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理論上來說,韓任彬不開心確實不關傅司硯什麼事,但感情上,韓任彬是他為數不多的發小之一,他能說出這種話,可謂是人情冷漠淡泊至極。

如果是她發小說這種話,她絕對要跟她絕交。

她心裏同情了把韓任彬,傅司硯幽深的眸子盯着她,面無表情,好像一個沒得感情的機械人。

阮欣勾了勾唇角,笑着說:“沒什麼關係,你開心就好。”話里充滿一言難盡,傅司硯偏過頭,沒再搭理她。

“任彬就這樣,戲演多了有時候出不了戲,把自己帶入劇中的人物,心情間接性壓抑,嫂子別管他,我們玩我們的。”

一桌號稱一起長大的兄弟對韓任彬的異常都不在意,她這個“嫂子”就更不好說什麼了,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不然這幾人不會是這個態度。

牌桌上少了一個人,秦景曜提議讓阮欣上去玩,輸了也不讓她喝酒。

阮欣擺了擺手,說她不太會玩牌,最後位置由萬祺頂上,阮欣坐在傅司硯旁邊看牌,但心思都在陽台的韓任彬身上,眼睛時不時的往陽台那邊瞥,都沒怎麼注意牌桌上的情況。

傅司硯也不知是手氣不好還是天生打牌就不怎麼機靈,連輸了好幾把,紅酒一杯杯的下肚,阮欣看他脖頸耳根都喝紅了,半垂着眼睫,從牌桌上新摸了一張八萬,剛好和手裏的牌湊成一對,但他看都沒看就要打出去,阮欣急了,拽住他的胳膊,“這張不能打。”

傅司硯一怔,偏過頭看她,阮欣視線在他面前的牌上,也沒想起來看牌不能說話的規矩,托着腮認真比較出哪一張牌比較好。

傅司硯收回手裏的牌,似醉非醉的眸子在水晶吊燈下含着晶瑩的光,突然握住她的手,把那張八萬塞到她的手心,聲音有些沙啞,“好,聽你的,打哪張?”

他溫熱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背,指尖似有若無的劃過她的掌心,微微癢,胸口和掌心之間像是連了一條線,突然猛跳了一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迷煙一樣飄過,想要抓住,又想趕緊揮散。

她不知所措的抽出手,表情也帶了幾分急切,傅司硯五指緩緩收攏,搭在膝蓋上,臉上表情沒什麼波動。

阮欣隱約察覺到他周身的寒氣,沒來得及細想,旁邊的秦景曜敲了敲桌子,弔兒郎當的說:“行了啊,這還一桌單身狗在這坐着呢,別秀了啊。”

阮欣聽到他的聲音,反應過來這局是傅司硯在打,自己一個看牌的插嘴不太好,把手裏的那張八萬放在桌子上,扯了下嘴角,“我亂說的,你們玩吧。”

秦景曜笑着說:“沒事,嫂子隨意就好,我們沒那麼多講究。”

阮欣看向傅司硯,傅司硯往旁邊坐了坐,把位置讓給她,讓她打。

阮欣沒再客氣,看着被傅司硯拆的亂七八糟的牌,伸手過去,打出了一張不要的牌,然後動作熟練的把手裏的對子和順子整理到一起。

她剛剛說不太會打麻將其實是謙虛了。

她奶奶喜歡打麻將,經常約關係好的到家裏打麻將,逢年過節的,自家人也能湊一桌,阮欣耳濡目染,很小的時候就看得懂麻將,小學二年級就被奶奶拉到牌桌上湊數了。

而且她天生打牌運氣就很好,很少會輸。

玩了幾局,把把都胡,阮欣久違的麻將癮也有些被勾了起來,正在興頭上,萬祺突然對着她提醒道:“太太,傅總好像醉了。”

阮欣順着他的視線目光落在傅司硯身上,傅司硯閉着眼,脖子後仰靠在椅背上,胸口微微起伏,像是睡著了。

萬祺說:“把傅總送回去休息吧。”

人都醉了,也不能睡在這裏。

阮欣點了下頭,站起來同秦景曜和沈浩博告了別,拍了拍傅司硯的肩膀,輕聲道:“司硯,回家了。”

傅司硯慢慢睜開眼,打量了她一會,眉宇間有些疲憊,嗯了一聲,站起來說:“走吧。”

步子還算穩健,也不用人扶,但萬祺不放心,跟着一起上了車。

一路都很安靜,萬祺坐副駕駛,阮欣和傅司硯坐在後座,車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車子直接駛入地下車庫,從負一樓上去。

萬祺盡職盡責的看着老闆老闆娘進入家門才轉身離開。

咔噠一聲,房門關上。

只剩阮欣和傅司硯兩個人,空氣似乎更安靜了。

兩人換好鞋,一前一後往裏走,阮欣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怕他爬樓的時候走不穩摔到,發自內心的問道:“要我扶你嗎?”

