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察覺

德拉科的察覺

那天之後,月再也沒有找過黑髮男人。他不敢去打擾對方,就連療養身體的魔葯,他也不曾再去拿過。

這段日子,他時常會回想起和先生初見的場景。他知道當時先生並不是真的想要救自己,他也相信如果不是校長委派的任務,即使自己被打死也不會讓先生動一下眉毛。

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在他被救起的那一刻,他的人生軌跡就因為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人而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從未感受過的一絲善意的他在那一刻第一次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受。信任的種子埋在他的心底,隨着時間的澆灌慢慢的發了芽,最終演化成了如今這般難以啟齒的感情。

月知道先生是後悔救了當初的自己,他的厭惡是那麼明顯。所以他不敢再去靠近,生怕這股厭惡會愈加深刻。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只能儘可能的遠離,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大廳里。

坐在教授席上的斯內普掃向斯萊特林長桌,目光停留在德拉科身邊那個空空如也的位置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那日過後,他便很少再看見男孩的身影,除了在課堂上,私下裏基本抓不到他的影子。

斯內普沉默的放下了刀叉,用潔白的餐布擦了擦沒有一絲污跡的嘴角,起身離開了禮堂。

他大步流星的走在空蕩的走廊里,黑袍在身後氣勢洶洶的翻滾着,顯示着男人此刻不怎麼愉悅的心情。

斯內普打開了石牆上的大門,進入地窖。

在快要入夏的天氣里,地窖依舊留有着一絲涼意,他揮了揮手點亮了屋內,隨後直直走進了實驗室。

男人打開被諸多保護魔咒緊鎖的魔葯櫃,準備起今日實驗要用到的材料。當他伸手想要拿向月光花的時候,旁邊那個留有一點根部液體的燒瓶抓住了他的視線。

那是男孩一年級時留給他的血液。

看着眼前的紅色液體斯內普不自覺的回想起那日在密室里男孩口吐鮮血的慘狀,那個單薄的男孩像脫了線的木偶一樣倒在自己懷裏,毫無生氣。男人的黑眸里泛出了些波動,他將原本伸向月光花的手轉了方向,將保有男孩血液的燒瓶拿了出來,出神的端詳着。

斯內普很早就知道這瓶里的神奇,但那天在親身經歷之後他才更加清楚的了解到這其中的獨一無二。他記得自己當時身負重傷、魔力枯竭,已經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而在男孩血液流進了自己傷口裏的瞬間,所有的傷勢都被治癒,源源不斷的魔力流入身體的四肢百骸,那種宛如新生的震撼感令他至今難以忘懷。而如果這些已經足夠令人出乎意料,那之後的這幾個月裏當他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那些體內淤積多年的毒素被排出和魔力的提升則更是完全顛覆了他對於這個男孩的認知。

一個多麼令人難以置信的孩子,他想着。

斯內普想起了男孩注視自己的目光。他從未給過這個男孩什麼好臉色,但回饋他的永遠都是那雙充斥着滿滿信任與依賴的黑眸,即使是因為看見自己發怒而膽怯,卻也依舊掩飾不了眼底的那份純粹和溫暖。而這一切的開端都是因為自己曾經‘救’過他。任何一個人都能將他從那裏拉出來,而且會比自己做的更好,只是這份‘幸運’被他趕上了。

他又想起了那日,當那具單薄柔軟的身體貼向自己的時候,向來討厭肢體接觸的他竟沒有任何厭惡的感受,甚至有一種從心底由生的渴望驅使着他想要靠近。而正是這種想要靠近的欲·望讓他將男孩推到在了地上,將他遠遠的推離出了自己的生活。

他不後悔這麼做。他必須這麼做。

他能做的只是將這個男孩的秘密死死的保守住,然後儘可能的保證這個孩子能成功活到他成年為止,這是他在密室里欠他的,僅此而已,不能再多了。

斯內普強行壓下了心底不明所以的渴望,忘記腦海里那雙因為自己惡毒的話語而充斥着受傷的眸子,將燒瓶放回到原處,關上了柜子。

他今天不再打算進行魔葯實驗。

黑髮男巫坐在沙發里,揮了揮手,召喚來一本古舊的魔葯手札,靜靜的閱讀起來。

暗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映出了男人枯木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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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變化不只有黑髮男人發現,敏銳的德拉科也發現了好友這段時間的反常,而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此刻正盯着身邊某個安靜寫着作業的長發男孩。

