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火的記憶·忌火

3.3 火的記憶·忌火

7

打給阿角的電話很快接通了——快的速度,就好像是他一直在等着那般。

“阿角。”

“莓子?哦,那人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你啦。”

他身處一個不錯的環境,聽上去很安靜。就連他說話的音量都似乎小了不少。

“阿角,我想問你一個事。”

“你說吧。”

我把那段回想起來的片段一字不漏地複述給他。除了那些我沒聽清的部分。他耐心聽着,並沒有插嘴或反駁,而是等我最後總結的一句“阿角還記得什麼嗎?”才終於嘆了口氣。

“……你果然記得那個。你想的沒錯,就是那樣。”

“你的意思是……是叔叔害死了爸爸?”

“有沒有想過反過來想想?”

“什麼意思?”

“也許是你‘爸爸’要害死‘叔叔’。”

“……真的?”

“誰知道呢。我當時只負責把你帶走,保護你而已。”

“負責?是誰命令你的嗎?”

“不,是我想保護你,僅此而已。”

奇怪,我和阿角的重逢至今,不過一天而已。他為什麼和昨天的態度完全不同呢?現在的他,說話冷靜淡然,我有種在和自己對話的錯覺。

“阿角……你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臭丫頭你才吃了奇怪的東西!”

哦,我錯了,還是他。

“要是阿角也和阿一一樣中毒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想起阿一,昨晚托柯南致電高木警官,卻問不到阿一的入住醫院,只知道他平安了。這也讓我惦記了一晚上。

“你啊……說吧,你還想知道什麼。”

“爸爸和叔叔之間真的關係不好嗎?”

“你記得他們的事嗎?”

我搜索了一會兒記憶,因為忽然在記憶里多出了叔叔這號人物,讓我有些微的恐懼。

“記得一點。爸爸長期在都內工作,很少回老家,不過回來時會很認真地指導我念書和練習拳法。叔叔偶爾會跟着爸爸一起回兵庫,他和爸爸一樣喜歡看書,書架上的書只要我指到的地方,他都知道是什麼書。還有……”

隨意看向身邊的時候,安室的微笑讓我沒來由地鼓起了勁。

“還有叔叔希望我去東京念大學,爸爸似乎不這麼想,但在周遭人都支持的情況下,還是帶着我來了東京。除了十年前我有來過東京,那是第二次。就在那幾天,有阿角你陪我,阿角也喜歡和爸爸一起下棋。在我印象里,爸爸很崇拜聰明的叔叔,而叔叔雖然有些高傲,卻也很信任爸爸。”

“基本正確。這就是免古地優河與路良院翳之間的關係。”

免古地優河是我父親的名字。

說起來,我的父母是很少見的不同姓的夫妻。原因說起來有些複雜,父親雖說不是入贅,但是幾乎隻身來到妻子的娘家生活。因此沒有讓妻子改姓。但我一直跟着父親的姓,直到父親死後,才從了母姓。這些事,以前還讓鄰居非議不少呢。

“我以為和忘了我一樣你把這些也忘了呢。”

阿角略委屈的聲音又喚回了我的思緒。

“別生氣啦,我明明很快就認出阿角了。叔叔的事只是剛才才想起來,因為正好遇到了火災……”安室一直望着我,似乎在鼓勵我說下去,“所以我才想起了那段對話,想起了叔叔。”

“這不是挺好的嘛!”

“火災有什麼好的。”

“但是很有用吧?你看。”

“但是我很困擾。”

“為什麼啊?”

“剛買的衣服就這樣沒了。”

“那……確實會困擾,呵呵。”

“而且……”有個讓我感到背脊發涼的原因,我從剛才就在疑惑了,“我記得那天晚上,不,那一周,叔叔應該都不在寺里——他在國外。”

“你為什麼認為他在國外?”

“是阿角你和爸爸告訴我的啊。說很遺憾我錯過了和叔叔見面的時間……”

“你確定我告訴你的是這話嗎?”

“那不然呢?”

