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有些女生明明自己條件很好,非要和一些配不上自己的男生在一起,以為那樣會比較有安全感。
往往這個男生不但沒有覺得應該珍惜,反而自我感覺越發地良好,一旦得到了就開始嫌三嫌四。
其實對於配不上你的人,沒必要屈尊,因為不懂的欣賞你的人,就算撿到了寶也會把它當成廢品扔掉。
一旦讓心中的某個信念被拆穿,任何人都會受不了而發瘋;“不是!你胡說!庄衛平是愛我的。”
余笙神色平靜的說道;“看江小姐此刻的反應,我應該說對了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清楚當年的這些事情?”
“我推斷出來的。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江汝玲執迷不悟的說道;“是鄭淑儀搶走了庄衛平,是鄭淑儀毀了我一生的愛情和幸福。”
其實不是江汝玲執迷不悟,而是不願意相信這麼多年的信仰其實就是一場騙局。
“執迷不悟。我想請問,江小姐和庄衛平是初戀情人這件事情,婚前,鄭淑儀知道嗎?婚前的鄭淑儀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情,甚至婚後好幾年後鄭淑儀才知道江小姐和庄衛平是初戀情人這件事情。那麼請問江小姐,何來鄭淑儀搶走庄衛平,毀了你一生的愛情和幸福之說?如果婚前鄭淑儀就知道你們兩人的事情,就像江小姐剛剛說的,高傲如鄭淑儀那般,是絕對不會嫁給庄衛平的。歸根結底,江小姐和鄭淑儀都沒有錯,錯的是當年有野心,卻沒有能力白手起家的庄衛平。”
“鄭淑儀將江小姐當人親,而江小姐卻把她當敵人。她真心實意的想幫助江小姐走出困境,而江小姐卻聯手她最親愛的丈夫將她推入了深淵地獄,將那麼明媚動人,驕傲嬌貴的一個女人生生逼成了一個生不如死滿身怨氣的深閨怨婦。”
“不是這樣的?你一直都在幫着鄭淑儀說話,是不是因為她是你未來的婆婆,你需要討好她,巴結她,所以就一直幫着鄭淑儀說話。”
余笙一邊注意江汝玲的情況,一邊認真開車;“江小姐想多了,我只是就事論事。”
“一定是!一定是因為鄭淑儀是你未來的婆婆,你才幫着她說話。”
余笙無奈一笑,也不願意解釋什麼,因為余笙知道,解釋也無用;“隨你怎麼想都行。我很想知道,你如今還愛庄衛平嗎?”
“愛,怎麼會不愛。”
余笙毫不猶豫的拆穿;“或許當年江小姐是真的很愛庄衛平,但當庄衛平二話不說無情地拋棄江小姐轉身娶了鄭淑儀時,江小姐的愛就轉變成恨了吧。”
江汝玲發狠的問道;“難道我不應該恨他嗎?”
余笙點頭;“確實應該恨!被無情的拋棄了怎麼會不應該恨呢。可是江小姐知道嗎?被恨的人不會感到痛苦,只有心裏藏着恨的人才會痛苦,所以江小姐和鄭淑儀才會活的如此痛苦,而被你們心中恨着的那個男人,不但不會感到任何的痛苦,如今還活得瀟洒依舊。”
‘愛’字比‘恨’字多一點。反過來,‘恨’字比‘愛’字少一點。
“你還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江小姐的是;這世界上最廉價的就是愛情和誓言。讓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讓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覺,感情隨着時間沉澱,感覺隨着時間消失;如果一個男人真的足夠在乎你,那麼他總能擠出時間來陪你,沒有借口,沒有謊言,沒有敷衍,沒有不兌現的承若。庄衛平為江小姐做到了多少?”
