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貴公子×女裝大小姐(13)
畫面的鏡頭一切,何初很快接到了新娘子,坐在小汽車裏,任如笙披着蓋頭,姿態很是放鬆,像是一隻臉上蓋了一塊布的貓,感覺懶洋洋的。
“小桃,還有多長時間要到啊?”
車子開開停停,因為遮住了臉,任如笙也就看不到外面的場景。
“大概還要二十分鐘。”
話音剛落,何初就看到任如笙猛地起身,腦袋在不小心磕到車頂的天花板之後,連腦袋都不敢揉,就那種直直的坐下來。
對方的身體緊繃的樣子,像是個聽到嚴肅的先生教誨的小學生。
“你還好嗎?”
“沒事沒事,我腦袋硬的很。還好沒帶什麼鳳冠霞帔的。”
不然的話,那麼沉重的“王冠”,也會把他壓彎了葯。
在這個場景,即便是何初,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
他其實是想要伸手給對方揉一揉,但那樣的話很容易把那神秘的面紗給掀下來,現在還不到時候。
車上還有一段時間的距離,切換到下一個鏡頭也沒那麼快。
如果對方一直保持着這樣緊繃的狀態,身體肯定會不舒服。
這個時代的車輛遠遠比不上後世,不管是座椅之間的狹窄程度,還是各種減震措施,體驗感都不太好。
何初猶豫了幾秒,突然開口說:“我是第一次參加自己的婚禮,感覺有些緊張。”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上其實不見有半點緊張的情緒,反正對方蓋着蓋頭也看不見。
這種話純粹是自貶,從而和真正緊張的人共情,來達到讓對方放鬆的目的。
就好像幼崽在害怕打雷的母親面前裝作自己很怕打雷的樣子,後者因為要保護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就會勇氣膨脹。
可能是因為何初的形象在外人的眼裏,就是柔弱易碎,像是精美的琉璃。
這種話從他的口裏說出來的效果還不錯,對何初從來無腦信任的任如笙果然放鬆下來,還反過來安慰他:“你不要太緊張,我也是第一次。”
這個話,任如笙說的其實有一點點心虛。
他畢竟是一個演員,之前還演過那種青春偶像劇,特別狗血爛熟的,霸道總裁都市愛情劇。
第一幕戲,就是女主角被別人毀婚,新郎跑了,男主角站出來接盤。
他演的既不是男主角,也不是炮灰男,是個路人甲,就是集體婚禮里,和女N號結婚的路人甲。
畢竟是小成本都是愛情劇,連正兒八經的教堂都不捨得租,就在那種綠油油的大草坪上搞了一個什麼集體婚禮。
草坪的公園還是免費開放的那種。
畢竟他們那個劇組,當時從導演到演員沒有,一個不是小透明,就算是扛着攝像頭,也不會引起路人的注意。
但是,但是:他們那個只是逢場作戲,完全不走心的!
和何初的這場婚禮,是任如笙最走心的!
他暗搓搓下決定,以後接電視劇的話,有婚禮戲份的角色一律不接!
不管怎麼樣,這麼一打岔,任如笙是很自然的就放鬆下來。
眼睛被遮擋住,不能看見東西,又不能玩手機,時間彷彿一下子慢了下來,對任如笙來說很難熬。
但是意識到何初在,任如笙的心瞬間就平靜下來。
他有點想要把腦袋上的蓋頭給掀掉,可想到早上負責梳妝的喜婆千叮嚀,萬囑咐,要是偷偷弄掉了,日後的婚姻生活就會不幸福,到底還是忍住,他嘚吧嘚吧:“你要是緊張的話,和我說些話就不緊張了。咱倆說說話,20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其實緊張的是任如笙,但是何初很配合。
“那我和你說說府上的事情吧,這次何家來了不少人。明日你同我去,認一認人。這府上沒有哪個人值得你為我委曲求全的。如果有人要給你臉色看,不需要看我的面子……”
何初說了一會,車內就響起來肚子咕咕的聲音。
外面馬路上,車馬喧嘩,小汽車自身發出來的噪音也不輕。
是何初耳力好,才聽到近在咫尺的肚腹轟鳴聲。
他看向新娘腰部的位置,因為是中式的婚禮,雖然礙於對方進步青年的身份,沒有穿那種沉甸甸的鳳冠霞帔,但是對方也沒有穿婚紗而是選擇了旗袍。
紅艷艷的旗袍,上面用金線綉了龍鳳,這是裁縫店裏給大戶人家做的成衣,本來是不合體的,請了最好的綉娘,連夜按照任笙笙的身形進行了更改。
旗袍是最顯身段的,修身的款式,就把那一節纖腰襯托得特別的細。
這種緊身的衣服,稍微多吃一點就會小腹微凸,顯得特別不好看。
可想而知,任笙笙早上八成也只是吃了一些沒有什麼氣味的,乾巴巴的點心。
好在何初雖然自己沒有做過新郎,但是作為新娘的家屬,加上劇本的編寫人,也是參加過這種的婚禮並且了解相關流程。
他事先就做了準備,又塞了個木頭做的小罐子到任如笙手裏。
玻璃的容易打碎,鐵汁的罐子又容易割手,只有木頭的最過圓滑,只要打磨的好,稍微注意一下防潮,非常的適合放這些小吃。
雖然任如笙蓋着個紅蓋頭,不能看到對面的樣子,但是眼睛向下看,還是可以看清楚手上的東西。
“這個是?”
