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卡班越獄
克里斯大聲念出報紙頭版的標題:阿茲卡班多人越獄
他看到下一行字,又用只有赫敏、哈利和羅恩能聽到的聲音說:布萊克恐為“號召人”
“布萊克?”哈利大聲說,“不是——?”
“噓!”赫敏急道,“小聲點兒——往下看!”
魔法部昨天夜間宣佈阿茲卡班發生大規模越獄事件。
部長康奈利·福吉在辦公室接受採訪時證實十名重犯於昨晚脫逃,他已向麻瓜首相通報了逃犯的危險性。
“非常遺憾,我們陷入了兩年半前殺人犯小天狼星·布萊克脫逃時相同的處境,不過後來大家都知道小天狼星·布萊克其實是清白的,這是魔法部的一個重大失誤。”福吉昨夜說,“如此大規模的越獄很難讓人相信逃犯們沒有外面的接應,小天狼星·布萊克作為從阿茲卡班脫逃的第一人,在這方面很有經驗,魔法部已經聯繫他進行談話。魔法部正不遺餘力地追緝逃犯,並請公眾保持警惕,切勿接近這些要犯。”
“你看,哈利,”羅恩害怕地說,“所以他昨天晚上那麼高興……”
“‘魔法部已經聯繫他進行談話’?”哈利說,“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克里斯答道,“福吉不想讓公眾譴責他,打算把鍋甩到小天狼星身上。”
“福吉竟會把越獄怪到小天狼星頭上?”哈利吼道。
“他還能怎麼樣?”赫敏挖苦地說,“他能說‘對不起,鄧布利多提醒過我,阿茲卡班的看守投靠了伏地魔。’——別哼哼,羅恩——‘現在伏地魔的得力助手也跑了’嗎?他花了六個月對大家說你們和鄧布利多是騙子,不是嗎?”
“我要讓麗塔寫一篇報道,這是個好機會……”克里斯若有所思地說。
“麗塔?”哈利反感地說,“麗塔·斯基特?”
“我們還認識幾個麗塔?”克里斯反問道,“放心,哈利,現在她寫什麼由我說了算,我不會讓她為所欲為的。我要讓她就阿茲卡班越獄的事情寫一篇文章,指責魔法部辦事不利,同時暗示其中的蹊蹺,她很擅長這個。”
赫敏翻開報紙,開始讀裏面的報道。克里斯拿出羽毛筆和羊皮紙,開始給麗塔·斯基特寫信,寫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該死……”他咒罵道。
“怎麼回事?”羅恩問。
“我忘記烏姆里奇監控了學校的通信渠道,”克里斯氣惱地說,“在我對她下了吐真劑后,她肯定也會攔截我的貓頭鷹。”
羅恩還沒開口,就被赫敏打斷了。
“呃,天——”她驚叫一聲,還在看着報紙。
“又怎麼了?”三個男孩子忙問。
“……太可怕了。”赫敏把第十版折過來,遞給他們。
這是一篇關於布羅德里克·博德在聖芒戈斃命的文章。博德數周前在一次工作事故中受傷,在被偽裝過的魔鬼網勒死之前他正在日漸康復。
“博德……”羅恩說,“博德,挺耳熟的……”
“我們好像見過他……”克里斯說。
“我們見過他,”赫敏小聲說,“在聖芒戈,記得嗎?他住在洛哈特對面的床,光躺在那兒瞪着天花板。我們還看到了魔鬼網,那個治療師說它是聖誕禮物……”
克里斯想起當時的情景,恐怖感擁上心頭,像膽汁堵在他的喉嚨,他們原本有機會阻止那個魔鬼網的……
“我們怎麼會沒認出魔鬼網呢……?”哈利說,“以前見過的呀……我們本來可以阻止……”
“誰能想得到魔鬼網會偽裝成盆栽植物出現在醫院裏?”羅恩尖刻地說,“這不怪我們,要怪那個送禮的!準是個蠢貨,為什麼不看看買的是什麼呢?”
“這肯定不是意外,”克里斯說,“這是一次謀殺。”
“很聰明的謀殺……”赫敏接著說,“如果送植物的人沒留下姓名,誰能查得出來?”
“我見過博德,”哈利神情恍惚地說,“跟你爸爸在魔法部,羅恩……”
羅恩張大了嘴巴。
“我在家聽爸爸提到過他!他是個緘默人——他在神秘事務司工作!”
四人面面相覷,赫敏把報紙抽過去,翻到頭版,瞪着越獄的食死徒的照片瞧了一會兒,然後跳了起來。
“克里斯,你可以讓麗塔·斯基特寫一篇文章嗎?不是關於阿茲卡班越獄的,是其他事情。”
“你要幹嗎?”