江汝玲突然就沉默不語,眼神愣愣地望着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什麼。
余笙自言自語道;“或許當年你們彼此都真的深愛過對方,但深愛終究沒有抵過金錢權勢的誘惑以及現實的殘忍。其實最好的分手,是互不打擾,讓各自變得更優秀,才不會辜負那段愛情。很可惜我們很多人都做不到這些。”
江汝玲望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喃喃的說道;“如果年當我和庄衛平分手后,我的閨蜜能像你這麼理智、冷靜、通透,我現在也不至於生活的這麼痛苦不堪。”
“我只能說,江小姐和鄭淑儀的性格都太過於執着和偏執。”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做法並不明智。
“今天很謝謝你陪我說了這麼多的話。如果不是你,這些話我可能會憋在心中一輩子到死都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其實細細想一想你剛剛說過的話,確實有些道理。我們三人之間糾纏了這麼多年,或許是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了。”
“我的榮幸。江小姐能自己想通這些事情是最好不過的。”
“你知道嗎?看到你這麼乖巧懂事,聰慧理智,通情達理的模樣,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女兒。如果當年我沒有狠心的將她丟了,如今的她應該和你一樣大了。就是不知道如今長大成人的她是不是和你一樣漂亮、聰慧,懂事?”
聞言,余笙一臉震驚的問道;“你有女兒!?”余笙說完目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直被扣在儀錶台上面的手機。
同時在心裏暗道;“那個孩子千萬不要是庄衛平的孩子,不然……”余笙都不敢繼續想下去如果那個孩子真的就是庄衛平,後果會怎麼樣。
“二十年前我也有過一個女兒。”江汝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和你一樣大。她今年也二十三歲了。”
“誰的孩子?庄衛平的還是你亡夫的?”
江汝玲望了一眼余笙,笑道;“你好像很緊張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余笙故作鎮靜的說道;“沒有。就是覺得很好奇,江小姐能說說那個孩子嗎?”
“聰慧如你,應該猜到了。”
此刻,余笙真是無語至極;“還真的是庄衛平的孩子。你們還真是……”
無恥還是真愛?
江汝玲一臉的苦笑;“原本我想利用那個孩子來威脅庄衛平和表姐離婚。可是庄衛平知道后卻反過來威脅我,他告訴我,如果我執意要把那個孩子生下來,他就徹底和我斷絕來往。”
余笙問道;“然後呢?”
“我當然捨不得將那個孩子打掉,那可是我和衛平的孩子。剛好那個時候總公司要派人去往另一個城市擴展業務,於是我主動申請調往那個城市,然後我就在那個城市偷偷將孩子生了下來。”
余笙不解;“既然江小姐都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為什麼還要狠心拋棄她?”
她想不明白,既然都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以江汝玲當年的經濟收入,獨自撫養孩子不是不可能的,為什麼還要丟棄?
江汝玲滿眼痛苦的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嗎?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會狠心將她丟掉嗎?”
當時就算她已經偷偷瞞着庄衛平將孩子生下來,庄衛平發現孩子后不但不承認那是他自己的親生孩子,還要弄死孩子和她斷絕來往,為了能繼續和庄衛平在一起,無奈之下她只能狠心將孩子丟棄。
余笙問道;“這麼多年了,江小姐有去找過那個孩子嗎?”她想知道江汝玲心裏的想法,無非是想揣測她的父母這麼多年可有找過她的想法。
“我不敢。”江汝玲雙手捂着滿是愧疚的神色,搖頭說道,“我害怕看到她怨恨的眼神和聽到她無情的質問。”
余笙沉默不語,因為此刻的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說你也是個孤兒。如果你的父母哪天突然過來找你,你會怎麼做?你會原諒他們嗎?”
余笙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
上一世,也許她還會怨恨父母為什麼拋棄她?
但這一世,她已經無所謂了,沒有父母她一樣過得很好。
江汝玲望着余笙茫然的神色說道;“看吧。聰慧通透如你,在面對被拋棄一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怎麼有臉敢去找她呢。”
這麼多年了,那個孩子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她害怕看到那個孩子眼中的怨恨,所以她不敢去找她,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那個孩子就算被她拋棄也一樣生活的很好。
余笙陷入了沉默。
繼續行駛了一段路程,江汝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出聲道;“我到了,前面紅路燈路口過去停車放我下車。”
余笙點頭;“哦,好。”
江汝玲臨下車前對余笙說道;“今天很謝謝你。心中憋了這麼多年的話和隱藏了這麼久的秘密今天終於傾訴出來,突然感覺整個人都輕鬆很多。”
余笙的目光盯着扣在儀錶台上的手機,喃喃的說道;“對不起,我可能要辜負江小姐的信任了。”
“什麼?”