“我是不是這麼說的——‘真遺憾啊,你可能見不到叔叔了……’”

“不是,我沒有你那麼健忘。我清清楚楚記得你說的是‘真遺憾啊,你正好錯過和教授見面的時間,他現在已經在雷布了,這裏的夜晚正好是那裏能見到陽光的時候。’你那時候是叫叔叔教授的吧?”

這人記性怎麼比我還差。我雖然有忘記的事,但只要記得就一定會牢記好么。

“啊……是這樣啊……好吧,我比不上你的記憶力。順帶說下,我現在都叫他老闆。”

那種事無所謂啦。

“所以,到底為什麼他會在火場裏……”

“他從那個地方回來了。那天晚上。”

“咦……”這個解釋無懈可擊。我一時語塞。

想起了那場大火中,叔叔模糊的臉。我一直記得,叔叔和爸爸長得很像——

……是因為上午的關係吧,我忽然想不起父親的臉了。他長什麼樣?叔叔長什麼樣?不,我該是記得的,他們是兄弟,他們很像……

“……吶,阿角。爸爸和叔叔是兄弟吧?”

“是這麼說啦。”

“那麼他們長得很像嗎?”

“這世界上也有長得不像的兄弟啊。”

“所以是不像的意思嗎?”

“你現在……想不起嗎?”

我不知道。

但是,我過去記着的兩人的臉,是很相像的啊?這五年來,我不是沒懷念過去世的父親,我記憶里的他,和葬禮上見到叔叔的感覺是那麼相似……在葬禮上那種震驚的感覺,比他的臉讓我更為記憶深刻。

可當我還想追問下去的時候,阿角卻說他還有事,沒給我任何一個字的時間掛斷了電話。

8

“蘭小姐他們似乎在附近的餐廳。我們也沒吃過東西,要過去會合嗎?”

安室先生很體貼地沒有追問我任何事。他少見地不再像個偵探一樣探查他人的私隱。

但我卻因為這些事放在心裏快要爆炸了。可若是說出去,又沒有任何意義——偵探並沒有能力讓死者復活告訴我“答案”。他們所做的事只有推理活着的兇手的動機,好在最後靠着供詞對上“答案”,這一點死去的兇手無法做到。

因為“答案”已經哪兒都不存在了。

我應了他,任他拉着我走向地點,卻在好不容易找到那家店時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哪裏有不舒服嗎?”

也許是我臉色不太好看,他牽住我的手探着體溫。今天的安室好奇怪。

對了,今天的阿角也好奇怪。

今天的我也好奇怪。

奇怪的是,明明大樓的火已經在那通電話間熄滅了,煙霧卻彷彿飄入了我的腦中——我的記憶世界,此刻宛如倫敦,迷霧重重,充滿了腐銹的氣息。

過去的記憶,被煙霧圍繞,彷彿變成了旋渦,看不到盡頭。

“安室先生……”我無意義地喚着名字,試圖在這旋渦中抓住救命的木板。

我這個月以來的記憶,不是奇怪的吧?

這些人,還是清晰的吧?

我不會忘記任何一個人的臉吧?

抬頭看向因困惑而顯得陰鬱的安室的臉。這個在他人面前文雅有禮的青年,似乎總要在我面前自損形象,看來我真的讓他很困擾了。那還真是抱歉啊。

“我想……”我想說出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沒說出口。

我很少會這樣。我自認是一個沒有多少秘密的人,從小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就算想隱瞞,父親都會知道。久而久之我明白了說謊和隱瞞毫無意義,便成了有話直說的人。但今天,我好像有點不像我了。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我體內湧出。

正好瞥到一旁的公共廁所讓我找了個方便的借口:“……我想去下那邊的洗手間。”

安室一愣,又恢復了營業笑容:“原來就這點事,請吧。”

我點點頭,匆匆進入了廁所。

接着就看到了讓我完全沒想到的意外——我來月事了!

也許對於一個24歲的女性而言,這是稀疏平常的事。但對我,這是十足的意外,幾乎不會去想到的——

因為這是初潮——我至今為止的第一次!

