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蘇樺
酒精性低血糖。
林曉已經問過護士了,因為當初曾因此而昏迷過去,所以一直需要在醫院住到完全康復為止。
林曉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之前那天過來上門挑釁,也算是間接陪她解悶的蔣助理倒是真的沒有來過。
當然,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那個蔣助理一言一語,皆是不離口的所謂宋總?
她也同樣是沒有見到任何的人影。
幾天時間,雖然只是她一個人,但並不難熬。正好被林曉用來慢慢的消化原書的劇情,還有存於腦海之中的屬於原主的記憶。等到差不多將原主的那些人際上有接觸的人的關係理順。
還有原書之中可能會與她未來產生交集的人,她皆是重重做了標記。
都是一群能力出眾的人,同時,在未來的時候,他們也是相繼成名,都是大佬,也是她一點也惹不起的存在。
所以林曉現在也算是深深給自己警示。
這些人,現在能做朋友就做朋友,不能的話也絕對不能跟他們相交惡。就算是陌生人也比仇人要好的多!!!
正是想着,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林曉以手撫了撫額,一雙漂亮的眼睛對着純白天花板翻了翻,幾乎是強行理智才控制着接聽了電話,“喂,又是哪位?”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總是會有莫名其妙的人打電話進來。因為自己還有工作的原因,所以又不能直接的關機。只能是發現一個,她就拉黑幾個。
到現在為止,她新近拉黑的人,最低也是有兩手兩腳之數了!
所以這個時候,再次面對陌生的號碼的時候,她真的是很有想要直接拉黑的舉動。不過,這一次的人顯然並沒有像之前一接通電話就喋喋不休的模樣。
林曉微微挑眉,幾天時間了,難得一接通電話是這樣安靜的模樣。所以心情倒是不錯,聽對面只是隱隱的聲音,她放柔了語氣耐心的又問了一遍,“請問是哪位?有什麼事情嗎?”
隱隱的聲音變大,而林曉也是終於聽出來了,那是正在抽泣着的聲音。
林曉:“……”自己最近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有知心姐姐的稱號了,還是樹洞類型的那種!所以一個個的打了她的電話,不是為了放鬆心情,就是為了給自己解壓的。
而現如今,居然還有人打算讓她去出言安慰一個正是心情不好的孩子!!!
還能再扯了一點嗎?
林曉尚在無語,不過還是很好心地將手機拿的近了些,然後去細細聽對面到底在說了一些什麼。“請問——”
“姐——,是我。”對話那頭忽然傳過來一聲,似乎還是處在變聲期的喑啞的聲音。
有些熟悉。
特別是林曉在聽到這一聲,尤是帶着絲絲哽咽的姐后。她腦海中在潛意識裏,想的是一個才是五六歲大小的穿着黑白連衣褲的小男孩兒。
不過,也就是如此模樣了。
“姐,咱爸不行了,想要見你最後一面。姐——”那聲音又是繼續道。
林曉手裏拿着電話,感受到電話另一端,那個還是處在變聲期的少年,他在說完話之後的哽咽難耐氣息?呼吸——尚且有些不通暢。
林曉微微皺着眉,剛只是想着這個電話莫名奇妙之後。她卻也是忽地全身一陣發涼。淡淡的涼意,彷彿就是在一瞬之間而在脊骨深處,而相着身體的四面八方毫不猶豫而又快速的涌着。
那樣的不可忽視。
轉而間,剛剛還是在微微皺着眉,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忽然有這樣一通電話打過來。
因為她還記得,原身的父母,其實早在多年前就已經離異了的。後來,林母帶着已經是十來歲的女兒改嫁,從此她也不再是姓蘇,而是姓林。
而至於剛才電話里的那個聲音還帶着微許哽咽的男聲……
若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當時的那個被判跟着蘇父那一邊的才是五六歲大的弟弟。
她剛要頗為和善的待繼續問下去,卻是忽然發現的自己的身體,這半年同樣根本就是一點也不對勁。
林曉懵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麼,她身體虛還躺在病床上,有輕微的顫慄。
不對,這根本就不對勁!
林曉剛這樣想着,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不聽自己使喚一樣,極美的臉上,神情一下子變的極冷。
“我認識你嗎?”
林曉微微瞪大了眼睛,彷彿是在一個容器之中,眼睜睜的看着這個,面前同樣名為林曉的身體。她手裏還拿着手機,在一瞬間冷極了面容,聲音冰涼的彷彿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這,這個人不是她!
