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原來如此

第三百一十章 原來如此

只見一個無敵(前面稱之新來的年輕人)身上的衣服化為碎屑,一陣風吹來,碎屑紛紛飛散。

他的一具赤.裸的身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全身的肌.膚上正在不斷地往外滲水。他漸漸變得乾枯了。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淡。最終化為空。完全消失不見了。

種桃樹的人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他說:“金拾,夢該醒了!”

我說:“我不覺得自己正在做夢!”

他說:“你覺不覺得是一回事!事實是什麼樣的又是一回事!”

氣氛變得沉默了。

現場的每個人都在看着我。

包括正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他已經睜開了一雙眼。他的名字叫作杜衛城。

只有一個色.魔的屍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是真的死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兒。

“如果我真的是在做夢,那我,該怎樣夢醒?”我問。

“只要你想醒,就可以醒過來!”種桃樹的人說。“我在哪裏睡着?”我又問。

“西屋裏!你和翠蘭的婚房!”種桃樹的人。

“我做這樣的夢,有什麼意義嗎?”我說。種桃樹的人說:“當然有意義!夢醒來以後,你就知道自己是誰了!你是花中淚呀!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知道了怎麼對付現實中的一個無敵!這對你回到現實中有極大的好處!”

“現實中也有一個無敵?”我不禁驚訝。

“當然,他是來殺你的!如果你不知道對付他的辦法。他就一定能殺死你!”種桃樹的人說。

“怎樣對付他?”我問。

“剛才不是演示過了嗎!將他身上的血換成水!讓他的血摻大量水化成一場血雨落下來!”種桃樹的人說。

“怎樣才能將他身上的血換成水?”我又問。

種桃樹的人說:“花中淚一定能將他身上的血換成水!也只有花中淚能將他身上的血換成水!怎麼辦得到,你根本不需要問我,因為你就是花中淚!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將他身上的血換成水!可你做了這樣的夢,說明你身上確實存在着這種潛能。畢竟,你真的是花中淚!”

接下來。

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一會兒。

我說:“花中淚也不是一個快樂的人。我終歸做不成一個快樂的人!”種桃樹的人說:“放下執着,你就會快樂!”

我說:“我不覺得自己是放下不執着!我是覺得自己沒有追求!”種桃樹的人不再說話了。他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笑容里充滿了親和力。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猛覺吃驚不已。忍不住說:“先生,是你救了我!”

種桃樹的人說:“我怎麼救你了?”

我說:“是不是有人讓我長眠不醒?我不知道自己正在做夢。把夢境誤當成了一場現實。若不是你提醒我,我將永遠活在夢中!”

種桃樹的人說:“你快去醒吧,別再耽擱了!”

跪在地上的馬俊才站起來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也站起來了。

就連割喉自殺身亡的一個色.魔也從地上站起來了。

還有翠蘭,李真一。

每個人都在看着我。

瞎老太婆的一張布着兩塊燙傷瘢痕的臉也正在朝對着我。彷彿她能看得見我似的。

現場,又慢慢地顯化出來了一副身軀。正是一個無敵(前面稱之新來的年輕人)。他也正在看着我。“金拾,我們都是你夢中的人!”李真一說。

種桃樹的人說:“只有我不是!我已經來到了迷失村莊,我身為本人,硬闖入了你的夢境中!”

接下來。

每個人都在朝我擺手。在與我告別。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情感到複雜極了。

翠蘭說:“金拾!不,應該叫你花中淚!花中淚!一個女人不愛你,是她沒有眼光!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一定會有很多女人喜歡你!如果我是一個現實中的人物,我一定會狠狠地愛上你。

你沒有錯。

別再為別人犯的錯誤,而折磨自己,讓自己付出代價了!

求別再蹉跎光陰了。請做一個快樂的人吧!”每個人都在向我擺手。是在與我告別。

原來這是一場夢。我該醒了。

於是,我轉過身,朝西屋走去。

我推開西屋的門,走了進去。

只見西屋裏有一張大床。

大床上正躺着一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就是正在沉睡着的我。

房間裏的牆上,和梁檁上,正搭着一條條的大紅布。

這間西屋,正是我和翠蘭的洞房。我慢慢地睜開了一雙眼。

原來是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我正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

