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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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尊上,您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

靈獸與靈獸之間,自有一套溝通語言,人類很難感知。

靈鯉心想,難怪昨天它的弟弟被嚇瘋了,滿嘴都是“客院”、“凶獸”,原來客院裏當真有凶獸!

還是風臨界從未出現過的可怕品種。

“哈,唐師兄,這頭靈鯉也病了嗎?”雲嬈嬈昨日是見過靈鯉發病的,今日再次得見,忍不住嘖嘖稱奇,“咱們會不會趕不上比試啊。”

唐玉瑾也心道奇怪,正想用術法控制靈鯉,靈鯉又將腦袋埋下去了一點,哭唧唧地懇求:

【嗚嗚嗚,尊上您千萬別吃我呀……】

一般來說,靈獸不回應,就是在打量對方,靈鯉見阿宸盯着它看了幾眼,以為他想找地方下嘴。

阿宸見這靈鯉毫無眼色,不耐煩地豎起頭,冷聲對它道:

【起來。】

靈鯉嚇得心肝一顫,趕緊從地上爬起,一邊抖,一邊朝眾人湊來。

唐玉瑾沒想到靈鯉又突然乖了,心中疑竇叢生,但為了趕時間,只能忍了下來。

眾人乘坐靈鯉,出發至北斗派招徒大會的現場——首峰北辰峰。

在前往的途中,興許靈鯉是從未見過遠古凶獸,它表現得非常熱情,努力介紹着本地風土人情,吵得阿宸腦仁疼。

【尊上,您別看這個門派這麼大,實際上裏面的修仙者個個都是草包……】

【尊上,您實力如此強大,為何會來小小的風臨界?】

靈鯉正啰嗦着,忽然,它往上一躍,穿過浩瀚的雲海,到達了山巔之上。

但是,它一不小心跳得太高,引起一陣顛簸,差點將雲纖纖抖了下去,雲嬈嬈更慘,直接撞進了唐玉瑾的懷裏。

靈鯉心道一聲壞了,聲音快要哭出來似的:【尊、尊上,方才有沒有影響到你……】

眼看着靈鯉背上一片混亂,雲纖纖抓着魚鰭,頭髮全亂了,右手卻死死地將阿宸小心護在懷裏。

見狀,阿宸內心一陣煩躁,終於忍無可忍,怒道:

【再抖,吃了你!】

靈鯉被阿宸威脅要吃了它以後,背不酸了魚翅不疼了,整條魚也不敢抖了。

它馱着眾人到達雲端,下方是北辰峰。

雲層慢慢散開,眾人面前,北辰峰的景色如畫卷般展開。

北辰峰頂建着一座能容納千人的廣場,此時的廣場上綠樹成蔭,奇花遍地,一干身着白衣的北斗峰弟子早已到場,圍繞着中央那座金銀台席地而坐。

金銀台上煙霞漫漫,仙氣蒸騰,靈鯉躍得高了,使得雲纖纖窺到五名仙人的影子。只見那五名仙人正在安然打坐,他們背後是一輪東升的旭日,燦爛的金光為他們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

雲纖纖等人來得已經算晚了,顯然,大部分峰主和弟子們已經到了。

雲嬈嬈望着金銀台上最中央的俊美仙人,激動得不能自已,失聲道:“玉瑾哥哥,那坐、坐在最中間的是凈斂神君嗎?”

雲纖纖毫不在意地收回視線。

凈斂神君,是上一世雲嬈嬈的師尊。

這個男人如今是風臨界最強的修仙者,雲嬈嬈得他點撥后,很快成為了北斗派女修中的翹楚。

雲纖纖曾清晰記得,雲嬈嬈着一襲飛揚的紅衣,手持天河劍,驕傲高貴,不可一世,令他人折服。

當然,現在,凈斂神君才是最萬眾矚目的人。

雪袍男人端坐金銀台,手持白鸞尾,朦朧的雲霧間,依稀可見他肌膚若冰雪,遠觀如雲中仙,鏡中花。

在場所有女修目光灼灼,視線齊齊匯聚在金銀台,即便是男修,也忍不住頻頻側目。

只要凈斂神君在的地方,即便他未露全貌,也足足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自靈鯉靠近北辰峰后,雲嬈嬈盯着凈斂神君的方向,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小嘴就沒停過,她將凈斂神君從頭到尾誇了個遍,來回都是“凈斂神君長、“凈斂神君短”等車軲轆話,連他的頭髮絲都是那麼的仙氣飄飄。

