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把你當親人當朋友,你卻暗中視我如敵人如對手。
“所以……”
庄少娛接着余笙的話補充道;“那時我父親的公司剛剛步入正軌,公司正是用人之際,加之江汝玲不僅是自家人又是一個口才很好又懂得銷售的聰慧之人,我母親惜才,又可憐江汝玲的遭遇,便將江汝玲調到了我父親的公司上班,所以……”
余笙接着發揮自己的想像力說道;“所以一來二去,兩人就舊情復燃了。”
這可謂真是‘引狼入室’的經典版。
世間最讓人痛恨無奈的不過是我想把你拉往天堂,你卻想把我踹往地獄。
所以說,人心和太陽都不能直視。
庄少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或許吧。”
畢竟那個時候他還年幼,很多事情也是後來才慢慢知道的。
余笙問道;“那你母親不知道你父親和江汝玲是初戀情人這件事情嗎?”
應該是不知道吧。
如果鄭淑儀知道庄衛平和江汝玲是初戀情人的事情,當時是絕對不會將江汝玲調到庄衛平的身邊。
“我母親壓根就不知道我父親和江汝玲之間的事情。直到後來有一天我母親無意之中發現了我父親和江汝玲兩人之間的不同尋常。於是我母親就暗中找人調查了我父親和江汝玲,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母親也才知道我父親和江汝玲之間的關係,然後三人開始了長達二十幾年的糾纏。”
余笙無語,還真是生活處處有狗血。
“這也是你平時不願意和你父母親近的原因。”
“不光如此。”永遠沒有人能體會到小小年紀就生活在無休止的爭吵與打罵的環境中,是一種怎麼的痛苦和折磨。
顯然余笙也想到了這一點,原本她想安慰還好有外公外婆疼愛他。可如今,連他最敬愛和最疼愛他的外公也已經離開他去往另一個世界了。
想到這一點,余笙都覺得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這一刻余笙突然發現,其實她和庄少娛還真的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都受盡了生活的折磨和苦難。
我們一生善良,自問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可是人間的疾苦,我們一樣都沒有落下。
那麼上一世庄少娛的突然離開是不是也和他家庭的不幸有一部分關係?余笙不知道。
“走吧。”
余笙反應慢半拍的問道;“……去哪兒?”是連夜回影視城,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預定返回的機票。
庄少娛說道;“先回酒店。”
“哦哦。”余笙點頭,“我來開車吧。”
庄少娛點頭;“那你小心點。”
“真的不用管他們嗎?”望着越吵越控制不住的幾人,余笙擔心的問道,“這樣下去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走吧。”爭吵了這麼多年了,他早已經習慣了。
余笙點頭,然後坐進車裏發動車子,準備開車離開墓地回酒店。
鄭淑儀在聽到車子響聲的那一瞬間,用力推開擋在她面前的庄衛平,抬頭就看到庄少娛已經坐在副駕駛上,余笙坐在主駕駛上準備開車離開。
庄衛平突然被鄭淑儀用力推開,身子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幸好江汝玲眼疾手快地扶住即將要跌倒的庄衛平。
鄭淑儀此刻哪裏還管庄衛平有沒有跌倒,慌忙上前,大步來到余笙和庄少娛的車頭前面,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望着鄭淑儀如此危險的動作,余笙嚇得直接將車子熄火,清澈的雙眸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副駕駛坐上的庄少娛。
庄少娛連忙推開車門下車,望着站在車頭前面怒氣未消的鄭淑儀,語氣依舊溫和平靜,道;“媽,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就這樣突然衝到車頭前是很危險的行為嗎?
望着要離開的庄少娛,鄭淑儀委屈的吼道;“你才剛回來幾天,現在又要離開了是不是?你就不能在家多呆兩天,陪陪媽媽嗎?”
庄少娛一邊安慰情緒過激的鄭淑儀,一邊說道;“我在那邊還有拍攝工作,等我那邊拍攝工作結束后,我再回來好好陪您和外婆。剛好趁這期間,你帶着外婆去外面走走看看,就當散散心。”
鄭淑儀情緒有些失控的道;“借口!什麼拍攝工作,都是騙我的借口!”
“媽。我沒有騙你,我現在是真的有很重要的拍攝工作。”
“你說,你這麼急着離開,是不是因為她?”鄭淑儀指了指站在車子旁邊的余笙,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是不是這個小狐狸精整天纏着你,勾引你?”
余笙一臉無語的望着鄭淑敏,這還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媽,您說什麼呢?我是要回去工作,和阿笙沒有任何關係。”對於余笙被鄭淑儀誤解,庄少娛顯然很不高興,幽深的雙眸劃過一絲對鄭淑儀的不滿。
“既然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那你現在就把她辭掉。不就是一個助理嗎?媽給你找一個比她強百倍的助理來照顧你。”
“我是不會辭掉阿笙的。媽您就不要在這件事上白費心了。”
“我都是為了你好,為什麼你就是不聽?你爸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你們是不是都想氣死我?”