余笙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搖頭道;“沒什麼。江小姐再見。”
“再見。”江汝玲下車后在關車門的那一瞬間突然望着余笙突然說道,“我女兒的生辰是兩千零八年十月五號,我將她丟在寧城縣一個叫‘幸福之家’的孤兒院門前了。”
江汝玲離開前的這句話無疑就像晴天霹靂一樣落在余笙身上,頓時讓余笙五雷轟頂,腦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臉色慘白,呆若木雞。
因為余笙也是兩千零八年十月五號的生辰,而余笙從小到大所生活的孤兒院就是寧城縣一個就叫‘幸福之家’的孤兒院。
江汝玲下車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淹沒在人海消失不見蹤影,余笙都沒有從江汝玲最後一句話中回過神來,甚至都不敢繼續往下想,她害怕真相的殘忍,更不願意接受那樣殘忍的真相。
她現在更寧願自己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也不願意和庄少娛以及江汝玲有任何的關係。
可是江汝玲最後一句話,彷彿一下子將余笙打入無盡的地獄深淵。
“阿笙,你現在能聽到我說話嗎?”直到庄少娛溫和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子內想起,余笙才緩緩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才伸手拿起一直被扣在儀錶台上面的手機,望着顯示屏上面還在繼續不斷跳動的通話時長,余笙深吸一口氣,“嗯。我能幫少娛哥的也只有這些,至於你母親的決定,就要看她自己了。”
庄少娛不放心的問道;“阿笙,你現在還好么?”
剛剛余笙和江汝玲在車內的對話他一句不落的全部聽到耳中。
庄少娛自然也將江汝玲的最後一句話聽到耳中,說實話,他此刻除了真的很擔心餘笙的情緒,更害怕江汝玲最後那句話一語成讖,而余笙也成陌生人一夜之間變成他同父異母妹妹這樣一個身份的轉變。
此刻庄少娛心中的驚濤駭浪一點也不亞於余笙剛剛的震驚,更不能接受余笙突然就變成他同父異母妹妹的這樣一個身份,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真相,這個真相對他來說太過殘忍和殘酷。
同事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覺得那不過就是一個巧合,或許就是江汝玲報復他的一個小心機。
不管他和余笙是什麼關係,他都不會放棄余笙。
余笙緩緩的說道;“沒事。就是心裏突然變得有點亂。”至於在亂什麼,余笙一時也說不清楚。
“你先回酒店休息,等會兒我去酒店找你。”
余笙說道;“不用了,少娛哥在家好好陪陪你母親吧。”
此刻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
“事到如今,我陪不陪在她身邊都已經無所謂了。”
“……你母親……她還好么?”其實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更加痛苦。
其實有時難得糊塗,也是一種幸運。
“其實這些事情她早就調查過,只是她自欺欺人的不願意去承認。如今親耳聽到孟雲親口承認了這些事情,反而幫她做了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做的最終的決定。”
“即使如此,那我先掛了,拜拜。”
庄少娛不放心的囑咐道;“開車小心點,拜拜。”
掛斷電話,余笙並沒有直接開車回下榻的酒店,而是開着車晃晃悠悠,漫無目的的欣賞山城獨特的風景。
等余笙再次回到酒店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少娛哥是在等我嗎?”余笙剛進酒店的大堂就看見坐在酒店大堂似乎在等人的庄少娛,一邊將車鑰匙遞給庄少娛,一邊問道。
見余笙回來,庄少娛第一時間從沙發上起身,神色平靜的看着余笙,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一邊伸手接過車鑰匙,一邊問道;“你回來了,吃完飯了沒有?”
余笙搖頭道;“還沒有。”
“想吃什麼?”
余笙想了想說道;“少娛哥帶我去吃一些當地特色小吃吧,不過今天我想要少娛哥請客。”既然都已經來到山城了,當然是嘗一嘗山城當地的特色小吃了。
庄少娛點頭,余笙跟在庄少娛身後走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