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上的騷亂
西里斯·布萊克為雷古勒斯·布萊克辦了一個小小的秘密葬禮,只有他,鄧布利多,瑪西婭娜,克利切,還有哈利三個小巫師出席。他的母親原就為雷古勒斯設了一個衣冠冢,西里斯就把他埋在了那裏。葬禮之後,西里斯沉默了一段時間,但是哈利很快讓他重新歡快起來。如果說掛墜盒的真相對西里斯有什麼長久的影響,那麼就是西里斯不再那麼排斥他的祖宅——似乎得知他有一個令他驕傲的家人這一點,讓他想起了童年裏所剩不多的美好回憶。當然,他的祖宅也不再那麼排斥他了。克利切和幾個巫師一起把格里莫廣場12號打掃出來,有了小精靈幫忙,不多久這老宅就有了能住人的樣子。
哈利在德思禮家一住滿半個月後就搬到了這裏。德思禮闔家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聽說他要搬到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通緝犯家裏去時,話里話外更是有些最好不要再聯繫的意味。赫敏,羅恩,瑪西婭娜還有盧平不時造訪布萊克宅,倒也給這老房子帶來了些活氣。克利切看到赫敏和盧平時臉上還是會忍不住露出扭曲的表情,但好歹沒在他們面前罵泥巴種和狼人,也周到地給他們預備了茶點。
瑪西婭娜自六月月圓和盧平打了一架之後念念不忘,提出要聘請盧平每個月做自己的陪練——具體就是在他變身的時候打上一架。盧平大驚失色,百般推脫,最後還是在西里斯的慫恿下答應了——反正她是阿尼馬格斯,就算打不過也不會有危險,西里斯是這麼說的。瑪西婭娜的龍皮箱子裏有一個裝備齊全的訓練房,她提出就在那裏訓練,安全可靠還能保證私隱。
第一次訓練時,西里斯和哈利都等在外面。西里斯試圖說服瑪西婭娜讓自己也進去一同玩耍,被瑪西婭娜無情地拒絕了。哈利則還沒忘記那天晚上的驚險,臉上滿滿的都是擔憂。瑪西婭娜和盧平爬進了箱子,箱蓋砰地關上了。沒想到不過五分鐘后,箱蓋又打開,瑪西婭娜鑽了出來。
“怎麼了?你忘了什麼東西嗎?”西里斯迷惑地問。
“啊沒有,”瑪西婭娜攏了攏略有些凌亂的黑髮,不掩失望地說,“結束了,他被我打昏過去了。”
一大一小兩個黑髮男巫同時露出了窒息的表情。
“特別奇怪,今天他就和普通的狼人沒什麼差別……可是那天,你還記得那天吧?他的力量和抵抗力都和快和巨人差不多啦!速度也很快。”
西里斯也沉思起來,“沒錯,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他成年之後力量有了大幅增長。”
他們始終沒能找到確切的答案——連鄧布利多也只是提出了幾個猜想。辛尼斯塔教授倒是扯了一大通那個滿月是如何如何百年不遇,某某星和某某星形成怎樣的角度,大大加強了月亮的力量,霍格沃茲的魔法又怎樣怎樣放大了這種神秘力量,聽得瑪西婭娜雲裏霧裏,敬佩不已——她做學生時門門優秀,唯獨在天文星相上毫無天分。
盧平倒是不甚在意:自從被瑪西婭娜打昏過去一次,他似乎對訓練熱衷起來了。瑪西婭娜私底下認為盧平是覺得這樣每月能省下幾副狼毒藥劑。她向盧平詳細講解了腦震蕩的原理和後果,對長期穩定地擊打頭部可能造成魔法治療也不能避免的腦震蕩進行了合理的推斷和假設,最後安排了一個勞逸結合的訓練時間表,才打消了他的想法。
暑假總體來說是令人愉快的,哈利更是快活得不得了——即使是那一次額頭上傷疤疼痛,還做了怪夢也沒能毀掉他的好心情。他倒是謹慎地把這事告訴了西里斯,鄧布利多又在西里斯告訴他之後造訪了陋居,詳細問了哈利噩夢的內容。可現在哈利已經徹底忘掉了這一回事——畢竟對一個十四歲男孩來說,還有比魁地奇世界盃更重要的事情嗎?
