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功德
都是在一瞬間面目猙獰,性情大變,不分善惡,對身邊的的親人朋友下死手,並且絕對活不過七日。
這種病被人稱作七日瘟。
“青茶,去調查一下。”顏冰清看向抱劍倚站在門口的少年。
青茶茶茶是親兄妹,顏冰清這一行,只帶了這對兄妹外加一個車夫。
“是。”青茶乾脆利落的應聲后就離開了。
看向青茶離開的方向,顏冰清秀眉微蹙,陷入了沉思。在距京城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她就隱隱聽人提起過這次的變故,只是起初並未在意,等她真正的身處京城中,才覺事情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
師父執意讓她在這個時候回到這個生她的地方,是否跟這次的事情有關呢?
想着,顏冰清握着佛珠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
“砰!”的一聲巨響在此時響起,顏冰清的思緒被拉回,她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有小廝一腳踹開了客棧的門,揚聲道:“小二,把你們這邊的特色菜都上一上。”
然後他彎腰諂媚討好的把他身後的人迎了進來。
透過屏風,顏冰清隱隱看到一身姿修長挺拔的少年走了進來,少年昂首挺胸,頗有幾分驕傲自得的樣子。
“原來是國公府的小公爺啊!快請進。”大周開國至今,只有一個國公府,根據年齡推斷,這位小公爺無疑就是葉冽了。
在場的都是人精,原本大廳內已經滿滿當當,聽了小二的話,眾人自覺的給葉冽騰出來了一個最好的位置。
茶茶注意到,自從那位小公爺進入客棧,自家小姐的目光就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雖說他容貌好像不錯,可是她家小姐“閱男無數”,怎麼也不會被這點美色迷倒,於是茶茶調整為高度防備狀態。
畢竟她家小姐可是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顏冰清在葉冽的身上看到了一道光,一道極其濃郁亮眼的功德之光。以前,顏冰清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回到京城,對京城的一切她都沒有去了解,還是在來的路上,她補了一下京城各大家族的人物關係,不過對葉冽她也僅僅只有一個最表面的印象。
功德,顧名思義,功業與德行。葉冽跟她差不多的年歲,為何會有如此濃郁的功德之光?
葉冽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入座。而那個座位,緊挨着這個大廳內顏冰清關注的另外一個對象,一個渾身充滿陰氣的男人。
顏冰清生來便能看到人身上的兩種氣,很多人多多少少都會沾染上這兩種氣中的一種,這兩種氣相生相剋,顏冰清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濃郁的兩種氣出現在一處的情況。
葉冽旁若無人的胡吃海喝,只是因為長相,縱使動作粗魯,也不讓人反感。
而他不遠處那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忽然身體僵硬,牙關緊咬,顯然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張兄,你怎麼了?”與他同桌的人最先發現他的不對勁,一臉關切的問道。
“是啊!張兄,你別嚇我們啊!”
最近京城人心惶惶,這邊的動靜很快的吸引了大廳內眾人的注意,在眾人的注視下,被稱作“張兄”的男人渾身青筋暴起,臉色極速變得灰白,彷彿被人抽幹了精氣。
“茶茶。”顏冰清眉頭輕擰,看了一眼茶茶。
收到顏冰清的指令,茶茶上前一步,站在雅閣門口,做着隨時上前阻止那人行兇的準備。不到最後一步絕不輕易出手,這是她家小姐對待突發事情的原則。
張姓男子的一切癥狀都跟七日瘟的癥狀符合,大廳內的人都瞬間散開,只葉冽後知後覺的喝着杯中的梅花酒。意識到不對,他回過頭,就見一面色青白猙獰的男人正齜牙咧嘴的對他伸出了手,彷彿下一秒就要像他撲過來。
短暫的愣神之後,葉冽把酒杯往張姓男人的頭上一扔,“啊!”的一聲,哀嚎着跑開了,然而那男人像是認準了他一樣,他跑哪兒那男人就追到哪兒。
將客棧的大廳轉了個圈之後,葉冽奔向了顏冰清所在的雅閣。
茶茶剛想攔住葉冽,張姓男子就緊隨其後的撲了過來,這麼一來回正好給了葉冽衝進去的機會。
等到茶茶控制住了張姓男子,就見葉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着她家小姐,哭喊道:“娘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等你等的好苦啊!”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如同一個女兒郎一樣哭的如同被拋棄的怨婦一樣,並且還說出這麼讓人匪夷所思的樣子,雖然沒有眼淚,但也當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茶茶表示目瞪口呆。
她家小姐有沒有相公她再清楚不過了,可是偏偏這個小公爺哭的情真意切,讓人沒辦法懷疑真假。
一時間,茶茶怔住了。
顏冰清沉了臉,“放手!”
“我不!我怕我一放手,你就要離我而去了!嗚嗚嗚……我才不要,打死我都不要放開你。”說著,葉冽還往顏冰清的懷中埋了埋。
顏冰清手上用力,擎住葉冽的手腕,想要推開他。她自幼學武,力氣比一般成年男子都要大上不少,然而葉冽抱着她腰身的手絲毫不松。
眯了眯眼,顏冰清抬腿,直擊葉冽的關鍵部位。
葉冽急忙跳開,委委屈屈的看向顏冰清,“娘子,你怎麼能對未婚夫下如此狠手,要是……要是我那裏真的出了問題,以後吃苦的可是你啊!”
沒了屏風的阻隔,葉冽的面容清晰的展現在了顏冰清的眼前。
那是一張極其白嫩俊逸的臉,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彷彿都無法形容出他容顏的十分之一,奈何他正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這讓顏冰清覺得,她好像辜負了一個良家少女一般。
顏冰清一陣惡寒。
茶茶回過神,她一掌打暈了手中的張姓男人,然後拔劍放在葉冽的脖頸處。
葉冽更委屈了,“娘子,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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