大腦之中白光一閃,她又忽地全身僵硬了起來。現在說話的人的確不是她,起碼不是那個從另一個時空過來的她,而是——原來的林曉本人。
原來的林曉,她還一直沒有——走。
林曉登時覺得手心處又開始冒汗,是冷汗。
身體還在僵硬着的,而那極美的臉,神色又是極冰,極冷。她也同樣聽見電話那頭,因為原身的這一句冰冷至極的話,還是帶着絲絲哽咽和喑啞的男聲,這個時候已是變的更加壓抑。
甚至是,還隱隱已經是帶着哭腔。
他說,“姐,他已經不行了,想要……見你最後一……”
話還沒說完,就被還拿着手機的‘林曉’直接了當的打斷,她神色更是冰冷,精緻的眉眼也不由浮現一抹淡淡的諷意。
她輕挑起眉,滿是意外,“這麼多年了,原來他還沒死呢?可真是好命啊!”
“姐——,他,很想你,就最後一面,我求求你。”電話那頭的聲音喑啞的少年不願放棄的說著。
林曉只覺得,在少年說起‘他已經不行了’的時候,心中有一瞬的停滯,渾身涼寒的身體也在慢慢的回暖之中,正是她正慢慢奪回身體的控制權的應有表現。
撐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見電話那頭還未掛斷,無聲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是道,“最近我這裏有一些事情要忙,若是趕得及的話……”我會回去看看。
若是趕不及的話,那就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說,原主和他的父親,這輩子註定在之前就斷了父女緣分。
林曉在收拾了一番,只是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戴着的鴨舌帽和黑色口罩,還只是一身簡單風連衣裙的時候,就已經是踏上了去往她曾經的家鄉,那個有些曾經許多回憶的城市。
只不過,就算是如此,蘇父也仍舊是沒能見林曉最後一面。
他在醫院的時候,走的太過突然,沒有一絲絲的徵兆,就連治療他的醫師都覺得分外不可思議的很。當林曉趕去的時候,正好是第二日。
蘇家,如若真正來說,其實在這個城市之中也算是小有資財。
至少,是不會輕易被錢財為難的人家,所以對蘇家的孩子來說,從來不會出現吃不飽穿不暖,為以後得生計發愁的事件。
這是蘇父在氣走了林母之後,他徹底的悔悟,才是慢慢積攢起來的家業。所以在葬禮時候,這一個縣城之中,過來哀悼的人,也是只多不少。
只是,林曉看着眼前的一圈花圈圍着的一張黑白照,照片里的人眉目安詳。
早在一年前,林母就已經死了,胃癌晚期。卻不想,一年之後,卻是她這個外來之人親眼見證了蘇父的葬禮。
林曉不是原主,不懂原主與所謂父母之間的感情,唯一的那一抹停滯,大概也就是當她的那個弟弟打電話過啦時的時候。
也僅此而已。
一臉平靜地如同看見陌生人一般,林曉是現在親朋好友的身份上來參加完整場葬禮的。
之後,也應該是入葬,林曉沒有去湊那份熱鬧。剛冷漠着臉,往外走出幾步,便被一個人很是眼尖的擋住了去路。
她抬眼看過去,真是一個身板似是還不敵她一個推按,還是小大人一般正經穿着西服的少年。
眼眶還是紅紅的,也是,父親死了,他還小,還是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畢竟,他如今才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呢。
然後,林曉就想起了原主。在當初蘇父和林母離婚的時候,一朝遭逢家庭巨變。後來林母帶着她一起嫁進了現在的林家,來到新環境的時候,原主也是差不多一般的年紀。
只不過那個時候,蘇樺才是幾歲大小,根本就沒有什麼記憶可言的。就算有,也在時間之下,慢慢成為了一段可有可無的回憶。
林曉冷淡着眉眼,“還有什麼事嗎?”
父母雙親如今皆是不存在,而林家?早在林母去世之後,他們就徹底不管她這一個本來就是身為外人的林曉。
所以,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林曉在這裏,只除了眼前的這個便宜弟弟蘇樺之外,基本上也不會再有其他的感情牽絆了。
而現在,這個所謂便宜弟弟的少年正是在紅透的眼睛,白凈的臉上滿是委屈,“姐——”
林曉皺眉,沒有那麼多的閒情逸緻和同情心,“蘇樺,實話實說,你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就直說,”說著,她頓了下,又道,“至於之前的所謂家產分配的遺囑,我自是也不會當真的。”
所以,你就不必這樣可憐兮兮的模樣了,像只紅着眼睛的純白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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