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

艾普爾爬起來乾的第一件事就是驚恐不定地望向伊特萊根的方向。在確認戴安娜用真言索套牢牢綁住對方后，艾普爾這才鬆了口氣，緩步往一旁挪了挪。

布魯斯見艾普爾並無大礙，便再一次看向克拉克。

克拉克身體僵直，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過。布魯斯皺着眉頭，抬手在克拉克的眼前晃了晃。克拉克既沒有眨眼，也沒有轉動眼珠。如果不是他胸膛輕微的起伏和脖頸皮膚下跳動的脈搏，他此刻的模樣倒是很容易產生“超人殞命”的聯想。畢竟，即使是超人，也並非不可抹殺。

布魯斯端詳了無法動彈的超人一會兒，終於把視線挪到了被戴安娜束縛住的伊特萊根身上：“這一次又是什麼魔法。”

布魯斯的語氣里有着一種不容他人拒絕的意味，即使是在發問，即使是超人被完全制服的眼下，他也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兒受制於人的感覺。

伊特萊根瞥了布魯斯一眼：“那很重要麼？”

“確實，是我說的話有些不妥。”布魯斯虛心接受伊特萊根的意見，利落地換了副說辭，“不管那是什麼魔法，給他解開。”

弱小的艾普爾在一旁看着大佬趾高氣揚地命令惡魔，忍不住在心裏為布魯斯吹了兩萬字的彩虹屁。明明都是沒有超能力的人類，布魯斯就是和她這種小廢物不一樣。

伊特萊根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我為什麼要那麼做？你們倆個已經夠麻煩了，我沒道理讓自己多出一個棘手的敵人。畢竟……就算是你們倆，我也不是……毫無辦法。”

艾普爾聞言，下意識地往一旁再退了退。伊特萊根的語氣和說辭簡直就是反派開大前的標準發言。她可一點兒也不想被卷進有可能發生的混戰里。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別說這種上來就先封印了超人的戰鬥，就是街邊的幫派鬥毆，也輪不到她上場的好么？

戴安娜眼尖地瞥見艾普爾撤退的動作。她沒有制止艾普爾，反而很是讚賞地開口支持艾普爾的行為：“艾普爾，你離遠一點兒。如果可以的話，去布魯斯的工作室里用通訊器聯繫史蒂夫。”

不及艾普爾回答，伊特萊根就笑了起來：“怎麼？搬救兵？這個時候會不會有點太遲了？”

戴安娜緊了緊手裏的繩索：“不。只是會議前的準備罷了。畢竟，我們可是找了你這樣的人有好久了。”

艾普爾下意識地看向布魯斯，在得到布魯斯無言的肯定后，她立刻轉身跑了。

老宅通往蝙蝠洞的路她很熟。雖然沒有熟到能像半夜起來上廁所一樣閉着眼睛也能找到的程度，但在大腦清醒的情況下，她還是順順噹噹地開了隱蔽的機械門，然後一溜煙兒地衝進了秘密通道里。

蝙蝠洞常年亮着幾盞微弱的燈光，像是那洞裏的計算機一樣鮮有關機的時候。艾普爾在通道里遠遠地就瞧見另一端令人心安的亮光。雖然相信布魯斯和戴安娜可以二打一，但艾普爾仍舊不自覺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蝙蝠洞口處的牆壁上有一個總開關。艾普爾記得就在比她房間裏主燈開關高出一個手掌左右的位置。她憑藉著記憶和估計一巴掌拍了上去。

但預料中的燈光大亮並沒有來臨。她甚至……連總開關都沒有觸碰到。並不是她記憶出錯或者估計不夠準確，是根本就沒有機會。

一隻陌生但卻有力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準確有力，彷彿它一早就等在了這裏。

艾普爾驚了一下，忍着沒有叫出聲。抓住她的那隻手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力道也不過是剛好讓她無法掙脫而已。艾普爾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摸索了一下，想就近找件趁手的防身武器。但卻一無所獲。

“真是令人意外。伊特萊根意外地靠譜嘛！”那隻手的主人在陰暗處發出一聲怪笑。

——叮。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在安靜的蝙蝠洞口響起。艾普爾被那金屬撞擊般的輕響聲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當她還在疑惑那是什麼動靜的時候，一小簇竄起的火苗解釋了剛才那聲輕響的來源。微弱的火光隨着陰暗處男人的動作慢慢抬起，點燃了香煙的頂端。藉著那打火機的亮光，艾普爾看清了來者的臉。

對方一頭金髮，在昏暗的光線下讓艾普爾想起她本要去聯繫的史蒂夫。但那人和史蒂夫顯然不是一個風格的，不管是沒怎麼好好打理的髮絲，還是下頜處的鬍渣，都彰顯着它們主人不羈的性格。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香煙，然後令人厭惡地直對着艾普爾吐出一口煙圈：“你就是艾普爾？”

令人噁心的二手煙味道讓艾普爾皺起了眉頭，她將腦袋偏向一旁，厭惡地抬起那隻自由的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哎呀，抱歉，忘記問你抽不抽煙了。”男人說著近似道歉的話，但語氣里卻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透着股作弄人的惡意，“怎麼樣？要來一根么？”

艾普爾忍住罵人的衝動。只是瞪着對方。

不因其他，只是她這會兒確實摸不清這人的來歷，也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深知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來救她的艾普爾儘管慌得一批，但還是盡量不露怯色。

但男人像是沒有注意到艾普爾的眼神一般，只是僅僅捏住艾普爾的手腕不讓她跑路，然後自顧自地吸他的煙，彷彿他壓根兒就不在意艾普爾一般。

艾普爾靜靜地看他抽了好一陣，最後忍不住開口了：“你到底是誰。”

這一聲發問，艾普爾把布魯斯的語氣學了個十成十。當她問出口的時候，簡直要忍不住為自己牛逼的心理素質和演技所歡呼。

男人沒有第一時間理會艾普爾，而是沉默着抽完最後一口，然後隨意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踩滅那一點兒星火：“抱歉，為了不讓你第一時間察覺到，所以一直在這裏忍着沒抽煙。你得讓我先過過煙癮才有心情回答你的問題啊，艾普爾小姐。”

這種無所謂的做派……放哪個故事裏都是實力頂級的反派才會有的表現。

艾普爾知道自己碰上了不得了的人物，但還是沉着臉，假裝自己毫不畏懼。

男人握着艾普爾的手略微鬆了松，但艾普爾沒敢立刻反抗逃走。男人像是很滿意艾普爾的識趣，他用帶了些薄繭的指腹輕輕點了點艾普爾手腕內側的皮膚：“不用裝了哦，你的心跳已經出賣你了。”

艾普爾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抽手。但男人比她反應更快，再一次握牢了她的手腕：“別急呀，我不是還沒回答你的問題嘛！這樣吧，我老老實實回答你的問題，艾普爾小姐你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和我聊聊呢？”

恐懼讓艾普爾心跳得越來越厲害，尤其是在被對方識破了她的恐懼之後。艾普爾無意識地聳着肩，擺出防禦的姿態：“我可以拒絕么？”

“當然不行。”男人笑了笑，“那麼我還是先回答你的問題吧。我叫康斯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