“媽,您現在的情緒太過激動了,我們先冷靜一下,好嗎?”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比她好的女孩有那麼多,你為什麼非她不可?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媽,您鬧夠了沒有?從我懂事記事起,只要是我喜歡做的事情或者喜歡的玩具,不論是興趣還是什麼,您從來就只會反對,從來都沒有支持過我,哪怕一次也好,您從來都沒用支持過我。我一直以為您不喜歡我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不夠懂事,所以我努力學習,努力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名,努力做一個乖巧聽話董事的好孩子,可是您依舊沒有誇獎過我,一次都沒有。您懷疑我爸和江汝玲的關係,您不敢在我爸面前吵鬧,不敢提出離婚,不敢去找江汝玲把事情說清楚,卻把所有的怨氣和怒氣以及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在我身上,打我、罵我、不給我飯吃、把我關進小黑屋,甚至在我的飯菜中下藥,恨不能我去死。那個時候,您真的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媽,您知道么,那個時候我真的有懷疑過您真的是我親媽嗎?我真的不是從外面垃圾堆裏面撿回來的嗎?因為在我心裏或者思維中沒有哪個母親會那樣殘忍的對待自己的孩子。”
庄少娛在說這段話的時候,語氣溫和彷彿是再問今天的天氣這麼樣?你吃飯了沒有一般平和?始終溫和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憤怒、不滿、抱怨,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心臟到底有多麼的堅強,才能將那麼痛苦不堪的往事說得這般溫和平靜和不在乎。
鄭淑儀搖頭否認;“……不是的……媽沒有,沒有……”
對於鄭淑儀的否認,庄少娛像似沒有看到一般,語氣依舊溫和的繼續說道;“您看不上阿笙,無非就是嫌棄阿笙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強大的社會背景,沒有名牌大學的學歷,帶出去怕丟您的面子。”
“可是媽,我就想問您,難道住個別墅,請個管家、保姆,您就是上流社會的貴太太了嗎?不是。媽您和上流豪門的貴太太差得遠了,首先在為人處世、涵養禮儀上您就比不上那些真正的豪門貴太太,就更別說見識學識、寬容大度和人生格局了。”
“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好,打着愛我的旗號,卻做着讓我傷心難過的事情,這樣真的好嗎?”
“媽您的婚姻失敗,我不能說是您一個人的原因造成的,可是您不能將您失敗的婚姻全部怪罪在我的身上,因為您失敗的婚姻並不是我造成的。”
鄭淑儀依舊重複剛才的話;“……不是的……媽沒有,沒有……”
“很早以前我就勸過媽,如果這段婚姻沒有帶給您想要的幸福和快樂,反而帶來的全部都是痛苦、不堪、折磨,您為什麼不選擇結束這段痛苦不堪的婚姻,然後重新開始?我也不止一次的和您說過,不論您是選擇繼續這段讓您痛苦不堪的婚姻還是選擇離婚,從這段痛苦不堪的婚姻中解脫出來,我永遠都選擇站在您這一邊。因為您是我母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鄭淑儀終於崩潰的哭泣道;“不是的,媽媽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的。媽媽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那麼多年的付出,到頭來換來的全是欺騙和背叛,我不甘心!”
“媽,都這麼多年了,與其活在痛苦折磨中,為什麼就不能選擇放手重新開始?”
“不可能!讓我放手成全他們,我做不到!”
“媽,您何必這麼固執呢?”
“我不幸福,他們也別想幸福。只要我不離婚,只要我還頂着庄太太的頭銜,江汝玲始終都是一個見不得光,被世人唾棄和厭惡的小三。”
“媽,您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都已經糾纏這麼多年,值不值得都已經無所謂了,也不重要了。”鄭淑儀突然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喃喃說道,“少娛,如今媽媽只有你了,你就聽媽一次好不好?”
庄少娛望了一眼身邊的余笙,點頭;“只要不牽扯到阿笙以及我的婚姻,什麼事情我都聽媽的。”
余笙是他的原則和底線。
“你一定非要護着她,和媽媽對着幹麼?”
“阿笙是我底線。”哪怕與全世界為敵他也不在乎。
望着庄少娛一臉的堅持,鄭淑儀最終妥協道;“那好,我不為難她就是了。那你能不能陪我回家,答應我今天不回酒店住,回家住,好嗎?”
庄少娛望着不斷朝他眨眼睛的余笙,最終點頭;“好,我答應媽今晚回家住。”
“那我們現在就回家。”
庄少娛不放心的囑咐道;“阿笙,雨天路滑,一個人開車回酒店慢一點,自己小心一點,有事打電話,知道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少娛哥放心吧。少娛哥回去好好陪陪伯母,你們回去也小心點,拜拜。”
庄少娛再次囑咐道;“回去的路上開車一定要慢一點,小心一點,知道嗎?”
“知道了。少娛哥,拜拜。”
“再見。”
兩人告別後,各自準備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