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她能填補他的心
人家帶着她全世界到處遊玩,到了羅馬後又給她包吃包住,甚至為她找了一份輕鬆的工作,可以說是真心相待。她卻因為一個玩笑般的吻,耿耿於懷斤斤計較,甚至不吭一聲就離開,實在不應該。
於是,她一臉歉意地看着他,誠心誠意地說:“對不起,沒有跟你說一聲就要離開。”
“既然覺得抱歉,就留下來,我們現在不是很快樂嗎?”
杜喜悅沉默片刻,眼裏閃過一絲猶豫的光,很快,便倔強地搖搖頭,“不,我要回去。”
“為什麼急着回去?是因為昨天夜裏那個吻?”說到這裏,洛譏誚地笑了笑,“現在後悔有沒有太晚,據我所知,當時你並沒有拒絕,反而很陶醉嘛。”
杜喜悅微微一怔,說:“洛,昨天夜裏發生的只是一個錯誤。”
“好,昨天發生的是一個錯誤,這段時間你跟我在一起很快樂,不是嗎?”
“那是因為我把你當好朋友,我覺得很放鬆很自在。當這個平衡被打破,我無法再維持下去。”
“這麼說你執意要走?”
杜喜悅咬咬唇,“是。”
洛的神情一點點冷下來,甚至帶着幾分陰森。
杜喜悅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心底隱隱覺出一絲不妙,後退幾步,拖着行李轉身往安檢處跑去。
突然間,只覺脖頸後面被人重重一擊,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乎乎地倒了下去。
夜幕降臨。
別墅二樓的房間裏沒有開燈,白色的窗帘被海風吹起,在黑暗的空間裏鬼魅地飄逸着。
一名五官深刻精緻的混血男子站在窗前,凝視着外面遼闊的海景,整整出聲。
夜幕降臨,銀色的月光灑在海面上,為藍黑色的海洋鍍了一層光,遠處有海鷗在低吟,彷彿在訴說心中的孤寂,像他一樣。
從小到大,陪伴他的就只有弟弟肖恩和這片海。
後來,肖恩離開這裏,就只剩下這片海了。
他出生在海上,是大海賦予他生命;他的父母死在海上,是大海奪去他的幸福。
這些年,在他的帶領下,海茵斯家族日益壯大,他有無上的權力和無數的財富,可是這些都填補不了他心中的空白。
洛基回身,緩步走到床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床上陷入昏迷的神色安然的女孩。
第一次獨自一人去湘江,便遇到這個精靈般的女孩,是巧合還是上天冥冥之中的註定?
正想着,床上的女孩緩緩睜開眼皮,遲疑着出聲:“我這是在哪裏?”
洛回身,從黑暗中逐漸現身在她面前,“我的公寓。”
杜喜悅看到他,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腦海里快速閃過,她騰地坐起身,一臉防備地看着他,質問道:“洛,是你敲暈我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洛面無表情,淡淡說:“我這麼做自有我的目的。”
“什麼目的?”
“對不起,無可奉告。”
杜喜悅氣結,美眸微瞠,“你!你這是無理取鬧,我要離開!”
“你出不去的,相信我。”
“你以為你是誰,可以隨意操縱別人的自由!”杜喜悅麻利下床,快步像門口走去。
洛站在原地,不言不語,也不上前阻撓,只是以一種輕蔑的姿態看着她的行徑。
杜喜悅打開門,正要往外邁出,突然有兩個手持步槍的人擋住她的去路。
杜喜悅當場怔愣,這才仔細觀察起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個地方,不是之前她住過的地方。
這裏更宏偉,更氣魄,甚至擁有保鏢正大光明持槍,跟着程無宴的時候,她見慣這種場面,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只是,她從沒有把洛和黑道聯繫在一起。
在她心裏,他就是個隨性洒脫無拘無束的富家公子。
現在看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自嘲地笑笑,她淡淡出聲:“看來,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洛面無表情地盯着她,“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
“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就放我走。”
“我不能放你走,從今天開始,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一步。”他的口吻舒緩,又理所當然。
杜喜悅怒不可遏地看着他,“你竟然……你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
“你可以試試,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告倒海茵斯家族。”洛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地轉動着手指上的戒指。
杜喜悅滿臉驚訝,好半天才緩過神,“海茵斯家族……莫非你是現在海茵斯家族的掌門人,洛基海茵斯?”
