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喂?你想幹嘛?
所以這匹馬的出現,無疑是解決了她此刻的燃眉之急。
真真是太太……太及時了!
尤其,從眼下的狀況看來,這匹馬也並非真的那麼的不中用,不過就是在跟自己使性子,一直沒有發揮出它真正的實力罷了!
君纏綿將行李從另一匹馬上取下,跟着翻身騎上眼前的小馬哥。
夾了夾馬腹,馬兒便開始小跑。
起先以為這匹馬使完性子,可能會有不一樣的表現,結果卻發現,還是跟之前一樣的速度,一樣那麼晃晃悠悠,一樣那麼愛停停走走,不免有些氣餒。
果然,它能夠追上自己,不過是一個意外,一場奇迹。
要不就是故意在跟自己作對,故意氣她來着。
照之前那種情形看,跟蹤自己的那些人一定不會那麼容易死心,肯定還會再找機會跟上來,剛才是碰巧遇上了那個男人,下一次卻未必還會這麼幸運。
看來,必須得給自己找幾個幫手才行,光靠自己一個人,是肯定沒有辦法應付的。
心裏想着,人已經出現在了前面的鎮子裏,卻見身下的馬兒突然間一陣躁動,不停地揚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噴氣,看起來很是興奮的樣子。
君纏綿忍不住心下好奇,要知道這鬼東西,一路上都是死氣沉沉的,能讓它興奮的東西還真是沒有發現過。
疑惑間,馬兒已經自發的小步跑了起來,君纏綿喝都喝不住,就見它一股腦的跑到一家酒樓門口,等君纏綿反應過來,就見身下的傢伙,正用它的腦袋一個勁的往另一匹馬身上蹭。
另一匹馬似乎很不樂意它的靠近,很想要躲,無奈,脖子上的韁繩被系牢在酒樓門口的柱子上,最多也就是圍着柱子繞圈,根本擺脫不了另一匹馬的靠近。
君纏綿當下黑了臉,嘴角抽搐的厲害。
感情這還是一匹發情的色馬。
嘖嘖,就是不知道是公馬還是母馬。
難怪會突然間表現的這麼興奮,原來是看到心上馬了。
還有就是,隔壁的那匹馬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等君纏綿想起來,想把自己的馬拉開,已經是來不及了,就見一身冷冽之氣的墨離出現在酒店門口,正冷冷的看着正在猥褻自己坐騎的一人一馬。
君纏綿忙不迭的扯動嘴角,指着身下的坐騎,笑的很是艱難道:“那個,你別誤會,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不是故意要欺負你的馬的。是它,是它看上了你的馬,我拉都拉不住。那個,動物也有追求自己愛人的權利跟方式,我,我也沒有辦法的,你說是不是?”
墨離只略微蹙了一下眉頭,並未出聲,緊跟着朝君纏綿的方向走來。
君纏綿立馬緊張拉緊手上的韁繩,全身的神經緊繃,眼神只盯着對方握劍的右手,生怕他又跟剛才一樣,一個不高興,會拔劍朝自己砍過來。
卻見墨離卻像是沒有看見她般,逕自走到自己的坐騎旁邊,解開捆綁住柱子上的韁繩,然後翻身上馬,逕自離開。
君纏綿不由得狠狠鬆了一口氣,只是,沒待她把自己的那口氣徹底的放下,就見身下的小馬哥緊跟着又有了動作。
在君纏綿愕然的目光下,只追着剛才的那匹馬而去。
“喂,喂?你想幹嘛?喂,你不是吧?喂喂喂……”
君纏綿這下徹底的崩潰了。
墨離那匹,是匹真正的千里馬,速度快自然是不用說的。
可讓君纏綿震驚的是,身下的這匹居然比對方的絲毫不差。
不但能夠穩穩的追着對方的速度,而且看起來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哪裏還有半分自己之前看到的散漫模樣。
難怪它之前能夠趕上自己,敢情就是追着人家的馬來的。
果然,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
居然能夠讓一匹廢柴馬,一躍成為千里良駒。
唉,真是馬大不中留啊!
君纏綿心下感嘆着,隨即意識到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前面的那個男人很危險。
性格孤僻不說,還動不動就愛拿劍趕人。
她這匹色膽包天的小馬哥就這麼不知死活的跟上去,萬一惹惱了馬上那傢伙,估計她們這對人頭馬頭都會不保。
可是身下的傢伙就跟發了狂似得,完全不聽自己的指揮,一門心思的往前沖。
君纏綿欲哭無淚。
兩匹馬一前一後,顛簸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顛的君纏綿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前面的馬這才有了停下來的趨勢。
經過一處湖泊的時候,就見墨離勒韁,從馬上翻身下來,將馬兒牽到湖邊喝水。
自己的馬立馬湊了上前。
看着對方冷硬如石,面無表情的臉,君纏綿不由得哭喪着臉,再一次強調出聲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着你的,天地為證,實在是我的馬中毒太深。”
墨離沒有理會她,而是逕自坐到一邊休息,君纏綿見他沒有生氣的跡象,跟着從馬上下來,大着膽子湊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道:“那個,我叫君纏綿,還沒請教大俠尊姓大名。”
對方卻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逕自擰開手中的水壺喝水。
君纏綿吃了閉門羹,卻是不死心,緊接着又道:“你看,我們兩天之內見到三次,而且我的馬還看上了你的馬,這就證明我們好有緣對不對?”
