復社會秩序？這是發動戰爭的後果，那麼我現在問你，黑魔王發動戰爭的根本目的是什麼？”
“你別偷換概念啊，是輸是贏，還不是定數，你說的只是輸了的可能性。”
羅道夫斯據理力爭，貝拉笑笑點頭說，“行，我不偷換概念。那我再問你，與麻瓜的戰爭，是僅限於英國，還是需要擴展到全球？”
這一問，把羅道夫斯問蒙了。他知道有麻瓜與巫師的概念，也知道他們是要攻擊麻瓜的，但是他還真沒想過，即將被攻擊的麻瓜是僅限於英國的麻瓜還是世界上全部的麻瓜。
“假設，戰爭蔓延到全球，全球巫師人口約三百萬左右，這三百萬包括老人和新生嬰兒以及不具備戰鬥能力的家庭婦女和兒童，從六十億的世界人口中減去三百萬，再換算出來的比例約等於1999:1，一千九百九十九個麻瓜，就是六個霍格沃茨那麼多的人。假設我們贏了這場戰爭，我們怎麼才能做到一個人管理六個霍格沃茨的人？”
羅道夫斯懵逼了，一直到下車也沒想出怎麼回答。但是貝拉已經駕輕就熟帶着人到了自己常來的包間，還點上了豐盛的日式料理。
“然後現在再回來說我們的隊伍，迄今為止我所見過的核心成員，算上你我，只有三十七個人，我不排除還有很多我沒見過的，我給黑魔王的信徒增加一百倍，算三千，羅道夫斯，告訴我，三千個巫師怎麼攻下擁有八百九十萬人口的倫敦？如果我們要殺死他們，那麼假設我們每天殺十個人，那我們要殺兩千九百多天，這是八年的時間。八年，我們才能攻下倫敦，而世界上像倫敦這樣面積大的城市，我無法計算，用首都的概念來換算一下的話，就是有一百九十六個倫敦，其中，中國，印度，這兩個國家的面積及人口佔世界之最，裏面的城市，比如說，北京，上海，新德里，孟買這樣的城市是倫敦兩倍，那就意味着十六年，我們才能毀滅一個城市，在這樣的背景，我憑什麼相信這場戰爭巫師能贏？”
羅道夫斯心中的天平逐漸傾倒，當第一盤刺身送上來后，貝拉淺嘗了一口，又讓服務員多添一份鮭魚。羅道夫斯愁悶哭臉的思索着未來將何去何從，下意識的嘗上一口不知名的東西后，悶聲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三文魚刺身。”
“什麼鬼？”
“日本料理，他們那個國家很喜歡吃生海鮮。”
羅道夫斯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是咽了好還是吐了合適。貝拉對他此刻的感受十分理解，聳聳肩膀，也插了一片刺身，沾點醬油，送到嘴裏。
“別大驚小怪的，飲食文化不同，偶爾吃一次還不錯，咽下去試試。”
羅道夫斯不知道生的東西也能吃，但是一想試試又沒有壞處，更何況貝拉都咽下去了，索性他心一橫也咽下去了。口中的感覺怪怪的，這時貝拉又插起一片，還蘸了醬油，送到他眼前說，“鱸魚，要嘗么？”
反正她不會害我。
羅道夫斯想，自然而然的咬過叉子上的魚肉，入口后，微甜的醬油味道在味蕾上蔓延，在這之中又夾雜着少許鱸魚的涼意，兩相摻雜一起，清爽的讓他驚艷。
“怎麼樣？”
“不錯。”
羅道夫斯稱讚，貝拉笑笑，稍微挪開一點讓服務員把點好的料理紛紛送上后，又用叉子插了一下擺盤分外精緻的蝦肉說道，“日本的飲食文化特點就是生鮮海味，四面環海，加上資源匱乏，就只能在精緻上做工夫。”
她說著示意了一下已經色彩鮮艷且精美的像是藝術品的擺盤說，“好看么？”
羅道夫斯看去，大碟小碗，琳琅滿目，無論是配菜還是主菜在擺盤上都看着讓人舒服，甚至用於做陪襯的小菜也雕成各色花樣。
“道理都是一樣的，人少的魔法界和四面環海的日本一樣，不同的就是他們環的海，我們環的是麻瓜，羅道夫斯你覺得《國際保密法》是在保護我們，還是在保護麻瓜？”
本來很確定的羅道夫斯，現在已經不確定了，怔怔的看着貝拉，說不出話來。貝拉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畢竟她也是這麼過來的。她是沒經歷過二戰，更沒經歷過‘倫敦大轟炸’，但是布萊克老宅經歷過，有魔法保護的老宅不會被炸到，可是住在裏面的人能聽到炮彈聲，那聲音持續了十個月。
“他們弱小但是他們的武器強大，這場奴役麻瓜的戰爭，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貝拉說，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又說，“黑魔王的理論給那些沒有財富積累的純血一個發泄口，所以他能在一呼之後得到百應，如果我們是像他們那樣貧窮，那麼我們確實能在這樣的混亂中積累財富，但現在情況是，我們有足夠的財富，繼續走下去只會失去原始積累。”
“那現在能怎麼辦，難道還能跟他說，咱們不當食死徒了？”
這是問題的根本所在，以黑魔王當下的聲望，如果他們說拒絕的話，興許幾代人的努力，興許一夜之間就成為歷史。
