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她的好,只能他知道
兩個人吵得不亦樂乎,完全不把她這個主人放在眼裏。
“我說!”
兩個男人同時靜下來,看着她,靜候下文。
“你們兩個,現在都給我滾!”
兩個男人灰溜溜地走出屋子,對視一眼,同時冷哼一聲,各走各路,
一個上樓,一個下樓。
Fox在莊園住了近十天後,終於要走了。
他收拾好行李,想要跟杜喜悅告別,可是在她卧室門口站了一會後,最終還是沒有敲響那扇門。
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他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洛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淡淡說:“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不多住幾日再走嗎?”
“不了,我離開太久,會引起程無宴的懷疑。”fox背對他,頓了頓,又說:“哥哥,請你善待她。”
洛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很在乎她。”
Fox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沉默良久,說道:“哥哥,我幫助你摧毀四方會,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無論如何,都請你不要殺程無宴。”
洛基的神色變得怪異起來,嘴角浮出譏誚的笑意,“讓我猜猜,你是捨不得他死,還是捨不得杜喜悅傷心難過?”
“都有吧,程無宴畢竟做了我這麼久的老大,怎麼都是有感情的……”
洛基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肖恩,你不想我殺死程無宴,因為你害怕杜喜悅恨你,我沒說錯吧?”
“隨便你怎麼想。”fox煩躁地撥撥頭髮,“事情一結束,我就會帶她走。”
洛基驀地攥住他的手腕,“別告訴我你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
“如果我說是呢?”fox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腕,年輕的臉上透着認真的神情。
和他的淡然相比,洛基的語氣多了一絲狂躁,“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只是一時興起,你不會愛上她的!”
“哥哥,你是在因為誰狂躁?是因為無法再掌控我的人生,還是因為多了一個情敵和你競爭那個女人?”
洛基冷笑,“肖恩,你想要任何女人,我都可以綁來給你,但這個女人不行,她會毀了你的人生。”
這幾天,每當看到肖恩和喜悅相處甚歡的場面,他的心就會不停地冒酸水。
一開始,他告訴自己他只是氣憤心愛的弟弟被別的女人搶走,可是分明,他的眼神都在盯着那個巧笑倩兮的女人。
他討厭她那樣肆無忌憚的笑,他真想把那份笑容藏起來,不讓任何的男人看到,包括他的弟弟也不行!
Fox提着行李,走向門口,突然頓住,背對他說:“哥哥,即便是毀掉,那也是我的人生,不是你的。”
期間,杜喜悅一直隱於樓上拐角處,fox和洛基之間的對話她都清清楚楚地聽到。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fox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雖然心地不壞,但也不會在意其他人如何。她沒有想到,fox會在臨走之前為她說話,不惜冒着激怒洛基的危險。
她頭一次覺得,一點都不後悔認識fox。
自從肖恩走後,洛基開始尋思自己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對待杜喜悅的態度。
他活到現在,有過很多女人,可是從來沒有花心思去想怎麼討好一個女人,怎麼和一個女人正常的相處。
杜喜悅是唯一一個令他覺得特別的女人,雖然她腦子笨,模樣一般,可是心地好,善解人意,比外面那些只盯着他錢袋的女人強太多。
於是下定決心,只要她以後不再干讓他發火的蠢事,他還是會善待的她的。
他洛基堂堂海茵斯家族掌門人,欺負一個弱小女子,說出去讓人笑話。
整整一下午,他都沒有看到杜喜悅的身影,便沖管家打聽:“文森,喜悅出去了?”
“說是去花園了,少爺找她?”
“沒……沒有,誰找她啊!”
口上這樣說著,洛基還是等文森走開后,晃了兩圈便閃進花園了。
來到林蔭小路,他一眼看到不遠處的杜喜悅坐在藤椅上,認真地翻看一本書。
陽光照在她姣好的容顏上,清塵脫俗。
洛基走過去,在她面前不遠處站定,剛剛醞釀出一個笑容,杜喜悅便冷冷出聲:“抱歉,讓一下,你擋到我的太陽了。”
洛基嘴角抽搐,在她身邊坐下,“看什麼書呢?”