墨離似很不滿她的聒噪,冷冷開口道:“西風是公馬!”
“呃?”
君纏綿聞言,不由得愣了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聽得對方緊接着又面無表情的補充了一句,“你的也是公的!”
“嗯?”
君纏綿長睫輕眨,不由得再次愣了愣,緊接着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說兩匹都是公馬,不存在自己說的感情問題。
腦袋一熱,君纏綿張口便反駁道:“你不要搞性別歧視,誰說非得要一公一母,同性之間也是可以有真感情的好不好!”
“咳,咳咳——”
墨離一口水剛入喉,聞言忍不住嗆了一下,緊跟着略顯僵硬的轉過身去,故作鎮定的看向遠處的湖面,不想對方看見自己的失態。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君纏綿手指着不遠處,膩在一起耳鬢廝磨的兩匹馬。
雖然有一匹看起來像是被強迫的。
口中振振有詞道:“事實善於雄辯,你自己也看到了,我的馬非要纏着你的馬,除了看上對方,不然你告訴我,還有可能是為了什麼?”
墨離沒有回答,看自己的馬水也喝的差不多了,便逕自起身走了過去。
君纏綿見狀忙不迭的跟上,腦子裏忍不住有個大膽的念頭一閃而過,看對方一直跟自己走的同一條路線,或許連目的地也是一樣也說不定。
自己何不就以馬為借口賴着他,這樣在帝宮的人趕來支援之前,也就不用擔心會有人再來騷擾自己。
君纏綿越想越覺得可行,在對方上馬的同時,跟着爬上馬背。
這次人馬合心,跑的格外的帶勁。
兩匹馬並駕齊驅,君纏綿則趁機道:“雖然你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那告訴我你打算要去哪總行吧?我要去青城,你呢?說不定我們兩個同路,還能一起做個伴呢!”
“喂,你倒是說句話呢?雖然你這個樣子很酷,可酷也不能當飯吃是不是?男人還是應該要適當溫柔一點,就算不溫柔,起碼的風度還是要的,那樣才會討女孩子喜歡!你這個樣子,別人都不敢靠近你,小心以後孤獨終老。”
“喂?”
君纏綿一路上喋喋不休,說個沒完,墨離的臉色則越來越難看,最後終於被煩的受不了了,鐵青着臉色呵斥出聲道:“閉嘴!”
君纏綿聞言,立馬乖乖閉上嘴角,表情極其無辜,可都沒有到三秒鐘,便又開始弱弱的,小聲的抗議出聲道:“不過就是讓你回答一下我的問題,有那麼難嗎?你直接說了,我不就不問了嘛!真是的!”
墨離拽着韁繩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面無表情的丟下兩個字道:“墨離!”
“呃?”
君纏綿好不容易總算等到他開口,不由得心中一喜,吧眨着眼睛道:“軒琅國有這個地方嗎?我怎麼都沒有聽說過?”
“我的名字!”強忍着把那女人踹下馬的衝動,墨離耐着性子,咬牙補充道。
“哦!”
君纏綿這才反應過來,嘻嘻一笑道:“莫離,莫離,替你取名字的人一定是希望你不要離開她的身邊。”
誰知道墨離聞言,卻是眼眸一深,突然間用力揮了一記手上的馬鞭,口中喝道:“駕——”
馬兒吃痛狂奔,不一會便跟君纏綿拉開了距離。
“跟上,快跟上。”
身後,君纏綿見對方欲甩開自己,忙不迭的催促身下的小馬哥快跑。
兩匹馬你追我逐的跑了大半天,總算是在入夜前趕上了對方,但卻因為光顧着追逐,而錯過了上一個驛站。
從之間碰面的那個鎮子出來之後,兩人便走的官道,沿途村莊比較少,行人一般都是在驛館歇息,但驛站跟驛站之間都隔得比較遠。
錯過一站,最起碼要再走上兩三個時辰,才有可能到達下一站。
饒是他們腳程快,起碼也得再走上一個多時辰。
問題是古代不比現代,路上沒有路燈照明,基本到了夜裏,視線受阻,趕路就會比較麻煩。
而且春末夏至的季節,天氣多變,從下午開始天色就一直是陰陰的,隨時都有下雨的可能。
君纏綿頗為擔憂的沖墨離道:“你確定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萬一路上下雨怎麼辦?我看我們還是別走官道了,從小路繞過去,隨便找戶人家歇歇腳吧?”
