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葯

贈葯

“你的眼睛生病了?”

如果不是助手的掃描,他半點也想不到這樣一雙溫柔的眼睛竟會有問題。

星際已經很久不存在身體上的破損類疾病,像瘸子、瞎子之類的詞語也早就消失幾百年。花滿樓不是沒碰到過一些善良的人對他的瞎眼避而不提,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措辭,不禁有些莞爾:“花某雙目患病已久,自七歲時便這樣了。公子不必介意。”

那姑娘見兩人都沒理她,不由生氣的拍了下楚則的肩膀:“喂!”卻冷不丁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啊的一聲收回手去。花滿樓聽見一聲女兒驚叫,問:“怎麼了?”

那姑娘頓生驚奇:“你身上的衣服樣式也奇怪,還會扎人...——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軟蝟甲?你到底是誰?”

她主動湊到楚則的面前。

這一看,小姑娘頓時眼珠都不知道如何轉了,腦袋也似乎有些空白,滿心的念頭只有一個: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俊美好看的人!

基因的優化是一個有趣的過程。就如同自然界越鮮艷的事物越危險一樣,人類的基因優化到最後,越是強大的基因,所表現出來的外在就越美麗。而作為星際三大男神之一的聯盟第三軍軍長,他的實力和他的外表一樣張揚而艷麗。但常年的軍旅生涯,造就了他的性格又是那樣的正直古板。從骨子裏透出的冷靜反倒牢牢地壓住了外表的艷,成了種獨屬於他的氣質——禁慾。那是被層層規矩囚/禁起來的明麗春光。

美無度。

這樣的顏值對古人類的殺傷力是極強的。所以直到楚則轉過身去,與花滿樓互通姓名,小姑娘還沒有緩過神來。

“花滿樓。”說著這個有些拗口的名字,楚則頓了下,“如果我能治好你的眼睛,我可以繼續在你這裏住嗎?”

“沒人能治好花某的眼睛。再者,”他露出溫柔的笑意,手指撫摸着鳶尾花的花瓣,“我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並且很能夠在這樣的日子裏找到自己的快樂。”

“你還可以更快樂。知足之樂可貴,但你的眼睛更可貴。”

花滿樓搖頭道:“自七歲起,花家為我遍訪名醫。復明之事談何容易。”

楚則拿出一個裝着淡藍色液體的小瓶子,拉過他的手,將這樣的至寶放在了男人的手心。

“...這是?”觸感冰涼,似瓷器又不是瓷器。瓶身很小,卻十分精緻,裏面似有液體在晃動...在掌心握緊的一剎那,花滿樓的手頓住了片刻。

楚則道:“微細胞基因修復液。”

即使是星際,這樣的無痛瞬間修復液,也是只有軍官才能享受的待遇。即使是奔赴如此險境的他們,也只能一人一瓶而已。給了花滿樓,也就意味着,他今後如果受傷或出現意外,都沒有再次使用這液體的機會。

但在異世界,如何將資源最大化利用才是他現在該考慮的。

更何況,他並不覺得以自己的能力,有需要用到這個治療劑的機會。與其讓這東西在他的空間扭裏面待到發霉,還不如拿出來做個交易。

沒有人有義務在陌生的世界給他提供住所,更別提他需要知道更多的東西。

所以楚則片刻也不猶豫的將這樣的珍貴藥劑放到了花滿樓的手心。這是交易,也是羈絆。

他沉靜的道:“不算我昏迷的時間,這是我們初次見面。這葯是一人量。你若要試藥,只取一滴即可。”

花滿樓緩緩摩挲着光滑冰冷的瓶身。

兩人對話也好、動作也好,不過發生在數十秒間。

“喂!你們說的什麼?”女孩好奇的湊近。

“沒什麼。”楚則語氣冷淡的很,但他神情又是真誠的,“你是哪位?”

“...哼!關你什麼事!”小姑娘站到楚則面前,氣勢洶洶的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剛剛問你的話你都沒有回答我呢!你叫什麼?是哪個門派的?”

“楚則。”

“楚則...”上官飛燕道,“我記住你了!”說著回頭看了花滿樓一樣,那男人的氣質依舊如玉如蘭,她卻一眼只看得見楚則。她轉頭笑的十分好看,道:“今天多謝啦,現在天也快黑了,我也要走了。”

“好。”

“你不勸我留下嗎?”小姑娘撅着嘴。

楚則沒有說話。花滿樓溫柔的搖了搖頭:“早點回去吧。也好。”

上官飛燕又哼了聲,她似乎很生氣,但似乎又有些不舍:“我叫上官飛燕,江南的上官飛燕!你......簡直是塊木頭!”也不知道這一聲嬌哼是對屋裏的哪個男人。說著,憤憤的飛出窗去!

楚則看見愣了半刻,等等!飛?——古人類怎麼會飛!沒有翅膀人類怎麼可能飛的起來?

花滿樓彎下腰,撿起了一枚那姑娘遺落在此的木牌。那木牌繫着紅色的流蘇墜子,他摸了摸,遞給楚則:“你沒看出來?”

“什麼?”

花滿樓道:“那姑娘看上你了。這腰牌就是她故意留下的。”

楚則:“你怎麼知道她看上的不是你?你已經見了她不止一次,而我們才見面不到一分鐘。”

花滿樓輕搖摺扇,笑了笑,“因為她離開的那句話,是對你說的。”

楚則不語,只接過了那塊木牌。

花滿樓嘆息道:“上官飛燕是昨天來到我這兒的。彼時我救了她,之後她便常來了。”

“那你也知道,她來去都不走門的嗎?”言外之意,——你知道她會飛?還是說,你們都會飛?

花滿樓笑了笑:“她輕功還不錯,便總喜歡飛來飛去的。”

“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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