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路孝通把伊慕榕送進電梯，電梯門剛關上。
“把我這個月的行程調一調，盡量空出時間，我要跟着劇組玩玩。”伊慕榕戴上大墨鏡。
肖慧打開隨身攜帶的Ipad，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說：“下下周你可以有連續5天空閑時間，未來10天你每白天都有行程，調不了，不過下午可以早點過來。”來陪你的小情人。
“能改成視頻會議的就改。”伊慕榕不假思索。
肖慧故意發出一聲嘆息，老闆的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遇到了凌笑詩，無論如何總是能擠出來的。
伊慕榕瞥見她這個樣子，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額頭，推了一把。
曾經，高強度的工作安排伊慕榕的家常便飯。
她最初創業那幾年，肖慧陪着她到處拉投資、談合作、走南闖北，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
最誇張的一次是有一周，她連續5天沒沾床，全是在車裏或飛機上擠出時間休息。最後坐飛機剛回到本市，肖慧跟保鏢就把她送進了醫院---低血糖加發高燒。
後來公司規模逐漸壯大，她手下的幾個副手逐漸能夠獨當一面，她才慢慢放鬆了自己的工作安排。
在凌笑詩出現之前，肖慧每天上午把伊慕榕接到公司后，伊慕榕的工作就是在辦公室里喝茶看報，刷微博刷頭條，看新聞嗅商機。她對於商機的敏銳嗅覺，讓手下幾位副總佩服得五體投地，心甘情願做她的左膀右臂。現在日常事物都已經讓幾位副總分管了，只有特別重要的會議或咖位很大的人物，才需要伊慕榕親自出面。
回到了自家公司---伊創投資總部，開啟開會模式。
下午6點半，伊慕榕剛從會議室開完會出來，正要回自己辦公室，肖慧的手機嗡嗡嗡震動起來。她拿起手看，說：“是凌小姐。”然後用眼神向伊慕榕請示。
“接。”好奇怪的助理，接個電話，看我幹嘛。
伊慕榕表情平淡地豎起耳朵聽。
“凌小姐，有什麼事嗎？”肖慧接通問道。
“她今天工作很忙，晚上12點之前回不去。”
“再見。”肖慧掛掉電話。
伊慕榕：“這就完了？”
“她問你幾點回去，要不要做你的晚飯。”肖慧如實回答：“我說你12點前不回，她說好的那不打擾了。”
“哦。”伊慕榕心裏突然間一樂，小媳...小妹妹竟然要給我做飯...
“你該不會現在要回去吧？晚上還有一個會議哦！”肖慧驚恐地看着她，此刻的老闆臉上流露出的竊喜，讓肖慧十分擔心她馬上要打道回府。
“不回。”伊慕榕果斷地回答。
肖慧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伊慕榕剛進辦公室坐下，助理小青捧着一個豪華食盒進來，放到她面前的辦公桌上，笑嘻嘻地說：“老大開會辛苦了，請用餐。”
“是我最愛吃的菜嗎？”伊慕榕說。
“就算有一天我忘了自己愛吃什麼，也不會忘記我親愛的老大愛吃什麼。”小青用對天發誓的語氣說道，邊說邊打開食盒。
伊慕榕拿起筷子，波瀾不驚地說：“我過幾天送你去演戲吧，說不定能紅。”
“如果要我放棄陪伴在你身邊而去當影后，毋寧死！”小青深情款款地說。
伊慕榕發出“嘶”的一聲，皺眉道：“趕緊出去！”
小青是伊慕榕眾多助理中的一個，比肖慧晚進來3年。她是公司總部里伊慕榕的頭號迷妹，肖慧應該算是2號或3號迷妹，排名經常有變動。
小青轉身，依依不捨地往外走，邊走邊對肖慧說：“慧慧姐，你的飯在我桌上。”
肖慧回：“謝啦。”然後她看向伊慕榕說：“榕姐，我出去咯？”
“嗯。”伊慕榕夾起一塊糖醋排骨，說：“你告訴凌笑詩，我今晚不回去了。”
又補充了一句：“這幾天都不回觀山御園了。”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這樣決定，也許是怕見了凌笑詩又會莫名其妙地睡不着...
“好的。”肖慧應聲。
**
家裏的凌笑詩掛掉了肖慧的電話，感到一絲絲奇怪。
自己後天就要進劇組了，這一進去就是3個月。肖慧說伊慕榕未來幾天都不回來，就這樣讓我一個人在這裏自由自在地待着？
她覺得，既然拿了伊慕榕的錢，按理說自己就要獻身給她的。但伊慕榕目前為止也算是還沒碰過她，那麼自己主動做做飯是應該的。
伊慕榕是大老闆，工作肯定很忙。那現在意思是我拍完這部戲以後再見咯？還是說她也會去片場？開機儀式的時候她應該會去吧。
此刻，凌笑詩直覺自己遇到了個好人。她決定今晚吃完飯後，把這個房子打掃打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腹放到茶几上輕輕劃了一道，再拿起手指看。
一塵不染。
還是抓緊時間背劇本好了。
......