待得靈鯉隔得近了,雲纖纖這才稍微看清楚凈斂神君的大概輪廓,比起雲嬈嬈那些對他的浮誇的溢美之詞,雲纖纖對他的觀后總結倒是乾淨利落——確實挺好看。

可惜呢……就是身形有些讓人眼熟。

由於她的夢境是一直斷斷續續的,有時候連前世的前因後果都連接不起來。現在她只記得自己被唐玉瑾掐得差點沒了命,後面的很多事情尚且處於一片混沌狀態中。

這位凈斂神君如此眼熟,想必在前世他們曾遇上過吧。

對於這種不知道什麼來由的人,雲纖纖根本沒放在心上,滿腦子都是等會要比試的內容。

從靈鯉上下來之後,唐玉瑾便告別二人,與其他管事弟子匯合去了。

雲纖纖則跟着雲嬈嬈,一齊往比試者的等候席位上走去。

雲家是北斗派重點扶植的世家大族,又佔據着風臨界最優厚的靈氣產出地,雲嬈嬈和雲纖纖穿着綉着家族標誌的綠衫,二人剛一入場,眾多修士們便朝她們望來。

雲嬈嬈見狀,特地加快腳步,走在雲纖纖身前。

“瞧她們衣衫上的標誌……莫非她們是東南雲家人?”一名女修說道。

“雲家近幾年勢頭正旺,背後又有北斗派撐腰,她們身上必定攜帶不少靈丹妙藥、珍奇法寶,咱們散修真是難了喲。”

為了儘可能地保證比試公平,上場的修士攜帶的法器級別不能超過中品,使用的數目不能超過三件。

“唉,真是羨慕她們,可惜我不會投胎,要是投身在雲家那該有多好……”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之中,雲嬈嬈腳步輕盈,眼神傲慢,下巴抬得更高了,嘴角掛上了得意的微笑。

正當雲嬈嬈志得意滿時,一名男人好奇的聲音傳過來:“走在最前的是雲家長女嗎?聽說雲家長女生得冰肌玉骨,如姑射神女……”

一名女修不服道:“不會吧,此女美則美矣,但神態輕浮,該不會是有人誤傳吧……”

眾修士們比起雲家二女來得早很多,漫長的等待中消磨了他們的鬥志,聽見大夥在討論雲家,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七嘴八舌的,將話題歪到雲家女子的長相上。

眾人討論着討論着,忽然發現雲嬈嬈身後還跟着一名仙姿玉貌的女子,有人發出一聲驚呼:“哎喲,你們瞧後面那個,那才是雲家長女吧!”

“走在最前的是雲家二女,我曾經見過她。走在她身後的才是雲家長女。”

“雲家長女果真如傳言說,風致嫣然之際,有着神女天然清幽之感,令我等不可直視。”此人乃專業點評女修美貌的散修。

“對。”女修繼續插言,“瞧瞧那雲家二女,說是凡塵妖妃、青樓花魁倒過得去,她哪比得上神女?”

眾修士們討論八卦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到雲嬈嬈耳里,氣得她渾身顫抖,滿面通紅。

原本她想借雲家抖一抖威風,孰料這群沒品位的男人,竟覺得雲纖纖比她美貌。

自她出生以來,雲纖纖便被關在家中最深處的閑雲院裏,而她則承蒙全族的厚愛,是整個家族的天之嬌女。

可是,自從她和和雲纖纖出門后,事情便逐漸超出她的掌控。

只要在有人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會注視在雲纖纖身上。

為什麼,明明她的穿着打扮,才是最好看的!

雲嬈嬈正氣呼呼的自我安慰着,冷不丁的,一名男修衝著雲纖纖方向抬手捂住心口,發出一聲感慨:“雲家長女竟有此等美貌,今日我若遇上她,我願意輸在她手裏,送她去更好的名次。”

雲嬈嬈:“……”

