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末法
在老道士喝問的同時，那位小道士也緊隨而來，只不過他比靈見慢了一些。
為了避免發生衝突，這位小道士攔在了靈見和老道士之間，而後恭敬地面向老道士說道：“拜見師叔。”
“玄兒，你不是去主持大會了嗎，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老道士看着站在兩人中間的小道士，開口詢問的同時他心中也有了答案。
顯然，這跟眼前的那位年輕人有關。
“稟師叔，這位道兄應該是其他道統的弟子，大抵是奉師命而來。”小道士沒有細想，直接回答道。
在他的理解里，能看出外面的是虛妄陣法，自然是有所修為的，這無疑是來自其他道統的道兄。
雖然此地是靈寶派重地，但今日比較特殊，乃是靈寶天尊誕辰，他派道兄前來拜見真正的靈寶派，覲見靈寶天尊，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原來如此，是老夫孟浪了。”老道士點了點頭，而後看向靈見，態度溫和了許多，“不知這位小友，來自哪派，又是奉哪位真人的師命前來？”
聽到老道士的話，靈見心裏有些彳亍，舉棋不定。
忽悠下小道士那樣的，他到還有所底氣。
但是這會忽悠的對象是眼前的老道士，而方才這位老道士做展現的神異，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容易就能把他忽悠住。
“啾啾。”
就在靈見思索對策的時候，站在他肩膀上的玄鳥莫名鳴叫了兩聲，其音清脆悅耳。
當然，這是在靈見的耳朵里聽到的。
當這兩聲鳴叫落在了老道士的耳中后，卻並非如此清脆悅耳。
肉眼可見地老道士原本紅潤的臉龐一下子就蒼白了，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噔噔噔地倒退了數步。
“您是……”老道士好一會兒后才穩下翻湧的血氣，他盯着靈見肩膀上站立着的玄鳥，語氣很是恭敬。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修道多年自然不是外界的凡俗生靈可以比的，雖然算不上強，但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可即便如此，連兩聲鳴叫都沒辦法抵抗，可想而知那隻神異的燕子有多強。
絕非可以力敵的存在！
聽到老道士的話，玄鳥沒有理會，而是示意靈見幫它解釋。
見此，靈見心中大定，而後行了個學來的道禮說道：“這位道長，關於這位的來歷我不能細說，但可以告知一二，不知道長是否知道殷商？”
殷商？
聽到最後的兩個字，老道士眼神瞪得老大，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般，滿臉的震驚之色：“這，這真的是那位……”
在聯合殷商、燕子兩個關鍵后，若他要是還不能明白其中奧秘，那這幾十年的修行可以說是白費了。
“不可說不可說。”靈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見着靈見的神色，老道士點了點頭，心中瞭然，擺低了姿態：“不知小友今日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雖然消息很驚世，但身為靈寶派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他並沒有完全相信靈見的一己之話。
只是奈何形式比人強，他在親歷了那隻燕子的實力后可以確信，就是舉全派之力，恐怕都不是那位的對手。
也許請出底蘊可有一戰，但他不敢賭。
畢竟那可是玄鳥啊，殷商距今都多少年了，能活到這個歲數的又豈會是普通妖神？
就算退一萬步說，眼前的這隻燕子，並不是那隻神話傳說中的玄鳥，那也必然有着天大的神通！
要知道就是一頭豬活了這麼久，那也能稱得上是“天蓬元帥”了。
“說法倒沒有，只是前不久泰山發生了一件事情，道長應該知曉了吧？”靈見沒有直說來意，而是繼續立着自己並不存在的人設。
“這自然知曉，我們也派了人過去一探究竟，只可惜它們來的快去的也快，除卻在泰山山頂發現了昔年諸帝與皇封禪的痕迹外，再無其他收穫。”老道士說著說著，心中猛然一動，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玄鳥。
難道這位是為了泰山事件而來？
是了，以這位的強大，世間還有什麼值得深究，也唯有能與之相比的龍了。
可是，他們並沒有在泰山上獲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有收集到為何龍會出現的信息。
一想到這裏，老道士就有些莫名地緊張。
畢竟站在他們這方看來，那是真的沒有尋到什麼，可是在外人看來，恐怕就是借口、託詞，誰會相信？
“道長不用緊張，我們對泰山上的東西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靈見看出了老道士的緊張，開口緩解了緊張的氣氛，“我們來此，只是單純地想瞻仰一下靈寶派，欲觀聖賢遺迹罷了，不知道長可否引薦？”
“這，這自無不可。”老道士點頭，但他並不相信這就是眼前的那位年輕人和那位的真實目的，可他又能怎麼辦呢。
一路上，老道士為靈見講起了靈寶派的一些事情，而且有意無意間也透露了很多關於修士世界的東西。
靈見知道，這是在旁敲側擊，想通過閑談而獲得他想要的信息。
如果沒有玄鳥一開始的震懾，按他天真的為自己編造的“馬甲”來立人設以應對的話，毫無疑問在這三言兩語間就會露餡。
但是現實沒有那麼多如果，對於尋常的對話，靈見應付的很是得手，而在面對涉及到修士世界的對話時，他就閉口不談，一副高人模樣。
反正有玄鳥在，他不回答也不會有什麼事，甚至還能繼續以神秘的身份應對靈寶派。
隨着對話的逐漸深入，靈見也開始將話題轉移向自己來此的目的的方向。
然而，老道士接下來與他的對話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每談到靈寶派的根基，也就是那些經文時，都是一陣嘆息。
而且，在前往靈寶派真正的重地的路上，靈見也能看出來在這裏修行的修士並不多，靈山之類的洞天也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充滿靈氣。
對此，他感到很是詫異。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不算那位強到沒邊的道教至高神，僅是小仙翁留下的東西，都足夠驚世了，這就更不要說年代相距不遠的葛仙翁了。
靈見想不明白，偌大的一個靈寶派，怎會落到如今這蕭索的地步？
“今世非同往日，靈寶派雖然看起來強大，但是遠無法重建上古的輝煌了。”老道士嘆道，“不知在哪一年代，原本充沛的靈氣源頭突然乾涸，大道高遠不再適合修行，我們靈寶派漫說經文殘缺，就算經文完整又如何，就這點剩餘的靈氣，人都快要養不起了。”
“大道高遠、靈氣乾涸？”靈見聞言一怔，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怪不得前些日子的泰山事件時不見修士出現。
怪不得，怪不得這個星球沒有絲毫神秘側的一面。
原來如此！
末法時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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