無論是身高還是胸部,我都像是停留在十年前的中學時代一般毫無長進,我一直以為這是理所當然地——我並沒有出現少女該有的二次發育性徵。在老家時,醫生曾告訴我這是先天性的:也許會在二十多歲時才發育,也許是一輩子都不會有。由於我一直以來體質與常人就有不少差異,早習慣了這種異常情況。

也因此,我在對自己的性別認知上一直認為算不上女性,頂多是女孩的程度。長期以來,我的思考模式都和男生類似,這也歸咎於這種認知上的缺失。

但今天,卻偏偏是在今天……在我稍稍回憶起了過去的日子裏,不止是心,連身體都成長了。這是怎樣一個特別的日子?

不,現在的重點是……該怎麼辦?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啊!

不管如何先打開了手機聯繫人,在見到第一個蹦出的A行青年時,我竟然有了一絲羞澀——偏偏在這個時候先看到了這個名字。不行,我要把小哀的名字像外國人那樣名在前姓在後的寫——這樣小哀就是第一個了,哼哼。

當我改完小哀的備註名時,才又想起眼前這個突髮狀況,被自己幼稚的行為打敗了。現在能幫到我的可不是小哀,只有——

我將求救郵件發給了蘭。

實話實說自己的無措,我想她一定不會嘲笑我的。

9

像救世天使那樣出現在我面前的蘭,遞來了一個包裝可愛的小紙袋。裏面有一條幹凈的內褲與一小包衛生巾。嗯,我當然知道這玩意兒。畢竟我也好奇地去網上搜索過。

“謝謝你的幫忙,蘭小姐。還特意去便利店幫我買……”我換上后,總算能走出廁所隔間,在洗手台前認認真真洗了手。

“哪裏。我很開心哦,莓愛里小姐那麼相信我!”蘭也跟着洗了洗手,“剛才我來的時候,安室先生說他有事要離開一會兒,所以我們就直接回餐廳吃午飯吧。”

“這樣啊,嗯。”原來他先走了啊。我暗自鬆了口氣。

總覺得經過這個小意外后,今天的火災事故忽然變得無關緊要了。

“那個,我想問下莓愛里小姐。”

“什麼事?”去餐廳的路上,蘭總是在找些輕鬆的問題,似乎是想讓我不去在意初潮帶來的奇怪感覺。

“因為發生了火災……”她有些歉意地說,“聽安室先生說買的東西全部留在了商場裏,真是浪費了呢。所以我想,如果莓愛里小姐希望的話,下午我們可以繼續陪你去別的商場看看,比如杯戶百貨商場,那裏的品牌也和這裏的十分相近。”

她給了我一個有用的建議。是啊,那些東西都燒沒了,我總不能不換衣服吧,而且之前也沒來得及買內衣,再加上要買衛生用品,還是要繼續這趟購物之行。與其在附近的店鋪一家家找,不如還是換一家商場來得更快些。至於錢……還好,我應該還有些版稅的存款吧。實在是感謝聖誕新年雙重促銷時間。

“如果不麻煩你們的話。”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園子小姐和他的男朋友……”

“園子那邊還是讓他們去約會吧!”小蘭接着我的話說了下去,這也正是我的想法。

我們相視而笑。我決定把到剛才為止的各種意外事故拋在腦後,畢竟總糾結於那些事也沒有什麼意義嘛。

到餐廳外的時候,恰好瞧見京極真幸福地看着園子享用豪華芭菲時的豪邁模樣,這幅場景就算是不怎麼會看氣氛的我,也知道該稍微留給他們再多一些的時間。

“……蘭小姐,我們還是現在去買吧。”我拉住了她,“現在就去杯戶町。”

“哎,不吃了再走嗎……”她順着我的視線望向玻璃另一端的店內,立即明了我的想法,笑道,“好吧,我們可以去杯戶百貨商場吃那兒的自助餐!莓愛里小姐喜歡自助餐嗎?”

自助餐,這主意真不錯。“好啊!”