她當年是腦子進水了才選擇加入食死徒，現在腦子裏的水終於排乾淨了，結果發現上了一艘跳不下來的船。更糟糕的是，她根本沒機會逐漸淡出圈子，梅林知道黑魔王有多看重他們這幾個家族。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按照最壞的方向發展，黑魔王把麻瓜種趕盡殺絕以後，也就沒有什麼新鮮的，如果真的麻瓜開戰，那才是世界末日，我們得弄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麼。”
“你覺得我們會損失多少？”羅道夫斯打斷貝拉的話，他不關心黑魔王想要什麼，他只想知道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未來的萊斯特蘭奇會變成什麼樣。
貝拉能理解他這種心情，她不是布萊克的家主，用不着為積累財富，延續血脈這種事兒發愁，但是羅道夫斯是萊斯特蘭奇的長子，其父前幾年去世，其母病弱，拉巴斯坦還在念書，這些事兒都是他必須得做的。想了想后，貝拉搖頭說，“具體多少算不出來，但是我隱約覺得，按照我家的財力，至少要一半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一半？！”
羅道夫斯驚叫出聲，布萊克家的財力雄厚，和他家不相上下，布萊克要是一半的話，他們家也跑不了。
貝拉點頭，“發現個有意思的事兒，馬爾福上次來談婚事的時候，提到了嫁妝的事情。”
“那怎麼了？”
“從我祖父那代起，就沒有人跟我家談嫁妝，但是他提了，你覺得馬爾福缺那點嫁妝錢么？”
“你的意思是黑魔王給掏空了？”羅道夫斯將信將疑，貝拉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更可能的是他在做某些事情，急需資金周轉，我們家的嫁妝可不便宜。”說到這裏，貝拉有些驕傲，羅道夫斯撇撇嘴，滿是不屑，“不便宜你還找我走黑路套房子！”
“嘖，不是說好了爛在肚子裏么？！”
“我們轉走怎麼樣，只留下一個空殼，等到這事兒過去了，再弄回來。”
“你知道事情什麼時候結束？”
這是問題的根本所在，羅道夫斯惆悵嘆息，“算了，說半天也沒有解決方法，我還是想辦法賺錢吧。”說著瞄向貝拉，“書念了那麼多，有沒有什麼掙錢的騷操作？”
“你家房地產不做了？”
貝拉吃着蝦肉這麼問，羅道夫斯又叉了鮭魚蘸料說，“我想脫手。”
“為什麼脫手啊？”
“掙不多了，加上管的越來越嚴，聽他們的意思說不好搞。”
“脫手給我家做啊，我聽二叔說想在這方面試試呢，正不知道怎麼跟你家打招呼呢。”
“想做就談去呀，那有什麼的，你家接手了的話我們也能省好多麻煩。”羅道夫斯說的很實在，貝拉拍着他胳膊說，“行，回頭我跟二叔說去。”
“誒，你別轉移話題啊，有沒有騷操作啊？”
羅道夫斯揪着這事兒不撒手，貝拉想了想說，“有個新興的電子產業，你知道麻瓜的那個電話么，就是要做成移動，瑞文同學有實驗室在做這個項目，我看前景不錯，就是不知道時間線要拉多長。保守估計十到二十年吧。”
“還行，前期投入多少，說加隆。”
“這個算不過來。”
“佔比投入多少？”
“百分之十，大約是兩百萬左右。”
“還行。”羅道夫斯說，瞅了一眼貝拉，“你想不想做？”
貝拉攤手，“想啊，可我沒那麼多零花錢。”
“你嫁妝呢？”
“給安迪了。”
夠榮華富貴一輩子的豐厚嫁妝就這麼轉手給出去了，羅道夫斯沒覺得她心大，就是覺得攤上這麼個妹妹的貝拉是真心倒霉。所以這會兒的他也特別大方的說，“你有多少，我帶你一個，咱倆一起玩。”
不出意外，貝拉嗆到了，連忙喝了口橙汁，順順氣揶揄說，“你這無事獻殷勤啊？”羅道夫斯撓撓鬍子，嘆了口氣，沒搭理貝拉的嘲弄，沉默了良久后抬頭認真的看着她說。
“錢你不用考慮，黑魔王這事兒，要麼你帶我脫身，要麼咱倆家一塊兒死。”
這回貝拉也嘆了口氣。
“這事兒你讓我怎麼脫身？”
“我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當食死徒純粹是被我爸坑的，現在他死了，留下來的爛攤子我得收拾。”
“我還是被我姑媽坑的呢。”貝拉愛答不理的說，默默吃着雪糕，羅道夫斯直接起來坐到貝拉身邊，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雪糕說，“親姐，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啊，你們家出事，你姑媽還能棄車保帥呢，我家沒人啊，你讓我扔我媽還是扔我弟啊？”
這就體現出了子嗣多的好處，沃爾布加是當家，奧賴恩做着魔法界的生意，阿爾法德管着麻瓜的生意，西格納斯負責魔法界的亂七八糟，幾代人的齊心協力才鑄就了現在布萊克的輝煌。不出意外他們這代，就是小天狼星當家，雷古勒斯在麻瓜界負責財富積累，她自己負責魔法界的亂七八糟，可現在，呵，亂套了。
貝拉想，扭頭看向羅道夫斯，“脫身是不可能的，我只能保證我混成什麼樣，你也混成什麼樣。”
“成交。”
羅道夫斯伸手，貝拉回握。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