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Chapter156
阿佳莎早晨出門的時候路過了摩金夫人長袍店，發現店鋪門口站滿了各色各樣的行人。她有些納悶地站在原地張望了一下，在心中思忖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跟隨着人群走入了長袍店之中。
摩金夫人的長袍店除了販售每一名學生在上學時都需要用到的校袍之外，還有許多其他樣式的長袍。只不過自從在海因里希夫人的精品店工作之後。阿佳莎便自作主張地將摩金夫人長袍店視作為了她們的競爭對手。自那之後，她也自然沒有理由再去光顧這家店鋪了。
“大概是因為要換季了，所以店鋪在清倉？”進入店鋪后，阿佳莎一邊漫無目的地在店鋪內行走着，一邊自言自語道。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也有許久沒有購置新的衣物了，這一年來，穿在她身上的不是被安多米達遺忘在了角落裏的舊裙子，就是海因里希夫人好心為她縫製的衣服。
她好像也是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確過得有一些寒酸了。
就在這時，摩金夫人突然像是注意到了阿佳莎的存在，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小姐？”她問，“請問是想要為弟弟妹妹購買校袍嗎？”
“噢，不是。”阿佳莎迅速地掃了一眼掛在長袍上的價格牌，不由得訕訕地說，“我只是隨便看看。”說完，似乎又感到有些不妥，只好又連忙補充道：“不過我確實想要買一些服飾——比方說，男生參加舞會時需要用到的領結或者領帶。”
阿佳莎倏地想起來昨天晚上西里斯通過雙面鏡告訴她，自己過幾天將會返回漢密爾頓大街，而在休息兩天之後，他將要回到霍格沃茨去參加七年級畢業生的畢業舞會。
“畢業舞會？”阿佳莎聽后反問，“你準備好禮服了嗎？”
“當然。”西里斯胸有成竹地勾起了嘴角，卻又在數秒後轉變了語氣，“只不過……我好像除了格蘭芬多的金紅色領帶之外，並沒有別的適合參加舞會的領結。”
“領帶和領結？”摩金夫人想了想，隨後才領着阿佳莎走向了店鋪的一個角落，“請跟我來吧。”阿佳莎微微頷首，儘快跟上了她的腳步。等兩人一同來到擺放有領結的櫃枱附近后，摩金夫人才從上面取下了一條純黑的領結。
“這個怎麼樣？”她把領結遞給了阿佳莎。
阿佳莎拿着手中的領結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平心而論，這條領結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但同時也中規中矩到了極點——既不會出錯，可估計也絕對不會令挑剔的西里斯·布萊克滿意。
阿佳莎倏地在這時注意到了櫃枱上的另一條更為特別的領結。純黑的絲帶中央鑲嵌了一顆橢圓形的紅色瑪瑙石質地的石頭，石頭的四周還用精緻的金色花邊包裹了起來。“我從前見過這種領結。”阿佳莎看着摩金夫人說，“可以給我看看嗎？”
“這是波洛領帶。”摩金夫人解釋說，“一種源於美國西部的金屬掛飾。身材高瘦的男孩子們戴上它會很好看的。”
於是，阿佳莎最後還是選擇了購買那條紅瑪瑙的波洛領帶，同時還順走了一塊被摩金夫人丟到了角落裏的月白色天鵝絨窗帘布。
當阿佳莎提出想要用低價購買那塊窗帘的時候，摩金夫人不出所料地露出了訝異的神色。“如果你實在是想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賣給你。”她有些猶豫，“只是，你買下這塊已經有些破舊的窗帘布來做什麼呢？”
阿佳莎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朝她微微一笑，並將她上個月的大半工資交到了摩金夫人的掌心裏。等她來到海因里希夫人的精品店裏的時候，海因里希看上去已經坐在窗邊等候她多時了。“你今天怎麼遲到了這麼久？”她說著，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手中的那塊月白色布料，“這是？”
“剛剛路過摩金夫人的長袍店，發現她的店鋪在清倉，所以就順便買了一些東西回來。”阿佳莎回答，“這塊布料原本是她打算丟棄的，我倒是覺得它的材質修補一下，做成一條裙子還挺合適的，價格也比一套成衣更低，就買下來了。”
“讓我看看。”海因里希夫人話音一落下，阿佳莎便將手中的那塊布料遞給了她。
海因里希夫人用手細細地撫摸了一下手中的布料，隨後對阿佳莎說：“我確實有一些想法，不過在開始打版之前，可能需要仔細測量一下你的手臂和腰圍。說起來，阿比蓋爾——我好像真的從未見過你穿短袖的衣服，哪怕現在英國的天氣已經開始逐漸轉暖了。”
阿佳莎微微一愣，略微有些不自然地將耳邊的隨發別到了耳後。“我小時候一不小心被壁爐里的火焰燒傷了手臂，所以一直都用繃帶纏着那塊傷疤。”她心虛地解釋，“不過倫敦的夏天就算是穿長袖，倒也並沒有那麼的難以忍受。”
海因里希夫人點了點頭，並沒有再繼續詢問阿佳莎些什麼了。阿佳莎見狀不由得默默鬆了一口氣。幾天後，當海因里希夫人提着一條全新的月白色連衣裙出現在阿佳莎的面前時，阿佳莎正站在窗檯前為擺放在那兒的多肉澆水。“阿比蓋爾，過來試一下吧。”海因里希夫人在她的身後叫住了她，阿佳莎這才將手中的水壺放了下來。
她不得不承認，海因里希夫人在這方面擁有着驚人的天賦——哪怕是用雙手縫紉出來的衣物，竟然也找出一個多餘的線頭或是瑕疵。
“如果這塊布料是紅色的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將裙擺做成玫瑰花瓣的款式，再用金色的絲線作為點綴，你那麼白，穿上去一定會很合適的。”海因里希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聽上去卻有一些惋惜，“不過既然只有白色的布料，我就乾脆將它做成了一條跟婚紗類似的禮裙。”
