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愛軍，回來啦。”王淑雲看着進門的秦愛軍，連忙招呼：“吃晚飯沒？”

“大伯娘，我吃過了。”秦愛軍沖她笑了笑，將從文思思那裏騎過來的自行車靠牆停好，這才看又問：“大伯娘有事？”

“我就是問問，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你是不是看上那姑娘了？要不要給你請媒人過去說合說合？那姑娘長得好，我跟你說，得抓緊。”

秦愛軍勾了勾嘴角：“我是看上了，可要是這會兒請媒人過去，肯定是不能成的。”那丫頭這會兒對他防備的很。而且心沒定下來，這會子換個天仙來她也看不上。“先不提這個。”

“怎麼能不提？你這假期就這麼點。那姑娘長得那麼好，雖說嬌氣了點，可村裡不少小伙都盯着呢。不趁着你在的時候提，回頭她要找人家，都沒法攔。”王淑雲急了，“回頭我就去找媒人。”

擔心肯是擔心，可他也是認真覺得這會兒不行，不過，試試好像也沒壞處。想想也就沒認真攔，萬一要是成了呢？“對了，家裏其他人呢？”

“愛民跟你大伯去鎮上還沒回來，愛黨跟他媳婦回她娘家去了，她娘家爺爺沒了。愛國吃了晚飯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想到秦愛國，王淑雲又是滿腦子官司。秦愛黨是老大，娶了媳婦有了孩子。秦愛國是家裏老二，二十多歲，連個對象都沒有。

“愛國哥現在是小隊長，管的事多着呢，可能有什麼事要他處理。”他其實猜到秦愛國幹什麼去了，可這事不能他來說，到底怎麼樣，也只得等他自己開口。

“整天瞎忙，誰知道幹啥去了。”

正說著，屋裏小娃娃哭了起來。王淑雲也就顧不上別的，連忙進屋哄孫子去了。

秦愛軍想了想，轉身又出去了。

半道上碰上往家走的秦愛國。

“愛軍，這天都黑了，你去哪啊？”

“我去找老劉叔，明天跟他進城裏一趟。”

“那你快去，再晚劉叔該睡了。”

跟劉叔說好，秦愛軍又轉去文思思那裏，她這兩天休息的好，晚上沒那麼早睡，門一敲就開了。

“怎麼這麼晚來？”文思思門雖開了，卻沒放他進門。她這裏本就偏，又孤男寡女的。她深知入鄉隨俗的道理，該講究的時候必須要講究。

秦愛軍不自覺的深吸了口氣，小姑娘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濕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奶糖香，甜滋滋的，甜到人心坎里去：“我明天要進城，你要不要一起去？”

城裏么？文思思還真有點想去。

可看了看自己的腳，她決定再緩一緩，先以腳為重。雖說消了腫，也不疼了，可這時候加重她的負荷，絕不是明智之舉。又不是沒下次機會。

“我就不去了。”

秦愛軍自然也看到她的小動作，立刻就明白了。“那有沒有需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

“我什麼也不缺。”突的一頓，“你能給我帶兩個罈子么？這麼高的就行，要帶蓋子的。”

“行。”秦愛軍立刻應下：“還要別的不要？衣服，鞋子之類的，我有不少布票。”

“那就不要了。”她這裏有那麼多衣裳，她都想賣出去一些。

“棉花呢？我有個戰友在紡織廠，能弄到點棉花。這東西平時不好買，你要不要存一點，冬天做棉衣，棉被？”

“那，那就買一點。”

“毛線要不？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

兩人一問一答，就站大門口，愣是說了將近一個小時。秦愛軍這廝為了多聞聞她身上的香甜味，愣是把能想到的東西全都問了個遍。

直到文思思沒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他才發現自己似乎辦壞了事，連忙催她進屋。他有心進去給她煮點薑茶，架不住文思思關門太快，根本沒給她機會。

【思思，快點煮點生薑水，去去寒氣。】

“用不着。”文思思水瓶里有開水，弄了點紅糖沖了，趁着滾燙的時候吹着喝了。喝完就是一身的熱汗，什麼寒氣都沒了。捂着被子一覺到天亮，神清氣爽。

今天天氣好，她腳也沒半點不適了，文思思決定出門走走。

村子裏沒多少人，這樣的天氣，隊長肯定要組織下田幹活的。不單壯勞力，就是婦人小孩，能下地的都下地了。留下的要麼是老弱病殘幼，要麼就是賴子。

像她這樣的年輕人，大好天氣在家閑逛的，絕無僅有的唯一。

雖然得了不少異樣的目光，也沒太在意。到了知青院附近，正好遇上拄着根木棍的葉錦瑜。文思思有點驚訝，她的腳都好了，怎麼她的腳還腫的像個饅頭？

“葉知青，你的腳還沒好？”

“文同志啊。”葉錦瑜有些不好意思：“我怕疼，不敢用力揉，只能等它慢慢消下去。”

