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立字為證

據說這薛家商行的掌柜薛瑞祖上是開國將領薛祥，曾經跟隨太祖皇帝打天下，因為親屬觸怒太祖皇帝被牽連廷杖致死。四個兒子薛覬、薛能、薛政、薛宣也因此被株連充軍瓊州，成為永襲軍籍的“所人”。

經過多年經營，薛家開枝散葉，薛瑞這一支已經擺脫了軍籍。現在已經是瓊州府有名的商人了。因他是名門之後，多方勢力也都會給他點方便，生意也算可以，算得上瓊州最大的商人之一了。有這些傳奇的故事，加上最大商行的名頭，姬新禹想去看一看。

姬新禹進入薛家商行鋪面區，發現薛家真不愧是城內最大的商行，七八間鋪面相連從米面糧油到布匹香料應有盡有。姬新禹發現還有幾間店鋪賣的是文房四寶，顏料礦物等等。

找到售賣糧食的地方，叫來店裏夥計詢問道：“不知這米面如何售賣，貴鋪有多少庫存？”

夥計回道：“不知道客官需要多少，我們庫存還是很充足的，如果客官所需量大，可以訂貨后本號從其他分號調集。”

“我需要的量大，而且是長期生意，不知貴號掌柜可在？”姬新禹想和掌柜談的不僅僅是米面，還有他剛在顏料區發現的硃砂和綠礬。

“既然貴客所需量大，容小人前去請我們掌柜的前來和貴客詳談。客官請跟我進內堂稍事休息，小人這就去找掌柜的前來相見。”夥計說完便在前面躬身帶路走向了內堂。

在內堂坐定，夥計讓人上了茶，便出去了。沒一會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即便看到一位三十多歲，穿着黑色絲質絹布長衫的男子走進內堂。背後跟着一位大約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老者的衣服看起來也是上等的棉布。

“鄙人薛瑞今日剛好在店內和掌柜議事，聽說有貴客上門特來相見，招待不周還望海涵。”來人進門便躬身行禮說道。

姬新禹也起身回禮說道：“久仰薛先生大名，今日意外得見三生有幸。”

二人寒暄完，便分賓主落座，薛瑞看了看姬新禹，開口道：“聽說貴客需要大量的米面，您是需要多少，我好讓人去準備？”

“薛先生，米面我們是長期需求，每個月大約需要100石左右。另外還有生豬或者生肉每月也需要2千斤，蔬菜等也需要不少，不知道貴號能否長期供應？”姬新禹先用糧食的需求問道。

薛瑞看是長期生意，自然也是開心不已，笑着說道：“貴客所需的我們都能提供，只是這生豬需要送到何處呢？”

“鄙人在南渡江東建立了府邸，稍後會請何管家跟貴號交接，這些都不用擔心。”姬新禹說著指了指身後的何興旺。接着岔開了話題問道：“我看貴號有在售賣硃砂和綠礬，不知道這兩樣貨物貴司有多少庫存？”

“不知貴客需要多少？小號這兩樣貨物庫存就有幾百斤，貴客不夠用么？”薛瑞有些好奇地問道。

硃砂作為顏料很早就有了，主要用在繪畫和寫字，也有道士用它來煉丹，現在也已經有人用它做成硃砂墨，成為墨的一種了。而綠礬，本草綱目也都有記載“煅過變赤，則為絳礬”。絳礬是壁畫、彩塑中使用的一種顏料。

“貴號這兩種顏料的庫存我都要了，如果後續如果還需要，我讓何管家聯繫到貴號，不知道這兩種貨物價格是多少。”姬新禹暫時也沒有準備長期供貨，這幾百斤的貨他準備回去做試驗用的。

見姬新禹沒有說明具體用處，薛瑞也沒多問，點了點頭說道：“硃砂和綠礬作價一般都在200文一斤，貴客用到就按150文一斤便可。”