何初說:“裏面是蜜餞,你出來應該也沒吃什麼東西,先拿這個墊墊肚子吧。”
蜜餞都是去核的,在開始的時候是帶着核一起腌制,因為這樣口感更好,使用之前,把果肉給剝出來,整整齊齊的放在小罐子裏。
這種小塊的果肉塞進嘴巴里也不會沾點口脂。
別說是任如笙,就算是何初這個新郎官,為了氣色能夠好一點,嘴巴上都被抹了口紅。
但是他的妝容就要簡單很多,就是擦一點胭脂在臉頰兩側,微微泛着點紅,顯得氣色好。
那種可以讓人變得雪白雪白的鉛粉是沒上的,畢竟何初本身就臉色過於蒼白,擦了效果還不如沒擦。
蜜餞在製作過程中加了很多的糖,吃一塊甜滋滋的,很快就補充了能量。
比蜜餞更甜的是任如笙的心,他感覺大哥真的是太溫柔體貼了。
“你對別的什麼人也是這樣嗎?”
在甜蜜過後,莫名其妙的酸水冒了出來:“我是說那個王漫娘,你以前的時候也對她一樣的好嗎?”
捻酸吃醋就是一種很沒有道理的事情,談戀愛也一樣,根本就是激素作怪,讓人失去理智沖昏頭腦。
“沒有。”
儘管知道對方有蓋頭的遮擋,根本就看不見何初還是的抿了抿唇,坐得筆直,用特別認真嚴肅的態度回答:“沒有,我沒有對其他人這樣。”
隔着蓋頭,任如生都能夠通過他的語氣想像出那個畫面。
天底下怎麼會有何初這麼好的人!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在拜堂結束之後,新娘子被單獨的送入洞房,作為新郎的何初留下來還要繼續應酬。
他身體不太好,一向是飲不得酒的,便弄了個小壺,以茶代酒。
鏡頭照在何迦南身上,對方情場失意,事業沒好到哪裏去,一個勁的喝酒,畢竟今天的新娘子曾經是他的未婚妻。
這人一旦得手了之後,覺得不值錢不會好好的珍惜。
以前的時候何迦南不覺得任笙笙多重要,如今心頭怨念頗深。
但他還是有些許分寸,到底沒甩臉子給人看。
賓客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一晃眼的功夫,鏡頭就切到了婚房內。
到處都是靜悄悄的,喜婆準備好了金秤,說了些好聽話,然後就被何初安排出去。
何初在對方身邊的位置坐下來,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用金秤挑開了紅蓋頭。
紅布落下,露出一張明艷精緻的臉。
對方的眼波像是三月灼灼的桃花,溫柔瀲灧,滿目深情,幾乎要把何初融化在裏面。
他愣了一下,差點迷失在新娘動人的眼波之中。
床單上還鋪着花生蓮子紅棗桂圓,按理來說,是要喂對方吃一顆,問一問,生不生的。
不過按照他們之前的談話,兩個人都不能生,何初就非常體貼地把東西收了起來。
“你今天很漂亮。”
何初不是急色鬼,不可能馬上就按着新娘入洞房。
“你今天也很帥氣。”
“要不要吃點東西?”何初說,“小廚房有安排熱湯。”
“那給我來一碗吧。”
俗話說得好,保暖思那啥,讀書人麵皮薄,一看何初就很純情,待會吃飽喝足,他就順利成章,主動推倒對方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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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