“草葉集。”
“哦,這本書啊,我早就看過。裏面講了很多植物,挺有趣的。”
杜喜悅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平靜地說:“這是本詩集。”
洛基汗,大笑着掩飾自己的尷尬,“哦呵呵,我記混了。”
真夠二的!
杜喜悅都懶得白目,繼續看書。
洛基盯着她過分消瘦的鎖骨,微微皺了一下眉,“你怎麼還是那麼瘦,真奇怪,你以前過苦日子能胖,海茵斯家的食物卻養不胖你。不行不行,你以後得多吃點,好像我怎麼虐待你似的。”
杜喜悅深吸一口氣,質問道:“洛基少爺,你很閑嗎?”
“什麼……”
“我在做什麼,我吃的怎麼樣,我是胖是瘦,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多喜悅,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是你來找我說話,我說了你又挺不順耳,你這不自虐嗎?”
洛基氣得差點跳腳,她竟然這樣對待他的好脾氣?!
“呵,自從肖恩出現,你就仗着背後有人撐腰,整天這副牛逼哄哄無所顧忌的態度。現在他走了,你還是這樣,看來他對你的影響很大啊。”
杜喜悅看了他一眼,“沒有的事。”
“你是不是很在乎他?”
杜喜悅皺眉,“你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他了?”
杜喜悅心說你是神經病吧,不理他徑直往回走去。
“多喜悅你給我說清楚!”洛基緊跟着追上來,拉住她。
杜喜悅臉上浮現一絲不耐,停下來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洛基海茵斯先生,我叫杜喜悅不叫多喜悅,你連我名字都叫不好還出來混吶,我們中國有句話,叫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你連中國話都說不好還想勾搭我,早着呢!”
“你……”
“一開始我覺得你們倆兄弟一個德行,現在想想,狐狸比你強那麼一丁點。如果他是禽獸不如,那你就是不如禽獸。我真的真的真的受夠你的愚蠢無理蠻橫,霸道,要殺要剮隨便你,老娘不奉陪了!”
杜喜悅踢踢踏踏,氣勢奪人地走遠。
洛基好半天才緩過神,現在是怎樣,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要造反了嗎?!
不過,洛基的憤怒持續到第二天便沒了。
再度在閣樓看到杜喜悅看書時,他又像前一天一樣蹭過去了,狀似無意地問:“還在看這本書?”
“嗯。”杜喜悅輕聲說。
“如果窩在家讓你覺得無聊,你跟我說,我會陪你出去散散心。”
杜喜悅被他突如其來的關懷備至嚇得抖了一下,“不必了。”
洛基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又說:“你有什麼需要或者請求,儘管提,別不好意思。”
“真的?”杜喜悅半信半疑。
見魚兒上鉤,洛基頗有些得意地點點頭。
“洛基,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可不可以不理我或者少理我,我覺得我們不是那種見了面可以說幾句的朋友,一點都不是。我們的立場很分明,你把我當人質,我把你當人渣。”
洛基頓時怒了,還從來沒有人這麼駁他面子過。
“多喜悅,你別不識好歹,要不是看在肖恩臨走之前拜託我好好照顧你的份上,你以為我願意理你?”
“正好,我也不稀罕你理我。”
“我可以把你這幾天的脾氣彆扭當做生理期的特殊反應,但是你給我適可而止點。不然我就把你的錄像在全湘江公開,你不要臉程無宴還要臉呢!”洛基知道程無宴是她的死穴,拿錄像的事刺激她。
杜喜悅啞口無言地看着他,半晌,滿臉鄙夷地說了一句:“洛基,沒見過當流氓當的你這麼渾然天成的,真是無恥到一定境界。”
和洛基的冷戰就這樣開始了。
其實,也說不上是冷戰,兩個人以前的關係就說不上好,只不過因為狐狸的出現稍稍緩和了些。
杜喜悅才不管這麼多,冷戰什麼的最好了,她一點都不想理那個惡棍混蛋。
每天我行我素地做着自己的事,任憑某人的藍眼珠子將她背部鑿穿幾個洞。
這天中午,杜喜悅估摸着到吃飯的點,便下樓去了。
走進餐廳一看,空空如也,來到廚房一看,同樣空空如也。
沒有管家,沒有保姆,只剩下幾個保鏢在外面輪值。
客廳里,洛基翹着二郎腿二五八萬地坐着。
杜喜悅實在餓極了,便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可是扒拉了半天,都沒有發現食材。冰箱裏就還剩幾瓶啤酒和牛奶,可是這也不能當飯吃。
杜喜悅來到客廳,硬邦邦地問道:“怎麼沒有做飯?”
