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但為卿舞
再美的曲子總有按下終止符的一刻，再歡樂夜宴也有離別的聲響。
莉斯緹亞和赫敏在午夜告別了獨角獸們，露娜送她們到禁林的邊緣然後在夜色中慢慢退回。
莉斯緹亞看了一眼黑湖上仍在燃燒的船帆，說：“那一片不是我燒的。”，那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乾的，他們發現了船帆着火后並不是撲救，而是興奮地擠在一團將這當成了篝火的晚會，第一張船帆燃盡之後，克魯姆跨上他的火□□向另一片完好的船帆投下了點火棒。
“阿瑞斯，把備用的船帆都搬出來！”他在夜空中揮舞着魔杖，放佛自己是火焰的主人一般。
一匹神符馬從莉斯緹亞和赫敏頭上飛過，芙蓉和她的舞伴坐在馬上大聲尖笑着，他們互道着月亮的謊言。
每個人都在歡樂的海洋中迷失了自己，他們指着天空說到：“星星有藍色的、紅色的、白色……還有黑色的。”
靠近G字燈火的地方，莉斯緹亞和赫敏聽到了一陣敲鑼打鼓聲，密集的鼓點下，兩隻活靈活現的獅子在樹下共舞。
費爾奇大聲喊道：“回去睡覺，否則統統關禁閉！”，他上前用力扯掉一頭獅子的裝扮。
麥格教授從獅頭下鑽出，“費爾奇，我只是覺得偶爾和學生們打成一片也不錯。我這邊還缺一個尾巴，你要試試嗎？”
“瘋了！都瘋了！”費爾奇叫喊着走向了別的方向。
“別去獾院那邊，他們在比誰挖洞挖得又快又好。斯萊特林那邊在舉辦斗蛇大會，拉文克勞或許不錯，那裏的學生會高興邀請你猜一猜他們的燈謎。”鄧布利多從另外一個獅子嘴裏探出頭說到，他鬍子上還沾着一點泥土。
莉斯緹亞和赫敏對視了一眼，“我想……我們回來早了。”
“赫敏，莉斯緹亞，你們之前去哪了？”哈利和羅恩跑過來問到，“我們之前聽有學生說看到你們去天文塔了，但是沒有找到。”
“秘密！”她們異口同聲，然後將哈利和羅恩的兩隻手放在一起說到：“祝你們百年好合。”
嬉笑着，她們來到了最大的那棵樹下開始了雙人的舞蹈。
沒有步伐，沒有節拍，她們只是手挽着手相互配合著的動作，她們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把腳踏向哪裏，索性不管，將一切交給身體的自覺。
在月光之下，她們共步一曲和諧的舞會。
有人在舞步中輕聲歌唱：
“纏轉歌聲繞迴廊穿透緊閉的心房
耳邊回蕩自己的喜悅和悲傷
舞步踩着燭光什麼時空全遺忘
於今夜此世間紛亂就作花飄揚
明亮的月光落地如白霜
掌一盞竹籠徑潤紅光
幽深盡頭暗夜悄然奏響
這花間起舞蝶幻飛在身旁
不禁心砰砰作響顧盼也無妨
邁開這步便無法回頭張望
這慾望繚亂瘋狂湧上胸腔
那紅塵的重量嚮往的夢鄉
夜夜笙歌繞余梁敲開緊鎖的心房
耳邊回蕩着自己的喜悅和悲傷
舞步踩着燭光什麼時空全遺忘
於今夜此世間一切就作花飄揚
”
她的聲音停下，對面的女孩拿起了接力的大棒，
“
漫山遍野盛放的那些花
美艷都終將飛散凋亡
曇花一現短暫綻放的光
於此夜末日般熾熱愛一場
歡愉的花樣何妨慢慢品嘗
分不清是幻想還是夢一場
不分虛實的世界是否更明亮
想確認的方向嚮往的殿堂
夜笙歌繞余梁被穿透的心房
發飛揚無須在意誰的目光
舞步踩着燭光和時空全遺忘
於今夜舍一切與花一同綻放
歡愉的花樣何妨慢慢品嘗
不分虛實的世界是否更明亮
想確認的方向嚮往的殿堂
夜笙歌繞余梁是透明的心牆
發飛揚無須在意凌亂呼吸
踏着燭光幻影將時間全忘記
於今夜舍一切作花瓣同飄逸
於今夜舍一切與我入戲入迷”
雙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長長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着她們的圓舞，差點沒頭的尼克整了整脖子上的領結，搗蛋的皮皮鬼口中能塞得下一個蘋果。
紅髮的羅恩用手肘撞了撞哈利問到，“哈利你怎麼看？”
哈利面色有些嚴峻地說道：“這兩個女人，終於瘋了。”
鄧布利多想起來曾經年少時的朋友，麥格搖了頭，露出了一副你們年輕人真會玩的表情。
“咔！咔！”是科林拿着相機拍照的聲音。
歌聲落下，莉斯緹亞在不知多少圈迴旋后停在赫敏懷中。
人們開始鼓掌，震耳的喧嘩聲中赫敏聽到有人說再來一個，她在微醺中對懷中人說到：“如此良辰美景，莉亞且為我歌舞一曲。”
莉斯緹亞的眉毛挑了挑，她對着赫敏啐了一口，“就你事多，那先閉上眼睛。”
