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桃花朵朵開【5】
看到田怔國的好感度變化的時候,許晚來確實忍不住吃了一驚。
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只有百分之五十,這次竟然直接從好感度變成了愛慕度。
雖然只有百分之十,但是要知道,愛慕度和好感度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而它們所能兌換的生存點數當然也是天壤之別。
好感度從一到一百可以說很容易,因為人與人相處的過程之間,會因為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產生好感,比如外貌,比如言談,比如性格。
而要從一百好感度進階成一的愛慕度,變化的不僅僅是數值,而是“好感”與“喜歡”之間完全不同的概念。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田怔國已經喜歡上她了嗎?
……這人攻略起來也太容易了吧。
許晚來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年紀小就是好騙,但是這麼高興了一會兒之後,她又突然聯想到鄭在玹。
他們兩個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好感度還是只有百分之七十。
許晚來翻着手機日曆,算着鄭在玹下次來學校的日子,覺得自己必須要再更加主動出擊一點了。
只是沒想到,想見的人還沒有見到,往往都是意外來的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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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我一直以為,我們只是要好的朋友。”
許晚來低垂着眼睫,語氣軟綿綿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站在鄭弘文面前,讓鄭弘文突然有一種自己不應該貿然告白驚嚇到她的後悔。
“沒,沒關係——”
明明他才是告白被拒的那個人,現在卻要反過來安慰許晚來,“我,我只是說出了自己的心意,你千萬不要覺得有負擔。”
“你……”
他說話的時候看上去有點急,想拿手去碰許晚來的肩,但是剛伸出去一半又猛地縮回來,為了掩飾尷尬似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你,你就當今天沒有聽我說過這些話吧……”
許晚來抬頭看他,眼睛微潤,看起來像一隻無辜的小鹿:“那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你也知道的,我是轉學生,來到這個學校也不熟悉什麼人,你算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了。”
鄭弘文受寵若驚般地睜大眼睛:“當然可以了。”
說實話,他早就預料到,今天的告白成功幾率不大,他只是想讓許晚來明白自己的心意而已。
她是高嶺之花,而自己是在崖下痴痴張望的傻瓜,能和她繼續做朋友,還是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許晚來聽他這麼說后才終於松下來似的,她微微揚起嘴角,綻出一個早就對着鏡子練習過許多遍的完美笑容。
“那樣就太好了,謝謝你,弘文xi。”
說實在的,她很噁心自己現在這種虛偽的樣子。
她根本不喜歡鄭弘文,也不想和他做朋友,她只想推開他大聲告訴他自己根本不稀罕,但事實上自己根本沒有想像中的這麼有骨氣。
作為高一的新生入學后不久就當上了學生會長,他無疑是優秀的,以後自己在學校也會有許多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許晚來在心裏笑自己虛偽,明明不喜歡卻還要這樣假意逢迎,她也笑鄭弘文蠢,不知道她這幅美艷皮囊下,裹的是一顆漆黑冰冷的心。
鄭弘文說送她回教室,許晚來婉拒了,然後轉身自己一個人走下樓梯。
但也許老天都看不慣她這個冷漠虛偽的女人,都要懲罰她,在踩下最後一階樓梯的時候,許晚來心不在焉的,突然踩空了一腳,然後猝不及防地往前摔下去,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那個樣子實屬有些狼狽。
鄭弘文在她身後驚呼一聲,然後趕緊三兩步飛快地跑下來,將許晚來扶了起來。
似乎是扭到了腳腕,膝蓋的地方也擦破了皮,許晚來疼得鑽心,皺着眉頭,拽着鄭弘文胳膊的手指都用力的發白,根本站不穩,只能靠在他的身上。
鄭弘文背着她去了醫務室,校醫蹲下來檢查了一番她的腳,果然是扭到了,腳腕的位置腫起來一大塊,青紫青紫的,看起來很嚇人。
醫生讓她等一會兒,然後就去內屋拿了酒精和紅藥水幫她做膝蓋傷口的消毒。
這時候鄭弘文接到了不知道哪個老師的電話,讓他現在過去一趟。他掛了電話后臉上的表情很為難,應該是不太想走,但又沒辦法拒絕老師的要求。
腳腕一直在隱隱作痛,許晚來現在心情很不好,也懶得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了,低着頭一邊玩手機一邊讓他先過去,說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今天她說的所有話中,只有這一句是真心話。但鄭弘文卻覺得她生氣了,蹲在椅子旁邊再三保證自己處理完事情后立馬就過來,讓許晚來等着他。
許晚來不耐煩地擰了一下眉,正好這時候醫生端着不鏽鋼的托盤從內屋走出來,她只好敷衍着打發掉鄭弘文。
“你趕緊走吧,小心待會兒要遲到了。”
鄭弘文終於離開了,校醫是位阿姨,端着藥水坐在她旁邊,笑着打趣許晚來:“男朋友啊?”
許晚來笑了笑,說不是,然後就伸出腿讓她幫忙上藥,“麻煩您了。”
就在她捏着座椅邊被酒精刺激得直皺眉的時候,校醫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穿着校服的男生,低着頭,雖然看不見臉,但許晚來看到他那一頭暗紅色的頭髮時,心就忍不住跳了一下,等那人抬起頭后——果然是田怔國。
田怔國看到她的時候也是明顯地愣了一下,緊接着他的目光移到許晚來的腿上,連問好都忘了,下意識地就問。
“你怎麼了?”
許晚來說:“摔了一下,扭到腳了。”
田怔國頓了一下,反手關上門后徑直朝着她走過去,坐在許晚來旁邊后微微彎下身去看了眼醫生正在給她塗藥的膝蓋,“摔破了啊。”
他出現得有點突然,許晚來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點點頭:“嗯。”
過了兩秒鐘后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也應該關心他一下,於是問田怔國:“你怎麼來這兒了?”
“啊,”田怔國直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點發燒,過來拿點葯。”
“是嗎?”
那校醫剛好給許晚來上好了葯,站起身收好東西后在桌子上拿了支體溫計遞過去,“那先量個體溫來。”
37.8,低燒。
校醫給他拿了點葯,但田怔國接過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坐在許晚來旁邊,問她,“你待會兒還要回去上課嗎?”
許晚來說:“今天先請個假吧。”
田怔國又問:“你腳都成這樣了待會兒怎麼回去?”
許晚來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但又不太確定,頓了一下,回他說:“還好吧,其實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
田怔國看了看她腫的老高的腳腕,又看看她,那意思是:你看我信嗎?
許晚來竟然也有罕見臉紅的時候,怕他不信似的,聲音有點快:“真的好多了,你都不知道我剛摔的時候,我都差點以為我腿要斷了,現在就隱隱的痛而已。”
……
結果田怔國聽了之後沒說話,有些獃獃地看着她,許晚來以為他走神了,剛想拿手在他面前晃晃,結果才伸出手,就被田怔國一把抓住了手腕。
許晚來一下就愣了,田怔國也愣了,趕緊鬆開手,“對不起”說得飛快。
許晚來回他“沒關係”,田怔國頓了兩秒,然後接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