“做飯的女傭有事請假了。”
“不是有兩個保姆嗎,都請假了?”
“嗯。”
杜喜悅心裏狐疑,這也太巧了點吧,可是這是人家的事,她不好多問,只好說:“那午飯怎麼辦?”
“午飯等下去外面吃。但是今晚,包括以後的這幾天的三餐,都由你來做飯。”
“什麼?!”
“現在,你跟我出去買食材。”
杜喜悅想驚聲尖叫,她是人質啊人質,又不是他家保姆,憑什麼讓她做飯?!
還沒等開口反駁,洛基就已經把她拖出去,把她甩到自己的騷包跑車上,然後迅速回到了駕駛座上,點火踩油門,發動車子,一氣呵成。
“洛基海茵斯!”杜喜悅抓狂。
洛基卻甩都不甩她,眼睛直視前方。
十五分鐘后,車子停到附近一家大型超市旁。
兩人剛剛走進超市,杜喜悅突然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來。
洛基本來以為她是故意裝的,可是看到她眉心緊蹙的痛苦樣子,又不像是假的,便問道:“喂,你怎麼了?”
“我肚子痛……去廁所……”
“麻煩死了。”
洛基口上不耐煩地嘀咕着,可還是扶着她去了衛生間。
洛基在衛生間外等了十五分鐘,還不見人出來,不禁有些煩躁。
正要打電話震她出來,突然收到她的簡訊,
“我來例假了,幫我買一包衛生巾。”
洛基看了,很想說一個字:“靠!”
才說她這幾天生理期脾氣古怪,果然真就來了。
現在還命令他去衛生間,見鬼。
他洛基大少爺是幹這種事的人嗎?!
正值周末,超市裏人很多。
洛基很少來這種場所,所以對超市這種地方十分陌生,找了好半天都沒找到女性衛生用品的貨架。
後來還是找了導購小姐諮詢,導購小姐一見這樣極品的男子竟會為女人買女性用品,又是艷羨又是仰慕,洋洋洒洒熱情洋溢地說了好大一堆。
洛基最終找到了地方。
女性衛生用品區基本都是女性,他一個大男人穿梭其中實在有些詭異,不管被人有沒有看他,反正他是覺得渾身不對勁,背上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生怕有人認出他,他一再壓低帽檐。
火速選了兩包衛生巾揣進懷中,結賬後來到衛生間。
可是,另一件麻煩事來了。
他沒法進女子衛生間!
躊躇了半天,才攔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脾氣看起來溫柔的婦女,用意大利語對她說:“小姐,麻煩你進去把這個送給裏面叫杜喜悅的女人。”
中老年婦女衝著他眨眨眼睛,“噢!小夥子,你真是個貼心的男人!”
洛基囧了。
杜喜悅從衛生間出來時,臉已經紅透了,她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超級囧,跟男人以出來就會發生這種事,她恨不得一頭埋到地底下去。
洛基看到她,神情也是微微的彆扭,實在找不到要說的話,便冷冷開口:“下次再這麼麻煩就把你丟廁所里。”
“你以為我想啊……”杜喜悅嘀咕道。
“你還說!”洛基吼。
杜喜悅縮了縮脖子,真不敢再說了,她絕對絕對相信洛基會在這裏打她!
進了購物區,杜喜悅推着購物車,洛基邁着長腿走在前面,看到什麼想要的直接拿了往後一拋,連價錢都不看,購物車很快便堆成小山。
“洛基,你確定這些都要嗎?”