中州國的銀子和銅錢換算是1兩銀子相當於1千文也就是1貫銅錢，1分銀子10文，1錢銀子100文。這硃砂和綠礬相對來說已經算貴的了。

“那就多謝薛先生了，還請薛先生讓人將貴號的庫存統計下，鄙人全都要了。”姬新禹聽完價格也沒有還價，就直接買了。

薛瑞抬手讓旁邊的老者去統計庫存，姬新禹也讓何興旺跟去商談糧食的採買和這次兩種顏料的交易。

“多謝貴客照顧小號生意，不知貴客高姓大名？”見生意談成，薛瑞也開心地和姬新禹閑聊。

“鄙人姬新禹，剛到瓊州，以後少不得要麻煩薛先生，還望薛先生多多關照。”姬新禹拱手笑着回道。

“姬兄弟客氣了，薛某區區小民，姬兄弟要有什麼差遣，薛某不推辭。”薛瑞也笑着回道。

兩人又聊了一會，姬新禹也覺得薛瑞談吐間總讓人覺得舒服，是個做生意的料，沒多久看到何興旺過來回話貨物已經裝好，姬新禹便笑着開口說道：“薛先生，那鄙人今日便先告辭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離開了薛家商行，又逛了一會，去藥店買了些芒硝。不久兩隊人已經各自採買回來了。姬新禹跟他們一起吃過午飯就讓何興旺帶一隊人先帶貨物回到靈川府。自己則是帶着幾名侍衛，準備去見見這個瓊州知府季玉山。

姬新禹帶着侍衛坐着馬車從西市上了西大街，直奔東大街的瓊州府衙。讓人遞上了名帖，沒過多久，師爺李懷親自出來帶着姬新禹來到了府衙二堂，知府季玉山正坐在堂前。

見到姬新禹進來，知府沒有起身迎接，只是站了起來拱手行禮，淡淡一笑道：“不知世子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姬新禹坐定后看了看季玉山，拱手說道：“季大人有禮了，本少爺今日來此是聽得下人回報，說季大人不允許本少爺在城內建府邸，不知可有此事？”

“世子有所不知，蜀王之事現在弄得滿朝文武皆是小心翼翼，本官也不敢隨意讓蜀王在瓊州城建府啊。若是聖上怪罪，我真的是擔待不起，還望世子見諒”季玉山看似恭敬的躬身回道。

“本公子建的不是王府，而是本公子的私人宅邸也不行？”姬新禹緊緊盯着季玉山問道。

“請世子見諒，本官也是不敢同意。”季玉山側了側身，往旁邊走了一步接著說道。

“本少爺聽說下人回報，季大人說過瓊州城外到處都是福地良田，本少爺可以隨意建府開拓田地，知府大人絕不干涉，是與不是？”姬新禹冷冷看着季玉山說道。

季玉山壓根沒有把姬新禹放在眼裏，一個落魄的蜀王世子，他並不覺得對他有什麼威脅。隨即斜眼看了看姬新禹回道：“本官確實說過，瓊州城及下屬州府是不敢讓蜀王家眷在城內建府的，還望世子見諒。”

“既如此，大人可願立下字據？”姬新禹看了看季玉山，也向前走了兩步接著說道。

“字據？什麼字據？”季玉山有些莫名。

“既然大人說本公子在城外建府大人絕不阻攔，那還是需要有個字據為好。”姬新禹滿臉笑容的繼續說道。

季玉山愣了一下，這蜀王世子真的想要在城外建府？真是膽大啊，他還不知道瓊州多不太平吧，立字據又如何，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你。也沒多想便回道：“世子想要本官立怎樣的字據？”

姬新禹從懷裏掏出一張寫好的字據遞上，季玉山接下“瓊州府知府季玉山同意蜀王世子姬新禹於瓊州島建府，但建府地點不得在瓊州府各級州府縣城內。除此以外開荒拓地招募人員再無限制，瓊州府及各州府官員不得阻攔，特此證明。”

“知府大人既然同意本少爺在城外建立府邸，本公子也想為瓊州的安危盡一份力，為了避免以後出現不必要的誤會，還請季大人立字為證吧。”姬新禹負手而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