墨離勒韁停馬,微微蹙眉,跟着冷冷斜睨了她一眼,卻是沒有反對,而是拉轉韁繩,掉向一旁的叉路上。
速度明顯沒有剛才那麼快。
君纏綿知道他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議,欣喜之餘,忙不迭的策馬跟上。
兩人走了一路,還沒等找到人家,就被君纏綿那張烏鴉嘴給說中,天空開始飄起了蒙蒙雨絲,雖然不大,但打在身上卻是很冷。
之後,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依然沒有瞧見村莊。
倒是在一處山腳下,發現了一間孤零零的小木屋。看情形,應該是某個獵戶方便打獵,而臨時搭建的獵棚。
再不然就是某個孤寡老人的獨居處所。
兩人翻身下馬,君纏綿正欲抬手敲門,卻見門上落了鎖,想來應該是沒有人住。
不由得沮喪轉身,看向身後的墨離道:“沒人,怎麼辦?”
墨離卻是面無表情,冷冷看了鐵鎖一眼,緊跟着拔出腰間的長劍,只聽得“當——”的一聲,鐵鎖落地。
好劍!
真真是削鐵如泥啊!
只不過,這傢伙的劍霸道,人更霸道,就這麼不聲不響的砍壞了人家的鎖,萬一碰上主人回來,還不把她們倆誤以為是入室盜竊的竊匪?
心裏想着,君纏綿可沒有膽子當著那傢伙的面說。
看着對方手中泛着寒氣的劍刃,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腦袋,緊跟着推門而入。
看起來這屋子像是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剛進屋,就感覺一陣鋪面的灰塵襲來,君纏綿忙不迭的掩住口鼻,卻還是難免被灰塵嗆到,一時輕咳不止。
雖然天色已經很暗,不過還是能夠勉強看清楚屋裏面的佈置。
小木屋空間雖然不大,卻是被隔成了裡外兩間,外面擺放着一些雜物,裏面則是一張空床。
君纏綿從懷中掏出火摺子,找到桌角的煤油燈點上,屋裏頓時亮堂了許多。許是長久沒有住人的關係,所有東西上面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君纏綿簡單整理出一片乾淨的地方坐下,卻見墨離修長的身形兀自站在門口,知道他是不屑動手收拾,便又多打掃了一片乾淨的地方,然後討好招呼對方道:“過來一起坐吧!”
墨離微微蹙了蹙眉,卻是沒有拒絕,依言在她旁邊坐下,拿出水壺開始喝水。
君纏綿緊接着打開自己的包袱,東翻西找了半天,猛地想起,之前在鎮子上,自己的小馬哥緊追着這傢伙的馬,害得她午飯沒吃不說,就連乾糧也都沒有顧得上準備。
之前一門心思的想着追上這傢伙,倒也不覺得餓,這會停下來,意識到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不免感覺有些前胸貼後背。
再看這屋子裏麵灰塵的厚度,起碼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人住,想來也不可能找出什麼吃的。
君纏綿只好把希望的目光,轉投向旁邊那一位的身上,可憐巴巴道:“好餓,你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吃的?”
墨離沒有說話,卻是打開包袱,然後扔給她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白饅頭。
君纏綿捧着饅頭,心情複雜。
換做平時,這種東西她肯定是碰都不願意碰一下的,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她根本沒得選擇。
因為她真的好餓好餓。
正準備往嘴裏送,卻見墨離又從包袱里拿出來一塊餅。
準確的說,應該是半塊,因為上面明顯有被掰過的痕迹。
君纏綿看了看對方手上的餅,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饅頭。
雖然都是冷的,不過餅上好歹也帶了幾粒芝麻,應該會比自己的白饅頭好吃吧?
心裏想着,手上迫不及待的有了行動,就見她一把搶過對方手上的燒餅,在對方出聲之前,快速將手上的饅頭給塞回去,口中同時道:“我們兩個換一下。”
墨離動了動嘴,想說什麼,最終卻是沒有說出口。
而是安靜轉向一邊,一聲不響的開始吃起手上的饅頭。
君纏綿看着手上搶來的芝麻燒餅,心裏面多了少許的安慰,迫不及待的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卻發現那餅硬的跟石頭一樣,險些沒有崩掉她的牙。
君纏綿手捂着泛疼的牙齒,不敢置信的望向墨離道:“你這餅到底是什麼時候的?怎麼會這麼硬?”
墨離面無表情的回答了兩個字道:“前天!”
君纏綿當即滿頭黑線,嘴角隱隱抽搐的厲害:“算了,你還是給我饅頭吧!”雖然饅頭也是又冷又硬,好歹也沒有硬到這種程度。
結果,卻聽得那傢伙再次回答了兩個字道:“沒了!”
君纏綿狐疑看了他一眼,不相信的搶過他的行李,略略翻了一遍,還真的是什麼吃的都沒有了。
突然間有一種很想要流淚的衝動。
她這就是傳說中的自作孽不可活么?
