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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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染因喜愛看書的緣故，這處私宅中有一間極大的藏書室，種類內容涵蓋十分廣泛，甚至到了可以稱得上是誇張的地步。

他向神代無白開放了這間屋子，而神代無白也開始了她漫長的讀書生涯。好在她有一個極耐心的老師，在教導她的事上可謂是十分盡心，他不厭其煩的糾正她念字時讀不準的音，面對女孩無厘頭或是對一般人來說彷彿是侮辱了智商的問題，他也是用十分溫和的聲音緩緩說與她聽。而女孩在一段時日後，也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她此時並不知道習慣一詞代表着什麼，但在藍染那處卻是十分滿意，因為這是他掌控這孩子的一個良好開端。

轉眼過去月余，某日晚間神代無白練完字，藍染看過她寫的幾張，看了看外面天色對一旁剛捧起書沒看幾頁的女孩道，“天色暗了，無白回房歇息吧。”

神代無白順從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後卻懷抱着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藍染有些無奈，“好吧，但是不準看太晚。”

女孩點點頭抱着書離開，只是腳步似乎輕快了幾分。屋內，藍染看了眼窗外，眸中似有思緒。

深夜，本就偏僻的宅子掩在濃密的樹林間顯得有些陰森，風吹過時幾聲輕響突兀的叫人悚然。

濃重的夜色中，一處仍亮着的房間，人的身影在燭火下明明滅滅。

不遠的房間中，一雙紅瞳忽然睜開，掩映在漆黑的屋內有幾分不尋常的味道。

原本靜謐的庭院中悄無聲息得出現一抹黑色的影子，似乎衝著那間仍燃着燭火的房間而去，但突然他身形一頓，抬手做出了防禦的姿態，無端後退了幾步，一道白色的虛影一閃而過。

那不明身份的男子在遭受阻攔后心中凜然，來不及多想，用盡全力與之纏鬥。他自認將速度力量技巧都發揮到了極致，但僅在下一秒，他就被粗暴的按着頭被迫跪在地上，臉被按在地上與碎石摩擦的屈辱叫他想要掙扎，但他完全撼動不了身後那人分毫。冷汗不斷滑落。

突兀的掌聲響起，不知何時拉開門倚靠在一旁的褐發男子饒有興緻的看着面前一幕，毫不掩飾讚賞。“真是漂亮。”

身份不明的男子因臉被死死壓着無法開口，身後那壓制着他的人也無響動。藍染並未在意這幾秒的沉默，繼續道：“你竟會這般狼狽無力，到真是有些意想不到。好了，無白，先放開他吧。”

施加在頭上的力道撤去，男子起身後才看到那個從他身後目不斜視走向藍染的身影。

“不，不可能。怎麼會只是個孩子？”他忍不住震驚的低呼。話語剛落，他瞥到褐發男子有幾分冷漠的眼神從鏡片后隱約透露出來，他渾身一僵，迅速收斂了所有情緒，屈膝跪下。“大人。”

藍染頷首。

得到他示意繼續的意思后，男人恭敬道，“如您先前所料，大木戶家主私下秘密製作訓練'工具'，並在積極銷毀罪證，打算聯姻周圍貴族甚至五大貴族。”

藍染沒什麼意外，“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倒是高估他了。他若想要我的消息，你便給吧。啊，你知道該怎麼說。”

男子低喝：“是！據探查，中央四十六室中有人與其有聯繫。”

“中央四十六室嗎，難怪這隻小蟲子起了膽子想對我動手。”藍染並未過多在意，“退下吧。”

男子“是”了一聲后，起身快速離去，只是他忍不住看了眼站在藍染身邊白髮紅瞳的女孩。這個人，是誰？

院中又靜下來，藍染看着一直安靜的女孩，溫聲問道，“怎麼了無白，之前沒睡好嗎？抱歉吵醒你了。”

女孩搖搖頭，“那個人，在撒謊。”

“哦？”男人發出疑問，但細聽下能發現，語調里絲毫未有一點疑惑，只有趣味。

神代無白抬頭看向他，稍稍歪了歪頭。

這種反應藍染便知道這孩子的意思了，她也說不出理由的意思。

他換了個問題，“方才那人，實力怎麼樣？”

“太弱了。”

“若是有上千個呢？”

“上萬個都一樣。”女孩絲毫沒有感情的語調冷的能讓人發顫。

藍染卻愉悅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孩子，去睡覺吧。這次能好好睡到天亮的。”

