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密一疏(修)

百密一疏(修)

寧沏發現顧彥明不止是抖愛慕,可能還是個預言家。

因為周五晚上,他晚餐真的敷衍了自己一頓,吃外賣時腦子都是懵的。

他沒想到室友會產生這種離譜的誤會,更沒想到游綺會看到他的照片。

吃飯時,寧沏深刻反思起自己一年來的所作所為,然後驚訝發現——

室友的誤會合情合理。

這一年以來,他經常和經管系的學長來往,參觀了游綺的宿舍,找理由去拜訪了游綺當年的輔導員,甚至私下在學姐手裏買過游綺的照片,變態程度不說和顧彥明畫等號,也絕對是變態中的佼佼者。

寧沏只是大概回顧一番,簡直都快誤會自己喜歡游綺了。

他沒法怪周洛然,站在周洛然的角度,就是在為‘單相思瘋魔’的變態室友着想,他又不能怪顧彥明,因為顧彥明花錢僱人,天經地義。

寧沏想來想去,竟然只能怪命運。

他可能就是命不太好。

反正事已至此,挽救也沒法挽救,而且依照游綺那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裏的性格,八成根本不會留意這張照片,就算真留意了,也絕不會想到照片上的人是自己的替身。

寧沏只糾結了一個小時,便找回了一如既往的好心態。

命不好,心態就得更好,而且也不是沒有好消息,好消息就是游綺要回國了。

正主一回國,他這個替身說不定能放長假,就算不放假,他也不需要再對着一沓資料和照片憑空模仿,這下有現實的活人給他做參照了。

寧沏心裏暗暗發誓,絕對不會再犯今天這種失誤。

雖然可以放假,但惹怒老闆,誰知道哪次就會被炒魷魚,他可背負着整個寧家的安危,怎麼能貪圖一時的假期呢?

吃過晚飯,寧沏洗了個澡,簡單整理過今天的課程筆記,再次開始着手於游綺的資料。

和顧彥明簽訂協議后,他總是特別慶幸大學選了心理系,學以致用,不止能用來自我調節,還能用來分析老闆和老闆的白月光。

不過比起分析顧彥明,目前他更多的精力仍是放在游綺身上。

其實今天的模仿他還有一處失誤,顧彥明都沒發現,他學游綺罵人的時候不小心停頓了一下,一年了還改不了這個毛病。

寧沏決定就此進行針對性訓練,他在紙上列出了幾句游綺常罵的口頭禪。

寧沏:“傻...傻逼。”

有點怪。

寧沏試着加上主語:“顧彥明是傻逼?”

好像稍微順了點。

寧沏清了清嗓子,最後來了個總結:“顧彥明,你他媽是傻逼吧!”

罵完之後,寧沏莫名有點神清氣爽,緊接着又不可避免地湧出一陣羞恥兼罪惡。

他捂住發燙的臉,默默在心裏給自己比了個贊。

完美。

......

寧沏簽訂的協議里沒有假期一說,法定假日以及雙休日反而是他最忙的時候,因為這幾天顧彥明會閑下來,而顧彥明閑下來就會來找他,‘監督’他工作。

周五因為失誤鬧得不歡而散,周六一早,寧沏便早早起床,牟足精神今天要好好表現,為了模仿得到位,他還特意換了一套游綺風格的便裝。

寧沏的房間裏有一面大大的落地鏡,聽說好的演員都會準備一面鏡子,所以他也買了一面,為的就是對着鏡子練習儀容儀態,為了模仿得更像,他甚至在落地鏡旁貼了幾張游綺的照片,就是那幾張買來的偷拍照。

其實寧沏也管顧彥明要過照片,但顧彥明不但不給,還用一種震怒驚愕的表情瞪他,直到寧沏說明用途,顧彥明臉色才變回來,但還是不給。

後來寧沏想想,顧彥明可能也沒幾張。

因為顧彥明和游綺關係最密切的時候還要追溯到五年前。

五年前,游綺剛十八歲,是游氏集團的獨子,而顧彥明二十七歲,是游氏集團老總的秘書,拍照片的機會再多,恐怕顧彥明也沒那個膽子。

寧沏暗中探索了一年,至今不太清楚這兩人過去的淵源。

他只知道顧彥明大學剛畢業就進了游氏集團,二十三歲便意外收穫游總看重,破格提拔為總裁秘書親傳親教,游總曾對外宣稱顧彥明不止是秘書,還是他的得意門生。

然而顧彥明二十七歲時,游總不幸病逝,就在游氏人員動蕩之際,顧彥明竟毅然決然地選擇脫離游氏,創立了如今他父母所就職的明天酒店。

今年的顧彥明剛滿三十三歲,明天酒店也正式成為國內第三家上市酒店。

所以這樣算來,顧彥明在游氏工作的四年就是他和游綺聯繫最密切的四年。

總裁秘書和總裁家的大少爺,當年顧彥明說不定還要兼顧游綺的衣食起居。

剛開始得知這段過往時,寧沏就地腦補了一出大戲。

然而替身一年後,寧沏只想說:游綺,快跑!