隨着我的回應,她笑着進入了店內,我看到她和園子說了些話后,揮着手告別了。再出來時,依然滿臉笑容。

這個女孩,是個單看別人幸福,就會被傳染的人呢。真是讓人羨慕的單純美好。不過我似乎也被傳染了,竟然也正覺得心裏暖暖的——我至少清楚這不是大火的“功勞”。

“那我們走去最近的車站吧?莓愛里小姐方便嗎?”她指了指車站的方向,也許是看我臉色不怎麼好,笑容收斂了些。

我倒是並沒有什麼不方便——月事在我身上並沒有太大的騷動,可能我身體的所有反應,都和我本人一樣存在感很低吧。

“沒關係。”我淺笑着說道,總算讓她恢復了笑容。

“對了莓愛里小姐,你有沒有——”

她的話說到一半,發現一輛白色汽車停在了我們側面的馬路上。我認得這輛車。

車裏果然是我很眼熟的臉。“兩位小姐還打算去哪兒嗎?要不要搭個便車?”這可是我十幾分鐘前還一直面對着的一張臉。

“安室先生!你的事已經辦完了嗎?”小蘭驚訝地問道。

安室似乎很愉快:“對。其實我是去百貨大樓地下停車場取車來着,不趕着火滅的時候去取的話,待會兒顧客們涌回沒受到火災波及的停車場取車,那可就要等很久了。”不愧是聰明人,反應就是快。

小蘭當然也很佩服:“安室先生果然很可靠呢。不過我和莓愛里小姐是打算再去杯戶百貨商場重新購物一次,這會給安室先生你添麻煩的吧?”她看了我一眼,我也跟着點了點頭,算是附和。

“我很樂意讓兩位給我添麻煩呢。”安室顯然是在看着我說話,這讓我稍稍有種又要被他戲弄的錯覺。我只能假裝四處看風景,當做沒看見沒聽見了。

但這一四下張望,我卻看見他車裏的後排座椅上放着幾個購物袋,有些眼熟,但我一時說不上來哪裏眼熟。

“畢竟‘麻煩’已經在後座里了。”他很配合地在我盯着那些袋子看時說道。

上車后我才發現,那幾個購物袋看上去是我們留在咖啡座里的那些——為什麼會完好無損地放在這裏?我明明記得它們在大火中……看向後視鏡里那盯着我的銳利雙眼,我卻從中得不到答案。

“這是莓愛里小姐買的東西嗎?”蘭查看了一下其中的東西,確定了這一事實,“難道是安室先生特意回大樓里取回來的?”

“不,非常有趣的是,不少東西被好心人和消防員放在了逃生通道里。我竟然在那裏找到了這些。”

安室先生,災后擅自進入現場拿走物品是不對的,這很不遵守規則哦……雖然那些是我的東西啦。

“哇!那真是太好了!”蘭拉起我的手開心地喊道,“這樣就只剩內衣和衛生用品沒買了呢,莓愛里小姐!”

“嗯!”……嗯?剛才,她是不是說了什麼很私人的話題?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發言問題,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哼哼着小調。夾雜着“沒有人受傷真是太好了”之類的話,善良的小天使今天也讓我想大喊“我老婆真可愛”。

但我現在比起“老婆”卻更在意車裏另一個人——就算是初經月事的我也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在男性面前說,特別是偵探面前,因為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這是什麼含義——

“莓愛里小姐還是回去休息下比較好吧。”

看吧,我瞪向他的後腦勺,完全忘記了後視鏡才是正確的目標。

“忽然經歷那樣的事,讓身體負擔太重的話,對不眠症的病情也毫無幫助吧。”

“啊……”小天使這才發現自己好像說漏嘴了,紅着臉向我做了個“抱歉”的小動作。哎,算了,自己的老婆,哭着也要原諒。我搖搖頭,對她淺淺一笑。

但開口吐露的話卻是對着安室說的:“能麻煩安室先生注意下四周有沒有女性用品商店或者內衣店嗎?”