洛勾勾嘴角,“你還不算太笨。”
杜喜悅一臉的不可置信,一直以來,海茵斯家族都是一個神秘而強大的存在,它的掌權者更是神秘,從來只在幕後操縱,沒有真正現身,所以鮮少有人知道現任掌權者是何模樣。沒想到,她竟然會誤打誤撞認識了洛基海茵斯,甚至被他帶回海茵斯家族的大本營。
這段日子,她竟然一直跟一個大魔頭在一起。
天吶……
“你已經知道了我是誰,我更不可能放任你離開。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住在這裏。只要你順從我,就不會吃苦。”
不理會她的驚愕,洛基邁着長腿走出房間。
杜喜悅欲哭無淚,她覺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可以拍成電影了,先是苦逼的愛情悲劇,然後驚險的動作片,再然後是浪漫的文藝片,最後是匪夷所思的科幻片。
而她遇到洛基海茵斯,便是驚險中的浪漫,浪漫中的科幻。
自這天後,洛基便沒再來過這個房間。
房門有保鏢看守,窗戶是鎖死的,杜喜悅自知沒有飛天遁地的本領,也無法和荷槍實彈的保鏢對抗,只能老老實實呆在這個房間裏。
她每天都睡得很不穩,常常半夜驚醒。
她很怕,自己會無聲無息地死在這裏,雖然知道洛基沒有要殺她的理由。
可是,這些人殺人本來也就不需要什麼理由。
一日三餐都會很準時地送來,可是她吃不下。
她不是故意絕食,而是真的沒有什麼胃口。
被人這樣莫名其妙地囚禁着,在豐盛的飯菜也都會食之無味。
她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心裏開始盤算着能夠逃出去的辦法。
據她所知,這層樓有四個保鏢看守,房門口有兩個,走廊里有監視器,要逃出去十分困難。到了晚上,通常是兩個保鏢輪流看守,最疲勞最放鬆警惕的時候,逃出去會容易的多。
心裏擬定好初步計劃,杜喜悅頭一次認真地吃完一日三餐,最大可能地儲存體力。
到了晚上十一點,杜喜悅在門內喊道:“有人嗎,進來一下!”
守在門口的保鏢走了進來,用意大利語問道:“什麼事?”
杜喜悅皺着眉,故作可憐兮兮地捂着肚子,“我肚子疼,好疼好疼……”
那人聽不懂他說什麼,臉上浮現一絲不耐。
杜喜悅想了想,用蹩腳的英語說:“Ifeelsick,Iwanttoseedoctor……”
保鏢無奈,只能回道:“waitforamoment!”轉身向外走去,準備諮詢一下洛基。杜喜悅抓住時機,猛地撲上他的後背,一記手刀劈在他的頸后,那人吭也沒吭,昏倒在地。
杜喜悅快速將那人衣服脫下來,穿在自己身上,雖然肥大很多,但是便於掩飾,只能將就一下了。
做完這一系列事,杜喜悅的心怦怦直跳,喘息都有些粗重。這麼久不用武功,突然使用起來竟有些吃力,她將一頭長發塞進鴨舌帽內,然後走出房間。
守在走廊頭上的保鏢已經睡着,她只要走在監視器照不到的死角,就可以順利逃出去。
好巧不巧,下樓之際遇到一個正在上樓的保鏢,她一手撐在樓梯扶手上,抬起腿狠狠踢在那人頭部,那人當場昏倒在樓梯上。
杜喜悅往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人影,動作迅速地從別墅跑到外面。
深感疲憊,可是想到近在眼前的自由,她又燃起洶洶信心。