文思思了解，那個是真疼。“應該也快了。”

葉錦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共患難了，以後有空，來找我玩啊。”

“好。”與村子裏的人相比，跟這些知青確實更熟一些。她跟他們坐的同一列火車到的這裏，來村子裏也是同路。“你在這裏還適應嗎？”

“沒什麼適應不適應的。”說起這個，葉錦瑜也難免失落：“既然已經來了，總是要適應的。何況，比一些人要好的多。只要努力幹活，也能吃飽穿暖？”

“也對。”

兩人聊了一會兒，葉錦瑜的腳就受不住了，得回去歇着。文思思也迴轉往自己家走，到了牛娃子家門口，正遇上他拎着兩個巴掌長的小魚回來。看到她一個急剎車：“文姐姐。”

“牛娃子，你家有剛下來的大蒜沒有？”

“有的。”牛娃子眼睛一亮，“有不少呢。你要不？”

“要，回頭給我送一籃子過來。”她也沒說給錢，這個年代私下交易是不允許的，不過可以給他家些糧食。牛娃子家老的老小的小，平時賺不了多少工分，糧食不夠吃的。

“唉。”牛娃子響響亮亮的應了。

文思思回到家不一會兒，牛娃子就提着兩個籃子來了，一籃子大蒜，另一籃子是地里長得菜。“我奶說了，這些菜送你吃。”

“回頭替我謝謝你奶。”將籃子裏的東西倒出來，給裝了點麵粉給回去。另外再給牛娃子兩顆糖，牛娃子只拿了一顆，轉頭就跑了。

文思思也不強求，將大蒜收拾好，準備等秦愛軍帶了罈子回來，把這些蒜給腌上。

可秦愛軍這一天沒回來，第二天也沒回來，直到第三天，才風塵僕僕的回到村子裏。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天都見黑了，才帶着一堆東西，來敲她的門。

“思思，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兩個罈子是顯而易見的，跟她要的大小正好。一進來就放到門邊上，另外還有兩個布包。

“打開看看。”

“是什麼？”

他一件件給她往出拿，毛線，棉花這些她說要的都有，另外紅糖蜂蜜點心水果衣服鞋子鋼筆筆記本……可謂應有盡有。

“這些……都給我？”這些可要花不少錢。

“對。”秦愛軍笑咧出一嘴大白牙：“有吃的沒？我沒吃晚飯。”

“我去給你做。”

等她把飯做好，那些東西都叫他擺放好了。除了那些該放她房間的，他沒進去，其他的，全都進了各個柜子裏。

秦愛軍餓壞了，四個大饅頭，兩個雞蛋，一大碗的菜，吃得乾乾淨淨。吃完了自己主動把碗筷收拾洗了。文思思怕他吃撐了，給他泡了點山楂水，他端着喝了一口，才又從口袋裏拿出幾張寫了字的紙來：“我耽誤這兩天，是去了縣裏。縣裏食品廠里有我一戰友，他們那兒正好缺人。知道你的情況之後，覺得你挺合適。不過你還是得去考個試。”

縣裏的工作怎麼可能缺人？只怕還沒空下來，就有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了。

“你……”這工作文思思當然想要，可這份人情太大了。城裏的戶口多精貴？工作更是可以父傳子，子傳孫的鐵飯碗，端一輩子的。可要是接了，她拿什麼還？

“別擔心。”秦愛軍伸手揉了下她的頭：“我稀罕你，能讓你少受點苦，我心裏高興。”

文思思徹底懵了，這人之前不還只是撩閑，怎麼一下子就這麼直接起來了？而且一上來就攻勢這麼訊猛，讓她心跳都跟着不安起來。她這裏還沒來得思考太多，毛毛已經叫了起來：【思思，接受，接受，快接受。】

“謝謝你。”文思思接過那幾張紙，那是一份證明。拿着這份證明，可以直接去遷戶口了。也就是說，所謂的考試，就是走個過場。

秦愛軍笑了起來：“那明天早點起來，我陪你去縣裏考試。”

“……好。”

等他走的時候，文思思又給拿了一堆東西給他帶走。不管是他自己用，還是給他大伯家都行。他也沒拒絕，樂呵呵的拿着東西走了。

等人走了，不等她問，毛毛就道：【思思，我採集到能量了。】

文思思也是驚訝：“怎麼就有能量了？因為這份工作？”

【我猜是的，他說工作的時候能量出現，但沒辦法採集，你答應之後，我才能採集。】

文思思不由皺眉思索：“那這能量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是他替我找的工作？如果是別人找的工作，或者我自己找的工作，會不會有能量？”

【這個不知道耶！】

這事也沒辦法比較，可不管怎麼樣，有能量就是好事。“有多少？”

【零點三。】

“不少了。”上個世界她殺了六個月的喪屍才攢了兩點。

而現在，她才來這裏也才幾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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