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偏航
“什麼？待命？”
“不發起進攻么？”藍玉有些摸不着頭腦。
“如果海匪不出來，等到明日午時與我回合，最遲傍晚，一起發動進攻。如果海匪出來，那你就給我斷了他的後路。”
“另外，海匪出來，到底尋我主力艦隊決戰,還是要跑，你得看仔細了。”
“如果要跑，你得給我上去糾纏住，不能放跑一個。”
“末將得令。”藍玉此刻亦是面色嚴肅。
廖永忠這就是給他一個前線將領的臨機自主權了，讓藍玉依據不同的情況，做出不同的選擇。
畢竟此刻他也不能判斷海匪究竟在不在窩子裏。
“此戰我明軍必要獲得全勝,徹底蕩平海寇。”
“明軍威武。”
廖永忠簡單幾句話,瞬間鼓動人心，無數士卒此刻也是亢奮起來。
“明軍威武！”
“明軍威武！”
“明軍威武！”
夜幕徐徐降臨，此刻大海上漆黑一片，只聽見大海陣陣浪濤聲。
而一支龐大的艦隊，此刻卻是一分為二，其中一支艦隊，已經加快速度，脫離原先龐大的艦隊，朝着黑暗中駛去。
此刻，明軍所有的船隻都進行了燈火管制，故而，即便是分離，也不會有人察覺。
當然，這對於明軍來說，也很致命。
脫離主力艦隊的藍玉，只不過是依照船上的司南和天上的北斗七星作為大致判斷方向的依據。
然則，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即便是很小的誤差，都有可能導致船隊偏離航向。
而一旦偏離，船隊想要找到海匪的巢穴,那就非常困難了。
這還不是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如今船隊一分為二，力量分散了，單獨面對海匪的危險便大大的增加。
但如果不這麼做，便很有可能讓海匪逃出生天，這不是廖永忠願意看到的。
茫茫大海，讓廖永忠和海匪玩捉迷藏，註定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這更會影響後續的計劃鋪排。
“願上天保佑大明，此戰大明能獲全勝。”廖永忠在心裏默默地祈禱着。
當拂曉時分來臨，藍玉已經醒了過來，方才他在船艙內稍作休息。冰冷的水刺激了一把臉之後，藍玉不假思索就問道：“距離還有多遠？”
一旁的副將舔了舔嘴唇道：“將軍，按照計算，我們應該早就到了，目前沒看到島嶼，極有可能我們的航向偏了。”
“算出來差多遠了么？”對於偏航之事,藍玉心中早有了幾分預計。
依目前大明的航海經驗，想要做到沒有偏差，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先前去探查的士卒，測算的方位，實際上也不是特別的精準。
兩者結合在一起，這誤差可大了去了！
“還沒，還需要一些時間。”副將吞咽了一口唾沫，答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抓緊。”此刻藍玉也只能再度催促，只希望自己還能夠趕得上廖永忠的安排計劃。
別等自己到了，廖永忠都打完了，那自己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此刻的黑風島上，眾多海匪亦是整裝待發，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每個人習慣不同，用的自是不一樣。
葉原此刻也是和答麻黑登上了船隻，站在船頭，葉原高呼道：“兄弟們，立功的時候到了，這一次只要咱們敗了明軍，等回來我就為諸位擺酒慶賀，論功行賞，你們說好不好？”
“好！好！好！”
頓時，無數海匪皆是發出興奮的尖嘯聲，然後浩浩蕩蕩的乘船殺向了大明船隊。
此刻的葉原在船艙中，看着手中一份奏報，陷入了沉思，他看向了一旁的答麻黑，道：“國使，大明的艦隊一部分船隻不見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謹慎一些？”
“謹慎？”答麻黑冷笑一聲。
他好不容易鼓動這些海匪倭寇聚攏在一起，一齊對大明船隊動手，此刻若要謹慎，停下來，那屆時要再組織起來，營造出今日聲勢，不知要多走多少冤枉路。
故而答麻黑不假思索就道：“大當家的，你這是緊張過頭了，大明的船隊是第一次在大海上航行，對於大海了解不深，出一些差錯難免。”
“更何況，這正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絕妙機會，我們正應該趁大明船隊有脫節之際，抓緊完成襲擊，將其各個擊破。”
“這樣的機會放過，老天都會看不過去的。”
“但願如此吧！”葉原眼睛微眯，還是贊同了答麻黑的請求。
而此時的大明艦隊船艙內，廖永忠正對着一張海圖深思，忽然間，一名士卒走了進來，道：“大帥，前方海面上出現大批不明船隻。”
廖永忠聞言，當即走出了艙室，看向了海面，在遠處，的確有無數的黑點，在迅速的向船隊逼進。
廖永忠想也沒想就道：“傳令下去，各艦右舵六十，方向東南來犯之敵，一等警示旗，全軍備戰。”
隨即，在天元號上，除了豎著的那一桿火龍旗外，旁邊，還有一面紅色的旗幟，也徐徐升起。
與此同時，各艦看到那升起的紅旗，瞬間明白其中含義，當即就做好備戰狀態，船隻的角度以及炮口的角度都在迅速的進行改變和調整。
這些步驟，在江面上早已經演練過成千上萬遍了，等的就是今天。
廖永忠觀察着那些朝着自己急速駛來的船隻，心中亦是不免微微一驚，這些船隻的航行速度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是海盜專門在海上航行的船隻，船體兩側細窄，如同飛梭一般，儘可能減少阻力。
“日後龍江船廠造船，這些海盜船的優點也要吸納部分……”廖永忠在心中暗自思忖着。
於他而言，造船的技術的進步，就等同於他水師戰力的提升。
對於別的船隻的優點，大膽採納吸收，是完全正確的。
掐算着距離，廖永忠不假思索就道：“命令各火炮就位，立即開火，轟沉這些船隻。”
“是。”副將沒有絲毫猶豫，就傳達命令。
這會兒能來的除了海盜還有什麼人？總不能來這麼多人請客吃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