由於來到海茵斯家族莊園時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所以杜喜悅根本不知道這個莊園的具體地形,也不知道莊園的大門是朝向何處。
現在,她只能賭一下。
四下里看了看,她決定往花園的方向去,在這種黑暗的夜裏,花園是個很容易躲避的地方。
花了十分鐘的時間穿越花園,來到莊園的雕花後門,後門足足有三四米高,不過杜喜悅以前受過攀爬的訓練,倒也有信心順利爬過去。
眼看就要爬到頂部,一隻手突然抓住她的小腿,將她硬生生拖了下來。
杜喜悅倒在地上,吃痛地揉着關節,看向將她拖下來的人,竟是一臉冷然的洛基,心裏不禁生出幾分懼意。
“想不到你還有幾把刷子,我太小看你了。”洛基譏誚地笑着說。
杜喜悅咬牙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開始向洛基進攻。
她知道洛基的身手有多強悍,也沒想着要打過他,她只是不想就這樣被他抓回去。
明明,她和自由就只隔了一扇鐵門,不甘心啊……
她的體力本來就消耗過多,出手的速度和力道都很差勁。面對她的攻擊,洛基輕鬆避開,一腳踢在她的背部,她跪倒在地。
洛基俯身挑起她的下巴,湊近她的臉,惡狠狠說:“看來你挺有力氣的,要是還不死心地試圖逃跑,我就叫人輪暴你,保證你好幾天都下不了床。”
杜喜悅怒視他,啐了他一口唾沫。
“fuck!”
洛基暴怒,一個耳光重重劈在她臉上。
杜喜悅頓時頭暈目眩。
“把她給我帶下去。”
洛基對着身後吩咐玩,杜喜悅立刻被兩個彪形大漢用力反押着手臂,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自這一晚后,一連三天,洛基都沒有出現。
房門外加強了看守數量,不準有任何人接觸她。
洛基下過死命令,哪怕她快要死在屋裏,也得向他報告之後再救人。
杜喜悅絕望了,這下真的是插翅難飛。
這天深夜,洛基回到家,管家文森過來幫他脫下西服外套,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她怎麼樣?”
文森知道他指的是誰,老老實實回答:“少爺,杜小姐一直不吃不喝,情況應該很糟糕。”
“哦?”
洛基皺了皺眉,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
這個女人還是沒有學會聽話,看來他有必要再調教一下她。
洛基沐浴過後,來到杜喜悅的房間。
房間裏沒有開燈,靜寂一片,像是沒有人居住一樣。
往裏走了幾步,看到女子安靜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了無生氣。
她的神色安寧,臉色蒼白,嘴唇乾涸,呼吸悄無聲息,如果不是胸膛有着微弱的起伏,幾乎讓人以為她已經死掉。
洛基眼底閃過一絲類似疼惜的情愫,他走到床頭,伸手整理她凌亂的長發,輕輕撥開她的額發,清楚地看到她冰冷的眼神,手突然就頓住了。
還沒等他說話,杜喜悅突然開口了:“洛基,曾經有人說我笨,沒錯,我就是笨,我是天下第一大傻瓜。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終於才想明白,當初你救我,是故意的吧?”她陰冷的看向他,帶着幾分恨意,“你故意派人欺負我,然後在關鍵時刻出來救我,好充當英雄救美的角色,你想讓我感激你,是不是?”