“廢話,不要我選它幹什麼!”
“可是這也太多了,你看你,拿了二十個土豆,你要種土豆嗎?”
“我就買二十個,我吃十個,扔十個,我喜歡,我願意。”
杜喜悅白目。
兩人買了好幾包食材,滿載而歸。
車子一進莊園便停下來,兩個人提着戰利品往別墅走去。
陽光斜斜照下來,兩個人的影子被扯得很長。
杜喜悅提着大包小包,費力地往前走,漸漸落下洛基好長一截。
洛基突然頓住腳,等她走過來,然後接過她手裏的東西,邁着大長腿走在前面。
杜喜悅怔愣一下,然後蹦蹦跳跳在後面跟上。
洛基微微勾起嘴角,心異常輕鬆起來,不再孤單,不再疲憊。
一切都來得適中平淡。
就這樣,杜喜悅和洛基過起了二人世界。
這天吃早餐是,手機鈴聲突然想起,洛基接聽后,和對方用意大利語交談一番,然後神情發生微微的變化。
不是生氣,不是難過,不是高興……總之,就是很奇異的變化,好像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爽的樣子。
洛基掛斷電話后,“等下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我們得離開一趟意大利。”
“去哪兒?”
“中國,澳門。”
杜喜悅聞言,怔了怔。
察覺到她的異樣,洛基譏誚地笑笑,“說不定,你還有機會見到你的心上人呢。”
“怎麼……這樣說?”
“這次宴會邀請了全球眾多政界商界黑道白道的大亨,由於規格較高,都是首席親自出席,很少有找人代表出席的,這種宴會是結交關係的大好時機,繼續在亞洲擴張勢力的程無宴必定在出席之列。”
“對了,剛剛還聽說了一個消息,想必你很感興趣。”
杜喜悅想也不想,就回絕說:“抱歉,我不感興趣。”
“哦?關於程無宴的,你不想聽嗎?”
杜喜悅一滯,沒有言語。
“程無宴已經對媒體宣佈婚訊,看來要結婚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杜喜悅渾身一僵,終於,他還是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么……
“現在你心裏一定很難過吧。”洛基緊緊盯着她。
杜喜悅一臉沉靜地看着他,“他是他,我是我,現在他的人生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不過念在我們共識一場的份上,聽到這個消息的我當然是祝福他。”
“WOW,多麼慷慨的一番話,程無宴知道你這麼快就放下他,會怎麼想?”
“他恐怕根本不會在乎被人怎麼想,他做的決定都會堅持走下去。”
“你這麼肯定?”
“洛基,你似乎比我更對程無宴上心,我勸你少操心別人的事情,沒有什麼意義。”
“好好好,我接受你的建議。不過,明天你到底和不和我一起去澳門?”
“你做決定吧。”杜喜悅放下刀叉,擦擦嘴唇,“我吃飽了,先上去了。”
洛基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到了澳門,洛基首先帶杜喜悅去了賭場,贏了個盆滿缽滿,美其名曰展示自己的實力。
出來后,又來到一家意大利奢侈品牌的服裝專賣店。
杜喜悅望着眼前裝修奢華的店面,有些遲疑,“為什麼帶我來這種地方?”
“這個牌子的衣服低調而奢華,是我向來比較欣賞的,今晚的宴會你要好好打扮一下,因為我還指望你陪我演一出好戲呢。”
“可是!”
杜喜悅還要再說些什麼,就被洛基一把拽進店內。
導購小姐熱情地迎上前,“先生,有什麼可以為你服務的?”
“這個女人交給你們了!”
“請問是……”
“宴會,我的女伴。”
這時,美麗大方的的美女店長親自走上前,微笑着說:“先生,您放心,交給我們就好。”
說完,將杜喜悅帶到後面,同時招來兩名年輕時尚的女子,幫店長一起為她造型。
洛基則在沙發坐下來,翻看雜誌消磨時間。
女子造型化妝更衣通常都需要很長時間,洛基顯然不是第一次等女人了,期間沒有任何不耐。
兩個小時之後,店長將杜喜悅領了過來,微笑着說:“先生,已經弄好了,您看滿意嗎?”