赫敏愣了一下，順從地閉上了眼睛，莉斯緹亞在醉意中看了一下那個妙人兒，只覺得朦朧中似女神般美麗。
她拍手一笑，叫了一聲，“格蘭傑，我喜歡你…”
“嗯？”，赫敏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只見懷中的少女突然轉過臉去，然後一片冰涼飛快地在她的雙唇上點了一下。
“你，你在做什麼？”，她有些又氣又羞地說到。
“嘿嘿，你不是要我為你獻舞嗎？先收取一下報酬嘍。”，然而莉斯緹亞卻只是在那裏自顧地笑着，她在笑聲中鬆開了赫敏的手。
少女的右手順着編織的髮髻一捋，珠玉散落了滿地。叮噹聲響之中，莉斯緹亞打了一個響指，金色光環自指尖擴散，莉斯緹亞身上那件水色的禮服隨着熒光的攢動慢慢化作了另一件更為輕盈飄逸的長裙，她隨手扯下腰間的紗巾，手中輕挽幾下將身後的銀髮隨意地那麼一系。
白衣白裙着銀髮，只嘆人間現仙子。
莉斯緹亞轉過身來，笑語道：“那你且看好了。”，她身下足尖一點，整個身子如倒飛一般又拉開了赫敏幾步。
那是另外的一種舞蹈，並非學生們常跳的交際舞，甚至也不是劇院中會看到的芭蕾，莉斯緹亞的舞步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讓他們自以為自己可以看清她的每一個動作，但是卻又什麼都看不清。但當他認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時，眼中卻時時印刻着一個優美的身影。
昔有佳人豆蔻齡，月下一舞四方憐。
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
綾羅裙帶銀絲轉，酒入香腮紅影現。
憐我學舞只是舞，豈得姿態若此間！
那些格蘭芬多們驚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個莉斯緹亞，他們見過高傲的，冷漠的莉斯緹亞，他們見過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也確實見過她的喧囂任性和放肆長笑。他們給莉斯緹亞疊加了很多的形象，就像盧娜說的那串長長的外號一般，蜘蛛殺手，巨怪殺手，史上最惡劣一二三四年級生，白毛女，那個女生…，即使偶爾有瘋仙子這樣的外號，他們的關注點也只是開頭的那個瘋字。
他們只記得那頭如雪的銀髮和乖戾的性格，或許再往下面疊加下去會有聰明，強大以及天賦過人的詞語，容貌的美醜對於她來說反而像是最無關的事情一般。
“這就是我們格蘭芬多的女生啊！”，很多的格蘭芬多在那一刻嘆出聲來，他們這才發覺莉斯緹亞本身也是天生的麗質，她的美不同於媚娃的那種熱烈和想讓人瘋狂佔有的衝動，而是另一種感覺的美，一種只想遠觀而生不出褻玩之心的美。
一個是夏季玫瑰，熱情艷麗。一個是晨間曇花，如霜似月。他們會讚賞於盛時鋪滿長街的芳華，也會銘記着黎明前的驚鴻一瞥。
台上的舞姬搖曳着動人的腰肢，她彎過身來，如絲的媚眼掃了一圈，挑起了一圈青春的悸動，每個人都感覺她看到了自己。但當他們再次看去時，她的眼中卻什麼都沒有…
有人說，舞會之前莉斯緹亞曾放言誰有膽子第一個邀請她，她便答應誰的邀約，結果她應了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馬爾福。
這個玩笑般的荒唐被爆開后，格蘭芬多的男生們從未想過自己在某一刻會這樣痛恨一個人，他們在心中為馬爾福畫上了死刑的符號。
每個人都在那裏看着她，他們不願讓她停下，放佛一旦停下，那個人便會消失一般。她是夜間的精靈，月下的奇迹，他們不吝於任何的讚美…
她跳得越來越快，一瞬間，赫敏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有幾個莉斯緹亞在跳舞，銀髮輕旋，長裙翩躚，她感覺看向的每一處都是妖嬈的身姿，就連地上的黑影，也在躍着世間最美的腳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散亂。只應天上有，何似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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