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驚喜

第一百二十七章 驚喜

常言道,人窮志短,馬瘦毛長。

如今,北岸人不光是窮的問題了,他們被困在北山上一個月,都快要餓死了。

現在,眼看着載着救援物資的疍家的船隻駛來,他們不僅是志短到要卑躬屈膝,有些人,甚至恨不得將妻女都白送給來人,只要能給他們一口吃的。

什麼陸上人家的尊嚴,這會兒竟然是全然不顧了。

什麼都沒有一口吃的來的實在。

這樣的慘狀,顯然讓咚妹兒和一眾前來的疍家人都感到難以接受和理解。

疍家人這一個月過得,雖然說不像過年那麼喜氣洋洋,可船都開過去了,打漁的傢伙也都帶着,畢竟沒有缺衣少食,加上島上避風有淡水,大家諸事節省,竟然也都過得很開心。

沒想到,如今回到碼頭一看,洪水將北岸的住宅沖的稀里嘩啦,人們都龜縮在一堆小山頭上,靠着草根樹皮苟且偷生。

一見疍家的船過來了,一群面黃肌瘦的難民,忽的一聲都圍了過來,要不是開鞋店的杜家人維持着秩序,大家毫不吃驚難民可能會衝過來,把他們連人帶船都吃了。

水上的疍家人,在咚妹兒的指揮下,將墩子帶來的物資,還有大家自發捐出來的魚乾和酒,都卸貨交給了杜家人。

杜家人雖然早已吃牛皮吃到要吐,卻還是秉持這公正之心,將物資安需求分配了下去。

疍家人給的酒,不是為了給喝酒的人解酒癮的,而是有些人生了凍瘡,或是在山上走動,受了皮外傷,需要用酒來消炎,減少感染的。

咚妹兒長長的一覺醒來之後,竟然無師自通了很多救治人的法子,這讓大家驚喜不已,卻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當年七姐,不就是醫術了得,號稱妙手回春嗎?

如今,咚妹兒是七姐重生而來,通些醫術,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嗎?

其實,這些醫術,咚妹兒是早就了解的,一半是跟着柱子墩子他們,他家給人造假肢,要了解人體的構造,每次大尾巴去幫忙,咚妹兒自然就在一旁看着,多年下來,也就有了一些了解。

另外一半護理的技巧,卻是和松泉小姐學的。

自從那次松泉小姐上咚妹兒家的船上一起喝酒跳舞之後,咚妹兒只要得閑了,就經常去找松泉小姐玩,和人家學跳舞,也學習簡單外傷的處理方法。

松泉小姐說,這些都是她多年跳舞受傷之後,在自己身上積累下來的經驗,見效快,止疼效果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留疤痕。

不管多麼不顧及世俗眼光,作為一個南岸大戶人家的小姐,每次跳舞受了傷,在家乾等着年邁的老郎中上門救治,都是一件極為難熬的事情。所以,松泉小姐多年下來,乾脆就學會了自己給自己處理一些簡單的擦傷和扭傷,後來,乃至刀劍傷,她都能處理了。

這些手藝不能傳給外人,傳給人家也沒什麼用,她全都傾心相授給了咚妹兒了。咚妹兒常年在水上,自己和身邊的人,磕磕碰碰的難免,自然也就有用。

不過雖然她之前也給大家包紮,可現在七姐的身份頂在頭上,加深了她會治病救人的光環,大家自然更願意相信她是七姐重生之後,才學會醫術的。

人們都更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

除了醫治的手藝,松泉小姐還交給咚妹兒如何做魚龍舞,這是一種很有活力的舞蹈,很適合身上結實有力量的咚妹兒,咚妹兒起舞的時候,也有一種和松泉的柔美很不一樣的力量感,充滿了青春活力,舉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種蓬勃的朝氣。

兩個女孩在一起,松泉小姐還教給咚妹兒很多她在水上學不到的東西。很多南岸宴飲時的規矩,松泉小姐都巨細無遺的講給咚妹兒聽,當然,不是用那種講授知識的口吻,而是當成講笑話兒一樣,把那些體面人為了遵守規矩而表現出來的種種醜態,嘻嘻哈哈說給咚妹兒聽。

咚妹兒自然是笑得前仰後合,可潛移默化之下,也知道了所謂的上流人家,都有什麼規矩要遵守的。

咚妹兒對烏壓壓的水上船隻安排得當,指揮若定,很快把山上病弱的老人和孩子給接到了船上,分配給了一些有管事兒女人的人家,讓他們領了物資,好生照料,被安排的人家也極為配合,絕無二話。

岸上負責統籌管理難民的,是杜老闆的和老關。

他倆一見眾多疍民,如今竟然受一個小丫頭指揮,都心中暗暗納罕,可後來看清了咚妹兒的面容,卻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咚妹兒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將事情安排出了一個頭緒出來,她才鬆口氣,上岸去找柱子哥。

墩子一直陪在她左右,幫她取東西,傳口信兒,絲毫不覺得跌份兒。

“我說墩子,你哥呢?怎麼這麼好半天,都不見他呀!”咚妹兒揉着肩膀,終於能去找柱子哥去了。

她憋了好半天的驚喜,要好好給柱子哥送過去,讓他開心開心。

“我哥啊,他應該在山上的山洞裏,我估計他聽聲音,應該知道你過來了,可北山上太潮了,我哥的假肢已經很久沒有維護了,他走路不方便,之前造船,都是被杜老闆強行給架出去的,現在他應該還在山洞裏呢。”墩子說。

“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他都不出來看看你呀?”咚妹兒四下尋找着什麼。

“我剛才其實看見他在山洞口和我打招呼招手來着,不過當時你在忙着安排傷員的事兒,我也就沒有打攪你,嘿嘿!”墩子憨笑了一聲。

“唉?你看見大尾巴了嗎?”咚妹兒四下尋找,還是沒找到。

“沒看見,哎呀,是不是它先上去,已經到我哥那邊了!”墩子一拍腦門說。

“真沒準!”咚妹兒說著就往山洞走。

“你到底有啥驚喜要給我哥嗎?”墩子不住的追問。

“不告訴你。”咚妹兒揚着小臉,諱莫如深的說。

“我也有東西要給我哥,我都不瞞你。”墩子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緻的白色小瓷瓶。

“欸?這是啥?”咚妹兒一見這麼好看的小物件,頓時來了興緻。

“這是松泉小姐給我哥的,她聽說我哥的假肢關節潮濕了,行動不便,就把自己平時省下來的維護假肢的油脂都給了我,讓我捎給我哥。”墩子如實說了,一點兒都沒有賣關子。

“我就說他倆有戲!你們還老不信!”咚妹兒一見,桃花眼都亮了,一見自己期望的兩個人迸發出火花,小丫頭的精神十分振奮。

“柱子哥!好久不見!哎呀,大尾巴,你這個小滑頭,果然早就跑過來了!”咚妹兒蹦蹦跳跳的跑到柱子跟前。

大尾巴一直在磨蹭柱子的假腿,它的體溫有神奇的魔力,似乎驅散了假肢上的潮濕。

墩子遞上了白瓷瓶,柱子一看就知道是誰給的,眼神一暖,笑着低頭,將油脂滴到了假肢的關節上。

柱子活動了幾下,動作靈活,他不由得笑了,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很多。

愛情的力量,嘿嘿!

咚妹兒和墩子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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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巴夜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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