西里斯還在魔法部的監視之下,走了很多程序,填了很多表格才讓魔法部同意他陪他的教子一同去看世界盃——魔法部明確地說,現在傲羅司很忙,撥不出兩個傲羅看管他,他最好就是哪裏都不去。最後還是亞瑟·韋斯萊作為魔法部僱員為他作了擔保,表示會和西里斯·布萊克一同去,“寸步不離地嚴密看管”,才讓魔法部鬆了口。
這倒正合哈利的意:赫敏也和韋斯萊家一同去,他可以不僅和西里斯一起,還能和自己的好朋友們一起露營、一起看球賽,還有比這更美的事兒嗎?這天天都沒亮,韋斯萊全家和西里斯換上了麻瓜裝束——赫敏哈利一手監督,保證不會穿幫——通過門鑰匙來到了德文郡的場地。
他們到的時候天邊還有星星,等他們把七手八腳把帳篷紮好,天已經開始亮了。哈利、羅恩和赫敏被打發去打水,大人們去拾柴火,準備做早餐。三個孩子經過一個宮殿般的、門口還拴着孔雀的帳篷時,正好門帘一掀,走出兩個男巫來,一個留着披肩淺金色長發,一個及肩黑直發,兩人都穿着巫師袍,顯然連半分化裝成麻瓜的打算都沒有,正是盧修斯·馬爾福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哈利三人暗叫倒霉,輕手輕腳地準備混在人群里走掉。斯內普似乎正在向老馬爾福告辭,倒也沒注意到他們。可這時一個淺金色頭髮的少年也鑽了出來,他一眼就看見了哈利,響亮地喊道,“波特!”他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還有你的小跟班和泥巴種。怎麼,韋斯萊,我還以為你們家把家當全賣了也買不起世界盃的票呢。”
羅恩漲紅了臉,赫敏柳眉倒豎,哈利大怒,踏前一步,“快道歉!”
斯內普和盧修斯·馬爾福終於把眼光投向了幾個小巫師。
哈利發現自己處於劣勢——三個小巫師當然不是斯內普和老馬爾福的對手。可是他不願後退,仍然固執地站着那裏,怒視着幾人。
“哈利!”忽然,一個留着黑色長捲髮的男巫站到他身後。“西里斯!”哈利高興地叫道。
“我看你們去了有一會了,來看看怎麼回事,”他冷着臉抬起頭,“果然是遇到了令人不快的麻煩。”
“西里斯·布萊克。”斯內普咬牙切齒地看着他,“真沒想到你能從你的狗洞裏出來。”
“斯內普。”西里斯聲音里也滿含憎恨,“稀奇,你也肯從你的地窖里冒頭了嗎?”
盧修斯·馬爾福傲慢地摩挲着他的蛇頭杖,“看來魔法部還是太大意了。”西里斯冷淡地向他投去一瞥,“馬爾福。”他又轉臉盯着德拉科·馬爾福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這時,一個金髮的女巫也從帳篷里走了出來,她盯着西里斯,臉色蒼白,“西里斯。”
西里斯抬起臉,“……納西莎。”
哈利覺得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彷彿把氧氣都擠走了,他緊張地看了一眼羅恩和赫敏,他們也不知所措地看着大人們。
就在這時,一群長相十分惹眼的巫師用外語交談着從他們身邊經過,短暫地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這一群人個個高挑修長,五官深刻俊美,男人無一例外穿着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馬甲、袖扣、領帶、手帕一應俱全;女人則大多身着色彩艷麗的繡花連衣裙,穿着高跟涼鞋。哈利只覺得這群人像是直接從時尚雜誌里走下來的,委實奪人眼球。他們的穿着倒完完全全是麻瓜的風格,但是穿得這樣精緻來露營這本身也夠稀奇的了。
納西莎·馬爾福冷哼一聲,厭惡地低聲說,“這些意大利人。”
一個年輕女人突然從這群人里走了出來,她向領頭的那個十分英俊的中年男人低聲說了幾句,就向哈利他們走了過來。她的衣着風格倒是與同伴們截然不同,乍一看像是個倫敦街頭的時髦女郎。她戴着飛行員墨鏡,腳下蹬着高幫厚底的黑皮靴(哈利記得這好像叫做馬丁靴?),穿着黑色牛仔褲,細肩帶的背心,外面松垮垮地罩着淺色牛仔外套,衣襟前別著一個大大的三葉草徽章,臉頰上一左一右畫著兩道綠色顏料,耳朵上還帶着一對兒圈狀耳環。她脫下墨鏡揮了揮手,高馬尾在背後一晃一晃的,竟是瑪西婭娜·拉羅薩。她好像沒有感覺到氣氛的緊張一樣,大大咧咧地走到幾人中,開朗地一個個打招呼,“大家都到得好早!”