君纏綿無語凝噎。
看了看手上的燒餅,又摸了摸自己空癟的肚子,最終咬了咬牙,一橫心,再次朝着手上的炒餅咬去。
卻再下一秒,發現手上落了空。
君纏綿狐疑抬起頭來,就發現原本在自己手上的燒餅已經轉移到了墨離的手上。
當即垮下臉道:“大哥,你不會是想連這麼難吃的燒餅也要跟我搶吧?”
結果,墨離逕自起身,一言不發的朝外面走去,君纏綿忙不迭的的跟着起身,追出去道:“喂,你去哪裏?外面還在下着雨呢?你要是實在想吃,我讓給你就是了,你用不着不好意思跑外面去啦!”
卻見墨離一抬手,手中的燒餅便直直的飛了出去,在君墨離驚呼聲以及不解的眼神下,直落在門口綁着的兩匹馬面前。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我雖然說了難吃,可也沒說不吃啊!你把最後半塊餅餵了馬,我吃什麼啊?可憐我為了追你,餓了整整一天了!”
墨離緊跟着轉過頭來,冷冷交待道:“你留着屋裏等我!”跟着不等君纏綿反應,便朝着外面走去,也不管天色已黑,而且外面還在下雨。
“你等一下。”
雖然不知道對方想幹嘛,不過君纏綿還是拿起門邊的油傘追了出去,塞到對方手中道:“雖然你身體看起來很好,不過你明天還要趕路,衣服濕了會比較麻煩!”
說完,不等對方拒絕,便轉身跑回了屋裏。
墨離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那丫頭跑開的方向,眼神略顯的有些複雜,片刻後方才轉身,身影漸漸沒入夜色之中。
君纏綿趁着那傢伙不在,自己又閑着無聊,便把屋裏能夠收拾的地方通通都收拾了一遍,包括裏面的那張床。
打算晚上就在那張床上將就一晚。
好在現在是初夏,而不是秋冬季節,就算沒有被子也不會太冷。
當了十五年的大小姐,衣食住行樣樣都有人伺候的周到,難得動一次手,還是挺費力氣的,等到把房間收拾的差不多,也已經很長時間過去了。
墨離還是沒有回來,君纏綿忍不住跑到門口張望,很擔心那傢伙會不會趁機甩掉自己。
不過當她看到門口的西風時,便又稍稍安了心。
那傢伙有可能扔掉自己,卻一定不會扔掉他的愛駒。
就在這時,遠處隱約的腳步聲響起,君纏綿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就見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雨幕中,伴隨着距離的越來越近,對方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正是撐傘而歸的墨離!
“你去哪了?”沒待對方走到面前,君纏綿便迫不及待的詢問出聲。
關切的語氣,活像是等待丈夫歸來的小娘子。
“我只找到幾個野果,你將就着吃吧!”墨離收傘進屋,手上赫然拿着一把紅彤彤的野果。
雖然不是很大,不過對方摘了不少,足夠她填飽肚子的了。
這種果子她以前見到過,是長在山裏的,酸酸甜甜的,味道還挺不錯。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傢伙出去這麼久,沒想到竟是為了給自己找吃的。
君纏綿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看起來,這傢伙也不像看起來那麼冷漠無情嘛!
“謝謝!”
君纏綿不由得咧開唇角,笑容歡快,緊跟着拿起一顆果子,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便送入口中。
果子很甜,竟比自己以前在落幽谷吃的還要好吃。
君纏綿一口氣吃了三個,見桌上還剩一些,便拿了一個擦乾淨遞給墨離道:“很好吃的,你也嘗嘗吧!”
“不用了!”墨離冷冷拒絕。
君纏綿這一路也已經被對方拒絕習慣了,對方不吃,她索性送到自己嘴邊,一邊吃一邊道:“反正也沒事幹,不如我們來聊天吧!”
“就聊我第一次遇到你的事好了,你武功這麼厲害,怎麼會被人給下藥的?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出入風月場所的人,不可能是在青樓里被人給下藥的。可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應該也沒有膽子靠近你。難不成,是哪個色膽包天的男人乾的?偷偷對你下藥,欲對你一逞獸慾?”
“那那個男人的眼神肯定不太好,你一看就是一副攻樣,他居然會把你當成是小受對待,也難怪最後會功虧一簣。”
墨離雖然聽不太懂她後面的話,但大概也能夠猜到,總之,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薄唇緊抿,臉色不由得越來越難看。
君纏綿後知後覺,猶自說的盡興,等到說完之後才意識到,那傢伙正怒氣騰騰的瞪着自己,不由得猛吞了吞口水,訕訕望着對方道:“呃?難不成我全部都猜錯了?”
墨離陰沉着臉,一字一句,咬牙出聲道:“下毒的人是我師父!”
“啊?”君纏綿不由得長大嘴巴,半響,從口中蹦出一句,“你師父她該不會是看上你,想跟你亂倫吧?”
墨離嘴角隱隱抽搐了一下,臉色越發的難看道:“她只是太無聊!”