她早就應該有所懷疑,自己怎麼可能那麼幸運,隨隨便便就遇到一個身手不凡的英俊男子出手救她,甚至還好心帶她週遊世界,又讓她住在自己的家裏並且為她聯繫工作。
洛基接近她,定是早就將她調查了個底朝天。不然他這樣的人物,怎麼會花費時間在不重要的人身上,甚至好心帶她游遍世界。
想到這裏,她不禁感到一陣悲涼。
她真心把他當朋友,卻沒想到自己竟一直被他算計着。
只怪她太貪戀他眼神里的溫暖,才會信以為真,自己真的可以擁有一段毫無瑕疵的友情。
看着她失望和絕望交織的眼神,洛基收回手,淡淡說:“你只說對了一半。在我救你那天之前,我的確調查過你,也跟蹤了你很多天,一直在思考着如何下手,但是遲遲沒有想出最好的辦法。那天晚上我本來要下手的,巧的是,正好遇到你被人圍攻的場面,我只好出手救人。”
杜喜悅譏誚地笑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信不信隨你,我能跟你解釋一遍,已經很不容易了。”洛基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驅使我在你身上花大力氣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是程無宴的女人。”
果然如此……
杜喜悅扯扯嘴角,“那又如何,程無宴的女人有很多,我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你如果想要對付他,勸你去找些更有用的,不要在我身上枉費心機了。”
“我知道程無宴有很多女人呢,我甚至知道那些女人是誰,可是我偏偏選擇了你。你知道嗎?我在拉斯維加斯賭城裏從未輸過。”
杜喜悅不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跟她說個。
洛基微微一笑,繼續說:“這說明,我是個天才的賭徒。這次我把注押在你身上,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那就走着瞧瞧,看看你會贏得盆滿缽滿,還是輸得血本無歸。”
“很好,你可以拭目以待,不過在此期間,你就老老實實被我囚禁在這裏吧。”
“你!”
“你可以選擇逃跑,可是別被我抓到,如果再次被我抓到,我手下幾十個兄弟輪番上你,可有你受的。”
“你以為我會任你這樣對待我?”
“房間裏和走廊里都有監視器,如果你想自殺,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如果你堅持絕食,我只好讓醫生給你注射營養液。在我洛基這裏,想活着難,想死也是很難的。為了你自己好,你最好順從些,何必自找那些不愉快。”
洛基淡淡說完,離開房間。
杜喜悅徹底被囚禁了。
並且這次,她再也沒有逃離的可能性。
她口上對洛基那樣說,其實她心裏並不願意死。
她不能在程無宴不知道的地方這樣悄無聲息死去,雖然她不太有機會再和他在一起,可是她還想再看看他幸福的樣子。
想到程無宴,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還算有點盼頭,現在不應該自暴自棄,糟蹋自己。
一連幾日,杜喜悅都老老實實,無比順從,可是洛基仍然不放心,在她的水和食物里都被下了葯,一種可以使肌肉無力的葯。
這樣一來,她所有的身手和功夫都無法使出來。
由於杜喜悅不能踏出房門一步,唯一和外界有聯繫的,便是透過窗戶看到海茵斯豪宅的景觀。
觸目所及的是一馬平川的大莊園,廣袤而奢侈,迷離而夢幻。
綠盈盈的草坪蜿蜒很遠,隱約可以看到另一座宮殿的外形,精緻的地燈隱藏在四周,在夜間勾勒出莊園的另一番模樣。
這裏和程無宴的莊園截然不同,更氣派,更美麗。可是,她卻無比想念那個單調灰暗的莊園,因為那裏有她深愛的男人,所有便有了光。
一張俊逸完美的臉在眼前放大讓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的他着實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這細微的動作被面前的男人盡收眼底,嘴角一彎,露出邪氣而霸道的笑容,“怎麼?我有這麼可怕?”
杜喜悅皺了皺眉,“你來做什麼?”
洛基玩味地笑着,“這是我的地盤,我為什麼不能來?對於一隻從路邊撿回來的寵物,我當然得看看她死了沒吧。”
聽到他惡毒的語言,杜喜悅也不氣惱,抬起眼皮冷冷的看着他。
對於她的反應,洛基是覺得很無趣的,相比較於她無聲無息的反抗,他更喜歡她回嘴時的生動活潑。
洛基把手裏的紙袋丟在她身邊,淡淡說:“把這件衣服換上,晚上跟我去FLORIA。”
“FLORIA?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俱樂部而已,你跟着程無宴,應該去過不少這種地方。”
“我為什麼要去?”
“你覺得你有問為什麼的資格嗎?”
“如果我執意不去呢?”
“那我就把你扒光了仍在FLORIA的門口,你自己看着辦。”
王八蛋!
杜喜悅忍不住咒罵出聲。
出發之前,洛基在客廳一邊看報紙,一邊等待她。
管家文森走過來說:“少爺,時間到了,該出發了。”
“再等一下,喜悅還沒下來。”
文森一臉詫異,“少爺不是要去見貝勒先生嗎,怎麼杜姑娘也要去?”