洛基抬起頭,看到煥然一新的女子,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亮光。
店長一眼就看出他的態度是滿意的,討好地說:“這款衣服是上個月才到的最新款,簡直是為這位小姐量身定做,上身效果好極了。”
洛基挑了挑眼尾,沒錯,這款衣服的確像是為她設計一般。
寶藍色的長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絲滑的面料緊貼身子,曲線畢露。她的長發高高盤起,好不避諱地露出纖細的香肩和精緻的鎖骨。
清純和嫵媚混合在一起,勾人心魄。
就這麼看着她,洛基一下子想到地中海蔚藍的波濤,神秘而寧靜,又有着深不可測的吸引力。
雖然還沒去宴會現場,他已經可以確定她在所有到場的名媛中名列前茅。
可是,會不會太暴露了些……
向來開放隨性的洛基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
他看着都想狠狠撕碎她的禮服,難保別的男人不會有這種想法。
宴會上那麼多人,難道都要和他一起分享她的美艷……
“嗯,還不錯。”
良久,洛基出聲。
美女店長鬆了口氣,雖然她對自己的手藝和眼光很有自信,可是也耐不住他那樣的神情變幻莫測,簡直要嚇死人。
出了店,兩人坐上車,洛基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杜喜悅,“帶上。”
杜喜悅不打開也知道,一定又是項鏈耳環之類的飾品。
打開一看,一口氣差點沒過去。
項鏈倒是項鏈,只是她沒想到洛基還是給她之前她帶過的那條寶石項鏈。
發現她的異樣,洛基問道:“怎麼了?”
杜喜悅勾了勾唇,故意酸他,“我還以為洛基少爺富可敵國,一擲千金,沒想到寒酸到反反覆復只給女人同一條項鏈的地步,真不知道這條項鏈有多少人帶過。”
洛基神色微變,沒好氣地說:“給你就戴上,哪裏這麼多廢話!再說,有些女人只配戴舊貨,有問題嗎?”
杜喜悅懶得跟他吵,把項鏈帶上以後,頭一扭,看着窗外不語。
車子在宴會大廳門口,門童立刻接過車鑰匙把車開走。
洛基走到杜喜悅身邊,手輕佻地放在她的腰肢上,微微動了一下。
杜喜悅如遭電擊,看向他準備狠狠瞪他一眼,卻在觸及他的目光時怔愣住。
他的藍眸深邃而悠遠,眼神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泊,把人溺斃其中。
有那麼一瞬間,杜喜悅覺得自己都要沉淪了。
可是很快,她便反應過來,這不過是他做戲的手段。
他從來都是演技派。
回過神來,杜喜悅想要從他手中掙脫,卻被他更加用力扣住,同時在她耳邊邪氣道:“你再不老實,我就一把扯下你的禮服,要知道你今天的禮服很不安全。”
杜喜悅身體立刻繃緊起來,她絕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他跟程無宴最大的差別就是:程無宴在外面衣冠楚楚,在她面前衣冠禽獸,而洛基,不管在她面前還是在外面,都是衣冠禽獸!
晚十點。
富麗堂皇的宴會大廳觥籌交錯,各界名流顯貴穿梭其中,現場演繹的優雅音樂縈繞在大廳的每個角落。
三樓包廂內,洛基手持香檳,悠閑慵懶地倚靠在軟座之上,將下面奢華的景象盡收眼底。他身邊的杜喜悅輕啜着杯中紅酒,淡淡的眸光在一樓主廳梭巡一圈,突然在某一個點定住。
早就知道他會出席這個宴會,也做好必不可避免和他見面的心理準備,可是這樣突兀地看到他,她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看起來清瘦許多,但氣色不錯,手工剪裁的銀灰色西服盡顯他優美的身體線條,質地上乘的面料彰顯着高貴與優雅,他正與一名名媛暢聊甚歡,任由女子的手臂勾在他的頸部上,他微微俯下頭,不知在女子耳邊說些什麼,惹得女子掩唇一笑。
杜喜悅一陣酸楚,看起來,他過得不錯。
洛基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終於明白她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
他放下酒杯,扯過她的手腕向樓下走去。
“洛基,你幹什麼?”