再看一遍游綺的資料,他又想說:顧總,快跑!

反覆幾次后,寧沏頓悟了,他才是應該快跑的那個。

對着游綺照片胡思亂想一陣后,寧沏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整個一上午,他從卧室等到客廳,又從客廳等回了卧室,中途窩在沙發看完了一整部電影,顧彥明愣是沒來。

夏日的午後,寧沏等得困意上涌,撐着從沙發上爬起身去洗了把臉,然後撥通顧彥明的電話。

寧沏其實很少主動聯繫顧彥明,因為顧彥明不喜歡他存在感太強。

如果有什麼要求,顧彥明會主動聯繫他或者派人來吩咐,換句話說就是顧彥明不需要他這個替身提任何要求。

但這次不一樣,因為寧沏前一天剛把老闆惹惱,此刻正處於被炒魷魚的擔憂中,他得求證一下。

電話響了十幾秒才被接通,顧彥明的聲音特別冷淡。

“有什麼事?”

周六周日的協議時間是全天。

寧沏清了清嗓子:“顧彥明,你跟我玩失蹤呢?!”訓練失敗,他又頓了下,仗着電話看不見才使勁閉了閉眼:“趕緊給我滾過來!”

話一落地,寧沏心裏就踏實了。

很像,八十分!

顧彥明肯定滿意,能抵消失誤的滿意,因為顧彥明就喜歡他這麼說話。

寧沏自信滿滿,沒想到顧彥明竟很不耐煩地說:“行了,我很忙。”

寧沏沒分出顧彥明在和他說話還是在和‘游綺’說話,有點懵。

“啊?”

顧彥明卻不管他懵不懵,跟沒跟上節奏。

“聽不懂話?”顧彥明問,聲音發冷,隔着電話線仍寒意逼人:“還有,以後沒事別給我打電話。”

電話隨即被掛斷。

寧沏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呆了又呆。

...啥意思啊?

半晌之後,他忽然茅塞頓開,顧彥明是在繼續昨天的劇情!

要是想協議作廢,顧彥明直接就說了,沒必要冷言冷語,所以現在肯定是還在戲裏。

很快寧沏又猶疑了,如果是繼續昨天的劇情,顧彥明對待‘游綺’也不該是這個態度吧。

寧沏沒談過戀愛,第一次演,總會遇到很多問題,於是他打開了瀏覽器。

網上說,戀人的相處模式不會一成不變,有第一階段,還有第二階段,第三...

寧沏看了半天,勉勉強強看懂了,用在他這裏,就是說顧彥明雖然是個抖m,但不一定一直抖m下去。

顧彥明抖m了一年,第二年可能想進入下一階段,比如像這樣因為不滿而和他冷戰,做個有點脾氣的抖m。

顧彥明可能是想‘游綺’示弱,哄一哄他。

...應該是這樣的吧。

寧沏搞不懂老闆,只能自己胡亂猜想,他甚至走到鏡子前,開始認真構思如果是游綺會怎樣示弱。

他想了半天,想得頭都大了才絕望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如果。

如果顧彥明真這樣和游綺說話,當場就被打死了。

...

首都時間,周五晚六點。

北美中部洲,某國際機場。

候機大廳的貴賓席,游綺頭戴白色的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只能勉強掃見高挺精緻的鼻樑,色澤艷麗的嘴唇,以及那張煙影如畫,矜貴冷淡的側臉。

他耳朵里塞着耳機,目光低垂,白皙修長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翻閱着滴滴不斷的手機消息。

在一眾期待他回國的問候間,突然彈出一條十分突兀的詢問。

【劉陸:游綺,你理想型啥樣的?】

游綺氣質高傲又清冷,偏偏長了對魅惑人心的桃花眼,此刻,那雙帽檐下的眼睛先是頓了下,而後微微眯起,掠過一抹滿是厭煩的冷光。

【游綺:傻逼。】

游綺對劉陸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好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加上的,罵完他就要刪了,沒想到對話框裏又跳出條消息。

這次是一張照片。

游綺隨手點開掃了眼。

機場大廳開始廣播提示旅客登機,游綺淡淡看着照片上的臉,直到畫面被迫切換,變作一通來電顯示,屏幕上映出顧彥明三個字。

游綺只看一眼,就興緻缺缺地揣回了手機,拿起背包邁進了登機口。

航班抵達的時間正是周六。

寧沏百密一疏,忘了能讓顧彥明對他不耐煩的原因還有另一種可能。

比如說正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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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我和白月光互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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