“嗯哼,貝勒向來都很喜歡東方女人,我這裏有個現成的好貨色,為什麼不送給人情給他呢。”
文森臉上浮現一絲憂慮,“可是,貝勒是出了名的老色鬼,同時也是個變態,你把杜姑娘送給他,等於要了杜姑娘的命啊。”
“只是給他玩一晚上而已,不會有問題的……”
正說著,高跟鞋下樓的聲音響起。
洛基和文森同時向樓上望去,均是怔忡。
銀色的小禮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金色高跟鞋使得小腿纖長筆直,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閃着誘惑的光。她微微低着頭,帶着幾分羞澀,像是午夜獨自盛放的優曇。
杜喜悅被他們兩個人看得渾身不自在,乾咳兩聲企圖掩飾尷尬。
“杜姑娘,你穿這個很好看,很合適你。”文森友善地沖她笑着說。
杜喜悅回一微笑,緊張的情緒頓時消散不少。
洛基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管家,你真是太久沒看到女人了。”
文森一怔,笑容漸漸淡去,不再說話。
洛基一把攥住杜喜悅的手腕,向門外走去。
走出大門,一長排名貴車已經等在那裏,為首的是炫目的黑色布加迪,後面有蘭博基尼邁巴赫和法拉利等世界名車,身着黑色西服眼戴墨鏡的壯碩保鏢們齊刷刷站成一排,威嚴而莊重。
杜喜悅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跟着程無宴的時候,她就見過各種各樣的大場面,可是都不及海茵斯家族來的氣派。
杜喜悅坐進了最前面的布加迪中,雖然她極力掩蓋着自己的緊張情緒,可死死拽着裙擺的手還是出賣了她。因為過分用力,她的骨節森然的突兀着,並泛着青白。
洛基挑着眉,問道:“你在緊張?”
杜喜悅硬邦邦說:“沒有。”
洛基笑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她,“把這個戴上,到了那裏別丟我的人。”
杜喜悅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是一條做工精緻閃爍奪目的藍寶石項鏈。
“這個……我不能要。”
“少做夢了,你以為我是送給你的?過了今晚把這個還給我。”
杜喜悅嘴角一抽,有些無語。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頭一次見有男人把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的。
不願再跟他爭執,杜喜悅把項鏈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整個人頓時煥發出寶石一樣絢麗的光彩。
洛基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彆扭地移開目光。
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稍稍打扮一下,還是能看的。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了下來。
面前的建築霓虹閃爍,巨大的燈牌上顯示着“FLORIA”的標誌。
從外觀上看,根本不像是俱樂部,反倒像一個巨大的城堡。
跟着程無宴的時候,杜喜悅曾經很多次見識過這種地方的腐爛與墮落,對這種地方厭惡至極。可是她又不能違抗洛基,只能硬着頭皮任他牽着走進去。
出乎她的意料,這裏和普通的夜總會俱樂部大不相同,沒有刺耳的音樂調情,沒有混亂的男女隨便出入,也沒有魚龍混雜的地痞混混穿梭其中,有的只是衣冠楚楚的商人,舉止有禮的服務生,一切都是那麼優雅平和。
杜喜悅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來,寬慰自己太大驚小怪了些。
可是這份平靜在走進豪華包廂后被打破,
包廂內,坐着一位禿頭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形象氣質頗為猥瑣,不過聽說他已經是一名和政界商界都有緊密聯繫的實力雄厚的大財閥,杜喜悅又覺得人果然不能貌相。
中年男人的左右,纏繞着俱樂部頂級的美女。
洛基笑眯眯地伸出手去,“貝勒先生,讓您久等了。”
“海茵斯先生太客氣了,我們可是未來的夥伴,等你是我的榮幸。”貝勒說著,眼睛落在一邊的杜喜悅身上,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新寵,來自中國湘江的杜喜悅。”