背劇本的兩天時間飛快地過了，進組的前一天晚上，11點，凌笑詩正在房間裏收拾明天要帶走的行李。
突然聽到玄關傳來大門關上的聲音。伊慕榕回來了？不是說這幾天不回嗎？
她打開門走出去，見伊慕榕正在玄關換鞋。
“伊總回來啦。”
伊慕榕尋聲看過來，凌笑詩穿着無袖淺藍色睡裙站在客廳。“還沒睡？”
伊慕榕本來沒計劃回來，她今晚已經回到了另一套她常住的別墅里，喝了杯酒，想到第二天下午劇組的開機儀式她去不了，不知怎麼的突然又決定今晚過來看看小妹妹。
“在收拾東西，明天上午出發進組了。”凌笑詩乖乖回答。睡前見到伊慕榕，她感到有點意外，但又有點興奮。
“明天幾點出發，我安排司機送你。”伊慕榕柔聲地說。她換好鞋，往沙發走過來。
“早上9點，”看伊慕榕坐下，凌笑詩又說：“我給您倒杯水嗎？”
“嗯，去冰箱裏給我拿瓶礦泉水吧。”看着凌笑詩大步往廚房走去，20秒后拿着一瓶礦泉水出來，擰開瓶蓋，雙手遞給伊慕榕。
“謝謝。”伊慕榕接過水喝了一口，看凌笑詩傻傻站着，又說：“你先去收拾東西吧。”
凌笑詩乖乖回房繼續收拾。伊慕榕拿出手機給肖慧發了條短訊：安排人明早9點過來送凌笑詩去劇組。
發完短訊，她把手機放下。起身走到凌笑詩門前，斜靠在門邊看着她。
正蹲在攤開的行李箱邊的凌笑詩抬頭看她：“伊總？”
“你忙你的，我就看看。”她懶懶地說。
“哦。”凌笑詩轉過臉，她本來快收拾好了，但伊慕榕過來往門上靠，她緊張了一瞬。一時忘了要幹嘛，愣了幾秒。
伊慕榕沒想幹嘛，她真的就只想看看凌笑詩。過去的兩天時間裏，她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想起這個小妹妹。一想起她，嘴角就忍不住想往上翹。
真是中了她的邪了。
她靠在門框上，看着凌笑詩一會兒蹲着，一會兒站起來去拉開衣櫃，一會兒撩撩耳邊垂下的頭髮。手臂細長，但有肌肉，看着有力量。手指白皙纖細，指甲顏色粉嫩。
她覺得凌笑詩真是可愛死了。
“伊總，我弄好了。”伊慕榕今晚說話的語氣和帶笑的眉眼，讓凌笑詩感覺比之前親切很多，不知不覺間就放鬆了下來，竟然想跟伊慕榕多說兩句話。
“過來沙發坐坐。”伊慕榕往外走。
她去吧枱開了瓶紅酒，拿出兩隻酒杯，問：“你喝嗎？”
客廳沙發上的凌笑詩答：“我不用，謝謝伊總。”
伊慕榕倒了一杯，捏着細長的杯柱走到單人沙發坐下。
凌笑詩調整坐姿，面向她。
伊慕榕抿了一口紅酒，問：“為什麼學表演？”她也沒想到要跟小妹妹聊什麼，隨意開口問問。問完突然發現這問句頗有“請說出你的夢想”的味道，自己忍不住先輕笑出聲。
凌笑詩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也認真地回答：“是初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參加了一個夏令營。在夏令營里參加了個表演話劇的活動，從那時候起就開始喜歡錶演了。”
“嗯，你們在學校里學了什麼課程？”
“學了很多，表演基礎理論、影片分析、中國電影史、外國電影史...”凌笑詩邊回憶邊羅列，有一種被學姐考問的感覺。
她答完，伊慕榕又問她的舍友們現在都在哪，學校里有什麼有趣的事，最喜歡哪個老師，大學期間去了哪裏旅遊...
看着凌笑詩認真回憶並像一隻乖乖的小白兔一樣認真地回答，伊慕榕眼裏寵溺的笑意一直停不下來。她心想：這小白兔的聲音真好聽，小白兔的眼睛真亮，小白兔的臉真好看...
凌笑詩講到一些有趣的地方，自己也笑起來。
小白兔笑起來真甜。
不知不覺聊到了凌晨1點。
伊慕榕喝完杯中酒，放下杯子，走到凌笑詩身旁。凌笑詩坐着抬起頭看她，不知她要幹嘛。
伊慕榕伸手揉亂凌笑詩腦袋上的頭髮，用帶着一絲沙啞的聲音溫柔地說：“不早了，快去睡吧。”
凌笑詩被她這一揉，揉得心裏暖暖的，順從地說：“那我去睡了，您也早點休息。”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的時候，凌笑詩才突然想起，剛才沒問伊慕榕明天去不去參加開機儀式。今晚到底是怎麼就發展得這麼和諧的？伊慕榕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有點期待她去參加開機儀式...
帶着好奇、興奮、期待、感激、崇拜等等一百種心情，凌笑詩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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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偉大的助攻小青終於出場了！
伊慕榕：萬萬沒想到，我竟然喜歡小白兔
凌笑詩：你不是喜歡小白兔，你只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