她的到來就像是在氣球上扎了個洞,方才尷尬的氣氛略略鬆弛了下來。
“拉羅薩教授!”赫敏十分高興地叫道。西里斯也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今天很帥氣嘛。”
瑪西婭娜朝他們回了一笑,抬起頭來,微笑着道,“西弗勒斯,馬爾福先生,馬爾福太太。你好,德拉科。”
斯內普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略略點了點頭。德拉科·馬爾福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最後還是沒有開口。盧修斯·馬爾福微微眯起眼睛,“看這是誰啊,瑪西婭娜·拉羅薩。”他的眼睛在瑪西婭娜和西里斯身上掃過,冷笑一聲,“看來你已經發現你和西里斯·布萊克有很多共同之處,考慮到你的……歷史,不得不說這在我意料之中。你們慢慢聊……只要別在我家帳篷前就行。”他抬起下巴,“恕我就不奉陪了。”說完,他推搡著兒子,一家人消失在帳篷里。
斯內普陰沉着臉,眼睛在瑪西婭娜身上掃過,最後堪稱險惡地颳了西里斯·布萊克一眼,也快步離開了。
哈利鬆了一口氣,好奇地問她,“剛才那些人是誰啊?”
“啊?哦……”瑪西婭娜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的表親……他們是從意大利來的。你們要去哪裏?我也去同亞瑟和莫莉打個招呼吧。”
他們一路上碰見了許多霍格沃茲的學生。在拉文克勞的秋·張向他們打招呼時,哈利緊張得潑濕了胸前一大片衣服。瑪西婭娜挑了挑眉,和西里斯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接下來西里斯不斷地試圖向哈利打探秋·張是什麼人,看起來對自己教子開始喜歡小姑娘這事兒驕傲得要命。
比賽很精彩,儘管克魯姆抓住了飛賊,但愛爾蘭隊還是贏了。瑪西婭娜偷偷溜去愛爾蘭的營地里參加歡慶,營地里到處都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巫師,小矮妖盤旋着嘎嘎大笑,一把一把地將金幣灑在人群里。瑪西婭娜買了一大杯黑啤酒,一邊美滋滋地喝着,一邊熟練地打發了幾撥來搭訕的人。正是氣氛熱烈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人們的驚叫和奔跑,還有狂笑和醉醺醺的叫嚷聲。她聽見身邊一個男人用法語嘟噥着抱怨,“……英國怎麼連巫師都是魁地奇流氓……”,她看到一道綠光強光照亮了那處的樹林,一個骷髏的形狀在緩緩升起。瑪西婭娜睜大了雙眼,扔下啤酒,抽出魔杖,向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瑪西婭娜趕到時,正看見足有二十個魔法部的巫師舉着魔杖指着哈利、羅恩和赫敏。“快住手!那是哈利·波特!”她厲聲喝道,同時毫不停頓地把一個鐵甲咒甩到了三個孩子身上。過半巫師聽到她這話,遲疑地放下了魔杖,卻還是有幾個人射出了咒語。好在哈利拉着羅恩赫敏伏在地上,又有鐵甲咒彈開了往地上飛的咒語,他們並沒有被擊中。這時,西里斯和亞瑟·韋斯萊也趕來了,亞瑟大喊着,“住手!那是我的兒子。”擠進包圍圈,西里斯和亞瑟各自拉着哈利和羅恩上下打量,臉上都是后怕。瑪西婭娜也站到赫敏身前,把她護了個嚴嚴實實。