“海茵斯先生果然有眼光。”貝勒看向杜喜悅,露出一抹異樣的笑容。
本能的,杜喜悅往洛基這邊縮了縮,不知道為什麼,貝勒的目光給她的感覺十分不舒服。
“喜悅,貝勒先生懂一點點中文,快和貝勒先生問好。”洛基拍拍她的肩膀,暗暗用力握住。
杜喜悅知道他是在暗示,只能硬着頭皮伸出手,用生疏的意大利語說:“貝勒先生,您好。”
貝勒握住她的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杜姑娘,你好。”
他的目光黏膩地盯着她,他的手久久都未鬆開。
杜喜悅用力,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臉別向別處,再也不願多看他一眼。
“海茵斯先生請坐,不要客氣。”貝勒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洛基微笑着優雅入座,杜喜悅正要坐在他身邊,他卻冷冷下令:“你去陪貝勒先生坐。”
杜喜悅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乖乖地在對面油膩的貝勒身邊坐下,一開始服侍貝勒的兩名女子見洛基獨自一人,均湊過去服侍他。
要知道這樣極品的男人平時都難得見一次,更何況是跟禿頭啤酒肚的猥瑣老男人相比。
“喜悅,陪我喝一杯,怎麼樣?”貝勒的手很自然的摟住她的腰,曖昧地上下游移着。
杜喜悅覺得他的手油膩而噁心,強忍着厭惡反感勉強擠出個笑容來,“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跟着海茵斯先生的女人不會喝酒?我可不信。”貝勒將酒杯舉在她的唇邊,擺明了要灌她。
“真的,貝勒先生,我真的不會喝酒。”杜喜悅推託着。
“哎,你這就太不給面子了,一再拒絕我,應該再罰一杯。”貝勒不肯罷休。
“我……”杜喜悅為難地看向洛基,只見洛基左擁右抱,滿面春光,絲毫沒有要解救她的跡象,反而幸災樂禍地笑着說:“喜悅,你怎麼這麼不給貝勒先生面子。”
“你看,海茵斯先生都發話了。”貝勒把酒杯遞到她的嘴邊,準備喂她喝。
杜喜悅連忙接過酒杯,小小喝了一口,酒杯刺鼻的酒精嗆得難受。
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她心一橫,仰頭把剩下的全部都喝完了。
看着她喝完,貝勒滿意地笑了,“就知道你開始是敷衍我,海茵斯先生身邊的女人,個個都是酒場高手。”說著,又倒了滿滿一杯,塞進她手裏,“這杯是罰你的不坦誠。”
剛剛那杯酒已經使她的胃燒的難受,再來一杯她真的會撐不住,於是滿臉乞求地看着貝勒,“貝勒先生,這杯真的不可以了。”
“我可不信,海茵斯先生說呢?”貝勒看向洛基。
洛基譏誚地笑笑,“呵呵,關於這點我也是很好奇呢。”
杜喜悅明白了,洛基這麼說就是要她順着貝勒,該死的!
心中賭氣,她仰頭一干而盡。
這一杯下去,不光是胃,連喉嚨都要燒起來。
“看不出來,你酒量真的很厲害。”貝勒又接着倒了杯,“來,杜姑娘,再來一杯。”
杜喜悅氣結,已經兩杯了,還要她喝!
眼看洛基沒有出面阻止的意思,只顧和左右美女卿卿我我,杜喜悅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難逃,接過酒以後直說:“貝勒先生,這杯我可以喝,但是你得保證這真是最後一杯。”
“是,最後一杯。”
杜喜悅一橫心,又是一杯酒下肚。
三杯酒過後,她覺得臉頰都開始燒起來,一時間,頭昏腦脹,四周一片模糊。
就在這時,洛基聲稱去衛生間,另外兩個女人也跟着走出去。
房間內只剩下兩個人,貝勒貝勒欺近她,用他粗糙的手撫上杜喜悅緋紅的臉頰,“東方小美人,你真讓我着迷。”
杜喜悅忙後撤開身子,緊張地說:“貝……貝勒先生,你……你不要這樣。”
“知道嗎,從見你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你會是我喜歡的類型,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羞澀又迷人。”貝勒的手來到她優美脖頸,上下游移。
滑膩而噁心的感覺,杜喜悅厭惡他的觸碰。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三拳兩腳放倒他了,可是現在她渾身無力,甚至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貝勒先生,請你放尊重點,你就不怕等下洛基進來!”