難道我真的是花中淚?我在枕頭下面找到了真相之書。

翻開真相之書,我看到自己的來由:我是丁喜虎。

又怎麼可能是花中淚?當我準備翻到真相之書的最後一頁,查看一下自己的最終下場時,這間屋子的門嘎吱一聲開了。

走進來一個女人。

正是翠蘭。

她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她。“金拾,你總算醒了!”翠蘭驚喜地叫道。

可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這種驚喜是刻意裝出來的。

她的演技實在太差。

“怎麼了?一個人睡覺睡醒了難道不正常嗎?你怎麼表現得如此驚喜?”我說。

“金拾,你可知道你睡了多長時間?”翠蘭說。

“多長時間?”我問。

“外面已經下雪了!”翠蘭說。

“才幾月份了,已經下雪了?”我說。

“按照農曆算的話!六月份了。今年下了一場六月大雪!”翠蘭說。

“農曆六月乃酷暑,不該下雪的!”我說。

“反正天上就下了一場六月大雪!陽曆是七月份。你躺床上睡着的時候是咱們結婚的那一天晚上,才陽曆三月份。你這一睡,足足睡過去了四個月呀!”翠蘭說。

接下來。

我盯着翠蘭的肚子。

翠蘭正在看着我。

“怎麼了?”她問。

“你生過孩子了嗎?”我問。

翠蘭的臉紅了,嗔道:“你在胡說什麼!”

“生過孩子了嗎?”我又問了一遍。

“沒有!我的第一次給了你。就在咱們結婚那一天。就算我在那一天懷孕,也得懷胎十月才能生出孩子!這才過去四個月!更何況我沒有懷孕。我怎麼生孩子!”翠蘭說。

我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翠蘭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她。

“金拾,你這睡一覺,怎麼睡那麼長時間?”翠蘭問。

我說:“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我問你,我怎麼睡那麼長時間?是不是你搞的鬼?”

翠蘭生氣地說:“金拾,你別一覺醒來就沒茬找茬啊!你是有起床氣還是咋地!我搞鬼?我搞什麼鬼?我讓你睡那麼長時間幹嘛?你一直躺在床上睡,對我有啥好處?”

我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她。

她也正在看着我。過了一會兒。我穿好衣服,從床上起來了。

推開屋門,我一看院子裏,果真一片白雪皚皚。

天上還在下着鵝毛大雪。

北風呼嘯。風卷白雪。

在院子裏,正跪着一個人。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他正在不緊不慢地磕着頭。地上正躺着的一具屍體上倒沒有厚雪覆蓋。屍體正閉着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好似它真的是一具不會動的屍體。

“馬俊才一直都在給地上的屍體磕着頭,他還不忘給屍體上打掃雪!好像是在守着他爹的屍體一樣!你看他那個賤樣子!”正站在一旁的翠蘭說。

“馬俊才的爹,你見過他嗎?”我突然扭頭問。

翠蘭明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沒見過他爹!我曾問起過馬俊才的父母。他說他的父母早已經死了!他從小就是一個孤兒!”

我將目光從翠蘭的身上移開。

接下來。

我踏着厚厚的白雪走過去。一直走到院子中央站住了。離得馬俊才只有兩三米遠。

馬俊才止住了磕頭,抬起頭看我,一張臉上露出笑容,說:“金拾,聽說你一直都在床上睡!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見你從屋裏出來過!今天你終於醒過來了!恭喜你呀恭喜!”我感到自己的頭在作痛,說:“如果一個人患上腦癌,可能一覺睡下去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馬俊才說:“好好的人,怎麼會患上腦癌呢!你別瞎說!”

我說:“你的一百萬個頭,還剩下多少個沒有磕完?”

馬俊才說:“只剩下一千個了!如果順利的話,估摸着今天天黑之前就磕完了!”

“磕完頭之後,你有什麼打算?”我問。

“還能有什麼打算,當然是繼續泡在水缸里,當你們家的菜座子,給你們提供綠色蒜葉子吃!”馬俊才苦笑着說。

我不再說話了。只是看着他。

馬俊才也正在看着我。

他帶着一副真誠的樣子,不像是在騙人。也不像是一個害人的東西。

癌源。多麼可怕的一個字眼。癌,給生命帶來災難。癌,永遠都在毒害數不盡的生靈。

太多太多的人恨死了癌魔。

嘎吱一聲。門子開了。

從堂屋內走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瞎老太婆胡世珍。一個是蒼白瘦弱如癆病鬼的李真一。

“咳咳......!”李真一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用手捂着嘴。

當他把手從嘴上挪開的時候,手掌心上正捧着一灘殷紅的鮮血。

“金拾!我的生命怕無多了,我得了肺癌!”李真一說。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繼續!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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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龍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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