赫敏在克里斯耳邊嘀咕了幾句,克里斯點點頭。
“但烏姆里奇可能在監視我的貓頭鷹……”
“如果是我寄信的話,烏姆里奇應該不會說什麼。”赫敏說。
“就算信寄出去了,我們要什麼時候跟她見面?”
“這個到時候再說嘛。”
克里斯無話可說,畢竟赫敏的主意還是挺有價值的,就依她吧。他跟着赫敏去了圖書館,寫了給麗塔的那封信,當哈利和羅恩來到圖書館時,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海格被留用察看了?對不起,不會了。”克里斯驚叫道,引來平斯夫人不滿的目光,趕緊道歉。
哈利和羅恩鬱悶地點頭。克里斯和赫敏嘆了口氣,不知道未來還會有多少壞消息呢?
不知名的魔法部職員在聖芒戈蹊蹺身亡的事情只有他們四人才知道或關心。現在走廊上只有一個話題:十名在逃的食死徒。這個消息終於通過少數讀報的人滲透到了校園裏。
魔法家庭的孩子從小就聽說過這些食死徒,包括克里斯。他們的名字幾乎和伏地魔一樣令人覺得恐怖。誠然,伏地魔的名字並不能對克里斯起到威懾的效果,但那群食死徒在伏地魔的恐怖統治下所犯的罪行眾所周知。霍格沃茨的學生中就有受害者的家屬,克里斯就是其中一員。爸爸從來沒告訴過他媽媽是被誰殺死的,直到他去瓦格度上學那年,是安東寧·多洛霍夫。
他和哈利在走廊上又成了小聲議論和指指點點的對象,當然哈利受到的關注多一點,大難不死的男孩與長得好看的魁地奇帥哥,人們會毫不猶豫地關注前者。但哈利驚喜地告訴他們議論者的語氣稍有變化,好奇代替了第一,有一兩次他甚至聽到有人對《預言家日報》關於十名食死徒如何逃出阿茲卡班的說法表示不滿。如果學生們都能意識到這一點的話,大人們肯定早就發現了。克里斯趁熱打鐵,讓赫敏幫他發信給麗塔·斯基特。麗塔很快就把文章寫出來了,克里斯想辦法讓編輯給他寄了一打《巫師周刊》,又叫簡找人在每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的公告欄偷偷放上一疊(除了斯萊特林,因為簡沒有任何斯萊特林的朋友),很快霍格沃茨的大部分學生都讀過麗塔·斯基特的文章了。
很幸運的,烏姆里奇並沒有發現同學們已經讀過《巫師周刊》了,不過很多教師看上去已經讀過了。他們經常能看到兩三個教師在走廊上低聲緊張地交談,一見到有學生走近就不說了。
“顯然他們不能在教工休息室字頭講話了,”赫敏小聲說,“烏姆里奇在那兒。”
“她可真煩人。”克里斯抱怨道。
“你說他們有新的消息嗎?”羅恩問。
“就算有,我們也不能聽,是不是?”哈利氣憤地說,“教育令……第多少號了?”
阿茲卡班越獄事件見報的第二天早上,學院的佈告欄上又貼出了新的告示:
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令
茲禁止教師向學生提供任何與其任教科目無關的信息。
以上條例符合《第二十六號教育令》
簽名:
高級調查官
多洛雷斯·簡·烏姆里奇
哈利曾經天真地告訴克里斯、赫敏和羅恩,他認為阿茲卡班越獄事件會使烏姆里奇收斂一點兒,以為她會為她親愛的福吉眼皮底下出的大紕漏而羞愧。克里斯不忍心告訴他,烏姆里奇是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而羞愧的,相反,她會更加變本加厲地對待他們。事實和他想的一模一樣,烏姆里奇看上去更瘋狂地想把霍格沃茨的生活控制在她的掌心裏。她好像正下定決心近期內至少要解僱一個人,只不過是特里勞尼和海格誰先走的問題。
除了保護神奇動物課,哈利說烏姆里奇和她的寫字板也出現在每堂占卜課里。羅恩告訴他們烏姆里奇不時打斷特里勞尼越來越歇斯底里的講課,問她刁鑽古怪的問題,堅持要她預言學生的回答。克里斯認為特里勞尼快要崩潰了,她時不時出現在走廊上就很能說明問題,因為哈利和羅恩說他們從未在她的塔樓以外的地方見到過她。更別提她總是激動地自言自語,絞着雙手,驚恐地回頭張望,身上散發著一股強烈的烹調酒的味道。
海格並不比特里勞尼好到哪兒去,雖然克里斯沒上過特里勞尼的課。海格似乎聽了他和赫敏的勸告,聖誕節之後就沒在課上用過比燕尾狗更嚇人的東西,但他似乎也受了刺激。他在課堂上心煩意亂,魂不守舍,經常忘了講課的思路,答錯問題,還老緊張地區瞟烏姆里奇。他跟克里斯四人也疏遠了一些,特別叫他們不要在天黑後去看他。
克里斯、赫敏和羅恩發現,隨着烏姆里奇一步步剝奪哈利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中有意義的東西:訪問海格的小屋、小天狼星的來信、他的火□□,還有魁地奇,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為了讓他的霍格沃茨生活更加有意義一些,哈利用他唯一的方式報復:加倍投入D.A.活動。