貝勒輕蔑地笑了笑,“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狀況,洛基把你帶來,就是為了迎合我的趣味。他知道,我最喜歡東方女人了。”
杜喜悅一怔,怪不得洛基會突然帶她來這種場合,原來如此。
“洛基身邊的女人個個都是極品,你也不例外。”貝勒一邊說著,一邊便在她細嫩的腰上捏了一把,又痛又癢的觸感使得杜喜悅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呵呵,你還真會誘惑人……”
杜喜悅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不要這樣!放開我!”
她竭盡全力地掙扎着,可是不起絲毫作用。
貝勒的眼神亮了,迸射出獸慾一樣的光芒。
杜喜悅瑟縮着往後躲,“不要!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阿宴,阿宴,救救我……”
“阿宴是誰?”貝勒疑惑地問道,隨即搖頭笑了笑,“管他是誰的,你今天落在我手裏,誰都別想把你救出去。”
情急之下,杜喜悅端起桌上的酒杯,將裏面的液體潑灑在貝勒臉上。
貝勒的笑容頓失,眼神頓時變得陰鷙可怕起來,語氣森冷地說:“本來我還想溫柔一點對你,可是你卻一點都不配合,這可怨不得我了。”
恰好這時,房門打開,洛基笑臉盈盈地走了進來。
洛基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即歉意地笑笑,“真不好意,貝勒先生,我沒想到你竟然會……不過這樣不太好吧,不經過我同意,就隨隨便便動我的女人,這就是你跟我合作的誠意嗎?”
“你……她……難道不是給我……”
貝勒徹底茫然了,他還以為這個東方女人是洛基海茵斯特地帶來取悅他的,甚至就連洛基海茵斯剛剛的出去也是故意騰出時間和空間給他,怎料他突然闖進來,甚至反咬他一口。
事態的發展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既然如此,我們的合作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海茵斯先生,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剛剛我是一時衝動,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貝勒急了,要知道這筆生意可是價值上億,就因為他被色慾蒙了頭使得煮熟的鴨子飛了,也太不值了。
“想要繼續和我合作也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你儘管說。”
“事成之後,三七分。”
貝勒一聽,滿臉為難。
之前雙方定好的是四六分,別看這少了的一分,可是加價值上億,
“這……”
“不行嗎?”
“好,三七就三七。”貝勒咬牙同意了。
洛基滿足地笑笑,“今日貝勒先生的好意,洛基會記在心上。”
貝勒冷哼一聲,怒氣沖沖地離開房間。
洛基看着他完全消失在視線里,才轉身走到杜喜悅身邊。
沒有多餘的表情,將外套脫下仍在她的身上,冷冷說:“穿上,我可不想你這麼走出去,會丟我的人。”
車子平穩地行駛,杜喜悅望着他,說道:“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救我。”
“如果你最後一直喊程無宴的名字,我是不會救你的。不過還好,你最後認清一個事實,在這裏,只有我才是可以解救你的人,誰都不可以。”
杜喜悅慘笑,絕望之際,她根本來不及思考更多,胡亂地喊出他的名字,竟成了她的救命浮木。
“其實,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即使我不喊你的名字,你也會出現的,因為你要利用我敲詐他一大筆。”
“如果你不喊我的名字,我的確也會出現,但是是在他強暴你以後。”
杜喜悅垂眸,沒錯,這才是他的本色,似乎自己方才那一絲感激是多餘的了……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時,杜喜悅已經不勝酒力,昏睡過去。
洛基望着她毫無防備的小臉,心煩氣躁。
本來是要懲罰這個小女人的,可是當他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時,還是心軟了。甚至當他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時,他會生出些許愧疚感。
有那麼一瞬間,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個女人只能被他佔有,誰都不行。
沒錯,他必須得到這個女人,真正讓這個女人為自己所用。
杜喜悅這一睡,就是一夜一天,等她醒來時已經是次日黃昏。
一醒來,便看到洛基站在面前,嚇得她立刻精神起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敲門沒有回應,我以為你死在裏面了,就進來看看。”
狗嘴吐出象牙!杜喜悅白目,“我活的好着呢,你可以出去了。”
“快點穿衣洗漱,然後下樓。”
“幹什麼?”