“洛基,你放開我!”
當她看到離她越來越近的男人時,終於明白洛基想要幹什麼了,不禁低聲吼道:“洛基,你不要瞎胡鬧了!”
程無宴發現這邊不同尋常的動靜,緩緩回過身來,神色頓時僵住。
洛基摟着杜喜悅的腰,在他面前站定,溫和有禮地笑笑,“程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海茵斯先生。”
杜喜悅低着頭,不敢看他,可是她感覺的到男人的視線緊緊鎖在她身上,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氣正一寸寸蔓延上她的肌膚。
“海茵斯先生不介紹一下身邊這位佳麗嗎?”
“你說她啊……”洛基故作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頂,“這可是我在湘江大街上撿回去的寶貝,我很幸運吧?”
程無宴沒有說話,眼睛緊緊逼視她。
“小姑娘,不許這麼沒禮貌,快跟人問好。”洛基說。
杜喜悅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直視他。
程無宴就那樣無悲無喜地望着她,可她卻覺得那目光正在一寸寸凌遲她,彷彿她做了十惡不赦的錯事一樣。
不,她沒有錯,錯的是他,她才不要感到自責和害怕。
想到這裏,她緊張的情緒平復不少。
“程先生,你好。”杜喜悅主動伸出手去。
程無宴剛剛握住她的指尖,她便撤回自己的手。
看到她故作鎮定的模樣,程無宴唇邊扯出一抹幾不可辨的微笑,“看起來,從家裏逃出去的小貓過得還不錯。”
杜喜悅咬咬唇,幾乎是帶着惡意的報復的意味,回道:“那是因為小貓找到更體貼的主人收養。”
杜喜悅的臉上堆起笑意,程無宴的表情卻冷了好幾分。
“早就想和程少合作,苦於遲遲沒有機會,希望後面會有這個榮幸。我和小貓還有事,先不打擾程少了。”
說完,便佔有性地摟着女子的纖腰轉身離開。
杜喜悅全身緊繃,身後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自己,彷彿將她看穿。
感覺到懷裏的女人的緊張,洛基在她耳邊細語:“看來他對你的影響還是很大,不過很高興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我對你的表現感到很滿意。”
“你把我帶到他的面前,難道不怕我向他求救?”
“你這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向傷害過你的求救,再說,就算你真的告訴他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我也不怕。”
杜喜悅疑惑地看着他,靜等下文。
“我帶了那捲錄像過來,如果你敢多說一個不該說的字,我就會在這宴會中放出來。”
杜喜悅怔忡,隨即苦笑,沒錯,這樣才符合洛基的所作所為。
洛基拉着她離開宴會主廳,把她塞進拐角處的雜物間內,自己也擠了進去。
雜物間不過四平米,洛基把她按到牆上就是一陣亂吻,昏天黑地。
杜喜悅拍打着掙扎,卻憾動不了他分毫,直到她快要窒息,洛基才肯鬆開她。
杜喜悅一巴掌扇過去,喝道:“洛基,你發什麼瘋!”
洛基輕輕撫摸着臉頰的掌印,俯下頭,櫻花瓣一樣的唇輕輕貼在她白玉蘭一般的耳邊,慵懶粘膩的聲音灌進耳朵:“寶貝,你應該知道我想發什麼瘋,我們相處了這麼久,難道連這點默契也沒有嗎?”
杜喜悅一眼望進他想要生吞活剝她的炙熱眼神時,便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你該不會是要在這裏……你瘋了?!”
“我覺得這裏很不錯啊,在這裏佔有你,會讓我有一種偷情的快感,多刺激。”
由於身處走廊拐角處的房間,門又是半掩着的,發出一絲聲響都會引起人的注意。
“你這個變態!”