這時魔法部的官員也趕了過來。瑪西婭娜實在是看了一場好戲,克勞奇先生先是懷疑哈利幾人,後面他自家的小精靈被抓住,手裏拿着哈利的魔杖。迪戈里先生又懷疑是哈利和小精靈閃閃,三個小巫師——尤其是赫敏——爭先恐後地為閃閃辯解,克勞奇倒好,乾脆利落地趕走了小精靈。最後扯了一輪皮,爭得面紅耳赤,還是什麼都沒扯出來——當然,西里斯也被人話里話外地懷疑了一番,最後還是亞瑟憤慨地堅持自己沒有離開過他半步才作罷。知道眾人平安,瑪西婭娜便沒有再用心聽他們翻來覆去地互相指責,把眼睛投向了天空。
那碧綠的骷顱頭已經被驅散,但不久以前,有一個曾經的食死徒在這裏召喚出了那個曾經用來昭示伏地魔力量的標記,而伏地魔的威懾力顯然在他消失十三年後仍然強悍——瞧瞧吧,只是一個標記,就讓半個營地的人惶惶然地奔逃,讓魔法部的人拚命互相推卸責任。她垂下眼帘,儘力掩蓋眼中的寒意,她有種預感,萬一伏地魔回歸,魔法部是決計靠不住的。她環視四周,亞瑟和幾個傲羅一樣,臉上露出憂慮的神色,西里斯一手緊緊捏着哈利的肩膀,和她方才一樣抬頭望天,臉上神色難辨。
在回韋斯萊家營地的路上,西里斯和瑪西婭娜都沒有說話,只有亞瑟還在安慰三個小巫師,回答他們的問題。六人回到帳篷,瑪西婭娜幫忙醫治了受傷的比爾和珀西,又安慰了受驚的其他孩子一番,就準備走了。她鑽出帳篷,發現西里斯也跟着她鑽了出來。“別管我,”他揚一揚手裏的一包煙,“我只是想抽一根。”他往營地旁的樹林裏走了兩步,倚在一棵樹的樹榦上,抽出了一支煙。
瑪西婭娜挑眉,跟了過去,雙手環胸倚在另一棵樹上。
西里斯叼着香煙,抽出魔杖一揮,魔杖頭冒出一大股火焰,燎了他一綹頭髮,他口齒不清地罵了一句,“我從來都不擅長這個。”
瑪西婭娜無奈地望天,打了個響指,中指上冒出一個小火苗,伸了過去。西里斯咬着煙湊近,翻着眼皮瞟了她一眼,“非得是中指嗎,女士?”
瑪西婭娜沒理他。西里斯深深吸了一口,從鼻子裏緩緩呼出來,他看起來放鬆了些,“你要來一根嗎?麻瓜的玩意兒還挺有意思的。”
“不抽,不會。”
西里斯又深深吸了一口,眼睛裏映着煙頭的火光,亮得駭人,“今晚,有個食死徒想他的主子了。”他冷笑一聲,“說起食死徒,我倒是認識好幾個。咱們今天早上才碰着倆呢。”
“不會是他們。馬爾福和斯內普都不在現場。”
“以他們的滑溜,當然不會蠢到等在那裏。我保證他們一幹完就會幻影移形,魔法部那群蠢豬怎麼抓得住他們。”
“可拉倒吧西里斯!別忘了,魔咒是用哈利的魔杖放的。馬爾福怎麼樣我不知道,就斯內普,他靠近哈利半徑五十米範圍內,哈利都恨不得長出一身刺來,怎麼拿哈利的魔杖?再說了,想想都知道這兩個人是最不高興今晚出現黑魔標記的人了。”
西里斯陰着臉,倒是沒有反駁。
瑪西婭娜打量着他,慢慢開口,“西里斯,如果伏地魔回來了——我們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知道斯內普是我們這邊的吧?你知道你得和他並肩作戰的吧?”