自從在從有求必應室分別之後,他便覺得月彷彿開始有意的躲閃起自家教父,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幾乎可以確定,自己這個好友對教父抱有着不一樣的感情。

由於那股太過於熾熱的目光,月不得不將頭抬起來轉向視線的主人。

“德拉科怎麼了?”月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臉上蹭到了什麼髒東西。

被叫到的男孩並沒有說話,他只是掏出了魔杖在四周灑下了隔離咒和忽略咒,之後轉回了頭,目光複雜的又看了對方几眼,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開了口“月你是不是對教父有好感。”

話音剛落,月‘噌’的一下失態的站了起來,所幸,德拉科在之前機智的施下了忽略咒才得以沒有讓第三個人看見他如此大驚失色的模樣。

男孩知道自己的心思暴露了,但他還是幻想嘗試的去遮掩最後一絲真相,“你,你,你在說什麼······”月努力控制着自己慌張的音調,動作刻意的重新坐了下來。

“原來你是真的······”

話語戛然而止,德拉科心照不宣的沒有把真正的答案說出來,而只是靜靜的注視着對方。

事已至此,月沒有再辯解什麼,他狼狽的垂下頭不再說話,任由黑色的髮絲遮住了他的緊張。

“追求教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突然的,月聽見了那個熟悉而又慵懶的語調,他抬起眼看向自己的鉑金好友,而對方正一臉輕鬆模樣的看着自己,臉上絲毫沒有任何厭惡或不悅。

德拉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對好友喜歡自己教父這個事情沒有一絲反感,反而感到有些愉悅。只不過他有些擔心自己這個好友會不會在這條路上走的太過坎坷,畢竟像教父那樣的人,額,並不太好接觸,他有些委婉的想。

月驚訝的看向德拉科,完全沒想到他對於自己這樣‘不正常’的感情會是這樣的態度。不過在剎那的對視后他還是苦澀的避開了那雙灰藍色,嘴角處抬起了一抹落寞的微笑,輕輕的說:“不,我不想追求先生。”

‘我怎麼配追求先生。’

月自卑的連後半句話都沒能說出來。他僵直的挺着後背,努力不讓自己看上去太過蒼白無力,只是那雙黑眸中流露出的悲傷令任何人都能感觸到他此時的脆弱。

“為,為什麼!”德拉科被這樣的月所刺痛了雙眼,他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一度,眉頭也緊鎖起來,彷彿對方說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一樣。

然而他的驚怒只是換來了月的沉默。片刻后,理智很快的重新主導了他的思維,鉑金斯萊特林輕嘆一口氣,略顯低迷的再次開口問道“教父他知道么?”

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他就已經猜測到會是這樣一個怎樣的結果,只是他還是不死心的問出了口,而在看見月搖頭的時候也就徹底斷了他的幻想。

一切陷入寂靜,而就在這個時候,長發男孩微弱的帶有絲絲懇求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局面。

“德拉科,請你,求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可以么。”他低聲說著。

月根本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看上去是多麼的脆弱不堪,但德拉科知道。他注視着面前的人,心底泛起了隱隱的心疼,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以。”他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月僵直的身體放鬆下來,他感激的看向自己的鉑金好友,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只是那雙黑眸中流轉着的憂傷並沒有因此消除。

不久后,兩人收拾好了書本,來到了圖書館外。

走廊里過往的學生和嘈雜的嬉笑聲將他們兩人的沉默凸顯得格外明顯。

“月,不管你怎麼做,我都尊重你的選擇。”德拉科沒有再用斯萊特林那些彎彎繞繞的話語來搪塞對方,他認真的看向月“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主意,我會幫你。”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說過最直白的話了,不過對於這次,他一點也不介意。

月的心臟為德拉科的這句話所猛跳了一下,他過於憂鬱的面容在這一刻終於綻放出了一個笑容,那雙美麗的黑寶石里重現了之前的柔和。

“謝謝你,德拉科。”月真誠的對視着那雙灰藍,他為自己能獲得這份無比珍貴的友誼而感激着。

德拉科輕咳了一聲,然後淡定的收回了目光,只是那隱藏在鉑金髮絲下微微發紅的耳朵讓他看上去並不像表現的那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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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艾倫瑞克曼先生五周年忌日,想他,Always

PS:這一章,我儘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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