他現在要是有一點小小的慌亂,那我也就心理平衡點了。

“真是強人所難的要求呢,不過我會奉陪到底的。畢竟莓愛里小姐希望和我‘一起’,對吧?”

可惜,我沒辦法讓他動搖分毫。動搖的只有我自己,真是不公平。

10

在內衣店門口竟然完全沒有不自在地刷着手機網頁,反而讓進進出出的女性頻頻拋去心動的目光,安室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要是在我的小說里出現這種人,務必要讓他多吃點苦頭,才對得起廣大女性讀者和我這個作者。

結果,反倒是為了不讓他久等而匆匆買完的我和蘭顯得狼狽了。

“對不起,讓安室先生在這裏久等……”明明什麼都沒有買的蘭,卻比我更在意這事,快速拉着我走向停車的地方。

安室很自然地跟在我們身後,對我的視線毫不在意:“哪裏。我也正好有時間查看這次火災的新聞,還好沒有什麼傷亡。不過聖誕節發生這樣的事,總讓人覺得掃興呢。”

“確實有點,不過沒有人受傷真的太好了……”蘭苦笑着看向我,“就是希望莓愛里小姐不要因此討厭出門就好了。”

就算是在家裏也會有砒素這種意外,我還不至於因為火災就討厭出門吧。

“沒關係,今天我過得很開心。”

這是實話。

我知道了京極真與園子的戀愛關係。

我再次確定了蘭是真正的天使少女。

我發現了安室透是個有點孩子氣,卻很不錯的人。

雖然發生了火災,讓我想起了關於叔叔和“那一夜”的部分回憶。

我從阿角那裏對上了部分回憶,但又得到了更多的謎團。

我還買到了該買的東西,沒有任何多餘的損失。

我甚至經歷了女性該有的第一次身體變化。

這樣排列下來,好的事情竟然比不好的事要多不少,這果然是個不算壞的日子。

“和蘭小姐、園子小姐、京極先生一起購物,我很開心。”

我能看到白色車旁正在綻放笑容的少女,與略帶不滿等待着我說出他名字的青年。

好吧,還有一個人沒點名。

——“我也很開心能被安室先生保護着。這是第二次經歷火災,我想到了一些模糊的回憶,可卻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這一切都多虧了安室先生。”

要怎麼才能向這個人表達感謝呢,我此時只能想到一些小說與漫畫的台詞。

“安室先生的確是個好人,我想我喜歡這樣的安室先生。”

現在,我看到了一臉驚喜與害羞的少女,與驚訝到臉色又變得十分奇妙的青年。

嗯……我好像又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不管這些了,就算感覺到了莫名的羞澀,我是決定把想說的話都說出口:

“我也喜歡蘭小姐和園子小姐,也喜歡小哀,喜歡柯南和孩子們。大家對我的好,與我是什麼人,我有什麼病,我有過什麼過去無關——我喜歡這樣的大家。”

“……呼。”安室正以拿我沒轍的眼神嘆息着,“那是當然的。”他的笑容,好像與平時的不太一樣了,“因為這些人就是這樣的人啊。”

對對對,聰明的大偵探說的都對。

“我也喜歡莓愛里小姐哦!”蘭再次開心地拉起了我的手,“無論是作為讀者,還是朋友!”

朋友,我終於也和這個詞扯上關係了呢。

“我想安室先生也是這樣吧?”她回頭看向安室,期待着贊同的聲音。

——“是啊,作為咖啡店員來說。”

唉,又在這種地方壞心眼了。至少說是認識的人吧?

這可不行,每次都是我被戲弄,就算是善良的吉祥天女也會變成災厄的黑暗天女的。

之後趁着蘭進入車中後座時,我悄悄對為我們開車門的安室補上了一句:

“我是以女性的身份來說的。”

今天,我可以算是真正的女性了吧?我想這話應該沒什麼錯。

接下來安室的那張臉,我想我是暫時忘記不了了。喜歡名偵探柯南黑夜與驟雨的女兒(透她)請大家收藏:()名偵探柯南黑夜與驟雨的女兒(透她)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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