聽着眾人噁心至極的恭維,雲嬈嬈一陣胃疼,實在聽不下去了,便用力拽着雲纖纖的袖子,走路似一陣小旋風。

二人來到規定的坐席后,雲嬈嬈故意坐在側前方位置,擋住雲纖纖。

即便雲纖纖身形大半被她擋住,但其他好事者依然能瞧見她露出來的半邊側臉和頭髮。

這幫人凈斂神君都不看了,大着膽子,伸頭、扭頭、或是換位置,就為了看她一眼。

人類的天性就是如此,越是看不見的越想看,更何況想看雲纖纖還得挑角度,愈發顯得她神秘又清幽。

“一群有眼無珠的廢物,活該被淘汰!”雲嬈嬈鐵青着臉,低聲罵了一句。

這些人的對話如同一把把小針,無時不刻都在往她耳朵里扎,令她昨夜已經運轉通暢的靈氣也變得阻塞起來。

對比如坐針氈的雲嬈嬈,在她身後的雲纖纖可謂是寵辱不驚,一動不動地端坐着,對四周的討論聲充耳不聞,那些人的恭維她也沒放在心上。

紅顏皮囊轉瞬即逝,沒有實力,終究只是鏡花水月。

有了美貌又如何,上一世,她還是落得那樣的下場,他們只是短暫喜歡她的皮囊罷了,到了真正瓜分她身上的材料時候,他們一個個手伸得比賊還快。

修真一道,逆天而行,須得將精力全放在修鍊的正道上。

自喝了那碗翡翠幽蘭湯,雲纖纖便感覺自己肚子漲得很,她現在沒空理會其他人,得趁着招徒大會還未開始,趕緊多吸收一些氣海里還沒消化完的靈氣。

雲纖纖淡定的表現落在眾人的眼中,又引起一番討論聲:“瞧雲家長女氣定神閑的模樣,她的鬥法能力恐怕也很高吧?”

雲嬈嬈剛捋順氣息,又聽見他人討論雲纖纖的鬥法能力如何高強,一不小心又岔了氣。

“鼠目寸光的蠢貨!”雲嬈嬈呸了一聲,心想雲纖纖只有一張臉,鬥法能力連他們家廚子都不如,這群人真是瞎了眼睛!

過了約一炷香時間,招徒大會比試場正式開始。

前來參加招徒大會的弟子已經被篩選過一輪,除去各大家族推薦的門生以外,還有不少從門派外甄選的散修。

雲纖纖左右張望,數了數在場人數,發現比試弟子席位上共有近一千二百來號人。

想要打入前十名,還真的很難的。

緊接着,一聲又一聲沉重的鐘響自遠山深處飄來,伴隨着主裁弟子誠摯的吟誦聲,十座圓形劍台在廣場上升起。

各個劍台上都會配備一名裁判,每次比試共有兩名比試者,將對手打落那一方為獲勝方,從而進入更靠前的名次。每名弟子手中被分配了一塊青色玉牌,玉牌上會顯示出該弟子參與比試的劍台數字以及排名。

伴隨着身邊不斷有人上場前去劍台比試,坐在她身側的雲嬈嬈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儼然已經勝券在握。

實際上,雲纖纖與她相處已久,知道她囂張外表下掩藏的小情緒。

如果仔細觀看雲嬈嬈的話,便會發現她呼吸急促,嘴唇翁動,雲纖纖偶爾還能聽見她小聲地為自己打氣:“我、我一定會拿到頭名,拜入凈斂神君座下……”

雲嬈嬈尚未準備到最佳狀態,她手中的青玉牌忽然亮了。

“這麼快……”雲嬈嬈緊張地咬了咬唇,在起身的時候,她竟然回頭望了雲纖纖一眼,眼神罕見地帶着一絲擔憂。

雲纖纖只見過囂張的雲嬈嬈,從未對見過露怯的雲嬈嬈。

雲纖纖眨了眨眼,臉上閃過迷惑:“雲嬈嬈,你在擔心嗎?”

聞言,雲嬈嬈喉頭一梗,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她為什麼要理會雲纖纖!

歷經諸多不順,雲嬈嬈眼白都浮起了紅血絲。

氣死了氣死了!

“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贏!”雲嬈嬈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雲纖纖說,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一拂衣袖,飛上了東南角編號為“九”的劍台。

雲纖纖望着雲嬈嬈離去的背影,只覺一陣莫名其妙。

雲嬈嬈這又怎麼了?

雲纖纖正皺着眉想着,忽然,她耳邊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好!”

她抬頭一看,發現原來是雲嬈嬈飛上劍台的姿態驚動了眾人。

只見雲嬈嬈特地放柔身段,身形婀娜嫵媚,當她輕盈地落在平台地面時,那一身如湖水般的綠色法衣飄起了數道殘影。

“雲家女好身段!”

雲嬈嬈長相實際上並不差,如果沒有雲纖纖在場作比較,她看起來也很賞心悅目。

有了其他人的吆喝聲,眾人不再觀看其他台上修士的比斗,視線全都往雲嬈嬈的九號台方向聚集而去。

雲嬈嬈方才展露了一手自己高超的身法,聽見他人讚賞的聲音,她嘴角勾起笑容,朝對面的男修一挑眉:“嘖,讓你們看看我的實力。”

言畢,她手中凝聚出無數水霧,片刻后,一柄通體呈湛藍色,水波粼粼的薄劍出現在她的袖口處。

那柄閃爍着波光的薄劍剛出場,便收穫了眾人的視線:“大家快看,那是什麼劍?”