“婚紗？”阿佳莎聽后不由得有些紅了臉，“我還用不上——”
“噢，當然不是真正的婚紗。因為布料已經不夠用了。”海因里希夫人見她有些緊張，連忙解釋，“你穿上去試一下就知道了。”
這的確是一條別具匠心的禮裙。裙子的上半部分較為緊貼身體，恰好能凸顯出阿佳莎纖細的腰部，而手袖則完全蓋住了兩隻手臂。領口是一字領的款式，能夠露出阿佳莎精緻的鎖骨。至於下身的裙擺，雖然沒有採用海因里希夫人一開始的想法做成玫瑰花瓣的樣式，但卻分別用三層精心修剪過的布料營造出了一朵盛放百合的效果，蓬鬆的裙擺將阿佳莎的雙腿襯托得筆直細長。而系在腰部的腰帶是用一條寬大的藍色絲帶製成的，在禮裙的胸口處還掛有一朵用寶藍絲帶做成的逼真絹花。
當阿佳莎光着雙腿站在全身鏡面前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有些忐忑。自從離開格林格拉斯家之後，她似乎就再也沒有穿過這樣正式的禮裙了，平時在工作時，她的打扮也是以樸素實用的風格為主。因此一時之間，鏡子裏的那名面容清雋的少女對她而言，竟也顯得有些陌生起來。
“沒想到它居然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加適合你！”海因里希夫人坐在她的身側，心滿意足地說，“因為你是拉文克勞，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地用藍絲帶做了一些裝飾，我原本還在擔心你會不會不喜歡呢。”
阿佳莎一時有些失神。“不，我當然不會不喜歡。”她幽幽地說，“倒不如說，我想要感激您還來不及呢。”
海因里希夫人這時已經轉着輪椅來到了她的身側。她看着鏡子裏兩人的倒影說：“就是好像缺了點裝飾品。你的耳環是珍珠的……或許你會需要這個。”說著，還沒有等阿佳莎開口拒絕，她已經將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串珍珠項鏈給取了下來，接着將它拴在了阿佳莎的脖頸上。
“你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即將要參加婚禮的美麗新娘！”海因里希夫人感慨道，“很漂亮……這條珍珠項鏈是我結婚的時候，我母親送給我的新婚禮物。現在我已經沒有家人了，乾脆就把它送給你吧。”
阿佳莎下意識地拒絕道：“不！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
海因里希夫人搖搖頭，說：“貴重？不，我的父母都是工薪階層的麻瓜，所以這串珍珠項鏈其實也值不了多少錢。”
“可它對您來說有特殊意義。”阿佳莎說，“所以我還是沒有那個資格收下它。”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呢？把它和我一起帶進棺材裏嗎？”海因里希夫人戲謔地反問，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自嘲，“收下它吧！現在的我已經不再適合戴着這樣的珍珠項鏈了，與其將它放在首飾盒裏落灰，還不如將它交給更加適合它的人。”
既然對方都已經這麼說了，阿佳莎認為自己似乎也無法再繼續扭捏下去，只好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抗拒海因里希夫人的好意。她低下頭，忽然發現最中間的那顆珍珠上還輕輕地雕刻上了一個字母A的印記，這或許是由於海因里希夫人的教名也是字母A開頭的緣故。
只不過，在決定收下這份特殊的禮物之後，阿佳莎還是沒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惑。她回過頭去，與海因里希夫人對視着，問道：“您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夫人？”
“什麼？”海因里希夫人訝異地望着她，看樣子是全然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問。
“我對您而言非親非故的，不過只是在您的店鋪里工作的一名員工而已。您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阿佳莎一字一句地說，“請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受到冒犯，甚至還對此感到感動不已。我只是有一些想不明白——”
“非要說為什麼的話，這個理由聽上去的確有一些自私。”然而還沒等阿佳莎把話說完，海因里希夫人就打斷道，“你聽了之後也許會覺得生氣吧——很簡單，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
“是誰？”
“我去世的女兒勞拉。”海因里希夫人說，“只可惜，我如今也永遠沒有辦法親眼看着她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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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忍不住畫餅，算自己還有多久才能完結這篇文（。）
運氣好的話三個月吧（不斷更）但估計沒可能做到。運氣差點估計就今年結束之前了。雖然我感覺我完結它之後估計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空虛，不知道接下來該寫什麼了（白晝真的是我寫過最最最長的小說了！西八！）但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先完結在煩惱這些hhhh
PS：好奇如果這篇文出本會有人想要嗎（摸摸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