某日實驗室

纖細的女孩僅着白色的單衣，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在許多儀器前的男人，他正看着某塊顯示屏，調整着什麼，隨後他偏過頭溫和道:“好了，躺上去吧，無白。”

女孩聞言，默默解開腰間的帶子，單衣內未着一縷，然而她並未有什麼類似羞恥尷尬的情感，只是面無表情的躺上冰冷的實驗台，一道道類似掃描的光圈從她頭髮到腳尖。原本白皙若雪的肌膚上那些猙獰的疤痕十分顯眼，掃描儀在每一處傷疤緩慢掃描，藍染指尖在鍵盤處快速移動，記錄數據。

過了近三個小時，藍染眸色微沉，看着面前的數據，神代無白身上的傷口光大處就有百餘個，算上一些小傷口留下的痕迹足有千以上。而透過初步比對，傷口中雖有不少兵器造成的，但更多數是。。。實驗。

這麼說，這孩子是個實驗體嗎。

唔，讓他想想，綜合神代無白種種，那麼，是作為兵器被製造的嗎。

有意思。

藍染勾了勾唇角，他確確實實被勾起了好奇心，不過來日方長，他會慢慢調查清楚的。

帶上膠質手套，他取過一旁的針管儀器，走到實驗台邊，蒼白□□的身體在白熾燈下有些病態的美，男人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這具身體，並未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曖昧和慾望，而是看待實驗體的冷然。他將針頭刺入皮膚，鮮艷濃郁的紅色從蒼白的皮膚下流出，添上異色，一直毫無動靜，仿若屍體的女孩卻忽然瞳孔一顫，但很快隱去，彷彿只是錯覺。

然而一直細細觀察的男人還是捕捉到了這一點，他將針頭拔出，轉身將手中那瓶血液放置冷凍倉，隨後對女孩道，“好了無白，今天就到這吧。”

女孩默默起身，瑩白的幼足碰到地面，她彎腰正想去撿那件衣裳，一雙修長的手先一步拾起，神代無白抬頭看向高大的男人，見他將衣服抖開，“張開手。”

女孩乖乖張開手臂，任男人以極其溫柔的動作將單衣穿到她身上，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舉動，一種名為好奇的情緒從深處悄然滋長。

藍染將腰帶拾起，替女孩打好綁結，那雙手卻並未離去，而是一路撫上女孩柔嫩的臉頰，抬起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食指緩緩在那雙澄紅的血瞳周圍沿着輪廓游移，低低的吐息帶有惑人的沙啞，“那麼，能告訴我，剛才是什麼原因嗎？”

神代無白睜着一動不動的眸，彷彿思考如何開口，事實上她確是在想該如何用她貧乏的語言表達，“....有誰，”她頓了頓，“在什麼地方，有很多人，用奇怪的眼神。。。身體被打開，有東西進來。。”說完后，她看着藍染，不知道他是否明白她所要表達的意思。

事實上女孩的話按照一定標準來判斷是很有某方面的歧義的，好在藍染畢竟不是常人，他倒是瞬間聽懂女孩的意思，便回以一個安撫的笑，“我明白。痛嗎？”

女孩搖搖頭，“不知道。”

藍染頷首，“那就到這吧，餓了去上面吧。”

女孩點頭，默默轉身朝門走去，忽然她遲疑了下，又回身，扯住男人大褂下擺，在他有些疑惑的眼神中，遲疑着“腦袋裏會有一些東西出來。。。”

藍染眼中閃過什麼，“哦？”

神代無白索性繼續道:“去想的話，腦袋會痛。”

藍染沉吟片刻，神代無白沒有任何記憶，只有在69區的模糊記憶，那麼此前的記憶是因為什麼原因喪失的呢，其實他若真想知道，是可以藉助儀器和精神刺激來探查她的大腦，不過考慮到不能給這孩子留下什麼陰影，他便將這計劃暫時擱置了，嘛，好奇歸好奇，基於人道他是不會做某些過火的實驗的。她的記憶，按現在看來似乎有所恢復，那便先靜觀其變吧。

這麼想着，他揉了揉她的發，帶着慣有的溫和:“不必擔心。若實在不適，來找我。無白。”

看着女孩離去的背影，藍染扶了扶眼鏡，拿起方才放入冷凍倉內的那管血液，然而眼中所見卻叫他眉頭皺起。

管中的血液已不復剛採擷時的鮮紅，而是不斷冒着泡，彷彿煮沸一般，帶着詭異的濃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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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更三章