“一起吃飯。”
“你今天怎麼會……”
不理會她的疑惑,他邁着長腿離開了。
杜喜悅收拾好后,來到一樓餐廳。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豐盛的食物,彷彿來到一個小型的自助餐館,當然,對於兩個人來說綽綽有餘,不禁詫異地問道:“怎麼會準備這麼多食物?”
“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吃一次這樣的自助餐。但是外面的自助餐館人太多,我不喜歡,就在家裏擺了。”
“浪費。”杜喜悅不滿地吐出兩個字。
洛基毫不在意地笑笑,“中國不是有句古詩,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背的對不對?”
拜託你不要糟蹋中國古詩了!杜喜悅心中暗想。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問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洛挑了挑眉,“你希望還有誰?”
“準備這麼多食物,傭人們一定很辛苦,叫大家一起來吃吧。”
“為了表示對他們的感謝,我給他們放了一天假。”
杜喜悅一整天沒有進食,腹內空空如也。現在看到滿桌的食物,頓時食慾大開。
一整輪吃下來,心滿意足。
“不要只顧吃,喝點東西。”洛把一杯果汁放遞給她。
杜喜悅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喝完飲料之後,她覺得已經報賬,便不再進食。出於禮貌,她也沒有提前離席,雖然她連一秒鐘都不想和他多呆。
突然間,她感到一陣頭昏目眩,動了動手腳,才發現全身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氣。
隱隱約約的,一絲熱意從不知名的角落開始蔓延,逐漸席捲全身。一種可怕的預感在心裏形成,她望着洛基,發現他也在以一種玩味的目光看着她,厲聲問:“你在飲料里放了什麼?”
洛基眨眨眼睛,“可以讓你快樂的東西。”
他戲謔的神情加上自己的親身感覺,杜喜悅大概猜到是什麼了,想要怒罵,說出的話卻有氣無力:“你……混蛋!”
“呵呵,等下我會更混蛋,不過女人都很喜歡我的混蛋。”
洛基站起身走向她,一邊說一邊扯領帶,不起眼的動作經他做出來多了幾分隨性瀟洒的感覺。
杜喜悅從椅子上站起身,向門口跑去,可是跑了兩三步便倒在地上,怎麼都站不起來,只好手腳並用向門口爬去。
眼看就要爬到門口,她的身子突然一輕,被洛基攔腰抱起。
“放我下來!”杜喜悅驚聲尖叫。
洛基將餐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將她平放在上面。
“喜悅……”他輕聲呢喃她的名字,“我調查你的時候,見過你以前的照片,圓滾滾的像個小豬,真懷疑那是不是真的?你看,你的腰這麼細,我用一隻手就可以圈起來……”
杜喜悅怒了。
你才小豬!
你全家都是小豬!
想要罵他,開口出聲的卻是媚到骨子裏的呻吟。
在他的撩撥下,她的神智盡失,也作出最原始的生理反應。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
彼時,她正躺在卧室的床上,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是酸痛的,清楚地提醒着她前一夜是多麼的瘋狂。
她騰地坐起身,看到洛基雙手抄兜站在正對面,臉上還是那副欠扁的笑容,頓時怒不可遏,叫囂道:“王八蛋!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似乎早就意料到她的反應,洛基神色沒有絲毫改變,“快活完了就翻臉不認人,用你們中國話說,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杜喜悅揚眉,“你還有臉說?!你給我下藥,這種卑鄙的行徑你怎麼做得出?”
洛基嗤笑一聲,“卑鄙?昨晚你明明很爽啊!”
“你這個混蛋!”杜喜悅氣得將枕頭丟向他,卻被他輕巧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