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L.考試

O.W.L.考試第一天吃早飯的時候，五年級同學都沒怎麼說話。帕瓦蒂不出聲地練習咒語，她面前的鹽瓶在急速扭動。赫敏在複習《咒語成就》，她讀的可真快，克里斯快要看不清她的眼睛了。納威手裏的刀叉不停地掉落，還把橘子醬給打翻了。克里斯還好，他遇到過的重大場合多了去了，克服緊張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像平常那樣該吃吃該喝喝，不過在吃完早飯後他還是有一絲緊張。

吃完早飯，其他同學去上課了，五年級和七年級同學就在門廳里轉悠。九點半，他們一個班一個班地被較勁禮堂。禮堂里已經重新做了佈置。四張學院桌子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多單人課桌，面朝禮堂盡頭的教工桌擺放着，麥格教授面對他們站在前面。

大家坐定，安靜下來后，麥格教授說：“可以開始了。”她把旁邊桌上一隻巨大的沙漏翻轉過來，那張桌上還有備用的羽毛筆、墨水瓶和一卷卷羊皮紙。

克里斯翻開自己的考卷，心怦怦地狂跳着。他在座位上轉過身，向後看去，坐在他左邊第一排，向後兩個座位的赫敏，已經開始奮筆疾書。

不愧是赫敏啊，克里斯心想。接着他又看見不遠處的哈利，也在往赫敏這邊看。果然考試時向學霸望去是所有人都會做的事。他沖哈利笑了笑，哈利也露出一個微笑。兩人都低頭看向自己的試卷，他們可不想讓麥格教授以為他們在作弊。

克里斯看向第一個問題：1）寫出讓物體飛起來的咒語；2）描述揮動魔杖的動作。

認真的嗎？這是O.W.L.考試耶，你居然考一個我在十一歲前就會的咒語？

他在心裏吐槽了一下出題的考官，埋頭寫了起來。

“唉，嗨不算太糟糕，是吧？”兩個小時后，赫敏在門廳里擔憂地問，手裏仍然抓着試卷，“我不敢說我的快樂咒考出了水平，我至少把時間耗完了。你們把打嗝的破解咒寫出來了嗎？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寫，我寫的好像太多了——還有第二十三個問題——”

“赫敏，”羅恩板著臉說，“已經考完了……我們不想每門考試結束后再考一遍，考一遍就夠糟糕的了。”

“放輕鬆，赫敏，”克里斯說，“如果我是考官，只要我見到一張寫着赫敏·格蘭傑的考卷我就會第一時間給她打上滿分，因為我知道她是全年級最聰明的女巫。”

但這話好像並沒有多大幫助。

五年級同學跟全校其他同學一起吃午飯，然後排着隊走進禮堂旁邊的那個小房間，等着被叫去參加實踐考試。一小群同學按照字母順序被叫走了，留下來的同學喃喃地念着咒語，練習魔杖動作，不時誤捅了別人的後背或眼睛。

赫敏的名字被叫到了。她渾身顫抖着，跟安東尼·戈德斯坦、格雷戈里·高爾和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一起離開了小房間。已經考完的同學沒有再返回來，所以三個男孩子不知道她考得怎麼樣。

“她肯定沒事！記得嗎，有一次考魔咒，她得了一百一十二分呢！”羅恩說。

“所以先擔心下我們自己吧。”克里斯說。

五分鐘后，弗立維教授喊道：“梅根·瓊斯——蘇·李——納威·隆巴頓——克里斯·羅斯基”。

“加油，克里斯。”哈利輕聲說。克里斯走進禮堂，緊緊握住魔杖。

“瑪奇班教授有空，羅斯基。”弗立維教授尖聲說。他給克里斯指了指昨天跟烏姆里奇講話的那個小巫婆。

“羅斯基是嗎？”瑪奇班教授大聲說，她看了看筆記，注視着克里斯走近，“好了，別傻乎乎地看着我了，把這個老鼠拿去，把它變成綠色的。”

總的來說，克里斯覺得自己做的挺不錯的，沒什麼錯誤。哈利和羅恩也還行，哈利把變色咒和生長咒弄混了，讓他的老鼠膨脹起來，直到變成了獾那麼大哈利才糾正了錯誤。羅恩稍微差一點，他把盤子變成了一個大蘑菇，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天晚上根本沒有時間休息。他們吃過晚飯就去了公共休息室，埋頭複習第二天要考的變形術。當克里斯往宿舍走去時，腦子裏還擠着各種複雜的咒語模型和理論。