從哈利對D.A.的熱情來看,要不是其他人要參加魁地奇訓練,他恨不得每天晚上都組織D.A.活動。他這樣瘋狂的投入也帶來了回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十名食死徒在逃,大家(連扎卡賴斯·史密斯)都訓練得更刻苦了。然而誰的進步都沒有納威明顯,殘害他父母的兇手逃跑的消息使他發生了奇特的甚至有些嚇人的變化。他一次都沒有提在聖芒戈病房裏見過克里斯等人的事,見他這樣,他們也守口如瓶。他也從來不提貝拉特里克斯及其同夥的在逃,他在D.A.活動時幾乎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埋頭苦練克里斯和哈利教的每個咒語,圓臉蛋綳得緊緊的,對受傷和事故都不以為意,練的比屋裏任何人都賣力。他的進步快得令人害怕,當他們教到一種能把小惡咒反彈到敵人身上的鐵甲咒時,只有赫敏比納威先學會。克里斯很佩服納威,殺死他媽媽的兇手也是在逃食死徒的一員,和納威一樣,他也更加專註地投入到D.A.活動中。除了上課和吃飯時間以外,其他時候他都跟赫敏待在圖書館裏,尋找能在戰鬥時(如果未來發生了戰鬥的話)能夠有力攻擊敵人的咒語。
相比納威的進步,哈利在大腦封閉術的學習就不那麼理想了。
“以前我的傷疤偶爾會痛,只是偶爾而已,通常是在野里,或是在我突然感應到伏地魔的思想和情緒之後。”哈利跟他們說,忽略羅恩的反應,“但現在我感覺我好像變成了一個天線,能夠接受伏地魔情緒的微小波動。我的傷疤幾乎是不間斷地刺痛,而且經常感到一陣陣與我當時的行為無關的煩惱或喜悅。我十分肯定這樣的靈敏度是在第一次跟斯內普學習大腦封閉術后開始的。更要命的是,我現在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見自己在走廊上朝神秘事務司走去,最後總是站在那扇門前面。”
“也許有點兒像生病,”赫敏關切地說,“像發燒那樣,要先加重再變好。”
“是斯內普的輔導使它加重的。”哈利斷言,“傷疤疼的太難受了,而且我討厭每天晚上走那條走廊。”他惱火地揉着額頭,“我希望那扇門快打開,盯着它都看厭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赫敏厲聲說,“鄧布利多不想讓你夢見那條走廊,要不他也不會讓斯內普教你大腦封閉術。你還得努點力。”
“我努力了!”哈利看上去有點火大,“你倒試試看,斯內普想進到你腦子裏,這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嘿,嘿,二位,冷靜下來,”克里斯和事佬一樣說道,“心平氣和地說話。”
“也許……”羅恩開口道。
“也許什麼?”赫敏沒好氣地問。
“也許不能封閉大腦並不是哈利的錯。”羅恩陰沉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克里斯疑惑地問。
“也許斯內普不是真想幫助哈利……”
三人都瞪着羅恩,他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們。
“也許,”他低聲說,“他實際上是想把哈利的頭腦打開得更大一點兒……讓神秘人——”
“別胡說,羅恩,”赫敏生氣地打斷他,“你懷疑過斯內普多少次了,哪次是對的?鄧布利多信任他,他為鳳凰社工作,這就夠了。克里斯,你說呢?”
“我覺得吧,羅恩的說法有點道理。”克里斯摸着下巴說,“但我認為並不是斯內普乾的,是伏地魔。”
“伏地魔?”哈利問道,“為什麼?”
“哈利,我問你,假設你是伏地魔,你在神秘事務司襲擊了羅恩的爸爸。”他解釋道,“在你咬傷他的十分鐘之後就有人發現了他,你不覺得奇怪嗎?”
“沒錯,我是會覺得奇怪。”
“既然這樣,伏地魔就會知道有人通過某種方式得知了這件事,然後彙報給鄧布利多。”克里斯接著說,“雖然我不願意這麼說,但他的法力這麼高強,肯定能夠第一時間發現你能偶爾進入他的大腦。”
赫敏倒吸一口氣,“所以,你是說……?”
“沒錯,”他點點頭,“伏地魔可能會反過來利用你和他之間的聯繫,他會儘可能地進入你的大腦,所以你才會如此頻繁地感知到他的情緒。”
一陣沉默,赫敏開口了。
“不管怎麼樣,哈利,你一定要努力練習大腦封閉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