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城市 13
凌晨三點
周歲坐在床邊看着雙手。
就在前一刻，原先在巴鶴星球之中所屬於她的異能覺醒了——精神系的異能，她可以控制世界所有物為自己使用。
當初覺醒的時候周歲就覺得自己的這個異能挺bug，後來使用的時候才發現確實挺反人類，這玩意兒是用她的生命做燃料。
簡而言之，使用一次消耗一點生命力。
那現在我是擁有兩種異能了？周歲在內心想到。
她上手試了試，確實存在兩種異能波動。
也不知道這個見鬼的地方是怎麼將她那個異能激發的。
思來想去睡不着，周歲便想去樓下看看。
剛出門便看見客廳亮着微弱的燈光，是手電筒所打出的光亮。
她輕聲下了樓這才發現在客廳之中的那人是祁霽，她剛剛在樓上的時候見那人站着還以為是顧之。
聽到腳步聲，祁霽回了頭。
周歲這才看見他的臉色不太好，有些擔心地掃了一眼他的腿，“你的腿……”
她記得白天斯達奇醫生說恢復需要一個月或者更久的時間。
祁霽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搖頭輕輕笑了下，“沒事。”
“你用異能了？”周歲很快意識到。
祁霽有些困惑她為什麼不對自己異能恢復好奇，遲疑地點了頭，“這裏很奇怪。”
言外之意，需要使用異能，另外他的異能恢復了。
周歲對他不在意自己身體的事情約莫有些介意，眉頭微微攏起，不過很快她問道：“有發現嗎？”
祁霽回道：“這個手電經過了特殊處理，可以照出怨氣。”
“那這裏？”
祁霽抬手朝着牆上晃了晃手電，他晃動過的地方皆是一團黑氣。
周歲瞪大了雙眼，“這麼多？”
祁霽的語氣波瀾不驚，“恩，這整棟房子都是怨氣建造而成，我猜這座小鎮恐怕也是。”
他用手電在亞力麻還有斯妮芬幾人坐過的幾個地方一一試過，那幾處的黑氣比房子所呈現出的還要濃厚。
他們果然不是人。
周歲起先猜測這些鎮民非人，但實際聽到后還是小吃了一驚。
居然是怨氣所形成的靈。
能夠聚集成一個小鎮還有這麼多人的怨氣，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不過……”祁霽言語一頓，“自稱是村長的那個老人他坐過的地方、碰過的東西沒有任何異常。”
“並且我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
周歲默了默，“他是吸血鬼？”
“不是，”祁霽想了想該怎麼解釋這個事情，“應該是血族，血族和吸血鬼有些不太一樣。他們不能在太陽底下生存，吸血鬼可以。並且血族在很多年前就完全消失，具體的時間點我不太清楚。”
這麼一來周歲更加迷惑，吸血鬼的禁地裏面養着這麼多怨氣所形成的“人”還有一個或者說更多早已消失的血族，可身為繼承者的祁霽卻一點都不知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那個老人貌似對我挺有興趣，我猜今天天一亮，他就會有動作。”
早晨老人看向客房的那一眼帶了異能，祁霽當時在屋內已經恢復了能力。
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的血族對存活下來的吸血鬼有興趣，還被扔在吸血鬼的禁地，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沒有什麼好事情。
可周歲還是有些擔憂祁霽的身體，畢竟好不容易能夠有機會治好的腿，萬一因為這次變故出什麼差錯……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攥了攥手。
“要不你還是坐在輪椅吧，再使用異能壓迫腿部，我怕……”她抿唇沒有繼續說下去，臉上擔憂的神色很明顯。
祁霽不知道為什麼關了手電筒。
兩人就這樣在客廳之中站着，周圍只有落地窗照進的月光給予的一點光亮。
原以為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周歲便閉了嘴，可等了等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月光將面前的人割裂開來，黑暗之中她只能看到祁霽的下半身，他的臉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周歲也沒有貿然使用異能。
“祁霽？”她輕輕問道。
“恩，我在。”
帶着一絲涼意的聲音從面前傳入耳中，可周歲又覺得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客廳又陷入了沉默。
周歲想了想還是決定將異能的事情告知祁霽和顧之。
剛好看不見臉，她覺得輕鬆一點，“我……我覺醒了第二種異能，明天要是發生什麼你不用保護我們，讓我來就好。”
她隱去了巴鶴星球的事情，只說原本就屬於她的精神系異能是剛剛覺醒。
落在其他人耳中，不亞於一聲驚雷。
能夠覺醒兩種異能的人，要麼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要麼就是天生異形會被抓去研究的那種。
而周歲聽到祁霽只是起先有些驚訝地問了一句，“第二種異能？”
很快他的語氣又恢復了波瀾不驚，應了一個字，“好。”
周歲莫名鬆了一口，這麼一來一回她反而是有了困意。
“那我先回去睡覺啦，你也早點睡。”
說完周歲轉身打算藉著月光回房，身後倏地亮起光亮。
她回頭，看到光影之中那張清雋的臉勾勒起一個柔和的笑，祁霽的聲音清清冷冷，此刻卻像濺上了幾滴熱水，有了些許溫度。
“晚安。”他說道。
後來在去往阿克複住宅的途中周歲也將異能的事情告訴了顧之，顧之也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反而是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回到地面之後千萬不要到處說這件事情，否則會被抓進研究院的。
“被研究，很痛。”顧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神情有些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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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阿克複所不知道的，他以為三人是待宰的小羊羔，卻沒想到自己才是俎上魚肉。
黑影是根據他的思想所控制，阿克複這裏一慌亂，它那兒便也露出了破綻。
祁霽看準了黑影的“靈”所在，手中結印朝它的額頭打去，紅色的印記覆在黑漆漆的影子上，它往後退了兩步，伸出黑手想要扣下那個印記卻發現越來越深，到最後融入了它的身體。
紅色印記在它體中不斷壯大，十幾秒充斥滿了它的身體，黑色的影子閃着淡淡的熒光。
阿克複驚恐地瞪圓了雙眼，嘴裏喃喃着，“怎麼可能！”
周歲也沒有什麼不偷襲的禁忌。
右手一翻，帶起了一股氣流。顧之看見她附近落地的黑葉旋轉落在了那道氣流之上，形成了一個很小的漩渦。
等到阿克複意識到的時候，那個小漩渦已經衝著他的腹部去了，下一秒他被打倒在地，吐出一口暗紅色的血，白色的鬍子上染了血顯得更加詭異。
“你！”
“怎麼了？我一沒說不打老人，二沒說要在你有空的時間再攻擊你。”周歲涼涼嘲諷着。
祁霽看着正在消弭的黑影，黑影看不出表情，祁霽卻覺得它在笑。
黑紅色的影子消失到了一半的時候，他垂了垂眼，最後還是走到了阿克複的身邊，不顧着大喊大叫的阿克複伸出手放在他頭頂不遠處，凝力從其中吸出了一團黑色死氣沉沉的火焰。
“這是什麼？”顧之第一次看到。
“是黑影的靈。”
周歲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靈的顏色有紅白黑三種，而黑色便代表了死亡。
這個黑影就要死了。
祁霽頓了頓起身，左腿有些疼痛，他咬着牙走到黑影前對它張開了掌心。
那個死氣沉沉的火焰似乎感知到了自己身體，微微晃動着，緩慢的飛起沒入黑影。
“謝謝。”
黑影完全消弭，在最後一點黑紅色的影子消失的時候，他們好像聽到了一聲輕笑。
“對它來說也算解脫了。”
周歲默了默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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