第二天上午的書面考試中，克里斯覺得自己好像把消失咒的定義寫錯了（不過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到底有沒有錯），不過他可以肯定他把阿尼馬格斯的概念寫的和課本一字不差，順便加了一點自己的觀點（做一個阿尼馬格斯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下午的實踐考試可以說是完美。麥格教授站在門口並沒有讓他太緊張，也沒有影響他的發揮。

“嗯，不錯，不錯。”托福迪教授說道，他是年紀最老、腦袋最光滑的考官，克里斯剛才成功地把一隻貓頭鷹變成雙筒望遠鏡，“確實很好！我認為可以了，羅斯基……不過……”

他把身子往前探了一點。

“我聽阿尼馬格斯登記處的同事說，你是一個阿尼馬格斯？作為額外加分……？”

這些考官怎麼連這都能知道，克里斯還以為他們都是待在家裏發霉的小老頭呢。

克里斯把魔杖小心放進袖子裏，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想一匹黑狼。他可以感受到他的身體在慢慢變化。

當克里斯睜開眼睛時，只能看見托福迪教授在桌子底下的腿。他抬起頭，看見托福迪教授站了起來，越過桌子向下望着他。

“哦，太棒了！”他說，“很好，羅斯基，變回來吧，你可以走了！”

克里斯變了回來，當他經過麥格教授身邊時，他十分確定麥格教授朝他露出了一個難得的微笑。他覺得自己剛才得了一個“優秀”，但他不敢告訴任何人，萬一他判斷失誤怎麼辦。

星期三進行的是草藥課考試（克里斯覺得整體還不錯，就是把中國咬人甘藍的圖表給忘了），星期四考黑魔法防禦術，聽說哈利在托福迪教授面前施展了守護神咒，額外加了點分，早知道他也這麼幹了。

星期五，赫敏參加古代如尼文的考試，三個男孩子待在公共休息室里悠哉游哉。接下來是周末，他們就讓自己暫時把複習放在了一遍。哈利和羅恩坐在窗邊，打着哈欠下巫師棋。克里斯坐在他們旁邊，翻着生日時哈利送他的那本《黑魔法防禦大全》，並不是為了複習，只是消遣。

克里斯合上書，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癱在扶手椅上，感受夏日的和風輕拂在他的臉上，舒服極了。就在這是，肖像洞口打開了，赫敏爬了進來，看上去情緒十分暴躁。

“考得怎麼樣？”克里斯閉着眼睛問，把手中的書蓋在臉上，這樣他就不會看到煩躁的赫敏。

“我把ehwaz翻譯錯了，”赫敏氣惱地說，“它的意思是合作，不時防禦，我把它跟eihwaz搞混了。”

“沒事的，赫敏，”克里斯說，“就讓它成為你人生中唯一一個錯誤吧。”

“但我希望我沒犯這個錯誤！”赫敏氣沖沖地說，“它可能就關係到及格還是不及格。而且，有人又把一隻嗅嗅放進了烏姆里奇的辦公室，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讓它進那扇心門的。我剛從那裏經過，烏姆里奇正在一迭聲地尖叫——聽她的意思，好像嗅嗅想從她腿上咬下一大塊肉來——”

“太好了。”哈利和羅恩異口同聲地說，克里斯咧開嘴笑了。

“才不好呢！”赫敏激動地說，“她認為是海格乾的，記得嗎？我們可不願意海格被解僱！”

“海格正在教課呢，她不可能怪到他頭上。”哈利說。

“哦，哈利，你有的時候真的太天真了。你真的以為烏姆里奇會等着拿證據嗎？”赫敏說，她似乎打定主意要發脾氣，說完就快步朝女生宿舍走去，把身後的們重重地關上了。

“多麼可愛的好脾氣姑娘。”克里斯輕聲說道，“等O.W.L.成績單發下來，她發現拿了十個‘優秀’之後，她就什麼都不會說了。”