君纏綿聞言,不由得再次訕笑出聲道:“呵呵,那你師父她一定是個老頑童!”
墨離微微抽了抽嘴角,對此不置可否。
就在此時,某個卧倒在溫柔鄉的某女,突然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跟着從身下的男人懷裏坐起。
姣好的面容上畫著精緻的妝容,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精明美艷,風韻猶存,輕抿了一口男人遞上的酒,含笑挑了挑眉,媚眼如絲,嬌笑出聲道:“呵呵,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又在想我了!”
一怔訕笑過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君纏綿說什麼錯什麼,而且每句話都堪堪惹惱對方,一時間倒也不敢再隨便開口。
等到把桌上的果子吃完,沒別的心思可想,便跑到裏屋的床上睡覺。
絲毫不顧忌外面還坐着一個剛認識不過一天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趕了一天的路累了,沒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雖然床板硬了些,不過君纏綿睡的倒也香甜,習慣性的在睜開眼睛之前,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陽光從破舊的窗口照進來,燦爛的有些刺眼。
君纏綿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睡過了頭,半眯着惺忪的睡眼朝外間走去,一邊走一邊道:“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也不叫醒我?”
結果,卻發現外間空蕩蕩的,根本不見墨離的人影。
君纏綿不由得一怔,莫名生出一絲很不好的預感,很快想到了什麼,緊跟着朝屋外跑去。
跟預料中的一樣,並未看見墨離的人影,就連對方的馬也一併不見了。
只留下自己的那匹小馬哥,在哼哧哼哧噴着氣,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瞅着她,似在抱怨她起的太晚,害得它跟丟了自己的另一半。
沒想到自己跟他一整天跟的那麼辛苦,最後還是跟丟了對方。
也對!
他那樣性格古怪孤僻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帶着自己這麼一個累贅。
當然是逮到機會就落跑嘍!
君纏綿撇了撇嘴,雖然對於對方的做法有些不滿,不過很快便釋然了!
自己跟他一整天跟的那麼辛苦,還以為對方不惜冒雨去給自己找吃的,是把她當成朋友,默認了自己跟着他的行為。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對方給甩掉了。
也對!
他那樣冷傲孤僻的一個人,習慣了獨來獨往,又怎麼可能會帶上自己。
當然是逮到機會就落跑嘍!
再說,他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同意讓自己跟。
不過是自己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罷了!
君纏綿撇了撇唇,雖然覺得對方不辭而別的做法有些不厚道,倒也並不是不可以理解,所以很快便釋然了!
離開小木屋,君纏綿從附近找了條小溪,洗過臉之後便重新上路。
因為要準備乾糧,馬也需要喂料,加上一天一夜沒吃飯,雖然晚上吃了幾個野果果腹,不過經過了一夜,早就被消化的差不多了,此刻胃裏空空的,正餓的厲害。
君纏綿放棄了繼續走官道,而是改從旁邊的城裏穿插而過。
繞過小木屋旁邊的那座山,便到了一個叫做“相城”的地方。這個城看上去只比一般鎮子稍大一點,也就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小縣城,相當於現代那種不發達的四五線小城市。
問了當地的居民才知道,原來自己昨天一天竟然跑了七八百里的路。
相當於走了從京城到青城一半的路程。
欣喜之餘,便決定找個酒樓大吃一段,再好好犒賞一下她的小馬哥,畢竟,能走的這麼快,它也算是功不可沒。
雖然,人家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追另一匹馬。
君纏綿找了城裏最好的一家酒樓,因為時辰還早,酒樓剛剛開門,還沒有開始做生意,除了自己外,一個客人還沒有看到。
小二正在擦拭桌椅,見到她進門,忙不迭的停下手中的活,迎上前道:“客官,您好早!趕路經過這裏?”
“是啊!”
君纏綿一邊點頭,一邊將行李放在靠門邊的桌子上,詢問出聲道:“有沒有什麼吃的?”
“有有有!”小二忙不迭的點頭道:“看客官您需要點什麼?”
君纏綿一邊落座,一邊道:“給我上幾樣你們店裏最好的小菜,再替我準備一份糕點打包,還有,別忘了把我的馬喂一喂!”
“好嘞!”
小二吆喝一聲,道:“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讓廚房給您準備!”
小二前腳剛走,便有幾個身材魁梧,長相粗狂的漢子進門,人手帶着一把半人高的大刀,“乒呤乓啷——”往桌子上一放,跟着便扯開嗓門嚷嚷出聲道:“人呢?都死光了,見爺幾個上門,也不知道出來招呼?”
酒樓賬房見幾個人看上去不好惹,小二又去了廚房交待師父備菜還沒回來,便走出櫃枱招呼道:“不好意思,酒樓剛開門,夥計們還沒有到齊,招呼不周還望幾位大爺見諒,不知道幾位大爺想吃點什麼?”
“把你們酒樓里好吃的統統給爺幾個來一份,順便再上幾罈子好酒!”