傅司硯沒理她,走到沙發旁,坐了下去,腰背挺直,坐姿端正,像是出席什麼重要發佈會坐在台上準備發言。

阮欣不解的問,“坐在這裏幹什麼?到樓上去吧。”

傅司硯抬手脫下外套丟在一邊,淡淡地說:“你先上去吧。”

他突然仰着頭向後靠,半闔着眼,襯衣的領口開了三顆扣子,薄紅的胸口和鎖骨暴露在空氣中,上下起伏,比平時嚴謹沉穩的樣子多了抹不羈,有那麼絲放蕩公子哥的味道。

阮欣覺得他肯定是醉了,不然以他平日裏保守老派的作風肯定不會這樣。

她慢慢靠近他,想要扶他起來,手才碰上他的胳膊,他突然睜開眼,冷黑的眸子幽幽的盯着她。

阮欣還保持半俯身的姿勢,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兩人對視着沉默了幾秒,阮欣率先說話打破沉靜。

“上去洗完澡再睡吧,躺這裏容易着涼。”

傅司硯看着她,喉結滾動,把她的手揮掉,“不用你管。”

阮欣愣了一下,當場沉了臉,扭頭就走。

他以為她想管他啊,要不是因為有事求他,她才懶得搭理他,拽什麼拽。

傅司硯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瀟洒的背影,想到英冠會所里她急促抽出手的樣子,下頜繃緊,抬手按了按眉心。

“傅司硯。”

已經走到樓梯口的阮欣突然又氣勢洶洶的走了回來,站在他面前,叉腰指着他說:“傅司硯,你聽好了,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外面下雨了,這麼晚了黃姨也不好過來,除了我,沒人能照顧你,鑒於你喝多了,腦子不清醒,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傅司硯沒說話,掀起眼皮,平靜又專註地看着她。

阮欣對上他這張英俊的臉,心裏的氣泄了大半,算了,她跟個醉鬼計較什麼,醉鬼不都是喝多了腦子不清晰別人來扶他,為了證明自己沒喝多,嚷嚷着不讓人扶嗎?

而且酒喝多了會降智,看傅司硯這坐在客廳不願意洗澡的架勢,怕是只有三歲。

想到這裏,阮欣語氣放柔了些,“司硯,我們先上樓好不好。”

傅司硯眼睫微動,還是沒說話,不過主動站了起來,邁開長腿往樓上走。

阮欣趕緊追上去,跟在他身後,伸開雙臂,像個護花使者,唯恐他腳底打滑摔下來。

到了樓上,阮欣讓傅司硯坐在沙發上,先去浴室給傅司硯放了熱水,卧室里的浴室傅司硯很少用,他一般回房的時候阮欣都已經睡了,怕吵到她,都是在外面的浴室洗了澡才回來。

放完水,又去衣帽間拿了條他的睡衣和毛巾,傅司硯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眼梢的紅暈還沒褪下去,阮欣突然想到喝了酒不能洗澡,猶豫道:“要不今天你別洗澡了吧。”她擔心他會倒在浴室里。

傅司硯還是沒說話,像啞巴一樣接過自己的睡衣和毛巾往浴室走。

阮欣跟在他身後,傅司硯走到浴室前,停下腳步,轉身看她,眸中流轉着意味不明的情緒。

她的身高只到他肩膀,離得近要仰着頭才能看到他的臉,她茫然的看着他,好脾氣的問,“怎麼不進去了,又不想洗澡了嗎?”

傅司硯垂眸,聲音低沉,“你跟着我,是要進去一起?”

“......”

一起?

阮欣驚愕的看着他,見他抿着唇角,神情似乎有些......期待。

不不不,他肯定是喝多了,智商只有三歲,看她這麼盡心儘力照顧他,把她當成小時候伺候他的老媽子了。

她一臉慈愛的看着他,用哄小朋友的語氣說:“司硯長大了,要學會自己洗澡哦。”

傅司硯眉頭微擰,臉色說不出來怪異,掃了她一眼,抬腿進浴室把門關上。

果然是喝多了。

阮欣靠在浴室門口,托着腮。

喝醉了的傅司硯話雖然不多,好像還挺聽話的,如果這個時候提出讓他幫忙會不會比他清醒的時候容易點。

傅司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阮欣倚靠在浴室門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傅司硯,你知道我是誰嗎?”

傅司硯手裏拿着毛巾,難得配合,“阮欣。”

阮欣彎着眼角說:“錯。”

“......”

“我是你老婆。”

傅司硯默了片刻,嗯了一聲,喉結滾了滾,“我知道。”

知道就好辦了。

“那你老婆被人欺負了,有個小忙讓你幫你是不是應該幫一下。”

傅司硯眸色一沉,沉聲道:“離我遠點。”

“......”

阮欣嘆了口氣,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司硯,你怎麼能這麼跟自己的老婆說話呢,好男人都是要聽老婆話的。”

傅司硯眉頭擰得更深,一言難盡的說:“阮欣,你喝多了吧。”

“是你喝多了,你喝醉了。”

傅司硯俯身,挑起她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一片清明,眼神灼熱。

“是誰告訴你,我喝醉了。”

“......”

“還是,你有什麼癖好?”他貼近她的耳朵,呼吸滾燙,“我已經配合你一晚上了,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配合的,我都配合,你也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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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欣:我是誰,我在哪,我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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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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