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今時已不同往日

看到馮煜如此遊刃有餘地和製作方的人員溝通，梁甜打量馮煜的眼神更加認真了。雖然梁甜不是甜橙文化的人，但是當時錦繡藝人管理公司收購甜橙文化的時候，她也曾經來過甜橙文化幾次，也碰到過馮煜。當時的馮煜雖然不至於目中無人，但是卻帶着一股子“自恃清高”的味道，對一般人都是一種愛理不理的感覺。不過梁甜倒是不覺得奇怪，一個未滿20歲的年輕人一進這個花花世界般的娛樂圈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別說一個大男孩了，恐怕很多三十不惑的男人都扛不住這種誘惑吧？

和歌手、演員不同，偶像從出道開始就被公司保護得好好的，又被粉絲寵得上了天，基本個個都是那種“老天之後就是我”的性格。這也就導致了愛豆的演藝生命往往不長，能撐過三年這道坎的不足10%。梁甜很清楚，不是說情商高的人就能在娛樂圈出人頭地，但是在娛樂圈有一席之地的人哪個不是高情商？對於絕大部分的愛豆來說，情商往往是他們的最大短板。

而馮煜今天的這種態度，梁甜反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娛樂圈禮賢下士的人很多，但是誰是真心誰是虛情，梁甜自詡還是能看出來的。可馮煜的態度實在是太誠懇了，彷彿他真的是來這裏和那群工作人員交朋友的。

“馮先生，今天的表現不錯，請繼續加油！”進了電梯之後，梁甜見沒有其他人，非常誠懇定表揚道。“在圈子裏，大人物不好得罪，但是小人物往往也很難纏。”

“甜姐，其實你可以叫我小煜的。”馮煜沒有接梁甜的話，而是微笑着建議道。

梁甜笑笑沒有說話，她知道意思已經傳達到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梁甜內心道。

抵達所住宿的樓層是，馮煜發現給自己安排的房間居然至少豪華單人間。按照往常的慣例，馮煜的住宿要求起碼是套房起。

馮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梁甜，梁甜則是很平靜地說道：“因為節目有公司的投資，所以你的出場費只是友情價，同時你的相應待遇也會削減一些。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讓你來這檔節目就讓公司欠了不少人情，所以只能請你將就點了。”

“嗯，既然是公司的活動，當然可以按友情價照顧。”馮煜微笑着說道，“不過甜姐，友情價這件事是一定要說清楚的，而且不能所有公司的活動都友情價哦。”

梁甜有些吃驚地看了下馮煜，隨後點點頭，道：“那是當然，友情價正是因為少顯得友情珍貴。我這邊會儘快確定一個‘友情活動’的最低門檻，請對我的專業放心。”

娛樂圈一個非常有名的現象就是藝人的身價漲上去難但跌下來卻很容易。很多演員和歌手熬了五年、十年或許才熬到百萬的出場費，可是只要有一次自己收取的費用低了，那麼此後的報價都是按這個低價走。等想再次漲上去，那就只能等機會了。正因為如此，馮煜才和梁甜反覆確認這是“友情價”，所以下次有廠商想報這個價格的時候，梁甜和馮煜才有理由拒絕。儘管馮煜也知道自己的身價有些虛高，可他也不會坐視自己的收入斷崖式下跌。要知道自己的收入起碼會被公司抽走九成以上，剩下的扣稅之後就沒多少錢了。

“不過好在也是豪華單人間，待遇還算不錯呢。”

馮煜微笑着打量了下房間。和標準間相比，房間的面積和檔次自然提高了許多。

“甜姐，你不知道吧？我們剛出道的時候，為了給出道單曲拉銷量，當時我們是全國所有地方的活動都接。那個時候別說豪華間了，我們甚至連一星級、二星級的標準間都住過。有一次最搞笑了，主辦單位居然給我們學校附近租了那種快捷酒店。可要死不死的是，剛好這個學校正在進行藝考，於是只剩下一個標準雙人間。結果我們五個人住進去之後，酒店方面告訴我們沒有空調。那可是八月酷暑啊！就算開着窗戶用風扇吹都是熱風。我們就只好只穿內褲湊合。但是，半夜的時候，我們遇上抓特殊服務行業的。一看我們五個男的衣冠不整，差點就將我們抓進去了，幸好主辦方還算有點面子。”

“哦，是嗎？”梁甜不覺得馮煜在說謊，因為很多人在沒有走紅之前不見得有WIN5這麼好的待遇呢。“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成為萬人敬仰的大明星？”

“‘萬人敬仰’？”馮煜輕笑了一聲，“等會就要吃午飯了吧？我先去洗個澡再換件衣服。甜姐，要不然你先去樓下的咖啡廳等我？你放心，我洗澡的速度很快的。”

梁甜點點頭，轉身就關門離開了房間。梁甜很清楚兩人的關係只是同事合作而已，如果過於親密對於以後的工作開展並不利。離開房間之後，梁甜就到了樓下的咖啡廳給自己點了一杯榛果拿鐵。而馮煜則是快速地洗了個澡，然後做了個簡單的護膚就換好衣服離開了房間。在樓下與梁甜匯合之後，兩人就按照製作方給的地址到了附近的一棟酒樓的包廂去了。