“是是是!”賬房一邊點頭,一邊賠小心道:“小人這就讓廚房去給幾位準備,還請幾位稍等片刻!”
君纏綿雖然平日裏大多時候都呆在落幽谷,偶爾也會出谷走動,像他們這種仗着自己有幾分蠻力,到處尋釁挑事,欺凌弱小者也不是沒有見到過。
所以並不覺得太驚訝。
只要沒有妨礙到自己,她也只當沒有看見。
不一會就見小二端着一盤醬鴨出來,一路小跑,送到君纏綿的桌上道:“客官,這是我們店裏招牌醬鴨,您先嘗嘗,其他菜馬上就好。”
“有勞了!”
君纏綿頷首致謝。
沒等小二把手從盤子上移開,就聽得隔壁那群人中有人發難道:“小二,我們的菜呢?”
小二忙不迭的掛起招牌式笑容,看向那些人道:“幾位客官請稍待,您幾個的菜馬上就送到!”
卻聽得那群人中又有人道:“那盤鴨子看起來不錯,先端過來讓爺幾個嘗嘗。”
“這……恐怕不太好吧?”
小二聞言,忍不住面露難色道:“是這位客官先來的,幾位大爺若是也喜歡這道菜,小的這就去廚房幫幾位端!”
那人立馬把臉一放,重重拍着桌子道:“端什麼端,爺幾個今天就要她面前的那一盤,還不快端過來?惹惱了爺幾個,小心現在就砸了你們店裏的招牌!”
“這……”
小二看了看他們幾個,又看了看君纏綿,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愣着幹什麼?”那群人見他愣着不動,不由得再一次大聲呵斥出聲。
其中一個還舉起手邊的大刀,用力敲打着桌面。大有對方不照做,他手上的刀便隨時有可能會招呼過來的意思。
小二被嚇得雙腿只打顫,只得抱歉看向君纏綿道:“客官,不好意思,要不我立刻就去廚房幫您重新端一份上來,您看,您這一份能不能就先讓給他們?”
說著,便要把烤鴨端走,卻見君纏綿手中的筷子瞬間按在了盤子上,阻止了對方的動作道:“這盤菜既是我的,我為何要讓?”
跟着不顧小二為難的眼神,逕自把那盤醬鴨從對方手上搶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挑了一塊鴨腿,送到鼻尖聞了聞,做出一副自我陶醉的表情道:“不愧是這家店的招牌菜,真香!”
然後不顧眾人憤怒到想要殺人的兇狠視線,大口咬下。
開玩笑,想從她帝宮小魔女手上搶東西,這些人也不先拿鏡子照照自己。
看自己是不是有那個資格。
好歹她也是從帝宮出來的,帝宮最出名的除了它的情報機構外,還有就是它的殺手集團,如果連幾個江湖惡霸都搞不定,傳出去她以後也就不要混了!
“臭娘們,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爺幾個搶東西,活得不耐煩了你?”就見剛才拿刀子恐嚇店小二的那個男人,將刀子重重的砍在了君纏綿的桌上,桌上的盤子被震的老高,眼看着有摔碎的危險,卻在落回桌面的前一刻,被君纏綿穩穩的接住。
比內力她不行,比速度,相信這世上還沒有幾個快過她的。
小二早已經被嚇得跌倒在地,君纏綿卻是紋絲不動的坐着,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手端着醬鴨盤子,一手抓着鴨腿,淡定挑眉道:“爺?請問你們是哪家的爺,我怎麼不記得有去幾位府上招聘過丫鬟?”
“好你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訓你!”男人惱羞成怒,踢開身下的凳子,便要衝上來。
卻被旁邊的男人拉住,“這小娘們長得還挺俊俏,弄傷了怪可惜的,我看,還不如把她帶回寨子裏咱兄弟幾個輪流調教一番。”
經過對方一提醒,之前的男人不由的停下步子,仔細盯着君纏綿打量了一番,發現還真像是對方說的,不由得捏着下巴,露出一絲淫笑道:“還是大哥你聰明,別說,這小娘們長得還真挺不賴的,比萬花館裏面那些個娘們漂亮多了,要不就把她帶回去,只不過寨主那裏?”
“管那小子幹嘛?”
旁邊,另一個留着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道:“你還真把他當咱們的寨主了?找個機會趕緊想辦法把他給弄走,咱兄弟幾個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憑什麼讓一個外來的小子騎在咱們頭上頤指氣使,作威作福?”
剛才嚷嚷着喊打喊殺的男人,突然間蹙了蹙眉,露出一副吃癟的表情道:“可是咱們打不過他能怎麼辦?”
剛才發話阻止對方衝上來,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半眯着雙眼,咬牙,陰沉開口道:“明的不行,那咱們就來暗的,總之,一定要儘快把那小子給解決了!”
君纏綿不管那些人提到的小子是誰,也不擔心他們接下來會對自己做些什麼,只管催促癱坐在地上,一臉驚慌,忘了要爬起來的小二道:“小二哥,我不是還有其他菜沒上?還愣着做什麼,快點幫我上菜啊!”