杜喜悅依偎着他,就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
透過門縫,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心臟險些沒跳出嗓子眼。
他一定是在找她,她的心有些酸楚,又有些幸福。
雖然他口上說著厲害的話,可他的心裏還是放不下她的。
此時,她這副模樣,絕對不能讓程無宴看到。
洛基看了一眼外面的男人,並沒有將門掩上,反而輕蔑一笑,更加加快手上的動作。
“洛……你快住手……”杜喜悅低聲吼道。
外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沒有人留意到這個不起眼的房間裏有一對激情男女正上演活色生香的戲碼。
洛基和杜喜悅一前一後從儲物室出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宴會結束后,杜喜悅站在大廳門口,等待洛基的車子。
這時,一輛黑色車子停在她面前,門窗降下來,露出一張冷峻漂亮的側臉。
杜喜悅看到他,混亂的思緒像蔓藤一樣纏繞着她的心,讓她透不過氣來。
他吸着煙,凝視她,粟色的眸子裏隱隱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兩人均是沉默,空氣像被冰封一樣寂靜。
臨走的時候,他垂着眼,低聲說:“喜悅,宴會上我想帶你走,可是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後來我找人調出監控錄像,猜猜我看到了什麼,要知道,這個頂級宴會可是連儲物間都按了攝像頭的。”
這就話像棒槌一樣敲打在杜喜悅心上,他看到了,他都看到了……
她全身的血都往腦子裏涌,悄悄抬眼看向那人,只見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見一絲情緒,嘴角的笑意凜冽而寒涼。
“你和他從我面前走開后,我有想過你是被他脅迫不得已這樣,可是後來我看到的一切就像一個嘲笑我的笑話,讓我無地自容。”
程無宴盯着她,黑眸一點點收緊,“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杜喜悅很想大聲說不是,不是這樣的,她是被強迫的,她心裏至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可是,她不敢,她真的怕洛基會將那捲錄像公佈在廣場的顯示屏上,她可以接受骯髒的自己,可是接受不了程無宴看到她骯髒的樣子。
深吸一口氣,她一臉沉靜地說:“一切都是事實,沒有什麼可解釋的,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洛基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程無宴的眼裏閃過一抹觸目驚心的痛楚,杜喜悅不忍看他,別開目光。
恰在這時,洛基的車開了過來,停在程無宴的後面。
他按了按喇叭,對着杜喜悅說:“上車。”
杜喜悅深深看了程無宴一眼,往洛基的車走去。
“杜喜悅,我真的覺得我看錯了你。”
程無宴冷冷丟下這一句話,絕塵而去。
車子行駛在回賓館的路上。
外面的行人不多,四周包裹着無止盡的黑夜,如同她的心情,找不到黎明的出口。
她不知道剛才自己是怎麼裝的,可是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痛。
洛基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哼了一支小曲后,漫不經心地問:“剛剛你們說了什麼?”
“跟你無關。”
“呵呵,小貓還有自己的秘密了。”
“說不上是秘密,我把你對我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他了,你就等着他來收拾你吧。”杜喜悅泄憤似的說。
“也好,那我就殺了他,讓你徹底死心。”洛基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彷彿吃定了她根本沒有把事實告訴程無宴。
也正是這樣的自信,讓杜喜悅心裏更加煩躁。
車子在下榻的酒店停下,兩個人乘坐電梯去往事先預訂的豪華客房。
就在電梯門快要合死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橫插進來,電梯門打開,幾人當場怔愣。
電梯外面的人,是程無宴,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眼熟的美女,正是在宴會上和他打情罵俏的女人。
杜喜悅以為他會等下一趟電梯,誰知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攜着美女一同走了進來,站在她和洛基的前面。
就像是陌生人,彼此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杜喜悅盯着他精練的後腦勺,有一股衝上狠狠保住他的衝動。
可是她最終什麼都沒做,在一片怪異的氣氛中,來到目標樓層。
令杜喜悅感到驚奇的是,程無宴不但和他們同一樓層,甚至客房就在他們的隔壁。
杜喜悅遲遲沒有睡着,一閉上眼,程無宴那雙受傷的眼就在腦海里亂晃。
雖然當初是因為他和喬安才被迫出走,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因為她和洛基發生了可恥的關係,她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
並且,這段可恥的關係還要這樣持續下去,她快崩潰了!