眾人的品頭論足中並未打擾到台上的比試,雲嬈嬈與對方男修互相行禮后,在裁判的催促下,扭身與對方打鬥起來。

雲家人在風臨界素有風雅之輩的稱呼,功法和術法整體偏輕靈和柔和,雲嬈嬈身為女子,使用雲家祖傳的術法最合適不過。

只見雲嬈嬈綠袖生風,身影柔美矯健,尤其是她手中那柄舞動的薄劍,在鬥法時會飛濺出朵朵白色的水花,水花如雨滴吹打在湖面,場面極具雲湖的煙雨風情。

眾人嘖嘖稱嘆,一時不知自己到底在看比試,還是在觀看舞蹈。

有人開始分析起來:“雲家雲棲山莊靠水而建,想必該雲家女練的是水系功法,那此劍應當是……”

那人話音未落,馬上有人搶了話頭過去:“此劍該不會是用天河石打造的吧?聽聞雲家在雲湖修建房舍時,曾在湖底發現一塊天河石,後來據說雲家族長利用此石打造了一柄水屬性靈劍,名天河劍。”

雲家的雲棲山莊,是雲家拿她和北斗派做的第一筆交易,天河石便是雲棲山莊的產出物。

雲嬈嬈手裏拿的雖然不是天河劍本體,但也算是一把小天河劍。

為了讓雲嬈嬈在招徒大會上拿到頭名,雲族長從天河石上刮下來一塊碎石,為她煉製了一柄小天河劍,品級還特地壓了壓。如果不是招徒大會比試對法器有限制,雲嬈嬈早就將天河劍拿出來了。

這柄小天河劍,雖然表面上是中品,但在材料的加持下,實際上比高品還要強。

果不其然,雲嬈嬈和對方過了五招后,便穩穩地佔了上風。

雲嬈嬈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不出十招,她就能贏得這場比試。

她要成為本場中最快打敗對手的比試者,這樣才能引起雲端里凈斂神君的注意。

在眾人討論着雲嬈嬈手中的小天河劍時,原本蜷在雲纖纖肩膀上的阿宸腦袋忽然豎了起來。

“小天河劍的確不錯。”雲纖纖望着即將獲勝的雲嬈嬈,內心無比羨慕。

聞言,阿宸瞄了一眼台上的雲嬈嬈,紅色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絲不屑。

天河石?

垃圾。

放在以前,這種石頭給他鋪池塘他都嫌丑……

雲纖纖正認真地觀看者雲嬈嬈的比斗,忽然,她手裏的青玉牌有些發燙,她低頭一看,發現青玉牌上已經出現了自己的劍台序號——第十劍台。

第十劍台比雲嬈嬈所在的第九劍台還要偏一點,很難被他人注意到,比起只想在眾人面前展現自我的雲嬈嬈,雲纖纖更希望自己能夠低調一點。

這第十劍台,恰好如雲纖纖的意。

雲纖纖深吸了一口氣,握了握拳,使出輕身法術,飛上了劍台。

她沒像雲嬈嬈那般用花里胡哨的輕身法術,而是選擇了最樸實無華的騰雲術,落在地上連衣擺都不會帶得特別高。

當然,她再如何低調,也擋不住那些老早就在關注她美貌的修士,雲纖纖剛落在台上不久后,原本在看雲嬈嬈比斗的人視線有大半轉移轉移到她身上。

眼下第十劍台的裁判下去辦事去了,尚且未到達台上。

副裁判閑來無事,便上前囑咐雲纖纖幾句,見她懷裏還抱着自己的靈獸不肯撒手,便道:“這位比試者,你身上的靈獸不能帶上去,請先將它放到靈獸袋中,再交給我。”

雲纖纖與裁判商量:“師兄,他不喜歡靈獸袋,可將他放到一邊么。”

阿宸雖然是一隻小“蛇”,但他脾氣大得很,雲纖纖剛開始時不知道,將睡着養傷的他裝到靈獸袋裏,等他後來傷勢好了,那靈獸袋被五馬分屍,下場極其非常凄慘。

“這……”副裁判面色猶豫,他倒是不擔心靈獸會在比試台上造次,只是嫌麻煩。

這時,一名身着湛藍衣衫,廣袖飄飄的男子從第八劍台方向御劍而來。

是唐玉瑾。

“只是一隻靈獸罷了,不礙事。”唐玉瑾輕拂衣袖,雙手負在背後,姿態高雅,從容一躍,從玉劍上落下。

為了避嫌,唐玉瑾特地沒看雲纖纖,神情淡定地對台上幾人宣佈:“郝師兄臨時有事,第十劍台便由我來當主裁判。”

雲纖纖望了他一眼,沒說話。

唐玉瑾是門派內為數不多知道她體質的弟子,門派特地派他過來督戰,必是存了與雲嬈嬈相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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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點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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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級反派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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