“可距離發成績單還有一個月呢。”羅恩說道，哈利一聲嘆息，聽上去羅恩剛吃掉他的一個馬。

赫敏的壞脾氣幾乎持續了整個周末，不過對另外三人沒什麼影響，因為周末的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複習準備星期一的魔葯課考試。克里斯最不願意參加的一門考試——他目前的成績只有“良”，但要上斯內普的N.E.W.T.班要拿到“優秀”。

果然，筆試很難，不過他認為關於吐真劑的問題他肯定沒問題，就在幾個月前他才剛剛熬了一鍋呢。其實他挺想在吐真劑的藥效這一題寫上“能讓烏姆里奇把她所有罪行都告訴你”，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克里斯對下午的實踐考試自我感覺良好。平常魔葯課時斯內普總是對着哈利開火，現在斯內普不在場，他的發揮就更好了。當他把樣品裝進瓶里時，他覺得自己能混上一個“優秀”。

“只剩下四門考試了。”他們返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時，帕瓦蒂·佩蒂爾疲憊地說。

“只有四門！”赫敏咄咄逼人地說，“我還有算術占卜呢，這恐怕是最難的一門課！”

誰也不會傻乎乎地去反駁她，所以她沒能把自己的怒氣發泄到任何人身上，只好去教訓幾個笑得太響的一年級新生。

克里斯也要考算術占卜，不過他就佛系多了。反正以前報這門課就僅僅是興趣而已，而且明年他也不打算選這門課了，只要能及格就行。

星期二的保護神奇動物課的考試中，克里斯的表現不怎麼樣，被一隻刺佬兒扎了一下。他的左手食指最後一個指節腫成了一個納特那麼大，龐弗雷女士給他塗了一種藥膏才恢復到原來的大小，被哈利和羅恩笑話了一晚上。不過海格的N.E.W.T班只要是及格就能進，沒什麼大問題。

星期三上午的天文學理論考得挺順利。有一點點美中不足是克里斯（又一次）把木星的位置給忘了，還錯誤地把天王星和海王星弄混了。

下午哈利和羅恩去考占卜了。克里斯和赫敏去考算術占卜，他覺得自己發揮還行，估摸着能拿個“及格”。赫敏難得地說她認為她考得不錯。

哈利和羅恩回來之後他們倆的遭遇讓克里斯好好笑了一場。

哈利在解讀茶葉時昏了頭，說瑪奇班教授很快就會遇到一個又黑又胖的討厭的陌生人。最後他還弄混了瑪奇班教授的生命線和智慧線，說她應該死於上個星期二。

“說真的，哈利，”克里斯咧着嘴說，“下次占卜的時候好歹要先看看實際呀。”

“唉，我更慘呢。”羅恩鬱悶地說，“我很詳細地告訴主考官，我在水晶球里看到的是一個鼻子上有個瘤子的醜八怪，結果一抬頭，我看到的是考官映在水晶球里的影子。”

哈利頓時忘掉了自己的糟糕表現，和克里斯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學這門課。”哈利說。

“現在放棄還來得及。”羅恩說。

“是啊，”哈利說，“我們別再假裝關心木星和天王星過於靠近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管我的茶葉是不是拼出死亡，羅恩，死亡——我要把它們扔進垃圾桶了事，那才是它們應該待的地方。”

克里斯覺得有些遺憾，畢竟哈利和羅恩為占卜課編的做夢日記挺好玩的。

夜裏十一點，他們來到天文塔頂上，發現這是一個觀察天體的理想夜晚，沒有雲，也沒有風。場地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空氣里微微有一絲涼意。每人都架好自己的望遠鏡，等瑪奇班教授一發話，就開始填寫發給他們的空白星象圖。

瑪奇班和托福迪教授在他們中間走來走去，看着他們填寫到的恆星和行星的精確位置。四下里靜悄悄的，只有羊皮紙的摩擦聲，偶爾還有調整望遠鏡的吱嘎聲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城堡窗口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了，映在場地上的一方方橙黃色亮光也逐漸消失了。

克里斯觀測金星的時候，突然城堡的大門開了。大門就在他所站的矮牆左邊一點的位置，一道亮光灑向石頭台階，映在前方的草坪上。他從望遠鏡後退出來，只瞄到五六個拉長的影子在被照亮的草地上移動，門就關上了。

克里斯悄悄盯着那六個人影在草地上行走，如果沒有月光掠過他們的頭頂，可能他們就會與漆黑的場地融為一體，難以分辨。雖然離的很遠，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認出打頭哪個最矮胖的人的身份。