程無宴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已經睡了,還是在和他身邊那位美女……她不敢想了。
突然間,一個想法竄入腦海。
程無宴現在就在她的隔壁,只要她逃出這個房間,敲開他的房間,她就自由了。
身邊的男人已經陷入熟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輕輕拿開他放在她身上的手,起身穿衣,然後光着腳輕手輕腳走到房門口。
手放在門的把手上,輕輕旋轉。
太緊張了,以至於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可是只要努力一點點,她就可以永遠脫離洛基這個魔鬼。
房門擰開了,她輕輕將門拉開一個細縫,已經可以看到走廊的光亮,就在這時,只聽見“啪”的一聲,房門重新被大力合死,繼而魔魅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貓,你不乖。”
杜喜悅渾身繃緊,緩緩回過身,背靠着冰冷的房門,近乎乞求的聲音低聲說:“放我走,求你,放我走好不好……”
洛基手臂撐在她的連側,將她圈在自己的市裡範圍中。
“就知道你看到舊情人,不會淡定的。我當時既然決定留下你,就不可能輕易地放你走,你好好獃在我身邊,我給你所有好不好?”聲音輕柔,就像是誘哄。
可是杜喜悅偏偏不買賬,她開始奮力捶打他的胸膛,大聲說:“我不要,我不要你的所有!你這個混蛋,你不能這樣做!”
洛基捂住她的嘴,“雖然這裏的隔音效果不錯,可是在大門口叫喊總歸是不雅的,我們到裏面再談,好不好?”
說完,將她打橫抱起,往裏走去。
杜喜悅掙扎着要從他身上下來,可是他的手臂那樣結實,緊緊困住她,叫她掙脫不得。
她不甘心,明明就和她的阿宴只隔了一面牆,為什麼像是天涯海角。
鼻頭一酸,陡然有了淚意,她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放我走,放我走,我要離開這裏,離開你!”
洛基把她仍在床頭,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既然我的溫柔呵護不能感動你,只好用疼痛讓你長記性了。”
說完,變壓在她身上,瘋狂的吻她櫻花瓣一樣的唇,突如其來的束縛像要擠壓掉她胸膛里的空氣,讓她窒息。
一整夜,都是無止境的索取。
漸漸地,杜喜悅不再掙扎,似乎對他野獸般的索取感到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洛基終於肯放過她,撫着她潮紅的臉頰,狹長的眼眸微微彎起:“答應我,留在我身邊。”
“你不必徵求我的意見,因為你有能力靠暴力解決一切。”
“多少女人為我瘋狂,我只要勾一勾手指,她們便會蜂擁而至,可是我卻遲遲勾不起你的興趣,還真是失敗。”洛基似是感慨地說。
杜喜悅諷刺地扯扯嘴角,“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哪裏會懂真正的感情。”
“不要再試圖逃走了,再有下一次,我會當著程無宴的面把你強暴了。”洛基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柔聲說:“睡吧,晚安。”
杜喜悅覺得有些滑稽,兩個人明明苦大深仇,卻非要表現出情意濃濃的模樣。
這次,她失去離開的機會,以後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遇。
次日清晨,杜喜悅洗漱時,看着自己的腫眼泡,心裏更加悶堵。擠上牙膏開始刷牙,聽到衛生間內洛基打電話的聲音,
“當然要搶佔先機,才能牽制對方的行動。”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了。”
“裴老闆,程無宴的事情交給你處理,不要讓我失望。”
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些什麼,洛基說了聲“再見”,掛斷電話。
洛基推開門,看到外面滿嘴泡沫呈呆愣狀的杜喜悅,微微皺了皺眉,“一大早,發什麼傻?”
“沒,沒有啊……”杜喜悅轉過身,含糊不清地說。
“動作快一點,我們還要趕飛機。”
“嗯。”
在飛往羅馬的飛機上,杜喜悅心裏異常悶堵。
不僅僅是因為要跟洛基回頭,還有早上聽到的那一通電話。
跟着程無宴的時候,她就聽說過裴沖背後有後台,很有可能是海茵斯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