製作方定下的包廂非常大，裏面擺了三桌。經紀人是一桌，製作方的小咖們是一桌，而主桌自然是節目的製作人、總導演、主持人和主要嘉賓，同時還有幾個出資人。

馮煜看了看，除了自己之外，三位擔任評委和指導老師的嘉賓果然是大人物，基本都是現在活躍在一線的頂級藝人。張潤清，出道超過三十年的資深歌手。雖然最近五年已經沒有發過唱片，但是他的演唱會票房成績依舊穩居全國前五。葉洋，出道十年，兩張鑽石銷量的專輯和五張鑽石銷量的單曲。葉洋不僅在國內成績斐然，還曾經在美國和日本都發過單曲，都曾拿下過當地榜單的冠軍寶座。文婧，國內公認的流行天後，也被譽為亞洲第一歌姬。這三個人隨便拿一個人出去都可以單獨開綜藝節目了，沒想到寰球網絡還真是下了重本錢。

馮煜從進來之後就特意介紹了自己，然後在主桌上非常熱心地充當著活躍氣氛的人。看到馮煜如此識趣，製作人和總導演也對馮煜是“強行塞人”的這個身份開始不計較了。而三個前輩藝人也難得在眼神里透露出一絲好感和溫柔，也算是馮煜的功夫沒有白費。

酒桌上並沒有聊什麼工作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大家商業互吹。等酒足飯飽之後，稍事休息的四位嘉賓就被製作組請到攝影棚里拍攝宣傳照及PV。和三位前輩比起來，馮煜的咖位就低了一個檔次。雖然也有單獨拍攝官方宣傳照的資格，但是單獨的官方宣傳視頻就沒有了。馮煜只能在主宣傳視頻和嘉賓集體宣傳視頻中露臉，而且露臉的秒數顯然也就是比那些素人好一點罷了。馮煜雖然內心有些小感慨，但是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來，而是非常配合。

由於馮煜需要拍攝的素材並不多，所以還沒有到晚飯時間就忙完了。於是馮煜就和馮勃聯繫晚上聚餐的事情，本來馮勃還以為馮煜只是客氣客氣，但是現在人家三番兩次地請，自己再不當回事也就太過分了。於是馮勃立刻聯繫自己的四個手下，然後匆匆地趕到晏家飯鋪，在那裏預定了一個包廂。馮煜知道包廂地址之後，就一個人去了。

“我過去就是交朋友的，多了你就有點尷尬了。”馮煜對梁甜說道，“你放心好了，他們肯定有分寸的。明天就是錄製的第一天，我們是不會喝酒的。”

果不其然，等馮煜趕到的時候，馮勃已經點了這裏的幾個特色菜，然後將菜單交給馮煜。“馮先生，你看看你還有什麼愛吃的？你放心，我們這組沒有忌口的。不過明天就要錄節目了，我們就別喝酒了，萬一喝醉了就誤事。”

“就按馮哥說的算。”馮煜笑着說道。他看了看菜單，又加了幾個肉菜，同時還點了幾個甜口的菜肴。“雖然不能喝酒，但是我們喝點果汁吧？你們看看有什麼喜歡的飲料？”

馮煜請馮勃等人吃飯的目的之一就是溝通聯通感情，畢竟大家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要在一起工作，肯定要將感情建立起來才好。而另外的一個目的就是試探節目的製作細節，雖然馮煜有流程表和說明，但是都很泛泛，而且基本只涉及自己。馮煜不願意在一檔大型真人騷里只是充當一個工具人，否則很容易被製作方剪輯成他們想要的樣子。馮勃從接受馮煜的邀請開始就猜到了馮煜的目的，但是既然他願意來赴約就表示他不建議馮煜的試探。風波也樂意將一些無傷大雅的細節告訴馮煜，這樣便於後期錄製的時候更加流暢。由於雙方都配合得不錯，於是一頓飯是吃得賓主盡歡。

“小煜啊，明天可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做綜藝節目很講究開場，開場只要站好位置了，後面基本就不會出差錯了。”馮勃在散席的時候拍了拍馮煜的肩膀，“你性格不錯，只要在節目裏發揮正常，播出的效果肯定不錯。我們明天見！”

“謝謝馮哥指點了！”馮煜笑着說道。“明天開始，我們就要一起努力了！”

和馮勃等人道別之後，馮煜回到自己所住的酒店。此時大部分拿到初選資格的訓練生們都已經抵達了酒店。由於主辦方要求在錄製結束前不得離開酒店，所以大家都集中在大堂。酒店附帶的娛樂設施還是有的，不過因為目前大家還不是那麼熟悉，因此大家都選擇比較大眾的娛樂設施。或是去泳池，或是去健身房，剩下的則是打打桌球玩玩桌上足球。酒吧、舞廳等略微帶點邊緣色彩的娛樂場所，這些大男孩紛紛選擇了遠離。

看到馮煜進了酒店，很多人都驚呼起來。不管怎麼說，WIN5還是現在的第一男團，而馮煜還是當下的頂級流量。來到這裏的大男孩們，十個有九個是因為想成為下一個馮煜而來。此時當活生生的馮煜站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大家的內心自然是激動的。不過他們也知道自己和馮煜的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了，所以也沒有人敢湊上來。馮煜只是微笑着和大家點點頭，然後就搭乘電梯上了樓。等馮煜離開之後，這群男孩們都躁動起來。別以為男生不八卦，當一群男生湊在一起的時候，那八卦指數可不比女孩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