西里斯的表情就像瑪西婭娜剛剛盛情邀請他吃一大桶狐媚子糞便一樣。
“我不相信他。”他固執地說。
“我知道你和斯內普恨着對方,”瑪西婭娜平靜地說,“我不是在要求你和他成為朋友,但你得顧全大局。”
“我跟他在霍格沃茲時就合不來。從來都不喜歡他。”西里斯神情陰鬱。
“不用這樣遮遮掩掩的,斯內普對盧平才是討厭,但他恨你,就像你恨他一樣。這不完全是因為你們五年級時的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西里斯抬頭瞪着她,瑪西婭娜雙眼閃着冷光,目光像是要刺進他的心裏去,“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你不能原諒他曾經與食死徒為伍,他不能原諒你建議換了保密人。你怪他害死了詹姆,他怨你害死了莉莉。”
西里斯怪笑一聲,“是啊!何止如此!我不妨告訴你吧……詹姆和莉莉的事情,我在阿茲卡班十二年,日日夜夜地想,把每一個細節,每一句對話都揉碎了想了千次百次。我想……總有一個人,把那預言透露給了伏地魔。是誰呢?鄧布利多從來沒提過。我把每一個我懷疑是食死徒的人都想了一次,誰都有可能……然而我忽略了最重要的線索:時間點。在哈利出生后不久,鄧布利多帶回了那個消息,把詹姆和莉莉藏了起來,而且從那以後他就多了一個在食死徒里的線人。我當時沒注意到這點,可在阿茲卡班裏,我每一個清醒的時刻都在想這事,漸漸就把線索聯繫起來了……那個線人最可能的人選,是斯內普,他對莉莉一直……呸!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那個線人是怎麼得知預言的內容的呢?伏地魔會把這樣的預言告訴他的走狗嗎?我認為不會,我了解他那套邏輯……我了解他手下那群人。伏地魔必須在他的走狗面前保持高高在上,他不會表現出對一個嬰兒的忌憚的。所以我得出了結論……”西里斯消瘦的臉上表情冷靜,但是眼裏發出近乎癲狂的亮光,“那個線人就是斯內普,把預言透露給伏地魔的也是他。當然,那時候我只有三四成把握。後來我逃了出來了,卻發現斯內普在霍格沃茲,我又想方設法向魔法部的人打聽,得知他曾經被控告是食死徒,是鄧布利多親自把他從阿茲卡班裏撈了出來。直到這時我才最終確定我的猜測沒錯。”
瑪西婭娜靜靜地看着西里斯·布萊克,心道,人們說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此言果然不虛。
西里斯把快燃盡的煙在手指間掐滅,繼續說,“最令我覺得可笑的是……我還不能公開指責他,因為可憐的老斯內普已經儘力彌補了。哼,就好像月亮臉說不能為蟲尾巴的背叛指責我一樣……都是扯淡。我沒把我的猜測告訴別人,可是,沒錯,我恨他。憑什麼不能恨他?我也恨我自己,我恨我的愚蠢和盲目,哈!如果我連我自己都不原諒,憑什麼原諒斯內普?我決不會忘記他做過的事。”
濃烈的痛苦從西里斯的一詞一句里滴出來,他的面孔上留着長久忍受折磨的痕迹——就像水能在石頭上留下痕迹一樣,內心的痛苦和絕望也會在人的臉上刻下自己的痕迹。這樣的面孔瑪西婭娜並不陌生,她在另一個黑髮男巫臉上見過這樣的痕迹。你們在這方面倒是出奇相似,她想,你們彼此憎恨的理由,和你們憎恨自己的理由一模一樣。
瑪西婭娜發現西里斯站直了,臉色難看地瞪着她,這才發覺自己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了聲。她頓時十分後悔,抿緊了嘴唇。
“我得回去了,哈利該睡了。”西里斯突然撣了撣身上的煙灰,開口道,“你也該休息了。我們在這裏說這些有什麼用,伏地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我們現在擔心這些未免太早。”說罷他就提腳往韋斯萊家的帳篷去了。
瑪西婭娜在樹林裏獨自站了一會。她想起那條蛇,那本日記,那隻掛墜盒,還有今晚的黑魔標記——真的,還太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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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瑪莎的叔伯兄弟堂姐堂妹路過,她爹那邊的親戚就都巨臭美,作作的,身為巫師也緊跟潮流,可看不起英國人的時尚品位——尤其看不起英國巫師的時尚品位。
沒關係,英國巫師也瞧不起他們,扯平了:)
意:你們土。
英:你們俗。
意:你們這一國的紅頭髮,長得丑,太蒼白,牙齒還不好。
英:長得好看有用嗎?你們矮:)
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