那小二許是從來沒有見過比她更大膽的女人,見到一群男人商量着要把她帶走,竟然還能夠如此面無懼色的催促自己上菜。
一番摸打滾爬之後,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湊到她耳邊緊張提醒道:“姑娘,這些人不是好惹的,我看你還是快走吧!”
“走?為什麼要走?我肚子還沒餓着呢!你是擔心我沒銀子付賬嗎?放心,少不了你的!”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顆大大的銀元寶遞到小二手中道:“麻煩快點給我上菜,吃完了我還得繼續趕路呢!”
“不,不是……”
小二真不知道應該要怎樣跟她說,這姑娘看起來挺聰明,挺伶俐的,怎麼就聽不懂自己的話呢?
殊不知,君纏綿不是聽不懂,而是根本就不想要懂。
見小二仍站在原地不動,不由得催促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我沒事的,你只管上菜便是了!”
邊說著,邊淡淡斜睨了一眼旁邊那桌的位置,眼神中充滿了驕傲不屑,然後又目光鎮定的轉回來看小二道:“你要是還站着不動,小心我找你們老闆投訴你!”
小二知道,那個女人勸是勸不動的,反正他已經提醒過了,她不走,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也就怨不得他了,便不由得點頭道:“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下去準備!”
臨走還不忘戰戰兢兢的看向旁邊那桌的幾個男人,點頭哈腰道:“幾位大爺請稍等,您們的菜也馬上就送到!”
“快滾——”那幾個男人被君纏綿不屑的眼神氣的正惱火,不由得大聲呵斥出聲。
待小二連滾帶爬的躲進廚房后,幾個男人便不由得陸續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朝着君纏綿的方向靠近。
其中兩個在君纏綿左右兩邊空着的位置坐下,單手拖着下巴,目光猥瑣的盯着她,另外兩個則以包圍之勢堵在君纏綿的身後,雙手環胸,手上還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目光則顯得較為兇狠。
饒是如此,君纏綿仍鎮定自若的吃着手中的醬鴨,完全把這些人當成是空氣。
只是在啃完一隻鴨腿后,隨手一扔,剛好砸中身後其中一個的腦袋,無視身後憤怒到噴火的視線,扯唇含笑,從容望向右手邊被喚作大哥的男人道:“幾位,能不能麻煩你們坐遠一點,你們這副尊榮影響到姑娘我的食慾了!”
右手邊的男人嘴角抽了抽,臉色頓時間變得不太好看,陰沉着一張臉,恐嚇出聲道:“女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看上你,想帶你回去做壓寨夫人,你若是肯乖乖的跟老子走,老子保證他們不會傷害你分毫,你若是不識好歹,那也就別怪我們幾個心狠手辣!”
那人話音未落,就聽得門口突然傳來另一個男人輕鬆歡快的語氣道:“我就說你們幾個怎麼一聲不響的丟下我自己跑下山來了,原來是商量着出來給我找壓寨夫人哈!不錯不錯,果然是好兄弟,夠義氣。可是,爺我更喜歡自願的女人,你們這樣強搶上去的,爺我可不是很有興趣哦!”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幾個人,見到來人,立馬變得誠惶誠恐。
就連原本坐着,被稱作大哥的男人也不由得迅速起身,賠笑看向門口的人道:“寨主,您怎麼也來了?”
門口的男人,聲音清澈明朗,有如一汪清泉,與之前幾個人粗獷的音色截然不同,而且語調輕鬆道:“我看你們幾個都不再山中,就猜到你們一定是下山找樂子來了,也不知道叫上我,真不夠意思!”
“不過,看在你們剛才想着幫我找壓寨夫人,不算是真的忘了我的份上,我就先不跟你們計較丟下我的事情了!”
“哪裏?”君纏綿右手邊的男人忙不迭的解釋出聲道:“我們哥幾個出來的時候,看寨主你還在睡,怕攪了你的好夢,這才沒敢吵醒你!”
寨主?
難不成就是這幾個人剛才在商量着要解決掉的人?
君纏綿饒有興緻的挑了挑眉,緊跟着轉過身去,想看看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語氣中帶着一絲輕挑,卻能讓幾個彪形顧忌成這樣的人,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沒想到,轉過身看到的竟然是一張無敵可愛的娃娃臉。
看對方的樣子絕對不超過十五歲,白皙如陶瓷般的肌膚上,不含一絲雜質,光滑乾淨的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孩。
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晶瑩透亮,炯炯有神,此刻,正圍繞着幾個男人滴溜溜的打着轉,整個人顯得特別的有靈氣。如玉的鼻樑,像是豆腐做的,配上櫻紅色水潤粉嫩的嘴唇,讓人忍不住想要湊上前咬上一口。
活脫脫一個很萌很可愛的小正太。
跟想像中的土匪頭子,完全就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極端。
想到身邊這幾個三大五粗的漢子,卻要被這麼個小正太所統領,心中的憋屈的程度是可以想像的,也難怪他們要商量着把對方給幹掉了。
若是這樣的人帶領他們走出去,人家最多也就把他當成是被土匪綁架的有錢人家的小公子,絕對不會把他跟山寨寨主聯想到一起。
會嚴重有損於他們山寨的氣勢。
不過,讓君纏綿更感興趣的是,這樣一個漂亮粉嫩的小公子,雖然穿着普通的衣服,卻掩飾不住全身的貴氣,是怎麼會跟一群山賊土匪混在一起的?