克里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烏姆里奇半夜出來溜達，還帶着另外五個人，准沒好事。

就在這是，身後有人咳嗽，他想起自己正在考試。他趕緊重新把眼睛貼到望遠鏡上，尋找金星。正要往圖表上填金星的位置時，克里斯聽見遠處傳來敲門聲，接着是一條大狗發出的悶叫。

他偷偷把目光移向場地，海格的窗戶里透出燈光。門開了，六個輪廓分明的人影跨過門檻。門又關上了，一片寂靜。

克里斯察覺到瑪奇班教授從自己身後經過，急忙用望遠鏡盯着天上的月亮。

瑪奇班教授離開后，小屋裏傳來一聲咆哮。他抬起頭，是從海格小屋裏傳出來的，回聲穿透黑夜，一直傳到了天文塔頂上。好幾個同學從望遠鏡後面閃了出來，朝海格小屋的方向望去。

托福迪教授又輕輕乾咳了一聲。

“同學們，請集中思想。”他輕聲說。

大部分同學都回到自己的望遠鏡前。克里斯看看右邊，赫敏獃獃地盯着海格的小屋，還有哈利也一樣。

“咳咳——還有二十分鐘。”托福迪教授說。

赫敏嚇了一跳，趕緊去看她的圖表。克里斯也低頭看向圖表，但眼睛還是偷瞄着小屋。

小屋裏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音量不亞於弗雷德和喬治放出的煙火。

海格的門被撞開了，在小屋透出的燈光中，他們清楚地看見一個龐大的身影揮着拳頭在咆哮，有六個人把他圍在中間，從他們射向他的一道道細細的紅光看，他們是想給他施昏迷咒。

“不！”赫敏叫了起來。

“天哪！”托福迪教授用震驚的聲音說，“這是考試！”

可是，誰都不再理會自己的圖標了。海格小屋旁仍然飛出一道道紅光，但它們都從他身上彈了回去。克里斯猜想是海格的巨人血統幫助他抵禦了這些咒語。

海格仍然穩穩地站着，而且，他還在反擊。叫喊聲、咆哮聲在場地上回蕩，一個聲音嚷着：“海格，理智點！”

海格吼道：“去你的理智吧，你們休想這樣把我帶走，德力士！”

克里斯聽過德力士的名字，他是一個傲羅，看來除烏姆里奇外的五人都是傲羅。

他看見牙牙小小的身影，它為了保護海格，一次次朝那些傲羅撲去，最後被一個昏迷咒擊中，倒在了地上。海格怒吼一聲，把那個念咒者整個兒拎起來扔了出去。那人飛出去足有十英尺，再也沒有站起來。赫敏抽了一口冷氣，用雙手捂住了嘴巴。哈利和羅恩也是滿臉驚恐。克里斯神情嚴肅地望着場地上的戰鬥。

“看！”帕瓦蒂尖叫起來，她靠在矮牆上，指着城堡腳下。大門又被打開了，又有亮光灑在黑黢黢的草坪上，一個長長的黑影在草坪上快速走動。

“請注意！”托福迪教授焦急地說，“只剩十六分鐘了！”

可就連赫敏也沒有理睬他的話。他們都注視着那個身影沖向在海格小屋旁打鬥的那些人。

“你們怎麼敢這樣！”那個身影邊跑邊喊，“你們怎麼敢！”

“是麥格！”赫敏小聲說。

“放開他！我說，放開！”麥格教授的聲音穿透了黑夜，“你們有什麼理由攻擊他？他沒做什麼，沒做什麼，不該受到這樣——”

赫敏、帕瓦蒂和拉文德都尖叫起來。小屋周圍的人影同時朝麥格教授射出至少四個昏迷咒。那幾道紅光在小屋和城堡中間擊中了她。剎那間，她好像是個發光體，周身透出一種詭異的紅光，然後她雙腳離地，重重地仰面摔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狂奔的滴水獸啊！”托福迪教授喊道，他似乎也把考試忘在了腦後，“這個警告太過分了！真是無恥的行徑！”

“他們不能這麼做！”克里斯怒吼一聲。

他一把推開面前的望遠鏡，後退幾步。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助跑，起跳——

克里斯縱身躍下天文塔，身後是女生們的尖叫和男生們驚訝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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