居然還當上了他們的頭子。
嘖嘖,這中間必定藏着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而就在君纏綿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含笑打量着她。
雖然長着一張娃娃臉,但很明顯對方的心智要比他的臉看起來成熟很多。
就見對方突然間含笑挑眉,衝著君纏綿眨了眨眼,拋了一個很萌很傾城的魅眼道:“姑娘盯着小爺我看了這麼久,不知小爺的長相可還合姑娘的胃口?”
“咳,咳咳——”
君纏綿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活了一大把年紀,從來都是她先主動調戲的別人,沒想到今天居然被別人給先調戲了!
尤其,對方還長的這麼的嫩,這麼的秀色可餐。
就連調戲人,都調戲的這麼萌,這麼的天真單純。
君纏綿勉強止住了咳勢,猛吞了吞口水道:“合,太合了!”
跟她簡直就是同一類人。
對方吧眨了眼睛,繼續含笑詢問道:“那姑娘可願當小爺我的壓寨夫人?”
“啊?”君纏綿再度傻眼。
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請問公子,你今年成年了么?”雖然古代人結婚比較早,可他一個看上去還不滿十五歲的娃娃臉小帥哥,跟自己談論成親的問題,總感覺詭異的很。
對方含笑挑眉,語氣歡快的回答出聲道:“原來姑娘是在擔心這個,放心,小爺我雖然看上去是嫩了一點,不過上個月剛滿二十,早已經過了可以成親的年齡。”
“二十?”君纏綿不敢置信的張了張口。
那就是比自己這一世的年齡還要大,可看着根本就一點都不像!
這般粉嫩可愛的小帥哥,收回去當弟弟就不錯,當老公還是算了吧!
見她不出聲,小帥哥不由得催促詢問道:“姑娘考慮的怎麼樣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不然,我跟着姑娘回去也行!”
“呃?”
見對方越說越過火,君纏綿有些招架不住了,不由得尷尬扯了扯唇角,笑的很是勉強道:“不好意思,可能要辜負公子的心意了,三天前我剛成過親,現在已經是有婦之夫。所以很抱歉,沒辦法再當公子你的壓寨夫人!”
“這麼巧?”
對方聞言,卻是一臉的不介意道:“其實也沒有關係啦,畢竟,小爺我現在的身份,乃是堂堂天下寨寨主,既然是找壓寨夫人,看上了就行,不要求對方一定就要待字閨中,只要姑娘你願意,我們一樣還是可以拜堂成親的!”
汗!
君纏綿對着這麼個擁有着天使面孔,卻非要擺出一副土匪頭子架勢的小正太,真不知應該要說什麼好。
旁邊,幾個大漢聽得不耐煩了,不由得嚷嚷出聲道:“寨主,你跟她廢話什麼,若是真看上了,兄弟幾個幫你搶回去就是了!別看她現在嘴硬,關上幾天就老實了,保管到時候把你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娃娃臉帥哥卻是苦惱蹙眉道:“可是小爺還是喜歡自願的女人,要不,你們幾個幫我勸勸,看能不能說動她自願跟我們回去,給小爺我當寨主夫人?”
“這……”幾個大漢不由得面面相覷,一臉的震驚,糾結。
搶女人他們在行,這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會幹的事情!
尤其,他們的身份是山賊耶。
誰見過山賊哄女人的?
為什麼寨主每次要他們乾的事情,總是這麼丟山賊的臉呢?
偏他們打也打不過他,說也說不過他,只能乖乖的聽他使喚。
右手邊的男人,突然間咬了咬牙,一橫心,堆起滿臉的笑,笑容看上去有些‘驚心動魄’道:“姑娘,剛才是兄弟幾個多有得罪,你看,我們寨主多好的一個人,長得好看不說,頭腦聰明,武功也好,嫁給他你一定不會吃虧的。”
旁邊,其他幾個忙不迭的點頭附和,“就是就是,只要你答應當我們幾個的夫人,跟我們回去,我們保管每天幫你端茶送水,拎包提鞋,把你當成是我們幾個的祖宗一樣,伺候的舒舒服服,周周到到!”
“祖宗?”
沒想到剛才還對着自己趾高氣揚的幾個人,這會居然堆着笑臉裝孫子討好自己。
君纏綿真的很想要笑,卻是強忍着,故意板着一張臉,裝作不滿道:“你們這是在咒我早死么?還是我看起來有那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